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念張培剛先生百年誕辰暨第七屆中華發展經濟學年會”于2013年11月22日-24日在華中科技大學舉行。上圖為亞洲開發銀行主任、經濟學家萬廣華。(圖片來源：新浪財經 梁斌 攝)

　　新浪財經訊 “紀念張培剛先生百年誕辰暨第七屆中華發展經濟學年會”于2013年11月22日-24日在華中科技大學舉行。上圖為亞洲開發銀行主任、經濟學家萬廣華。

　　以下為演講實錄：

　　萬廣華：非常感謝主辦方要求我參加會議！有機會見到很多老朋友，認識很多新朋友，非常非常感謝！

　　時間有限，我簡單地講一講關于城鎮化問題的幾個誤區。為什么講這個問題，一方面是因為國內城鎮化研究目前是風風火火，風生水起，大家都在做這方面的工作，我講這個問題是拋磚引玉。第二，從06年起就在國際上，設法推進城市化，08年寫了一篇東西(可能沒有很多人看到)，中國解決貧困問題唯一的出路是城鎮化。有人知道我本來是做自由分配的，城市化是后來才做的，從這個角度講到城市化。三年前我寫了一個東西，中國在2030年城市化率要達到80%，當時反映基本上是負面的，后來也有很多人反對，包括到今天也有很多人反對。但是我們要看一下數據，好象勢頭是朝著更高的速度在走，隨著我今天講的開始，到今天我的一些朋友，還是在說中國的城市化速度太快了。

　　那么中國城市化速度是不是太快呢？有一個參照，參照的是國際的經驗(我一會兒會說國際經驗是不可靠)。我們看看世界的情況。在談“十二五”規劃的時候，當時討論這個速度在什么位置比較合適，我覺得速度應該在1%左右，我們看看自己走過的歷程，早期的時候比較低，改革開放后大概是0.7%左右，06年到09年接近到1.4%，近三年已經超過了1.4%，有人說明年我們要降下來，但會不會降下來，我們做了一點研究，根據我的研究，城鎮化不是到50%就會降速，還有可能增速，這是第一個誤區。

　　第二個誤區跟第一個誤區相關，我們往往會看國際經驗，國際經驗是否可靠，我給大家看一個圖，這個圖是兩年前做的，這個圖是歐洲北美的城鎮化圖，用了多少年從10%到50%，最下面是中國的情況，從10%到50%我們國家用了61年時間，拉丁美洲用了210年，歐洲用了150年，美洲105年，什么意思呢？咱們國家種種制度在阻礙城鎮化發展，但我們的速度是北美的兩倍、歐洲的三倍、拉丁美洲的四倍，過去這么多年，我們是這么多倍數在增長，為什么將來我們要跟國際經驗走？邏輯上理解不了。我們再看看中國具體的情況，為什么我說國際經驗不靠譜，我做了一點研究，時代不同了，我們知道時代的變化，很多經濟項目也在變化，尤其是國際貿易，其實城鎮化也是這樣的，隨著交通成本的大量下降，通信的發展，成本大大下降。另外中國就是中國，不是歐洲，有其特殊的國情，也能夠使得我國的城市化以更快的速度往前推動，事實就這樣發生了。再一次，咱們國家跟其他所有的國家，不管是歐洲、美國還是亞洲的其他國家有一個具體的不同，我們國家移民是有存量的，大部分國家的移民是一個流量，但我們國家是有存量的，存量至少可以讓城市化率增加10%，存量能不能釋放，取決于市民化改革的進程，怎么樣進行市民化的問題。

　　我們做了一點研究，就是隨著時代的變化，所有的因素都相同的話，為什么城市化速度會加快。今天沒有時間介紹了。

　　第三個誤區，城市化占用很多耕地，這里面可以做很多詳細的分析，給大家兩組數據，整個城鎮用地14萬平方公里，農村居民用地16萬平方公里，簡單看一下，差不多是50%與50%，這個簡單的數據，為什么說城市化占用更多的耕地，我不理解。我做一個簡單的推算，假設農村土地制度改革能夠到位，假如城市化進程走的比較順利，大概2030年，75%到80%的城市化時，中國可以挪出1.2億畝耕地，接近8%到9%，跟大家通常的認識相反。我們知道，中國過去二十年城鎮人口密度一直在下降。還有人說工業用地的問題，工業用地不能算在城市化的頭上，這一點我個人是不贊成的。

　　第四個誤區城市化影響糧食安全，現在年輕人都進城了，糧食安全怎么辦，糧食安全首先要人積極性去種糧，我們最大的問題是人均耕地很少，無法生存，就沒有積極性。有人說通過補貼，補貼遠遠超過我國的財政能力，你來補貼農村人均收入跟市民差不多嗎，無法做到。96年時，我說過中國糧食生產沒有規模經濟，但現在不同了，現在糧食生產要上規模。與此相關的是農村規模的問題，只有兩三畝地沒法生存，只能尋找其他出路，如果有規模，有不少種田能手會回到農村。我提出了一個猜想，在將來，勞均面積不能少于180畝，這是歐洲平均來算的。但是歐洲的農場規模比美國、澳大利亞小很多，他們都不能生存，我們怎么能生存，就是用歐洲這個比較小的來算，我們國家也要把農場規模提高上去，農場規模提高必須要城市化。

　　種糧究竟需要多少人？三年前我提出，人均能夠種60畝地(我也在找這方面的依據)，我們需要三千萬，就是說保18億畝土地需要三千萬農業人口，然后我們再翻一番，農村人口1.2億，1.2億占不到那個時候人口的9%，意味著90%應該到城市去，當然不一定全到城市去。今年我在北京參加了一個會議，中央智囊機構的會議，提出了市民化的問題，我說可能要美國綠卡的制度，我當時提出的時候，有些教授反對這個問題，我對市民化沒有很大的研究，但我當時提出，你沒有想到一個很重要的社會問題，中國能不能承受四等公民的出現和存在。如果是雙軌制，可能會出現四等公民，三等公民已經不能承受了，四等公民能不能承受，雙軌制也會帶來大量的腐敗。最近社科院人口所勞動所做了一個估算，一步走是完全可行的。一步走的關鍵，所謂市民化的關鍵，一個是福利的可攜帶性，農村的人要讓他流動起來；二個是不同福利的項目優先性，有一個時間表，這是要做研究的，而不是簡單地搞雙軌制。

　　最后一個誤區，城市化缺乏動力。我給大家說幾個數字，我說缺乏動力是戶籍制度改革缺失，家庭團聚可以提供10%的非勞動力移民。我說如果市民化走得比較順利，都能并軌的話，你的孩子在城市，他們今后生小孩了，你去不去？最根本的是市民化道路怎么走的問題，家庭團聚至少可以提供10%的非勞動力轉移民。大概中國還有2.8億農村的剩余勞動力，包括我們把剛才算的兩點克服之外，從90年代中期到現在二十年，根據官方數據移了1.7億左右，還有那么大部分人口要流，為什么我們要有這樣的誤區。

　　最后求求大家拯救六千萬的孩子們，因為這些農村孩子們以后對我們貢獻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