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浪財經訊 “財經年會:2014預測與戰略”于11月18日-20日在北京舉行。上圖為匯豐銀行亞洲區董事總經理兼經濟研究聯席主管屈宏斌[微博]。
屈宏斌:剛才兩位說得非常好,絕大部分我都同意。我再補充一兩個小點。第一,我完全同意朱先生說的,有一定的風險,但是風險是可控的。
如何化解這個風險,談到地方債的時候我覺得有兩點需要和大家來討論一下,F在海內外市場談到政府債,大家都覺得是壞事,政府債的確是過街老鼠,所有的人特別不喜歡,或者恨政府債,當然可以理解,因為有歐債危機。
我們今天談中國的地方債和一般意義的,尤其是南歐的所謂的政府債,這兩個債還是有很大的區別。第一,我們中國的地方債主要是國內債,沒有去借外國人的錢,不像葡萄牙、希臘,他們人是沒有儲蓄的,所以政府的赤字每年的債款要靠歐元區里面的有儲蓄,有剩余儲蓄的國家來借,所以希臘人的債務是靠德國人來還的。這是一個根本的不同,這個不同很重要,因為你借外國人的錢,哪天外國人不高興了,他說不借給你就不給你,他為什么要幫你一把?為什么要雪中送炭?你們又不是一個國家,也很難有法律約束,借自己的錢和借別人的錢是有根本的不同的。
第二個不同就是借了錢干什么,歐洲人借了錢拿它填補了當年的財政赤字,當年社會福利的支出,甚至包括公務員工資的支出。長期以來這種借債,歐洲政府的資產負債表負債不斷的增加,但是借的錢都花出去了,沒有投資,所以資產是沒有任何變化的。當負債不斷增加的時候,突然一天,外國人覺得我這樣借下去不行,你什么時候能還,還不了就不高興,我就不借了,這就是歐債危機發生的根源。
中國的不同在哪里,根據審計署的審計,76%的地方通過各種方式借來的債,76%是投資于基建的項目,包括土地加起來都是用來投資的。有人說投資有效率問題,但是大部分的投資是形成了資產。一方面我負債在增加,但是我拿來主要是投資,資產也是在增加的。所以資產負債表相對于希臘那些國家要好得多,我想這是一個問題。
有了資產負債表,從借款人的角度來說,只要你有資產抵押,有相應的資產對應,你進行債務重組還是有余地的。所以中國從這個意義來講,中國的地方債不是地方破產不破產的問題,不存在這個風險,它有風險,它就是一個期限錯配的問題,我們目前的地方債最大的風險,就在于短借長投的問題,這個錢借來以后,3、5年的銀行貸款,然后投資的項目回報期最好的也得8、9年,甚至更長的時間。不是它不是好項目,很多的基建項目必須是低收入的項目,如果是高收入的項目就不一定是個好項目。
比如地鐵,三年回報期可以回報的話,老百姓是坐不起的,所以它一定是長回報期的,所以就存在這個問題。
期限錯配的問題它的風險就在于流動性的風險,這就是地方債根本的問題。我認為這是一個表象,它的深層次的原因反應的是一個最大的不匹配,就是中國現在目前我們在進行的是一個人類有史以來前所未有最大規模城市化的進程,這個進程過程中,我們始終沒有找到一個為這么大規模提供長期資本融資的工具。我們的銀行系統到目前為止主要是以銀行為主,以出口的模式是沒問題的,因為它主要是短期借款,但是對于長期的項目,始終沒有找到一個匹配,這是最大的問題。很多之所以出現短借長投的問題,主要是因為你金融體系里面沒有一個可供地方政府選擇的一個長期融資的工具。比如說債券融資,相當于我們的銀行是遠遠滯后的,甚至于股市是遠遠滯后的,這是很奇怪的銀行結構,我覺得這是本質。
我不是給地方政府開拓,我們看地方債的時候,我們今天談地方債的風險,我覺得風險不僅僅看它十幾萬億,更多是地方深層次所反應的問題,為什么我們要花這么多時間解決這個風險,這是對我們如何化解風險是有含義的。如果我們理解了這個地方債背后的不匹配,和我們龐大的融資城市化不匹配的話,基本上你就可以搞清楚,未來我們所些所謂的,不管從哪個文件出來的化解應對地方政府債務的問題,它能不能真正解決問題,如果它不能解決匹配的問題,這種問題就解決不了。
對于如何化解地方債,我不至于像海斌那么悲觀。我覺得有幾個可以嘗試的辦法,第一,既然是短債長投,我們可以適當的給他延期,3年對不起我還不了,商量一下我們先付利息,我們再延長3年,延期就是買時間。我比較贊成在目前這種情況下,我贊成為地方政府這種舉債開正門,堵后路。反正地方債這么大的債務,預期給他一個比較透明化的,相對來說比較透明,比較市場化舉債的工具,這比現在的平臺貸,比各種各樣的金融所謂的地方政府和信托公司之間的借債要好,風險要可控。
發債是一個,它不僅有利于緩解,重組現有的債務,更重要它可能是未來我們的新項目,未來可持續的一個工具。
最后一點,雖然有點復雜,但是可以試一下。地方政府借了錢,他們拿去投資,形成了一些資產,有些資產還是有市場價值的。既然還不了債,我們就資產來抵押,或者賣資產。你比如投資了一個城際鐵路,你可以把它賣了,通過再轉股,通過各種形式去賣資產。最后實在沒辦法了,大家就可以用海斌的方法。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