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菲特-美股投資策略會分享會小組討論(圖片來源：新浪財經)

　　由新浪財經-興業全球基金主辦的“朝圣之旅 興業之始”——巴菲特股東大會美股投資策略會分享會，于北京時間5月5日上午9:00-12:00(美國中部時間5月4日20:00-23:00)，在美國奧馬哈市希爾頓逸林酒店宴會廳召開。

　　以下為小組討論實錄：

　　主持人：現在請在場的各位專家一起討論一下美股市場、A股市場和黃金以及其他投資產品，我們邀請五位嘉賓上臺就坐，同時也請臺下的各位嘉賓踴躍參與，進行互動。這五位嘉賓是興業全球基金副總經理楊衛東先生；安信證券首席經濟學家高善文[微博]先生；招商證券[微博]首席經濟學家丁安華[微博]先生；諾亞財富董事會主席汪靜波女士；茅臺大股東、盈信資產合伙人張峰先生，歡迎各位！

　　在我們討論的過程中，在座各位如果有問題，或者愿意回答某個環節，都可以隨時跟我們溝通。

　　我們知道高善文先生和丁安華先生是研究宏觀經濟的，首先請兩位對國際和國內的投資環境做一個前瞻性的解讀。

　　丁安華：各位朋友晚上好！我是來自于招商證券的丁安華。非常簡單地跟大家分享一下今天我們來到奧馬哈參加這個會議，多講講國際的。追蹤美國的市場，這次我們開股東大會，其中有一項就是巴菲特他所賺的錢有12億美金在今年第一季度是由于他出售了看空的期權，剛才我們專家說，在他做這樣衍生品交易的時候，可以明顯地看到巴菲特對美國市場也是看好的，而且在第一季度貢獻了他12億美金的投資利潤。這說明他看好美國市場。

　　對美國市場，我們認為華人投資者有一個很大的疑問，似乎美國是2008年這一輪經濟危機的始作俑者，也是受創很深的一個國家，直到今天，我們看到他失業率很高，但是我們看到美國有很好的企業。作為投資來講，我們需要找到很好的企業，就這一點來講，巴菲特是非常幸運的。為什么美國市場如此有效能夠找到好的企業，有一點跟A股市場極為不同的地方，就是美國市場它存在一個非常有效的控制權轉移，它就給每一個上市公司的管理團隊、CEO有一個極大的壓力，就是一個非常有效的并購市場。

　　如果大家開了上午的會，就會有印象，巴菲特反復地講，他要找很大的目標，就是兼并收購的目標，他要找的是大象一樣的目標。他去年給投資者的一封信講了，我的公司去年做得不好，就是因為沒有找到大的目標。在中國市場，不存在一個非常有效的控制權轉移的市場，因此中國的上市公司的管理團隊過得很舒服，沒有壓力，沒有建立一個偉大企業的壓力，也就沒有一個長遠的價值的發展。這是我認為我們跟大家分享的一點感想。謝謝大家！

　　高善文：借著丁總的陳述，我也分享一下我的心得和想法。我們今天都是懷著朝圣的心情來參加巴菲特的股東年會，我用孟子形容孔子的一句話來描述現在的心情，“高山仰止，景行行止，雖不能至，然心向往之。”對巴菲特的投資實踐，看起來經濟層面的分析是非常重要的。

　　從價值投資的角度來講，特別從相對長期的價值投資角度來講去分析宏觀層面的經濟形勢，確實不是那么重要，至少從巴菲特他們的角度來看，因為這樣的原因，我也不占用太多的時間來討論宏觀方面的東西，只是簡要地介紹一下我對中國經濟的基本看法。

　　我個人相信中國經濟目前仍然處在恢復和復蘇的過程，但是復蘇的力度非常地弱，復蘇本身的可持續性是有很大的疑問的。除此之外，從推動經濟恢復的基本力量來看，主要還是來自于政府的基礎設施建設投資，房地產投資以及出口的恢復，支持經濟內生的，來自民間和私人部門的投資趨勢和跡象仍然是非常不明顯的。從過去兩個月到今年3月份和4月份即將出來的數據來看，有一些不是很明確的原因，經濟恢復的勢頭還是有非常明顯的放緩。對于這種放緩的原因，可能一個原因來自于今年年初以來，整個私人部門領域的投資活動在進一步地萎縮和下降。除此之外，中國正在發生的禽流感，對經濟活動可能也有一些抑制作用，此外，習總書記上臺以來，打擊腐敗的一些政策，再加上房地產調控政策，對經濟都產生抑制性的影響。

　　今年以來，特別是2月份以來所出現的一系列對經濟活動形成負面影響的沖擊因素，從房地產市場的調控，包括打擊公款的消費，包括禽流感，其他的沖擊性的因素，對經濟活動的影響可能還需要一段時間的吸收。

　　我們相信這些沖擊因素在中期來看，不太可能形成讓經濟持續向下的壓迫性力量。所以就回到我們最初的階段，我們相信經濟仍然處在恢復的軌道上，但是恢復的力量總體上不是非常地強，并且在一定時間，看起來立場會弱。

　　主持人：我想問一下在座的投資人，哪一位對兩位專家剛才的評論有一些問題，請現場提問。

　　提問：有一個關于中國經濟三架馬車的問題，在下面一到兩年或者兩到三年，這兩位經濟學家怎么看外貿對我們經濟的推動作用，謝謝！

　　高善文：2008年經濟危機之前，如果去計算中國的名義增速，中國出口名義增速大概在25%，從1992年到2002年這十年的時間，中國出口名義增速平均15%，從2002到2008年，危機之前，它的名義增速是25%，后面的提升除了加入世貿組織之外，92年到2008年，可以看出全球經濟是異常強勁的。事實上自從金融危機和全球經濟增長格局發生非常深刻的調整以來，過去幾年總體上中國出口的表現還是不差的，但是我們相信中國出口的平均增速即便回到90年代平均15%的水平，也是不太可能的。我個人的猜測，當然沒有特別強的理論或者非常強的經驗證據的分析，我個人的看法是它的增長率平均水平也許頂多在未來是10%，事實上整個增速均值的大幅度下降，也構成了中國最近這幾年以來，整個經濟增長水平不斷下沉的很重要的原因。這也使得中國從出口驅動轉向國內需求驅動的轉型變得非常迫切。但是金融危機爆發五年以來，從過去五年數據發展和政策演變來看，經濟實實在在地朝著內需驅動轉型的努力和嘗試并不是很成功。

　　接下來的一個非常重要的看點，將在今年10月份召開的中國共產黨第十八屆三中全會。一般的預期是希望在三中全會上，會圍繞未來十年的經濟改革包括一定程度上的政治改革，提出比較有雄心的，比較受歡迎的藍圖，在這方面，我相信在這半年之內，有很多希望，也有很多猜測。政府要推出什么樣進一步的經濟改革措施，來切實推動經濟轉型，這對未來中國經濟十年改革和經濟成長是否能夠取得非常好的成就，是至關重要的。所以我們現在不要急，慢慢來，等等看。

　　主持人：謝謝！下一個問題提給張峰張總，您對巴菲特投資策略一定非常熟悉，想請您分享一下接下來的一年巴菲特投資策略會對給投資者哪些啟示？

　　張峰：我講講我這次來，作為學生學到的東西。我提到一個結論，中國出不來巴菲特，美國也很難，中國更難。

　　因為他很綜合，投資上至少在三個方面做到了出類拔萃，前無古人，后無來者，一個在資產分配上，他的投資范圍非常廣，他既做股票，也做股權，也做高息的債，他有并購的手段，也有參股的手段，既做國內，也做海外，投資視野是非常寬的，所以使得他在26歲寫過一句話，我要打敗市場，這輩子打敗市場平均每年10個點，我不能只做股票，只做股票，我買的再具有價值投資的，市場下跌它也會跌。投資上另外展開了，他的價值投資的紀律性，有所為有所不為，他在做很多常人很難做出判斷的時候，他非常干脆，這個很難做到，而且他很早就開始想到，一味地按照這個做，這個也很難。

　　第三個，他在擇時上的判斷，他回避了小的容易出錯的損失，但是他做得非常好，而且他是有非常強的時間來證明他有這個能力。

　　當然還有一個更難的，他把投資當成一個事業來做，他所喜歡的生意都比較注重承擔能力，他自己的生意投資上非常注意投資成本，所以他一直關注從他這個酒店轉成伯克希爾，他當時想解決資金成本的問題，這么多年，解決了資金成本低，第二時間長，規模大。這個是他巨大的優勢，因為他的資金成本上的優勢很難被美國和中國投資人復制。除了投資這塊，另外一個是管理，他非常注重利用美國的職業經理人資源，他一個24人的總部，控制50多個子公司的生意，他在管理上的哲學，也非常好地利用了美國現有的資源，在中國能不能復制，這要打問號。

　　他今天總結，我在后期沒有競爭對手的優勢，所以收購家族企業，在這一類收購對象上，他具有獨一無二的競爭優勢，因為其他的對手，不能滿足出售者的要求。在今天的展覽上，我一直看到最后，我花時間最多的不是在shopping，我看展板，從開始設立到現在，列了主要的投資，我每張都拍了照片，我看到最多的一個詞就是很多生意都是一個家族，在多少年前創立的，有的是一百年前，有的幾十年前，有的是幾年前，但是這些家族的生意做得很優秀的時候，創始人退出的時候，選擇了伯克希爾。所以綜合起來，這些因素我在2011年有機緣向他問過一個問題，全世界都想抄襲你，你講了著名的觀點叫護城河，你的護城河的觀點是什么，什么原因讓這些人想抄你學不了你，那天講的內容分了幾層，首先公司這層，他有路徑依賴，比如保險，他買得早，你現在再以那個價格買，不可能。他回答說，第一個原因是很多生意他做得早，而且不太具有可復制的投資機會。第二他講了在收購家族生意上，他有獨到的優勢，今天的年會也講了，不管是PE也好，或者說其他競爭對手也好，最終創始人如果關心自己的生意，團隊十幾年、二十年長期前景的話，都愿意賣給他，他成了獨一無二，具有優勢的的買者，這是巨大的優勢。

　　綜上所述，沒人做得了下一個巴菲特，我們只能學習他成為很好的投資者。

　　主持人：請問汪總，剛才討論了美股、A股還有黃金，除了這些之外，在當下市場環境，對國內的投資人還有哪些建議，哪些理財產品還可以考慮？

　　汪靜波：我就不講哪些理財產品可以考慮了，我也講講巴菲特。今天我們大家到這里學習巴菲特，中國人是非常在意學習的，但是學習不是只是看看熱鬧就回去了，一定要變成行動，而且是一定可以做得到的，那才是我們真正有體會的。無論從他的投資理念還是他經營這個公司來講，都是非常值得我們可以借鑒的地方。

　　剛才你問我除了A股、黃金還有什么可以投的，巴菲特闡述一個很重要的觀點，市場上的機會是非常多的，但是更重要的是你要做一個力所能及的，可以理解的投資，比如說我想對投資人來講，不是說你是隨波逐流，一直被貪婪和恐懼的心情主導投資，一直在看哪個資產可能會漲，而是真正地能夠回過頭來反思自己的經驗，到底做什么是你可以看得懂，是你力所能及的事情，要有所為有所不為。

　　今天看巴菲特，我也感覺他很驕傲，伯克希爾是世界排名第五名的公司，我們看到前四名公司，都跟新的互聯網有關，移動公司相關的像蘋果、谷歌[微博]、微軟[微博]，IT的公司，并不代表巴菲特沒有看新興產業是錯的，但是在不同產業，都可以找到最終成功的方向。巴菲特之所以能成功，考慮他的王國思想，他做人的企業，無論他在什么年齡，他從什么時候開始，最后都會成功，我記得他講一句話，他最幸運的是在很早的時候就把很多事情想清楚了，并且用一生的時間去堅持。

　　我不知道會不會出現第二個巴菲特，但是我覺得中國人在未來的時間里，肯定會有跟他相同的，能夠在哲學思想上，把做人的很多問題想通了，非常成功的投資家。我記得巴菲特也講過一句，不能持續的事情終將消失，自己在做事業過程中，看到太多的消失案例，我們從2007年做PE的募集，我們看到非常多的PE經理，剛開始的時候，大部分的人是說有關系，我認識某個人，我可以做IPO，最后在大浪淘沙中，對市場沒有深度理解的PE都消失了。中國可能宏觀經濟和微觀都有很多問題，我自己覺得最重要的問題是我們的教育的問題，我們到底讓小孩子成長什么樣的人，我們用什么思想來教育他們讓他們成長，這是我看到巴菲特和芒格非常感動的，他們都80多歲，快90多歲了，他們活得像小孩子一樣，剛才他兒子也說，做你自己，做你內心的，這個在中國現代的教育體制非常需要的，如何活出你自己所想的，這才是真正的核心。

　　今天巴菲特也講了，他充滿熱情，因為有熱情才會投入，因為他投入這個工作，每天會想要改善，到現在為止，他每天都想伯克希爾如何持續改善，我想中國企業家也是充滿熱情，也是每天善于學習，也是希望這個公司持續改善和進一步，如果能夠學到這些點，對我們持續的中國的發展，我個人覺得是非常有利的，而且我認為中國肯定會出現一個可能用另外的方式來體現的巴菲特。

　　主持人：謝謝汪總，現場投資人有沒有有問題提給汪總的。

　　提問：您是怎樣看待中國地方債務的問題，這個債務的問題有沒有真的存在，如果它存在的話，影響有多大，對A股市場和未來的宏觀經濟影響有多少，有沒有任何變革和解決的方法？

　　汪靜波：我只代表自己投資過程中的實踐的思考。其實所有債的風險來自于還款的來源。還款的來源關鍵在于掙的錢能不能超過他借款的成本。你如果從這個角度去分析的話，政府的投資收益率肯定是在下降的，特別是從四萬億印了之后。從微觀來看，各個層面的，包括產能過剩，最后都能看出資本回報率下降，回報率下降，如果負債所對應的利率還上升的話，這個事情越干越有風險了，這是我判斷的基本面。

　　現在靠什么在維持呢？就是政府的信用。政府的信用，全世界各個債務體系里，評級體系里，對政府的信用給的很高的，所以中國從這兩個框架來看，我個人覺得回報率下降。印鈔票帶來的投資者最終利益的損失。這個挺復雜的，如果你看不明白，就不投，從投資角度來看。分析角度大家有各自不同的分析和各自不同的行動。和這個相關的，如果不是我們看到的資本類別里具有吸引力的投資，我們可能就不選擇。另外它有風險，對你自己的投資應該建立起有防守性的分布，比如說如果出現這種情況，你現有的投資會受它什么樣的影響，這個要考慮，我大概是這樣的分析。

　　主持人：請問其他三位老總對這個問題有沒有分享。

　　丁安華：我加兩點，第一點，我們中國地方債務問題主要還是不透明，因此我們市場的定價功能失效，就是說我們現在基本上沒有有效的辦法去判斷地方債務的償還的現金流的來源，它不像美國的各級政府的債務是非常透明的，因此市場能夠定價，能夠對風險定價。中國的地方債務平臺，第一個問題就是無法有效地定價，市場是無效的。

　　對于任何債券市場來說，有風險是很自然的，我們不會想象一個市場不存在風險，這在于我們中國沒有很好的方式為它定價，這就出現問題了。第二個問題就是牽涉到債務本身的界定問題，你要問我地方債務平臺有沒有出現過任何違約，我告訴你，違約的比重非常高，但是它不會引起問題，這就是中國和美國法律制度不一樣。美國的債務一違約，只要你在還款期沒有還，就出現問題了。但是中國還款期沒有還，問題很遙遠，還有很多潛規則，所以這個問題就變成了在中國潛規則太多。你說問題大嗎，我覺得也不太大，我們中國潛規則蠻有效的。

　　高善文：我講的這個問題觸及到最近這兩年海外的觀察家來講，對中國經濟產生最多爭議的一個領域，這個問題非常復雜，恐怕一言難盡，我想從兩個角度談談我個人的看法。

　　第一個問題是從技術上來分析，這個問題有多嚴重，在兩年前，國家審計署對地方債務情況做了一次全面的審計。當時在看，認為在2009年年底的時候，可以確認的地方債務違約應該是10.7萬億人民幣。去年年底的債務違約的數據有多少呢？現在沒有特別權威的數據，但是我個人的看法，余額的累計增長不太可能超過50%，也許在30%、40%，從去年年底來看，債務的余額應該不會超過15萬億，猜測也許會在13萬億到14萬億之間。如果用2012年中國全國經濟名義總量來看，占中國名義經濟總量比重應該不超過30%，20%多，大數來講是25%左右，不超過30%。如果進一步考慮中央和地方政府債務合并在一起占經濟總量的比重，這個比重應該比美國政府負債率更低，顯然遠遠低于像日本政府，像歐洲政府債務問題。但是如果我們看中國政府的資產端，中國政府的資產是很多其他國家不太具有的，比如我們有巨額的外匯儲備，有大量的土地，手上還掌握大量的國有企業，包括四大行，這都是世界上市值最高的銀行。

　　我看好是清償不是一個問題，債務現在來看，考慮到中國是中央集權的政府，中央政府對地方政府承擔無限責任，所以清償問題不是一個問題。但是在一些極端的宏觀經濟條件下，流動性有可能會出現一定的壓力。在技術上如果管理這樣流動性的風險，對于中央地方政府，對中央銀行等等都是一個挑戰，但是這在極端經濟條件下發生，最極端的情況，嚴重通貨膨脹，這個在短期內，在今年年內應該不會看到的。

　　從另外一個更基本的角度來看地方債務問題也許更有價值。我們要從中央政府和地方政府之間的關系如何平衡，從這個角度來看待地方債務的問題，可能能觸及到這個問題的本質。中國幾乎像美國一樣是幅員遼闊的國家，在大多數時期是高度中央集權的國家。大家對中央集權的國家來講，始終面臨一個很大的問題就是如何有效地去發揮地方自治的積極性，如何有效地去激勵，去調度中央政府的積極性，發展地方經濟，去處理地方自身的事物。在歷史上，如果中央集權的程度太重的話，整個經濟沒有活力，但是如果中央集權被很大削弱的話，國家會面臨控制力的下降甚至面臨嚴重的社會的動蕩。

　　在過去30多年的改革開放過程中，從這個角度去觀察，改革一個很重要的路徑就是去放權，向地方政府去放權，改革的反復，總是表現在為放權和收權之間的平衡和掙扎。這個問題的核心在技術上，就是要恰當地處理地方政府財權和事權的統一，地方政府有太多的事權，但是沒有相應的財權去匹配。所以當地方政府能夠比較好地尋找到替代性的財政來源的時候，整個經濟發展就非常活躍，但是沒有很多的風險，當地方政府替代性財政來源切斷以后，整個經濟就快速下降。我們看過去30年的歷史，這一點是非常清楚的，地方債的問題，中央和地方圍繞財權和事權斗爭的最新的戰場。所以解決這個問題的核心，并不在于技術上，要把地方債市場徹底掐死，在技術上的核心是推動現有財政體制的改革。現有的財政體制改革是否會推開，然后在什么樣的方向上推開，這個我們要到等三中全會才會知道。

　　主持人：謝謝高總。現在我們再回到A股市場的問題，這個問題提給興業全球基金副總經理楊衛東先生，我們都知道興業全球基金在國內是一家特色鮮明的公司，在市場很多關鍵點，興業全球基金都為市場做了專業的分析，我們想知道目前您如何看待A股的投資機會？

　　楊衛東：謝謝大家這么晚還在聽我們講。剛才這么一說引起我對中國A股的思考。在講到地方債的事情，人家說美國不管是州還是地市，他們都是以公司的形式存在。就是他們發債，一定是說這個債是做什么，一定有一個評級，這個時候發的時候，要有購買者。這些債券是什么？它一定是非常透明的，大家都知道這個債是做什么的。我們的地方債很多投了之后，沒有效應，可能你看到很多確實投了很多，但是如果今天跑一兩輛車這個投資確實是認為是不應該的，或者是沒有效率的。

　　回顧整個A股市場出現這種的情況，就是因為這種債務的出現，國家開始清理，對地方政府進行了約束，從而制約了我們的固定資產投資，導致了我們三架馬車目前的發展受到了制約。剛才也講了出口，這都是中國長期快速增長的三架馬車。正因為三架馬車的缺失，我們公司認為這是弱復蘇的結構狀態。弱復蘇首先是復蘇，為什么弱？還是因為我們眾多的轉型，產業傳導也非常緩慢，導致了上市公司的業績和股票市場的振蕩，剛才講美國連創新高，但中國股市不溫不火。但是我們仍然認為它既然是一個復蘇，我們還是覺得它有結構性的行情，包括好的可選擇的公司，包括從去年下半年一直到今年以來，你們能感覺到，我們其實很多公司的股票是非常不錯，雖然我們的股指沒怎么漲，但是我們真的發現非常多的好公司。

　　我們認為經過今年年底這塊基本明朗，到2014年，復蘇的清晰性也開始出現了，依然能看得到，我們一般選擇過程中，對城鎮化、消費升級，產業轉型的這些股票，我們還是非常關注的。最近也在我們投資過程中，獲取了非常多的收益，還有股指比較低的銀行股、醫藥股等等，最近的貢獻也是不錯的。今天巴菲特說了一句話，為什么不準備投資新興市場，他不準備投資新興市場，但是他認為美國和中國這兩個經濟體的經濟是最活躍的，也是最有機會的，我們還是很相信未來中國投資者在中國市場上，如果能發現好的行業，好的公司，能做專業的，深入的研究，我想還是以后獲得非常豐富的收獲。謝謝！

　　主持人：謝謝楊總，謝謝四位嘉賓的分享。接下來有重量級嘉賓，比亞迪是巴非特和查里芒長期投資的唯一一家中國公司，現在有請比亞迪高級副總裁李柯女士來分享她與巴菲特交流的經驗。

　　李柯：各位很抱歉，來晚了，因為今天開一個巴菲特股東會議。剛才我坐在那里聽了大家很專業講了股票市場，投資，中國基金。我在一年半以前從深圳搬到洛杉磯，比亞迪在美中市場，不但是美國，還有拉丁美洲、南美洲市場的開拓，我一直負責我們公司在這些市場的開拓。從我自己以前管中國市場，歐洲市場，現在集中在美洲市場，未來30年一定是我們中國經濟體起到非常重要的作用，但是作為私營企業，我們是制造業，大家在座各位是投資的專家，我從心理感覺，過去30年是中國企業屬于積累第一桶金的經歷，我們是以“中國制造”聞名于世的。王總在成立比亞迪的時候，96年的時候就說，代表比亞迪為什么成功，查里芒和巴菲特對比亞迪情有獨鐘的原因，在中國有兩大資源可以利用，但是很多公司過去只用了一個資源，就是便宜的廉價勞動力，但是第二個資源是受過高等教育，工作很勤奮，也很聰明的BYD經驗。BYD做了兩手，一部分是學會怎么樣去管理廉價勞動力，但是沒有技巧，怎么樣在一個月之內成為培訓好的工人。另外又花了很多錢，成立了BYD研究院，任何一個去那寫過報告，做這項研究有什么好處，他馬上就批準了。 我們BYD現在有15萬人，我記得那次晚宴王總很辛苦，他從中國飛到芝加哥，他們談了很多有關電子技術，和BYD沒有很大資金，沒有資本情況下，可以做出一流的電池，可以跟三洋很大資本投資的自動化一樣的產品，王總講了一個理論，我們每個小環節去創造。那次會議以后，巴菲特就大量買入BYD的股票。在2003年的時候，我們公司又買了秦川汽車廠，我們定了60條電話線，所有投資者來電話都跟他說，在2002年上市的時候，一個是H股里的新寵，大家都對我們很看好，巴菲特當時宣布不買我們之后，立馬股票跌了很多。當時60條線都打爆了，說你做電池你懂，你做汽車，第一個沒資本，第二你不懂，你怎么能做這個，跟王總說，或者把你的汽車廠賣掉，或者把你的股票賣掉，這樣做出選擇。但是BYD還是堅持下來了，因為王總的理念，他看到一點汽車制造工業，是手工的工業。第二汽車工業以前都是國營企業，沒有私營企業在做，所以他堅持下來，三年以后，我們在H股上市，也成功了，這是一個大起大伏的大波浪，中間有很多小波浪，很多事情不是一步做成。但是這是其中最大的例子。

　　這些故事就奠定了為什么查里芒和巴菲特對BYD投資的基礎。五年前有一次，我們在舊金山，查里說為什么要投資BYD，你懂BYD做什么，巴菲特說，BYD在做什么事情，我也不太懂，但是我相信一個原理，如果這個人告訴你，我能舉起75公斤的啞鈴，你信不信，你肯定不信，我一次舉起來了，說你還這老頭子還是真有兩下子，第二次再舉，你肯定有懷疑，第二次再舉起來，第三次，我說我能舉起75公斤的啞鈴，你一定相信。他們對BYD的態度是你們做的事情我也搞不懂，但是我相信這個管理層，如果他們把不可能的事情做成了好幾次可能的話，奠定了我對他們的信任。

　　大家也都知道我們在過去三年經歷了快速成長的歷程，當時成長太快了，被勝利沖昏了頭腦，開始很膨脹，BYD很能賺，而且我們從來沒有這么多現金，投資了很多。實際上汽車市場從一手車市場變成二手車市場的買主的車，大家都知道中國人最講究的是面子，這個面子的問題我要第一部車，反正才剛剛奔向小康，用中國品牌沒事，但是我換車的時候，中國品牌不管你做得怎樣，你不行，我一定要買外國品牌，才能對得起我鄰居，對得起我哥們，這對我們BYD的沖擊，BYD從產品定義，從我們的質量體系，從市場上，沒有注意。整個市場從高峰，當時市場70%的增長，嘩一下子變成停滯的。相對導致我們財務上出現一些的問題。在這個期間，就出現了市場下滑，花出去的錢，按70%的增長方式去的，踩剎車的時候，王總踩了急剎車也沒有剎住，銷售團隊也是膨脹的，過去三年我們經歷了非常，應該說很多投資者，很多媒體，很多不在BYD高層所能經歷的壓力和痛苦。

　　很多人在外界不理解他，其實王總很注重他自己承諾的人，那個時候正好是2008年發生的，2011年包括巴菲特很高調去BYD去了一周，基本上當時12個董事里有一半人，整個一去，他們說你們很厲害，BYD是唯一一個，整個全體總動員出動的，整整73人，非常有power的架勢去，那個時候王總的壓力非常大，那次出現業績不好，到這里來跟巴菲特見面，他第一句話就是巴菲特不好意思，今年犯了錯誤，我們業績不好。但是巴菲特說我就喜歡你這樣的方式，我就喜歡你這樣的管理風格，你給你們自己的壓力，比我給你的壓力還大。沒關系，我對你是長線投資，而且我一定會跟每個人講，我永遠不會賣你們的股票。

　　我們在2011年，每隔三個月，就要在查理芒格家里吃晚餐，王總會匯報一下我們的情況。當時我印象特別深，因為當時媒體都說，所有的合作伙伴都跟我們絕交了，我們那時候是都困難。我們壓力都非常大，我們每次跟查理講，我們還是有兩個東西，但是查理每次都說，我相信你的公司，到了2012年我們是業績最不好的一年，他甚至說一句話，你知道嗎，所有的偉大的公司都是死過一次以后，才變得偉大，你看蘋果差點破產了，GE破產好幾次了，所以你是偉大公司，你這次經歷，會讓你變得更偉大。我在任何時候，只要需要，我會力挺你，而且我在任何場合，我永遠支持你。他給我們的信心，讓我們非常有力量。

　　在我們最困難的時候，我們在2011年、2012年，當時我們時常搞了很多活動，查理親自參加我們的活動，和市長吃早餐，他說只要我能幫你BYD，我都會出席。他出席活動，記者問他你怎么看BYD業績不好，你相信BYD，你們聽好，你們現在看BYD很小，未來他們是很偉大的公司，你們一定要相信他們，我對他們非常有信心。我站在他旁邊，我聽到，我心里非常感動。

　　在3月份，王總又來美國，我們又讓他跟查總見面，我們風水轉了，所有好運都來了，不但BYD汽車業務開始非常好地方向去轉，我們的銷售虧了很多，十幾個億，拿到幾個大項目，今年可能會拿到。我們手機也是拿到很多億。好事一來，什么都好，不但汽車也好，我的電動單板也好，IT業務也非常好。好運來了以后，我們稍微輕松一點，我們終于把難關度過了。查理就說了一句話，他說我就喜歡BYD永不放棄，一直在不斷努力，不斷地努力往前走的，雖然你們會經歷很多困難，但是你們管理層有一種精神，不放棄，這樣的公司一定會成功的。假設跟巴菲特有什么交流的話，這就是我從作為他們的搭檔，在我們困難的時候，他們怎么鼓勵我們，體會到一些。就是今天很多人問，你們怎么去看公司，實際上他看重的一個公司是不是擁有自己的核心競爭力，還有你的管理層是不是努力不放棄，還有你的管理層是不是很專注去做你自己的事，還有你的管理層是不是很有激情地去做你的事，我想這是精髓。我們中國企業有很多技術，我因為看到很多中國企業，做成功了以后，把這些投資自己不熟悉的行業。把自己成功的這種基因DNA在過程當中就忘記了，這個也是查理芒格在投資企業，所有的公司里沒有哪個是非常危險企業，都是很本分，在他的行業里非常專注，一點一點去專注，非常持續地往前去提高。

　　今天晚上吃晚飯的時候，見到沃倫在那，我們說今年我們的業績很好，沃倫說我知道呀，我對你們有信心。這就是我回到我講的內容，我是負責海外市場在美國做，我現在也感覺，未來30年，中國企業，我們所面臨的挑戰是怎么經營你的品牌，第二怎么樣用你的技術，你的創新占領市場，而不是像過去用你廉價的產品去占領市場。在未來三十年，我們現在中國企業往外跑，還缺一條重要的腿，這條腿就是資本的支持。

　　主持人：謝謝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