“紀念張培剛先生百年誕辰暨第七屆中華發展經濟學年會”于2013年11月22日-24日在華中科技大學舉行。上圖為湖北省人民政府副秘書長王順華。(圖片來源：新浪財經 梁斌 攝)

　　新浪財經訊 “紀念張培剛先生百年誕辰暨第七屆中華發展經濟學年會”于2013年11月22日-24日在華中科技大學舉行。上圖為湖北省人民政府副秘書長王順華。

　　以下為演講實錄：

　　王順華：各位老師下午好！去年的今天張培剛先生的生辰，我在湖北日報發表了一篇文章，以張老學生的身份回憶了張老一生當中的幾個事跡，以展示他的崇高風范。今天是張老的百年誕辰，在這里舉行研討會，也是對他很好的紀念。

　　這次學術討論會的主題是“新型工業化、城鎮化、信息化和農業現代化協同發展”。我覺得這個題目和經濟結構的調整密切相關。因為新四化的協同發展本身就是一個結構問題，同時，新四化任何一化的發展都離不開結構支撐，所以我為這次會議提供的是經濟結構調整辨析，以湖北省三大結構為例，就是產業結構、需求結構、城鄉結構，為什么要辨析，因為對這三大結構的認識有不同的看法，所以要辨析。應對國際金融危機這五年來，湖北經濟發展取得了明顯的成效，或者說突出的業績，從增長速度來看，湖北GDP增長速度是13.4%，全國是9.0%，我們是高于4.3個百分點，從經濟總量上來看，這五年湖北經濟總量分別躍上一萬億、二萬億的臺階，在全國的位次由第12位進到第9位，也就是說進入了前十。人均GDP去年超過了六千美元，按照世界銀行[微博]的標準，進入了上中等發達階段。對于這些經濟發展的成效，有目共睹，大家沒有議論，但是對于湖北的經濟結構卻有不同的認識，那么，我想從這三大結構做一個簡單的分析。

　　第一，關于產業結構。產業結構就是供給結構，反映了一定階段生產力發展的水平和層次。那么應對危機這五年來，湖北產業結構是怎樣在變化的，大體上是這樣的，一產業基本保持平穩略有下降，二產業是快速上升，三產業是下降的。那么，衡量產業結構有兩大指標，一是總量構成指標，總量構成指標就是三大產業分別在GDP總量的比重是怎樣的，第二個是增量貢獻指標，三大產業的增加值對GDP增加值的貢獻率。這五年無論是從總量構成還是從增量貢獻來講，湖北第三產業都是下降的。其中，從構成來看，下降了7.7個百分點，從增長貢獻來講，下降了13.6個百分點。正是由于這樣，所以有很多專家、學者，包括政府官員有一個議論，湖北產業結構不優，這就帶來一個問題，怎樣衡量產業結構優不優，是不是第三產業發展水平高于第二產業就是產業結構優呢，我說不能完全這樣看，有三個理由。因為產業結構與一定的生產力發展水平緊密相連，具有明顯的階段性，從湖北發展歷史來看，第三產業高于第二產業并不一定就是湖北發展的最好時期，為什么？新中國成立初期，52年到62年，連續11年湖北第三產業都是高于第二產業的，進入本世紀以來，2000年到2003年，連續四年第三產業比重高于第二產業，但是那個時候是不是發展最好時期呢，恰恰不是。那個時候GDP總量不到五千元，增長速度都在10%以下，恰恰從04年開始到2012年，第三產業比重低于第二產業，但GDP連續九年以二位數增長，而且可以預計今年上半年是9.7%，第三季度是10%，到今年來講，連續十年以二位數速度增長，總量超過二萬億元，從湖北來說并不是第三產業高于第二產業就是最好的時期。從全國發展情況來看，第三產業比重高于第二產業并不一定就是發達地區的標準。2012年全國31個省區市中，北京、上海、貴州、海南、西藏五個省區市第三產業比重高于第二產業，北京、上海是高水平的高于，貴州、海南、西藏是低水平的高于，還有26個省區市第二產業比重都高于第三產業，尤其是經濟大省江蘇、山東第二產業比重高于第三產業比重分別為6.7個百分點和11.5個百分點，我們臨近的人口大省河南第二產業比重高于第三產業26.8個百分點。從全國來講，也不是這樣的。從國際經驗來看，并不一定是第三產業比重越高越好。先進發達國家如美國第三產業高度發達，但實體經濟空虛化，不得不實行再工業化。新興市場國家如巴西經濟增速從2000年7.5%到2002年9.5%，主要是在經濟轉型當中忽視了工業與投資，可見第三產業比重高于第二產業并不定經濟發達結構優化的唯一標準。一般來說生產力發展水平不高時，第二產業高于第三產業，當生產力發展到一定的水平時，第三產業比重低于第二產業，到生產力發展到更高水平的時候，第三產業比重再重新高于第二產業，并逐步趨向穩定。所以它是和經濟發展的一定階段相適應的。拿湖北來說，我們現在三資產業比重，恩施地區第三產業高于第二產業，能不能說他的產業結構就是優化的？不能這樣說。這是第一個問題。

　　第二，關于需求結構。需求結構又稱之為動力結構，也就是說通常所說的拉動經濟增長的三架馬車。那么，我們要在擴大內需的情況下，把消費、投資這兩個拉動力都能夠協調起來拉動經濟增長，同樣的，在應對國際金融危機的五年當中，無論是從總量的結構看還是從增量結構看，湖北消費是逐步降低的。其中從總量來講下降了5.1個百分點，從貢獻來講下降了13.6個百分點，是不是湖北需求結構不合理？在拉動經濟增長的投資和消費兩大拉動力當中，究竟誰是第一拉動力，特別是在擴大內需的情況下，究竟誰是第一拉動力？有人認為，我國經濟增長模式是高投資、低消費，長期以犧牲消費支撐高投資換取經濟增長，我認為這是一種誤解。可以從三個方面來看，一是從大量數據來看，數據表明改革開放34年來，我國消費占比每年都高于投資占比，35年大體上消費占比在60%，投資占比在38%，還有2%是出口拉動。貢獻率來講，34年當中11年消費低于投資，23年消費高于投資，其中14年消費貢獻率達到60%，與西方發達國家的貢獻率相當。從湖北來說，本世紀13年，湖北的消費比重有4年低于投資占比，7年高于投資占比，消費貢獻率有7年低于投資貢獻率，4年高于投資貢獻率，其中也有3年超過了70%，與發達國家也相當。這些數據充分說明在消費低估的情況下(因為國內外學者指出目前中國消費并沒有包括居民、教育醫療方面的消費，在這種情況下消費仍然是經濟增長的重要因素)，并不是消費占比和消費貢獻率達到國家水平75%左右就是最好的需求結構水平。

　　從我國現狀來看，我國發達地區都是國家發展戰略當中優先投資的地區，欠發達地區都是投資不足的地方，有研究表明上世紀90年代我國逐漸形成并保持東中西部6：2：1的投資格局，東部占60%，中部占20%，西部占10%，拉大了地區發展的差距，直到后來實施西部大開發、中部崛起、東部振興戰略之后，這種格局才改變。盡管如此，到去年，東中西部分別在41.1%、23.8%，24%，11.2%，東部地區仍然占有相當大的比例，投資優先是東部地區發展領先的根本因素。所以，我們在當前強調擴大內需放在更重要的位置時，不能通過壓縮降低投資的辦法來降低消費力，而是尋求兩者的最好結合。在應對國際金融危機的特殊時期，加大投資也是必然選擇。在欠發達地區追趕發達地區的過程中，加大投資更具有補償性。

　　從增長模式來看，無論是哪種模式，研究這些模式有一個共同點，都是以投資促進增長，或者說全部是投資，或者是投資加勞動，或者是加科技進步，加其他因素，但每個增長模式當中投資必不可少，所以所有的增長理論模式投資都是重要因素。而且從目前來看，到目前為止還沒有發現或者看到哪一個模式是以消費推動增長的模式。從這個意義上講，我開個玩笑，如果在座的經濟學同志研究一個模式是消費推動增長的模式，我看可能會引起反響，很可能會獲得諾貝爾經濟學獎。

　　第三，關于城鄉和區域結構。城鄉和區域結構反映了生產力的空間布局狀況，完善城鄉區域結構的目的是逐步縮小差距，促進協調發展。從城鄉結構來看，城鄉結構是隨著城鎮化和城鄉一體化的發展而演變的，那么，我們在看2012年的業績，2012年中國城鎮化率是52.6%，世界是52.1%，也就是說2012年中國的城鎮化水平是高于世界城鎮化水平。湖北去年城鎮化水平是53.5%，又是高于全國的。類推的話，湖北去年城鎮化率既高于全國的平均水平，也高于世界的平均水平。城鎮化超過50%是城鄉結構發展重大變化的一個重要標志，全世界50%是2008年，中國是2011年，說明中國城鎮化正在加速推進。這帶來的問題是什么？就是真實的城鎮化率是多少，現在中國半城鎮化或者說城鎮化高估了，這是一個爭論。怎樣來衡量真實的城鎮化率，現在有兩種辦法，一種辦法就是按照常住人口和戶籍人口來計算。2012年全國按常住人口是52.6%，按戶籍人口是45.3%，所以有人認為我們高估了7.3，湖北去年是53.5%，戶籍人口是37.6%，高估了18.9個百分點。我們認為這種比較把非城鎮戶口的農民工以及家庭成員完全排除在外不盡合理，有一部分已經享受了城鎮化的成果。就國際城鎮化來說，也包括了進城務工的人員，也就是說簡單地把戶籍人口和常住人口做比較不正確。另一方面，按農民工享受城鎮化成果的程度來看，但問題是多大程度上享受了城鎮化成果。國務院發展研究中心提出了加強城鎮化的概念，他們計算出農民工及其家庭的城鎮化權重為43.8%，所以計算出2011年城鎮化率為43.1%。中國社科院按40%來推算，我們認為去年全國真實城鎮化率是42.2%，綜合兩種計算方式來看，我國的城鎮化率比公布的城鎮化率低8到10個百分點，由此估算去年湖北的城鎮化率有45%左右。

　　關于區域結構的問題，我不再多說，我只說一個觀點。在湖北區域發展當中，有一個爭論的觀點，武漢的比重在逐步擴大，湖北區域經濟結構是不是武漢一市獨大，武漢一市獨大，是不是表現為湖北區域結構不合理。對這個問題也要看一下。

　　武漢在過去奠定了好基礎，取得了歷史性的輝煌，它最輝煌的時候是在全國城市當中僅次于北京、上海、天津，排第四位，后來一落千丈。近些年來，武漢市在奮力趕追，到去年副省級城市當中排在第四位，但和原來第四位是兩碼事，如果加上四個直轄市，19個省級和副省級城市，武漢要排第八位。所以武漢在發展，但絕不是武漢一市獨大，在武漢發展的同時，其他區域的發展也在加快。就湖北來講，武漢強則湖北強，湖北強則武漢更強，這是一個辯證關系。我今天在這里所講的是地方話，前面專家講的是普通話，我是講的湖北這三大問題，當然這些問題也有爭議，我今天講的話也想引起研究這方面問題同志的興趣與關注。謝謝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