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浪財經訊 “2013中國金融論壇”于2013年5月21日-23日在北京舉行。上圖為“論壇:全球貨幣體系的演變和國際金融合作”。
以下為論壇實錄:
主持人:大家好,下面將進行的是全球貨幣體系的演變和國際金融合作。我是胡一帆。
隨著世界經濟日益全球化和競爭加劇,如何加強國際間的合作,我們請到幾位業內經濟學家來共同討論上述的話題。首先有請幾位嘉賓商場。
中國投資有限公司周元先生。
野村中國區首席經濟學家張智威先生。
我們請向松祚先生發言。在發言之前,我想介紹一下。向松祚是中國農業經濟學家首席經濟學家,他先后任中國人民銀行深圳特區分行資金計劃處副處長,金融債券管理辦公室主任,他也是人民大學國際貨幣研究所理事長兼副所長,同時還是我們國際貨幣金融機構官方論壇的副主席,中央電視臺的特約評論員。有請向博士。
向松祚:非常高興參加這個論壇。這個話題是一個老的話題,這個話題現在談起來我總感覺到有點不知道談什么新的東西,因為國際貨幣體系的改革,金融體系的改革,包括中國和外面金融的合作,最近這些年所取得的進展是非常令人失望的。
這些大的國際金融機構,在改革國際貨幣體系方面幾乎沒有任何進展,我自己對這一點非常非常失望,這里面的原因,就是我們現在以美元為主導的國際貨幣體系它最符合美國的利益,所以美國不愿意改,其他的想改沒有用。
所以過去看一百多年的歷史,為什么國際貨幣體系是要在非常時機,非常時刻它才能能夠改,就是必須是有另外一個國家,另外一個經濟體,他在政治、經濟乃至軍事外交的綜合實力能力能夠超越以前的主導者以后才能發生變革。比如一站以后,美國取代英國成為國際貨幣體系最主導的國家。
我今天想講的第一個話題,我們國際貨幣體系改革已經停止了,大家不怎么談這個話題。比如最近開G20會議,大家都不談了,就是因為美國不想改。這是今天我要談的第一個問題。
第二,我們今天所面臨的所有問題,如果我們要找一個根源,那就是從國際貨幣體系1971年造成的根本性的問題,就是虛擬經濟過渡膨脹,實體經濟基本是萎縮的。歐洲的經濟實體經濟的指標全部完蛋,從GDP的增長,失業率,財政收入,凡是是實體經濟的指標都是完蛋的。
我們做了詳盡的研究,全球虛擬經濟用十個指標來研究它,所有的金融指標大家可以看,全部都超過實體經濟,實體經濟我們用至少5個指標來衡量,比如真實的GDP增長速度,財政收入,居民可支配收入,作為這些指標全都不行。這是我們今天全球經濟面臨的最核心的問題,這些核心問題的原因,我認為是國際貨幣體系崩潰以后,我們當今的國際貨幣體系是完全沒有約束的國際貨幣體系,所以這樣的國際貨幣體系最吃虧是這些新興市場國家。
所以我談到的國際貨幣體系第二個失衡,就是貨幣金融中心和制造業中心是完全分開的。我們希望用我們的外匯儲備去投資海外的高科技,或者有科技含量的行業,但是外國人不讓你去。
我記得高總在博鰲論壇里有一個發言,他說美國已經關閉了,對中國的門已經關了,美國好多行業根本不讓中國投資,中國怎么突破這個格局。我談的第三個觀點,中國必須要制定一個面向長遠的一個綜合國際金融的戰略,中國的全球金融戰略的核心,就是我們人民幣怎么能夠實現國際化。我不是完全替代美元,起碼要能做到和美元競爭,和歐元競爭,是三權鼎立也好,還是競爭也好,這是我們中國面向未來一個非常非常關鍵的話題。
中國歷來,甚至包括我們的政府,中國人的思維,我們長期以來重視稅收不重視金融的。我們要制定一個全面的戰略,就是要把人民幣變成全球化的貨幣。細節問題我就不談,我談我簡要的三個想法。謝謝。
主持人:謝謝向博士精彩的演講。下面有請我們的周元先生。周元先生是我們中國主權資本走向國外的掌舵手。在對外投資當中,他一定有很多看法和想法,請他談一談,他對國際全球化人民幣走向世界有什么看法。
周元:今天參加這個會有點誠惶誠恐,我確實不是這個領域的專家,勉為其難,講一些想法供大家參考。
今天講的第一個問題,就是我們現在所處在的這樣一個全球貨幣寬松這么一個環境,對于我們來說意味著什么。
從09年開始,美聯儲開始一輪又一輪的貨幣寬松,這個貨幣寬松一直到現在進行了第三輪,而且是現在叫無限寬松,已經從根本上改變了量化寬松的定義,無限寬松,就意味著無限量,就是不量化的寬松。美國的資產負債表已經突破了3萬億美元,這是歷史上從來沒有過的天文數字,什么是一個止境,同時世界其他地方跟進的是歐央行,最近我的一個老哥們,黑田日本央行行長,也開始了無限制的印鈔。這樣的貨幣政策想取得的是什么目標,我們再說這個目標是不是能夠達到,它對于全國貨幣體制的風險在哪里,對于中國來說意味著什么。
量化寬松從理論上來講,它是希望充分市場流通的貨幣,通過急速的擴大M2,來使市場產生極充裕的流動性,就是銀行有錢往外貸了。所以我們看在美國市場上,在過去這幾年,量化寬松實施的時候,我們的M2的供應量按照每年15%到16%這個驚人的數字在往上漲。
量化寬松第二個目的,這也是一個高度政治化的目的,通過購買自己發的國債,來壓低債券收益率,通過印錢,使得別人手里持有的東西不值錢。它能夠達到一個政治目的,就是壓低國債滾動發行時支付的成本,誰把錢借給美國政府,你現在美國政府十年期的國債,當然最近上去了,我們說十年期的國債,最低的時候,美國政府只為這個支付1.5%這樣的成本,解決了美國政府的財政困境。
第三個目的,使自己的本幣貶值,增加自己本國產品的競爭力。這個在量化寬松的第一輪尤其明顯。
第四個目的,把避險的資金推向要承擔風險的資產,就是抬高風險資產的價值和價格。美聯儲就是在第三輪的量化寬松的時候,才真正最后一個目的,前幾輪使大家覺得,我持有美國的國債不核算了。錢往哪走呢,涌向了發展中國家市場的股票和債券。最后一輪美國的投資者終于明白了。隨著量化寬松逐漸的展開,850億美元一個月,股票市場和房地產市場,還有信用市場,就是信用作為資產,它的價格都是飛漲。
日本人經過了美國的量化寬松三的影響,馬上就看明白,安倍一宣布,股票馬上飛漲,幾天之內。現在個安倍經濟學剛開始推出的時候,已經漲了50%多了,而代表日本的實際資產表現的就是日本的(英語),它的幅度甚至超過了70%,非常驚人的一個數字。
現在看來量化寬松是達到了這些目的,但是同時它給我們帶來的隱患也逐漸的顯示出來。
在極低利率的情況下,它不斷的在印錢,同時投資者不斷的還要繼續持有美國國債,是因為他給你一個市場底價,在這個價位上你肯定能夠還給我。所以我們看到的結果,75%以上的美國國債,和90%的房地產抵押債,都被美聯儲議價吃掉,供求關系不平衡。
但是下面怎么樣,國債的收益率按照理論價值來衡量的話,應該大致等于名義經濟增長率,名義經濟增長現在在美國是3%點幾,而你的國債收益率才到2.0。誰捏著國債,或者是其他形式的債券,在你國債收益率進行均值回歸的時候,你會受到什么樣的損失,金融市場會有什么樣的反應。在美聯儲減緩購債步伐的時候,你出現的就是股票、債券、和黃金,一起往下跌,你手里什么都沒有。
第二,我們感覺到一個憂慮,就是全球范圍的貨幣競相貶值,貨幣的價值,在現在的環境下,貨幣價值的定價已經完全失效了,國際貨幣體系現在是一團亂麻。
中國在保持自己貨幣緩慢升值,從05年到現在升了30%多,日本政府在幾個星期把日元打下20%,美國說你這個不算是操縱貨幣,因為我需要你日本增加你的需求,我才能把我的產品賣給你。這是一個非常政治上機會主義的一個說法。
按照目前我們歐洲經濟出現的狀態,我們現在也認為相比而言,歐元也是被高估了。如果經濟繼續疲軟下去,歐洲必定要采取競相貶值的手段,來增加核心區產品和服務的競爭力。美元也不想自己一家在那挺著,現在這個問題就出來了,大家都想讓自己的貨幣便宜一點,什么東西貴呢,所有的目光都轉向中國,就讓你人民幣升,我們撐得住嘛,所以這是第二個風險。
第三個風險,這一輪的量化寬松,實際上對傳統的貨幣經濟學一個致命的沖擊,用直升飛機往上撒錢,直到通貨膨脹產生為止,這個在經濟學理論上面是沒有先例可循,而且所有的數據模型現在也不起作用了。
為什么印了這么多票子,實體經濟增長得非常少,而且實體經濟的增長是不是因為貨幣泛濫才開始發生,還是經濟本身恢復性的增長。比如說日本3.2在第一季度,印票子印出來的,現在很難說。
因此我們在觀察現在這一輪貨幣寬松,我們所看到的是一個全球經濟格局已經進入了一個高度不確定的一個時代,在這個時代怎么樣去調整你的投資戰略,怎么樣去調整你的國際金融戰略,這是給我們現在出的最大的課題。下面其他的我就不說了。
主持人:謝謝周元先生精彩的演講。現在我們請張智威博士,他是野村的中國區首席經濟學專家,我們有請。
張智威:大的方向來看,我非常同意兩位提到的,現在國際貨幣體系比較無序,一個現實實際的經濟結構性變化非常快,我們在北京感覺到會最明顯,在所有的城市里面,如果說變化最快的城市,就是中國的城市變化最快。我是北京人我在這邊長大的,我在上中學的時候,那個時候80年代北京沒有幾座高樓的,現在再看看是什么樣,完全不一樣。
現實生活經濟情況變化很快,尤其是全球的供應鏈,包括國內民工有多少,2.8萬億,接近3億人民工,從內陸轉移到沿海工業城市來工作。這個對于全球經濟的沖擊,可以說人類歷史上很少發生了。
所以現實生活變化很大,但是政治上變化是很慢的,你不太可能讓一代人,就是20年,30年非常短的時間,能夠讓國際貨幣體系能夠來一輪重新的洗牌,在和平環境下這是很難發生的。
我在IMS工作過6年,有一些切身的感受,IMS機構想把的投票權改掉,讓更多的新興市場國家有更多的投票權。這么一件事情在過去爭吵了很多年,變化很少了。
反對的地方,除了美國之外,歐洲可能是抗拒最強的。你從經濟走勢來看,美國經濟走勢還是不錯的,再過十年,可能美國的經濟至少還是正增長的。歐洲就很難說了,歐洲可能走日本15年走的零增長。從實體經濟的實力來說,歐洲的實力正處在逐漸下降的,但是他們的投票權應該比美國還要更高的。
在政治層面,控制的角度來看,還沒有什么太大的變化,這是一個經濟的現實和政治不匹配,往前走,我們做預測來看,前幾年國際貨幣體系恐怕還是這個樣子。
過去五年大家印錢,把風險都蓋住了,短痛沒有了,很有可能短痛轉成長痛了,往前走,恐怕還有很多問題留在那里等著我們去解決。
重要的風險,比如說像美聯儲明年退出的話,我最近在全球轉了一圈,見了一些投資者,巴西,阿根廷,澳大利亞,這些新興市場國家,對美國的退出是非常擔心的,過去每一次美國政策收緊,新興市場國家都要走一輪危機。現在巴西的情況已經是看著有點讓人擔心。這些新興市場國家,如果經濟增速下來,對中國的沖擊也是很大的,現在的出口有的是個位數,很多是新興市場的國家是買我們產品新的經濟增長點,如果這個下來,對我們的沖擊也會很大。
我對國際貨幣體系非常不樂觀,將來這方面能夠出來的風險,我們未來幾年會看到更多。
主持人:謝謝三位精彩的演講。中國是在一個不平等的貨幣格局之見,中國面臨著外匯儲備貨幣的貶值,資產收益不斷的下降,外匯資產風險不確定性更加的波動,更加上升。在這個狀況之下,確實是中國應該發出更多的聲音,怎么來構建新的儲備貨幣體系。至少我覺得在今后的格局,比如說三元的貨幣儲備體系,美元,歐洲和中國。
但是我現在發現,我們在金融經濟發展的過程當中,我們最近提得比較多的就是人民幣自由兌換,但是在金融危機之后,確實最近講到人民幣成為國際貨幣儲備體系,發言好像并沒有想像那么多。這是一個戰略問題,人民幣走到自由兌換,實際上是一個技術問題,時間問題,風險是可控的,但是要從自由兌換貨幣到儲備貨幣,是戰略問題,不是你想做儲備貨幣,就可以成為儲備貨幣,世界上愿不愿意儲備的貨幣,這是一個巨大的問號。
綜合評估,我覺得成為貨幣體系有一個重要的意義,我覺得在最近的過程當中,我們要接受日本的教訓,日本曾經在70年代,80年代,他既是一個經濟大國,又是貿易大國,日本戰略性的推動,是完全可以成為儲備貨幣,但是到今天,日本還是貿易大國,貨幣小國。我覺得中國要吸收這個教訓,我們在推人民幣自由化的過程當中,也開始推進一個戰略,怎么樣成為儲備貨幣,而不是等人民幣自由兌換了才考慮這個問題,可能會錯失最黃金的時代。
所以我想我們現在最近5到10年,是我們經濟發展的黃金階段,也是最好的階段。在具體達到這個目標之前,非常重要的要素,就是成為區域性的人民幣集團,通過不斷的發展,除了貿易之外,通過貨幣互換協定,推進人民幣作為貿易的結算手段,東南亞的貨幣和人民幣的相關性,在去年首次超過了和美元之間的相關性,就說明在亞洲這個區域內,人民幣已經發揮了非常重要的作用,而且我們相信會發揮更重要的作用。這也是我們今天希望給大家傳遞的信息。
下面我們進入討論階段,看看大家有沒有提問。
提問:我請教一個問題,是有關黃金的。最近黃金有一個下跌趨勢,幾位專家對黃金今后的走勢怎么判斷?
周元:我不能說我知道黃金在一個月之后,或者在一年之后值多少錢,如果我知道的話,我今天也不會坐在這里和大家廢話了。
但是黃金是一個很有意思的資產,在機構眼里來觀察黃金,這個機構是一個廣義的機構,包括機構投資人,央行,對沖資金對象,我們把它定位為一個價值不確定的一個資產類別,用來對沖市場上不確定的風險。
黃金在不同的市場周期,確實發生不同的作用,在極高通[微博]脹預期的市場環境下,黃金被看作一個通脹對沖的資產,但是它的長期走勢和實際通脹的發生,中間的相關度又是非常低的。人們是因為恐懼來購買黃金作為通脹對沖的手段,但是實際上對沖通脹最有效的是實際資產,像房子,電站,水廠,森林,農地這些叫實際資產。因為這些資產自由現金流的實現,和通脹的發生緊密相連,而黃金不會因為通脹的高低,給你支付任何利息。
在其他的市場環境當中,比如像09年的時候,10年,這一輪黃金從600多塊錢一路漲到2000塊錢,那又是什么效應,黃金在很多人眼里,在這個歷史時期,被看作一個安全港資產。
作為安全港資產我們會發現,黃金和一個不太起眼的一個資產,個就是股票的波動性指數產生了高度相關性,這一輪黃金為什么跌,前一輪為什么漲,你可以看到,股票在波動性很高的情況下,黃金也是水漲船高。我們在過去這幾個月這樣一個周期,股票收益率提高,同時股票波動率風險處在一個非常平穩而很低的環境下。我們進行歷史的分析,就會發現黃金會受到拋售。當然我們有各種陰謀論,意大利本來是付得起他的債務的,只要把黃金賣一點就行了,這是子虛烏有的事,我從來沒講過這個話。
如何判斷下一輪黃金的走勢,我也在觀察幾個模型,黃金確實有這個特制,在你判定你是在市場什么周期的情況下,你能夠對黃金的走勢做出一個稍微理性一點的判斷,你既不是中國大媽,也不是索羅斯,是理性的投資者。
從長期來講,你的理論是對的,在所有貨幣都在貶值的情況下,黃金只是中間的一個,但黃金不是實際資產,但是黃金也會在下一輪的通脹預期當中能夠有一些相應的表現。不知道這個回答你問題沒有。
主持人:在08年之前,我非常同意周先生的說法,黃金是逆周期的資產,當你高通脹,或者在經濟波動比較大的時候黃金生殖。如果你用歷史數據來回歸,黃金是從來沒有超過1000美元,為什么到金融危機之后黃金開始上漲,超過1000美元,有兩個基本性的因素產生了,第一,對新興國家的外匯儲備,新興國家占70%,但是他們手上的黃金不到7%,金融危機之后,由于貨幣的泛濫,全球貨幣都在貶值,發達國家貨幣對新興國家貨幣貶值,新興國家有一個儲備資產的要求,這個要求是非常巨大的,而且是一個巨大的長期的分散外匯儲備的要求。
在新興國家可能黃金是一個非常好的選擇,這也可以看到,在市場上高儲備的國家,開始把黃金在市場上買。最大的黃金都是在發達國家的地下室里藏著。所以有了長期的需求支持,我覺得會有一個長期的價格走高。
第二,新興國家對于黃金消費的增長,現在我們看到尤其金磚四國,對黃金飾品需求巨大的增長,當一個國家人均GDP到500到2萬美元之間,是對黃金飾品要求最高的,再高就是對藝術品更高的需求。現在新興國家正好到了GDP這個階段,所以有了巨大的支撐。所以基于這兩點,黃金會持續上漲。
前一輪黃金上漲又下來,經常是忽然幾個高估,它又回到原點,它會再繼續往上走,這是我的觀點,提供一個參考。
提問:我的問題是問向松祚博士,我此前在網上看到一些言論,中國的專家,或者經濟學家他在網上質疑,認為孟德爾教授,作為一個美國人在離退這樣,是不是一個陰謀,背后有沒有動機?請向博士給我們解釋一下這個問題。
向松祚:因為大家對國際貨幣體系不太懂,所以大家特別容易相信陰謀論,而且陰謀論在中國人的心目中是特別有市場,這是非常奇怪的。按說我們中國人是一個非常理性的民族,但是為什么中國人特別熱中這種陰謀論,你為什么不去關注事實呢。
今天PMI指數出來以后,也有人說匯豐大行在唱空中國,這是非常奇怪的。我認為中國人應該基礎對國際金融,國際貨幣體系深刻的了解。其實現在擺在這個地方,我們現在最大的問題,就是對美元過渡依賴,以前是好事,8、90年代,我們人民幣緊緊盯著美元,很好,對中國的出口,我們在改革開放初期,在經濟發展初期是一個好事情。
現在我們講,任何事物是變化的,隨著你這個國家的經濟格局發生變化以后,你現在過渡依賴美元,對中國就是弊大于利。
我講一個故事,普里斯頓大學有一個教授,我看到他發了一篇文章,一開頭他就講,他說2023年美國的財政部長跑到白宮報告總統,說我們現在國債太多了,我們現在還不了了怎么辦呢,總統說,我們欠哪些國家,說欠中國國債8萬億美元,說我們還不了了,總統說不要著急,我打個電話,他拿上電話給中國總統打一個電話,說中國的朋友對不起,我們8萬億還不了了,我們不想還了,他說沒關系,我們中國的8萬億沒關系,不用還了。
美國這么有名的教授為什么寫這篇文章,他的意思就是說,美國現在欠外國人差不多已經超過6萬億美元的外債,原則上美國可以不還,因為歷史上的英國也賴過債,雖然他不公開賴債,但是他通過量化寬松間接的賴債,但是更重要的挑戰是一個長期的挑戰,你作為經濟大國,我們中國人自己也吹,有人說我最近參加一個會議,我們中國朋友說我們中國的經濟總量已經超過美國了,我聽了以后目定口呆,沒有也吹,這是好事,我也希望中國超過美國,但是中國的經濟總量超過美國,中國要真正在國際體系里面要贏得一定的主動權,而你的貨幣根本就不是一個可兌換貨幣,根本就不是國際儲備貨幣,你怎么贏得主控權。
孟德爾反對人民幣升值是有他的道理的,他在美國也問美國的學者,歷史上從來沒有一個時期是所有發達國家強迫一個發展中國家把貨幣升值的。我說有哪一位經濟學家,或者哪一位部長,能夠告訴我人民幣升值對中國的好處到底在哪里,這是一個非常簡單的問題。當然你說天天到國外旅游,人民幣升值可以買更多的東西,而是人民幣升值對中國總體的好處是什么。
我們未來要把人民幣變成國際貨幣,是從國家整體利益的角度來判斷它是一個正確的事情,跟個人的愿望是兩碼事,更談不上陰謀論,我覺得我們要面對這個現實,就是中國最高的國家利益在什么地方,我們長遠的國家利益在什么地方,因為我們的長遠利益,我們應該制定什么戰略,這才是我們中國人應該思考的問題。
好像外國人說的東西都是陰謀論,都是和我們中國作對的,中國人要有這種心理,你成不了國際領袖,因為你總是帶著有色眼光看外國人的想法。我們要學會自己要去判斷。謝謝。
主持人:時間關系我們再接受一個提問。
提問:我是提給主持人,你們寫了一個報告,關于人民幣國際化,您再講講。
周元:人民幣國際化的問題,我去年6月份在陸家嘴論壇上講了一個觀點,我現在還認為這個觀點是對的。人民幣它能夠實現它的兌換完全市場化,能夠實現在資本向下完全可兌換,一個是有價一個是有勢,對于中國來說是一個長期的目標,但是不能設一個時間,在什么時候這個事情一定要完成。人民幣的國際化需要一些先決條件,第一個先決條件,就是我們要理解人民幣未來它的定價機制。
兩年半前,有一次在白宮見薩默斯,我說你是一個世界著名的經濟學家,你能不能給我解釋一下,人民幣應該怎么樣兌換,怎么確定它的價值,根據說什么說它的比值過高或過低。他說有這么幾種,你可以用PPP,就是購買力評價這個方式,還可以用別方式,但我們其實都不用,而是完全看你們中國政府用多大的力度去干預這個市場,干預你們自己的匯率。你前面兩種計算的方式,都說明人民幣并沒有被嚴重的高估,干預就意味著你對于市場的形成有一個理性的判斷,你認為市場是對的,所以才有干預的問題。
第一要理解和確實建立好人民幣在可兌換的市場環境下,它的價格形成的機制,沒有這個機制,就是讓市場來形成這個匯率的話,那我的判斷它會形成一個對匯率長期的扭曲,以及對短期波動的加劇,尤其是我們中國的產業,一方面是擔心人民幣過渡的升值,但同時更擔心,是它管理匯率波動所要付出的成本,你波動率越高,它對沖貨幣風險所要付出的成本越高。
我們有的人認為2015年12月31號,就要做人民幣的自由兌換的話,這個對中國的產業打擊會是致命的,不完全是因為匯率本身的升高,而由于它的波動率加大產生的損失會更高。
第二,人民幣可兌換的前提是,有一套跨市場的風險評估和風險控制的機制,這個機制我們現在還沒有建立起來。
第三,人民幣可兌換要走一步回頭看一步,必須得有一個在緊急情況之下有退出的一個機制。我放一點,但最后如果看情況不好馬上退出,退出機制備而不用,就使得市場上,尤其是以操縱匯率作為自己主業的對沖基金們,他知道如果他建立了艙位,一旦觸及到你的退出機制的時候,他是血本無歸的,所以他要有所收斂。
所以這三個前提,我認為是人民幣自由兌換的必不可少的條件,所以我們不應該再去過多談什么時候可自由兌換。我們市場上應該討論的是,在什么條件下人民幣可以實現自由兌換。
蒙代爾也不是堅持今天,我們人民幣自由兌換,蒙代爾他認為未來世界的貨幣應該是一個復合的貨幣,應該是ITOR,他說應該有美元,有歐元,有人民幣,奇怪的是就是沒有日元,我到今天還百思不得其解。
向松祚:我到國外去開會,他們問的問題是什么,說你們中國真的想讓人民幣成為國際化的貨幣嗎,這個問題的言外之意是什么,你們希望人民幣成為國際化貨幣,但是實際上好像你們的做法,似乎并不是完全朝這個方向走,所以這是我們應該思考的。
人民幣的國際化的工夫是在內而不是在外,我們想一下,為什么你愿意拿著美元,拿著歐元,最核心的就是你相信它,人民幣國際化核心就是外國投資者相信你這個國家的金融體系是開放的,是一個法制的,是監管非常透明的,是一個有足夠流動性,是一個有足夠保障的一個投資市場。所以我覺得你沒有這個準備,如果我們不想把我們國內市場變成真正的國際化的市場,法制化的市場,充分競爭的市場,你人民幣國際化最多走30%就走不下去了。如果我們走10%的話,可能我們還有90%沒有走。如果我們不下決心把國內的金融市場做好,變成一個真正向全世界開通無阻的市場,剩下90%能走得下去嗎?我們現在是不是準備好了?因為我們國內的金融市場,基本上還是不太開放的市場,我們國有壟斷能不能形成完善的競爭機制,我深表懷疑。
第二,人民幣國際化要解決港幣的問題,港幣未來怎么辦,這是第二個根本性的問題。
第三,人民幣國際化中國必須有一個國際性的金融中心,上海,如果上海不行,香港能不能成為金融中心,這幾個問題不解決,人民幣國際化走完30%,可能就走不下去了。
主持人:謝謝。我非常同意二位的觀點。我們看美元成為國際儲備貨幣,第一在國際儲備當中,會大大削弱經濟當中的外匯渠道,第二,國際儲備貨幣會帶來更大的失衡問題。所以我們就說三步走的策略當中,在短期內還是以發揮外匯渠道,到中期是發展區域性的貨幣集團,到最后長期要解決不穩定的資本的流動帶來的失衡問題。這要從政策結構上考慮,我們要做好準備。
我們一方面要進一步推進人民幣國際化,另外一方面做好內功,解決很多相關的問題。謝謝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