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浪財經訊 “中國金融博物館讀書會”(第三十期)于2013年4月11日在北京舉行。上圖為中國金融博物館讀書會現場。

　　以下為演講實錄：

　　主持人袁莉：大家好，歡迎大家來到中國金融博物館讀書會，這已經第30期了，時間過得很快。這個活動承蒙任總一直以來的大力支持，還有活動主辦方中國金融博物館，華遠地產、新浪微博、經濟之聲、當當網[微博]等。今天會來兩位嘉賓，這兩位嘉賓非常不一樣，一個很張揚，一個很內斂，一個在網上經常和人掐架，一個盡量不要和人有任何的沖突。當然也有相同的一點，他們都娶了非常strong，也就是“比較強勢的女人”。

　　下面我們就有請當當網CEO李國慶[微博]先生和SOHO中國董事長潘石屹[微博]先生。

　　昨天我跟潘總打電話說今天聊什么主題，潘總說聊他們倆另一個相同點“中國夢”，我覺得當今中國夢有各種各樣的定義，但是從某種意義上說，你們二位都實現了中國夢，新華社的一位記者曾經跟潘總說，您是“中國夢”的代言人，或者是化身，您自己同意這個說法嗎？

　　潘石屹：我覺得我是。因為“中國夢”就是中國在改革開放，民族在不斷成長的過程中，個人所成就的夢想，我想我可能是某個樣本或者說標本。因為我想可能在中國很難再找出像我這樣的一個人，在30年前社會地位非常的低下，非常的貧困，我常常記得我成長的過程中，周圍村子里面的人說，你們家就是村子最窮的一戶人家，你父母還讓你去讀書，有什么用呀，我們山溝里27戶人家，我們家是最窮的一戶人家，其他26戶人家跟我們沒法比，第一我們家政治地位非常不好，我們家是地主，我爺爺是國民黨軍官、爸爸是右派，這就是我們家的政治地位，你可以想象在文革期間這樣的政治地位是最低下的。

　　從經濟地位來說，我們家就一個勞動力，我爸爸。而且是一個很不好的勞動力，因為原來沒干過活，突然被下放到農村里來干活，基本上就能算半個勞動力，要養活一大家子，養活不了。我媽媽從我記事起她就癱瘓了，一直癱瘓。我家五個兄弟姐妹，我是最大的一個。最后不得已把我的兩個妹妹送給別人家了，所以無論從社會地位、還是從經濟地位，我們家確實是我們村子里最窮的一戶人家。可是改革開放之后令我很自豪的是我們算得上村子里最富的一家，在我們縣上也可以這么說。所以我說我是“中國夢”的標本。

　　主持人袁莉：您可以說是“中國夢”的象征比較好。我稍微問您一個小的問題，那會兒全中國是一樣的窮，在西北偏遠的農村窮和富能差多大？

　　潘石屹：差距很大。

　　李國慶：比現在還大嗎？

　　潘石屹：(笑)

　　李國慶：還在一個村，不要跟北京比？

　　潘石屹：從哪個角度去說，從吃飽飯來說，基本上都能夠吃飽飯了，現在每一次去村子都能吃饅頭了，小的時候我們一個星期能夠吃上一次饅頭，其他的時間是玉米面、高粱米，主要是以玉米面為主，高粱米都不是非常多，現在看饅頭上有的都夾著肉。  

　　為什么剛才我一下沒接上話？你要說現在從每一個人擁有的財富來看，貧富兩極確實是拉大了。可是從最基本的層面能不能吃飽飯來看，我看我們村子27戶人家都能夠吃飽飯了。

　　主持人袁莉：都蓋新房子了嗎？

　　潘石屹：蓋得挺多的，而且都挺土的，我覺得沒有我心目中想象的房子好，都是紅磚房。我小的時候只有生產大隊才有磚房，其他人家都是土坯房。

　　主持人袁莉：李總您怎么看待“中國夢”，您自己覺得自己是“中國夢”的象征嗎？

　　李國慶：我不像潘石屹這么堅定，我比較矛盾，一方面別人會認為改革開放的受益者，這30年不管是農村和城市的孩子，上了大學，之后又取得今天商業上的成績，肯定都覺得是不錯的代表了。但是我跟他不一樣，也可能是商業上還沒那么成功，但這不是我要的。我覺得二三十年前，大學剛畢業，去青島，我們就看到已經70歲的老人還在街上蹬著三輪車那時候建國已經30年了，為什么還有這樣的人？現在去青島也都還有這樣的，我真的坐不住了。為什么30年物質財富這么豐富了，大家也都是受益者，因為生活的底線在往上提高，但怎么還有這么多的問題沒解決，按照已經創造的財富總量來說是能解決的。

　　主持人袁莉：您覺得“中國夢”的具體概念是什么？您是怎么定義它的呢？

　　李國慶：夢想每個人不一樣，我想的是讓底線再高一塊兒，可以有貪污，還可以有腐敗，但是老百姓可以越來越多地分享改革的成果，而不該是越來越少。

　　主持人袁莉：您是從貧富差距和保障的角度來說，大家的生活，更窮的人生活可以更好一些。剛才我也提到了，你們兩位都娶了非常強勢的女人，這是你們年輕的時候夢想過的嗎？

　　潘石屹：我是14歲半的時候離開村子的，那時我想應該娶個什么樣的媳婦呢？當時我們那個地方娶媳婦聘禮都是按照小麥來計數的，一般不太漂亮的一百斤小麥，最漂亮的三百斤小麥，三百斤小麥就是一個人一年的口糧。我就想我們家這個情形，如果我長大要給我娶媳婦，我家怎么能夠平白無故地拿出來一百斤到三百斤小麥呢？所以每一次我都想這個問題，我想這可能是我以后長大要娶媳婦最大的問題。我們村有一個別的村子娶過來的媳婦，三百五十斤小麥，每一次遇上我都會看半天，她可值三百五十斤小麥，直到離開這個村子時，娶媳婦和小麥都是緊緊的連在一起的。

　　主持人袁莉：張欣有沒有問到過您這個問題？

　　潘石屹：以后的標準計量不一樣了

　　主持人袁莉：李總，您以前的女朋友全是強勢的聰明的女性？

　　李國慶：強勢不強勢我不知道，應該都是聰明的。我是預謀要娶個海歸的，我87年大學畢業，我們家六個孩子我最小，我父母年齡很大了，身體也不好，我放棄了出國留學，有一段時間覺得很空虛，我是特別的向往，但是自己又做不到。后來從94年開始，到了30歲人開始想結婚的事。

　　潘石屹：您30歲才想，我14歲就想。(笑)

　　李國慶：我30歲之前談過六個女朋友。

　　主持人袁莉：(笑)。

　　潘石屹：今天就一個一個講就行了。

　　李國慶：有一次和田溯寧這些朋友一起聊天，說起這些，他們都流哈喇子，他們87、88年去美國留學哪有機會談六個女孩啊？我聲明六個女朋友是一個接一個的，也有真空的時候，沒有同時出現過兩人，按現在說半年多談一個也不算短了。可她們無一例外都出國了，前任的女朋友們，我算的上是“出國培訓班”。80年代末到90年代初是出國熱，認為在國內沒有什么前途，所以都走了，以至于到第三個女朋友走的時候，那時候我有司機，是個老大爺，送她去完機場回來的路上對我說，下次可不能讓人家給騙了啊。94年想穩定下來結婚的時候，就問問原來的人誰回來吧，有回來的我接受。結果回來的不多，當時在國外生活的條件跟經濟的收入，覺得性價比還是國外好，我記得有個在西德的，一個化妝品中國都比德國貴，那時候還沒比房子，現在估計更不回來了。

　　主持人袁莉：現在中國的房子比德國貴。

　　李國慶：30歲時去美國找找看，我去美國東看看、西看看，波士頓、紐約，那時碰到了俞渝。

　　主持人袁莉：你們都是閃婚。

　　李國慶：我們談了四個月。

　　潘石屹：我們談談四天，從認識開始五天。

　　主持人袁莉：你們的夢想都實現了，但是娶了媳婦，公司也上市了，經濟上也成功了，你們的夢就實現了嗎？

　　潘石屹：夢想總是覺得特別遙遠的，誰能把夢實現，夢想總是永遠實現不了的才是夢想，從小我心里面，特別向往一個外面的世界，我是5歲上的學，小學五年，初中兩年，到14歲上高中二年級的時候已經住校了，在地里干活不多了。在我們的山溝里，大概十二三歲就幫家里干活，我想我一定要從山溝里走出去，正好看著前面有個火車洞，每一次干活坐著休息，我望著火車洞發呆，我說那一天一定要穿過火車洞，過了火車洞就是山西、河南，之后是北京，我心想絕不能待在山溝里。

　　所以我出來之后越走越遠，我接觸到張欣的時候，對外面的世界沒什么太大的印象，出過一次國，去過一次香港，現在都不叫出國了。我是特別向往，從思想上特別向往外面的世界。

　　主持人袁莉：您現在也不覺得您達到了您的夢想？

　　潘石屹：還在努力中。

　　主持人袁莉：能說說您的夢嗎？

　　潘石屹：先讓李國慶說吧，我再想想。(笑)

　　主持人袁莉：李總您覺得您實現了夢想了嗎？

　　李國慶：肯定沒實現，我小時候覺得像我這么有政治智慧怎么也得當個參議員，執政不行，那也是行政體制，當個參議員還是可以的。

　　主持人袁莉：您就覺得中國會有參議院嗎？

　　李國慶：沒有就沒有吧，那也不是我能做的，不行做點公益事業也行，我特別希望趕緊從當當退休，辦個公益基金、做點公益事業，比如說任總做的。

　　主持人袁莉：您說當當市值一百億的時候您就不做了，就去做公益？

　　李國慶：我是說當當年銷售額一百億美金的時候我就辭職，至于說市值達不達得到我哪管得了。

　　主持人袁莉：您現在多少？

　　李國慶：今年不能說，涉及到上市公司，去年不到70億。

　　主持人袁莉：那快了。您的夢想很近了。

　　李國慶：去年是100%的增長。

　　主持人袁莉：您就是想做公益嗎？不想做參議員了嗎？

　　李國慶：黨不讓做我上哪做去。

　　主持人袁莉：沒想過像潘總這樣做個人大代表嗎？

　　李國慶：我不去。

　　潘石屹：是人民選你，不是你想不想的。

　　主持人袁莉：潘總您是選上去的嗎？

　　潘石屹：我也不知道。

　　李國慶：領導選拔的事你做了是給自己找罪受。

　　主持人袁莉：我想問一下，說你們成功的事情沒什么意思，我們說一點你們挫折的事情，在你們追求現在已經實現的夢想中最大的挫折是什么？

　　潘石屹：天天都有挫折，我覺得每個人都會碰到挫折，一個人如果是關到屋子里沒有挫折的話，他怎么去成長？我覺得成長過程中就得天天碰到困難碰到挫折，大腦才能動起來，想辦法怎么克服這個困難，自身的能力才能提高。所謂過不去的坎我覺得只存在于小時候，因為那時整個自己的能力很有限，覺得這個世界，你是左右不了的，像饑餓、疾病這些事情，我覺得可能是一些比較大的挫折。一個人到了18歲成年之后，所有的挫折，對你來說都是好事情。唯一我覺得算的上有點過不去的坎的時刻就是，1990年的春節，我沒錢了，在海南島回不來了。當時我一個人過春節，90年當時那些熱血青年全都跑光了，海南島基本上沒有人了，我記得除夕那天晚上，我就在馬路上走，海南島最繁華的一條路，一個人都沒有，我從玻璃的反光里看見我的頭發很長，往前拽拽都能伸到嘴里，我覺得一個人在荒島上，也沒朋友、沒有錢回家，我應該理理發，我推開一個理發的地方的門，當時海南島所有的女的管男的都叫叔，她說，叔，你像大陸人的樣子，你怎么不回去。她說一塊錢，我當時說越短越好，我想這一次理了發之后，再下一次什么時候理上發我都不知道。 

　　晚上約好一個招待所的服務員，我說晚上一定要看春節聯歡晚會，此前只有和家人一起看春節聯歡晚會，我才有過年的感覺，一臺黑白的小電視，大概晚上九點鐘，她就說我要睡覺了，你走吧，我就一個人出來走了，會到房間里去的話我感覺特別的孤獨，海南島二層的房子，看前面的路，只聽見放鞭炮的聲音，看不見一個人影，我說只要是任何一個人來說說話我就不孤獨了。

　　我想象把我漂流到荒島上我是受不了的，這是我18歲成人之后覺得非常困難的一個時間點，其他的困難都不是困難。

　　主持人袁莉：都可以克服。李總？

　　李國慶：潘總說的年輕的觀眾可能不理解，他說的是89、90年，當年的海南島開發熱，舉國都在做很大的夢，89年一下子垮下來了，房子都成爛尾樓了，你是在海口嗎？

　　潘石屹：先去的時候是在海口，待了兩個月以后就到文昌縣馮坡鎮太坡村。

　　李國慶：當時心情一下子到谷底了。

　　主持人袁莉：李總您有過挫折嗎？

　　李國慶：在大學沒入黨覺得很痛苦，自己認為很先進很模范，而且都該畢業了誰也不找我談話，為什么沒讓我入黨我覺得得給我個解釋，系黨總支書記說學校不同意，我們找你談話沒用，我說學校誰不同意我，讓他和我談話，后來學校黨委和我談話，7月1日和我談的話，那時候在學生會，那時候我是學生會的副主席。

　　主持人袁莉：您是北大學生會副主席，做了三年，你們班上同學差不多都入黨了是嗎？

　　李國慶：還是只有四分之一的人入了。

　　主持人袁莉：但是您做學生會副主席沒入黨，您檢討過自己嗎？

　　李國慶：我老是仗義執言，利用我手中權力給學校貼大字報，今天批評伙食處，明天死了一個學生在校醫院，我們經過請專家做事故調查，最后認定校醫院要承擔大部分的責任，那些學校的領導打招呼我沒聽，當時北大的風氣特別好，丁石孫校長等領導對我們學生會參與到校政管理非常的支持，也不知道是不是得罪了市委領導，點名說李國慶不能入黨，我曾經很先進，經常新聞聯播里都能聽見，北京大學社會學系學生李國慶說如何如何。

　　主持人袁莉：您都說了什么？

　　李國慶：針對當時的社會和時政說了什么，也忘了。

　　主持人袁莉：你們倆辦企業這么多年有沒有覺得很難的時候？

　　潘石屹：真沒有，我最困難的是入紅小兵，我加入的最高的組織就是共青團，所以我特別能夠理解他入不上黨的痛苦，我記得小學五年級快畢業了，班級里同學都是紅小兵，就不讓我入，因為我的家庭出身不好，到五年級最后一學期我才入的紅小兵。

　　主持人袁莉：我們下面可以談一下讀書，潘總說您是不讀書的，而且說書讀多了沒什么好處。你們都列出了書單，李總受影響最深的書是《約翰·克利斯朵夫》，潘總說很喜歡讀《平凡的世界》，都是講小人物的書。你們很年輕的時候就很喜歡讀這種書，是嗎？和生活的際遇有什么關系嗎？

　　李國慶：我看《約翰·克利斯朵夫》，他也是在法國破敗的貴族，早年是很輝煌的，后來人家庭破敗，但是自己充滿理想不斷地追求，其間他也很多次被招安，但是他堅持做音樂的創作，最后也取得了音樂上非常大的成就。

　　主持人袁莉：他是挑戰世俗嗎？您要做這樣的人嗎？

　　李國慶：我看了書，中毒了，有好幾次機會領導想提拔我時我還是說了不中聽的話，結果差了好幾步。

　　潘石屹：我也順著這本書說，我沒有讀過這本書，可是這本書對我的影響很大(笑)。

　　李國慶：真的嗎？

　　潘石屹：對，因為我爺爺是打了好長時間的仗，他是1951年去世，我1963年才出生，他說我的孫子再不要天天在戰場了，希望能夠平穩，我姓潘，諧音是盼望的盼，我臨死的時候給我的孫子起個名字，“盼、適、夷”，不管是男孩女孩，就取潘適夷這樣一個名字，最后就給我起了這個名字，山溝里也沒這部書，突然說中國有個推介《約翰·克利斯朵夫》這部書的，叫樓適夷，結果一看到這個把我爸嚇壞了，說樓適夷是中國最大的右派，即使不跟我爺爺聯系到一起，跟《約翰·克利斯朵夫》聯系到一起，以為我跟全國最大的右派樓適夷串聯在一起，也沒有好下場，咱們改名字吧，潘不改了，還是姓，合適的適，把這個字留著，化險為夷的夷太復雜了，咱就改成一二三四五的一，我就拿著這個名字上小學去了，老師說哪有這樣怪的名字嗎？頭重腳輕，我給你改個名字吧，把合適的適改成了石頭的石，這樣湊合著，石頭的石筆劃不多，一筆劃也不多，湊合著用。

　　又上了兩年學，我媽說不能簡單地是個石頭吧，咱們要立起來，我媽又給改個名字，就給我改成現在這個名字了，所以說雖然沒讀過這本書，這本書對我的影響很大。

　　主持人袁莉：您的這個故事沒聽過。

　　潘石屹：第一次講才有意思。

　　主持人袁莉：(笑)，您喜歡看《平凡的世界》也是很早以前的事呢，這兩本書都是相當長篇的書。

　　潘石屹：我讀了七遍。

　　李國慶：《約翰·克利斯朵夫》我是讀了第三遍，央視要做個節目，我又讀的一遍，大概一百萬字呢。

　　潘石屹：反正作者自己一邊寫，一邊就把自己寫死了，把主人公全都寫死了，這本書也就完結了。

　　我對任總有點反叛心理，我覺得開發商就好好地蓋房子就行了，開發商搞個讀書會，真正要來做出版、寫書的人天天關心房地產，一進門就關心房價，這樣就錯位了。

　　李國慶：這是封我的口，不讓我在微博上再議論房價。

　　潘石屹：其實這本書對我們的影響是很大的，因為任總有的時候老是說小潘不讀書，我就氣他，我不讀書，可是我老寫書啊。讀書對一個人人生的影響是非常大的，現在讓我給朋友們推薦幾本書非常的困難，書像人生的路標一樣，可能在這個階段這本書對你的影響是非常大的，過了一段時間這本書對你就沒有意義了。可是《平凡的世界》這本書對我的影響是刻骨銘心的影響，能夠讀上七遍，然后前幾次讀的時候，每一次讀了以后都哭，都一直流淚，不是為了孫少平如何受了傷、如何慘流淚，就是跟田小霞的愛情，兩個人一個人死了，一個人仍然到杜梨樹下赴約，他們的約會永遠沒有成功。我專門上了一次延安，到路遙的墓去了一次，此前通過一些資料看到路遙的墓很漂亮，等我上去一看，特別的破敗，我給他們留下十萬塊錢，我說無論如何種一株杜梨樹，他們說杜梨樹漫山遍野都是，為什么要種？我說你讀過《平凡的世界》的話就知道，杜梨樹是象征愛情的。

　　主持人袁莉：兩年之約，女主人公是個女記者，救人死掉了。

　　潘石屹：讓水卷走了。

　　主持人袁莉：讀七遍是什么樣的心境呢？工作也很忙，為什么那么多書不讀，要一本書讀七遍？

　　潘石屹：我覺得它就是我的鏡子，兩位主人公，一個是孫少平，一個是孫少安，我算得上是他們倆的組合，我也有孫少安的經歷，也有孫少平的經歷，《平凡的世界》更像我的一面鏡子，當有時候我們在城里待的時間長，比較的矯情，覺得困難是克服不了的，通過這本書我可以平靜下來。   

　　主持人袁莉：您現在信巴哈伊教，也讀他們的經，這個感覺一樣嗎？

　　潘石屹：我覺得有些書是不能讀的，像有些小說讀到曲折的情節是很有意思的，但其實是浪費你的時間。另外我從不讀管理方面的書，大多數管理方面的書都是教給你一個計謀、技巧、策略、方法的東西，人是需要大方向，大方向的過程中如果是碰到困難，如果大方向是明確的，堅定的，解決問題的手段和方法自然而然就會出現。太多的學權術、計謀，管理的方法和策略，其實對年輕人的成長不好，最不能讀的一類書就是成功勵志的這些書。越讀《**的成功可以復制》、《成功學》這些書，你越成功不了。你千萬不要自大，一個真正成功的人是要把自己放得謙卑，你就想著自己謙卑得跟地下的泥土一樣，周圍的人就能夠給你傳遞非常巨大的力量。   

　　主持人袁莉：我想問一下管理類、成功類的書是不是全世界都賣得特別好？

　　李國慶：對，勵志的書賣得很好，潘總說不讀的兩類書我完全的認同，一個是勵志、成功，因為中國跟西方不一樣，真寫這些大佬的傳記，中國人很多東西是不能說出來的，不敢袒露心聲，國外潘石屹、任志強這個量級的大佬傳記經常是50萬的發行量，中國可到不了50萬，就是因為他們一多半是不能說的。政治家到一定的級別以上規定退休之后不允許寫傳記呢。

　　潘石屹：說我行，我有很多話到了嘴邊上，怕得罪了黨，得罪了政府和人民，不愿意說，任志強還有什么忌諱的呢？(笑)他是什么話難聽說什么話。

　　主持人袁莉：任總現在正在寫一本自傳，寫的差不多了吧。

　　李國慶：他敢說，說明他不能說的東西只會更多更深，他跟體制的摩擦，他人生的經歷摩擦太激烈了。

　　主持人袁莉：我覺得你們的摩擦都很激烈。

　　潘石屹：我老實巴交蓋個房子能有什么摩擦。

　　李國慶：你是大買賣，找你要好處的人太多呢，我賣個書不容易，都沒人找我。管理型的書，確實引進版非常多，管理就是理念、工具、人，咱們工具類的書引進太多，其實理念對人的影響更大。   

　　潘石屹：我讀過一本管理方面的書，索尼的創始人，盛田昭夫，是我管理的入門書，他考慮問題的思路、刻苦的精神，包括他們去美國，如何上市、如何做產品，我覺得當時我看他就跟現在看喬布斯、比爾蓋茨是一樣的，那是20年前的事了。

　　主持人袁莉：再說一下你們兩位讀過的書，潘總還推薦了一本英國傳教士寫的《平面國》，我很慚愧，昨天才去維基百科上看了這本書的介紹。

　　潘石屹：這本書一般人不看的，而且是薄薄的冊子，這本書講的是平面的事情，而不是人類世界的事情，平面人都是符號的，在平面國里地位最低下的人是三角形，因為腳太尖，容易讓人受傷，這些人是躲著他們的。再高一級的是四邊形，然后是五邊形、之后是六邊形、七邊形，最高的是圓形的人，這些符號在平面上生活，永遠不能理解我們三維世界的事情。一提起三維的世界，他們說是上帝，這就是另外一個世界的事情，這本書讓我了解了不同的世界觀。

　　今天我們是生活在三維的世界里，我們根本不了解四維以上的世界如何看待我們人類，這本書寫得很好，三角形碰到平行四邊形應該怎么說，他們間的社會地位和對話很有意思，

　　這本書讓我從不同的思維層面思考問題。

　　主持人袁莉：我看了一下，其實是有點諷刺英國的階級社會的小說。李總還推薦了三本書，《旁觀者》、《萬物簡史》、《黃金時代》。您還經常讀書嗎？

　　李國慶：我基本上平均每周讀一本書，既是樂趣，有時候也是要求自己，因為現在一犯懶，如果有一周沒讀，我會利用長假要求自己讀四本書，休一周的長假會帶七八本書，一年52本書并不吃力。

　　所有管理學的書其實講的都一樣，什么是管理，就是把事情有效地分配出去就完了。

　　潘石屹：最著名的是《卓有成效的管理者》

　　李國慶：其實不用德魯克說，我兒子12歲就說，把事分給同學干，做到分工、授權、績效就行了。

　　主持人袁莉：雖然潘總說不要讀管理的書，但是還是讀了不少。

　　李國慶：他是讀膩了吧。

　　潘石屹：《卓有成效的管理者》是30年前傳到中國唯一的書。   

　　李國慶：那是你喜歡的書。

　　主持人袁莉：李總還是喜歡王小波。

　　李國慶：對，王小波確實是才華橫溢，早年是寫小說，寫的雖然有情色，但寫的很冷，我說你是不是有怪癖啊？他寫對人性認識的深刻，不管是插隊還是其他不同的場景，后來完全是幻想中的關公戰秦瓊，在幻想的世界里描寫人性，他還活著的時候，我問他，你有什么新的小說嗎？他說沒有，最近墮落了，最近寫隨筆呢，像隨筆這樣光講觀點確實是容易了。

　　主持人袁莉：我覺得王小波90年代大家都讀的很多，他去世的太早，太可惜。去年莫言得獎的時候很多人說，如果是王小波還活著的話，很可能是他。

　　潘石屹：王小波的書我都讀了。因為王小波在我們年齡的人來說是非常特別的人，而且你跟人聊天，不讀王小波的話都聊不下去，什么“特立獨行的豬”，你不讀他的書，能知道是什么意思呢？逼著把王小波的書都讀了。

　　主持人袁莉：您辦當當網也有十來年了，您覺得現在的網絡，微博、微信、社交媒體上，在網上花這么多的時間，您覺得這些年來大家讀書是少了還是多了？

　　李國慶：我賣書的不見得中立，潘總先說吧。

　　潘石屹：對，剛才說我不讀書，這實際上是個開玩笑的話，人小時候能不能養成閱讀的習慣，會影響你一輩子，而且閱讀要天天讀書，一天都不能少。說到我們人，更多的還是我們的精神世界，讀書的話就是跟別人在精神世界上的交流，我給我定的原則是，可以不吃飯，(因為肚子太大了，)餓上一兩頓不太要緊，可是不能夠不晨讀，我每天早上起得比較早，除了鍛煉和跑步，一定要有一段時間讀書，我覺得讀書對一個人的影響確實是太大了。

　　主持人袁莉：您現在讀什么？

　　潘石屹：我覺得現在讀的書主要分為兩部分，第一部分書是經書，各種經文，《圣經》、《古蘭經》，最早的時候讀《易經》，另外一部分是讀歷史方面的書。選好書并在很有效的時間內很有效的閱讀，這很重要。

　　主持人袁莉：李總您從您的角度談談。

　　李國慶：當當的人均購書量是增長的，全國圖書界銷售額則是兩位數的增長，過去是靠定價推動，只有去年首次出現冊數增長超過前年，達到8%的增長，很不容易。從我來看，我沒有看到下降的趨勢，特別是受教育人口越來越多，我覺得這個趨勢還會增長。

　　主持人袁莉：我問個書價的問題，我的感受是中國的書很便宜，即使不和歐美比，相比臺灣、香港也是很便宜的，這些年房價漲了很多，物價也漲了很多，沒有漲的一個是北京的出租車，一個是書價，我不知道李總您怎么認為？

　　李國慶：您先評論吧，這在我們業內也是爭論很大的話題。

　　潘石屹：我就評論房價，你評論書價。

　　李國慶：書價對他來說微不足道了，我是贊成圖書定價太低論，不管是跟哪個地區比，跟香港、臺灣比，我們是六分之一，過去是八分之一，可是我們房價那么高，書價該是西方的六分之一嗎？就是因為大家錢買了房子買不起書了。(笑)

　　主持人袁莉：您同意嗎？(笑)

　　潘石屹：肯定不是。

　　李國慶：這是玩笑。書價這么低，我做當當網之前做了八年出版，現在是沒興趣了，每一任署長都會請我去務虛。過去沒有當當網時，新華書店是銷量的主力軍，新華書店賣書其實是賠錢的，而是靠教輔的壟斷經營支撐，教材是按小學生的人口數量來統計的，所以就補貼著一般書，因此書價從來不真實，民營的書店就賣不好，現在民營的書店紛紛倒閉，認為是當當網害的，我說過去沒有當當網的時候你們誰也沒有好過。

　　潘石屹：不光是中國的事情。

　　李國慶：美國不是這個問題。

　　主持人袁莉：美國是受亞馬遜[微博]的影響。

　　李國慶：我去美國發現，巴諾書店怎么可以租這么好的地方呢，我在美國待了才知道，美國的城市就是方的，所以把角特別多。

　　主持人袁莉：中國也是這樣的。(笑)

　　李國慶：我也問了，把角一般租給賣奢侈品的，把這個把角給你，但不能都賣黃金珠寶啊，所以就租一個賣書。書價便宜的源頭是最上游，最上游是作者，作者在收入上不是靠版稅為生，很多人是通過寫書出名以后靠講座掙錢。像任總這樣干脆是玩票，都不給版稅了，所以說上下游都出問題。好的創作出不來，賣書、買書都難。

　　主持人袁莉：是特別的感觸，中國出書是很容易。

　　李國慶：一張電影片票很容易就四五十人民幣，辦個卡才七五折，但是一本書38元，當當打六五折就太便宜呢。西方任何一張電影票也就是9美金，這是六七年前的概念了，在紐約。

　　主持人袁莉：現在是十一二塊錢一張電影票。

　　李國慶：任何一本書也是28、38美金

　　主持人袁莉：你們當當網的運營不受書價的影響嗎？

　　李國慶：太受影響了，所以要精打細算，現在每本書不要發票，都給不起發票，打印發票的熱敏紙是要錢的。有讀者說，你們給一個面單不行嗎？一個面單五毛錢，其實一本書也賺不了五毛。有讀者想通過電話買一本書，這么多年當當客服從來不服務遇到這樣的電話趕緊讓他去卓越。(笑)我賣兩本書掙的錢，還不能抵一個坐席的成本，坐席一套設備、兩套人馬，一套坐席下來成本是一毛八，還要扣運費，肯定賠錢。

　　潘石屹：今天的讀書會主要是李國慶的訴苦會。

　　主持人袁莉：您是寫書的，也買書。

　　潘石屹：我的書是他送的，隔一兩個月送一包來。

　　李國慶：對，一年四大節日給關系好的朋友送，你可享受的是總理級待遇(笑)。我們有個名單，都是認識的，有企業家朋友、政府官員。

　　主持人袁莉：您想過辦一個讀書會嗎，想過嗎？

　　潘石屹：要花很多錢，連熱敏紙都舍不得打，只有像任總這樣傻呵呵的才辦。(笑)

　　李國慶：中國圖書的銷售我占三分之一，遇到李宇春這樣的大腕，我們也窮的都請不起，機票、助理的費用，我說連請保安都請不起。辦讀書會是我的愿望，等我離開當當一定向任總學習。

　　潘石屹：等我有錢了就辦一場。

　　李國慶：我個人的錢是辦得起讀書會，但是目前當當是虧損的。

　　主持人袁莉：沒事，到時候拉潘總的贊助(笑)。

　　李國慶：拿人家的手短，我從來不拿人家的贊助。

　　主持人袁莉：下面是提問環節，為每周六大家都可以通過廣播收聽到讀書會的精彩片斷，中央人民廣播電臺經濟之聲，每周下午16：45分的財經先生節目。首先是經濟之聲音官方微博征集來的問題。

　　第一個問題問潘總，這次從博鰲回來，關于新的領導班子和中國經濟您有什么感觸？

　　潘石屹：領導太忙，剛上任以后到俄羅斯、非洲，又到了博鰲。要來接見各種領導人企業家，博鰲我跟任總一起去的，我們倆參加了四場活動，就覺得累得不得了，我們的習主席給安排了多少場活動，40場活動，太累了！何必要安排這樣多的人見面呢？   

　　主持人袁莉：問題是您對中國新的領導班子和中國經濟有什么感想？先回答領導班子。

　　潘石屹：我覺得挺有信心的，比如，他們出行時再也不封路了，走到任何地方也不前呼后擁了，這可能就是一個好的開頭吧，這種前呼后擁的腐敗形式主義的東西太多了，新的領導人上來以后先把這個改了，我覺得這就是好的開端。

　　主持人袁莉：中國經濟呢？

　　潘石屹：中國經濟挺好的，一直都挺好的，只要保持好的勢頭就行了。無論是前二十年看、前十年看發展得都很好，實際上基本的發展動力是中國人太勤奮了。尤其到歐洲去一看，在中國要未來不發展，天理不容，這樣勤奮的人跟他們怎么比。只要政府少干預，李總理不是說，要把政府干預經濟的手收回來。只要不干預經濟，靠人民和市場的力量，中國就一定會繁榮富強，中國的經濟就一定能夠發展好，如果是天天干預，現在把房地產干預的都去離婚了。只要不干預我對中國的經濟非常有信心，而李總理在答記者問時已經說了，說了不干預。總理都說了不干預誰還敢干預。

　　主持人袁莉：住建部昨天還說要規定北京房價。

　　潘石屹：他們慢慢就會把手收回來了，就不干預了。

　　主持人袁莉：這是您的希望嗎？

　　潘石屹：不是我的希望，是總理的講話。  

　　主持人袁莉：第二個經濟之聲的問題問李總，房子有可能放在網上賣嗎，房地產和電商有可能合作嗎？

　　李國慶：沒怎么想過這個事。他們可能想得多，房子適不適合在網上賣，賣樓是大事，宣傳宣傳是有可能的。

　　潘石屹：網上賣房這個事情不重要，到網上宣傳這房產更不重要，最重要的是能不能把中國每一個家庭、每一套房產、每一單交易能夠放到網上查詢，這才是大事情。如果是真正利用了互聯網把每位官員和每個家庭的房產查的清清楚楚的，中國的房價馬上就下來了。

　　主持人袁莉：也不光是官員，每個人的交易都會在網上查出來。

　　潘石屹：如果是別人通過二手房去購買也看得清清楚楚的，上個月的成交是多少，上上個月的成交是多少，看得一清二楚。一開始以為連美國都查不出來，李開復[微博]說試一下查查看，結果每一單大小、戶內外的面積，一個大的表格是清清楚楚的。中國的互聯網對房地產最大的好處是能不能把這些信息鏈接起來，讓每個家庭，每套交易的房產的信息都放到光天化日之下，這就是最好的。

　　主持人袁莉：這個難嗎？

　　潘石屹：交給李國慶的話一個星期就搞定了。

　　李國慶：互聯網增加信息交易透明度這不是技術問題，是各方政治利益的博弈，官員公布財產，他還可以虛報，但是公布至少不難，據說路線圖是很長的，所以難的不是互聯網技術。

　　主持人袁莉：接下來開始觀眾提問，每位觀眾只能提一個問題，30秒為限，大家不要陳述自己的觀點，就是提問題。

　　提問：請問潘總，我不少朋友的公司都從東三環搬走了，您覺得現在商業地產的租金是不是過高了？

　　潘石屹：北京這座城市去年一年辦公樓的租金上漲了75%，這個上漲幅度是非常大的，所以一平方米的建筑面積，像在二環、三環都是超過十塊錢人民幣，一平方米的的建筑面積，實際上使用面積可能是只有70%，就是這樣小的面積，一天什么事情不干就得給房主付十塊錢人民幣，這對中小型企業的辦公負擔是很重。一般每年上漲百分之五六已經很高了，一年上漲75%確實是離譜了。今年中小企業搬得更遠確實是負擔不起租金了，不要緊，控制之后租金價格會下來的，這是市場在發揮作用，市場無形的手在發揮作用，不用擔心！

　　提問：潘總，您好，想問一個問題，PM2.5的事情，這兩天天氣很干凈，你說PM2.5這么差，元兇是煤還是尾氣，是不是停暖了以后天氣會好一些，我真希望您來當環境部長。

　　潘石屹：我不想當，這是很復雜的問題，原來我不是PM2.5的專家，因為我老婆咳嗽，所以我就關注，她一出國就不咳嗽了，最終我發現是PM2.5，所以我不斷地轉發PM2.5、PM2.5，我實際上是很單純的，讓這些咳嗽的人和我老婆一樣，知道病根在哪兒？我沒有別的動機。

　　李國慶：不是受美國指使的。

　　潘石屹：不是受美國指示，美國有份境外反動小報，有某一位記者給我寫了一大篇文章，他主要說PM2.5，PM2.5是技術的問題，美帝國主義壞，前面加了一段話，有個開發商叫潘石屹，網上一人一票，投票中國PM2.5的標準什么時候出臺，我們終于看到了美國的價值觀、民主和自由。結果我這輩子一共兩次被請喝茶，這是其中一次，這份境外小報已經被翻譯成中文的文件了，拿過來給我看，你知道這是什么性質的問題嗎？我說袁莉把我害了，境外反動小報的主編就在這坐著，我說我們是朋友，你怎么這么坑我呢？

　　主持人袁莉：我們只是如實在微博上發起了投票，關于PM2.5的，投票很踴躍。

　　李國慶：你寫這個東西干什么。

　　主持人袁莉：如果不是這樣的關注，PM2.5還是中國的機密。

　　潘石屹：經過這一段時間，我現在才把PM2.5搞明白，基本上有50%的PM2.5是由于汽車的尾氣造成的，我們現在公布的是22%，實際上跟北大家、清華和中科院的專家交流，他們認為比例會更高，原因是汽車的尾氣排出來的二氧化碳、二氧化硫，這兩種氣體在空氣中會形成一種跟膠一樣的東西，還帶著病毒，等等對人體的危害很大。

　　另外是燒煤，北京現在限制了燒煤，每一年大概燒煤的量是2300萬噸，可是天津這一座城市是7000萬噸，河北省是2億噸，整個北京燒煤雖然降下來了，天津跟河北省的煤煙卻飄過來了，就形成了PM2.5。

　　提問：您好，我想問李總一個問題。您跟京東這些電商書價的形成機制基本上是怎樣的？

　　李國慶：好，雖然書差十個點也就是差兩塊錢，不像房子差一個點就差好幾萬，但是你說的問題是我們天天關注的，我們卓越、當當、京東的圖書板塊，每天夜里都有搜索比價的軟件，每頁抓十萬種，多了工作量太大，爬蟲技術，我們比完就拉平，如果是都一樣就一樣，每天就十萬種，我們有七十萬種圖書，理論上需要七天才抓完，每天都看價格指數，我們的價格指數比人家還低。零售業還有促銷，每個月都有一兩天的促銷，過去是我一搞就兩周，讓利的幅度不如人家只搞一天的，京東一天滿三百減一百，我現在也采取這個策略，跟出版社要一個月的促銷返點，現在也搞成一到兩天，最多三天，幾十萬種書5折，解決促銷期的價格對抗利潤，效果很明顯。

　　提問：我想問李總，我特別好奇書是很冷門的，當時為什么想要來賣書。

　　李國慶：從全世界的電子商務實踐來看，書是適合網上賣的，因為標準化程度太高了。

　　提問：李總剛才說到圖書的定價問題，如果中國的圖書現在定價提高六倍，你認為你們公司的銷量會翻六倍嗎？我們的閱讀數量會不會受影響，比如說那些倒閉的一些實體書店會不會死而復生？

　　李國慶：你這個問題是業內出版官員和產業大佬們經常爭論的問題。我以前不主張提書價，四年前批評過華誼兄弟的老板王中軍，我說你們電影票價太貴，如果是按中國圖書的價格，電影票價不應該這么貴，我說15元合適。但是現在反思也可能我錯了，它們票價貴因為銀幕有限，但是這三年電影產業的發展大家看到了吧，一部電影過去票房五千萬覺得很好了，現在五個億也越來越多了，十個億都有了。如果我們的書價提高，產業活躍度會刺激一些，任總沒準一轉身就不辦論壇了，認真寫書了，寫一本書就一套豪宅。

　　所以刺激一批很好的人去創作，現在原創力不足，當然出爛書的人就沒人買，大學生怎么辦呢？您就復印吧。

　　主持人袁莉：版權怎么說？

　　李國慶：哈佛大學復印的版權怎么說，培訓的老師說你們復印一下吧，因為買太貴，但是請你們各自復印，要交給班長或者是交給誰統一復印，超過七份要自覺納版稅，否則是違法。但是別漲六倍，確實是消化不了，按照中國的書價跟香港臺灣比是漲兩三倍是應該的，但是房價老這么漲，漲十倍都沒戲。(笑)

　　提問：我想問一下李老師，從剛才的談話中您推薦的書中，我深深地感覺到您是非常有社會良心的企業家。

　　李國慶：流著道德的血液。

　　提問：您打算退休之后做哪方面的公益事業呢？

　　潘石屹：我想清楚了，做教育。

　　主持人袁莉：您已經開始在做呢。

　　李國慶：你是蓋房子？還是給老師補貼？給學生補貼？同樣的錢你準備花在哪？

　　潘石屹：如果允許我就辦一學校，不允許就是我們做了七八年時間的“美麗中國”，效果還是不錯的。

　　李國慶：潘總探索過自己喜歡的本土教材呢。

　　主持人袁莉：美譽、美德。

　　提問：我想問潘總，中國經濟已經快速增長30年了，我想知道還能不能再增長30年？

　　潘石屹：中國的經濟從長期來看，我個人是很有信心的，而且我們公司都是按照中國經濟未來十年、二十年時間都會高速增長的前提下制定戰略和策略。例如像我們把房產從銷售房子到持有房子的轉變，如果是不看好經濟，就賣完房子拿著錢走了，正是因為我們看好，所以把錢不斷地投了下去，來持有。你會不會成為像我這樣的人？一定會超過我的，這個社會的發展，一代比一代強，最怕的就是40后的看不起50后，50后的看不起60后，60后看不起70后，這是個錯誤。如果我們很客觀地看一看周圍發生的事情，就是互聯網這一技術的出現，使今天我們一個小學生他們智力的發展、掌握的知識，比一百年前一個老學究、一個老教授掌握的知識都多得多。

　　提問：兩位老師好，想聽聽兩位老師對正在求職的女生有一些建議嗎？

　　李國慶：我上過類似的電視節目，就是《非你莫屬》。要單談求職這個事容易，你到底想談求職還是求婚。

　　潘石屹：能夠給人家幫點忙就幫點忙。(笑)

　　主持人袁莉：您談求婚潘總談求職吧。(笑)

　　李國慶：大家都知道有一句話，工作做的好不如嫁得好，最近比較流行這個說法。我對女人了解也不多，(笑)

　　主持人袁莉：六年談了七個女朋友還不多。

　　提問：潘總，您還有SOHO的股份嗎？

　　潘石屹：我還有(笑)。

　　提問：我想問一下潘總，如果夫妻兩個人開公司的話，女的又很強勢，在經營理念和觀點沖突的情況下，該怎么處理公司和家庭的事情？

　　主持人袁莉：其實他們倆都可以談。

　　李國慶：我很想聽聽潘總的經驗。

　　潘石屹：我有許多經驗，你們要認真聽，我跟張欣結婚組建這個家庭時，不到半年的時間，就成立了SOHO中國，一開始剛結婚、剛認識，兩個人有一些新鮮感，大概在成立公司兩年之內，基本上一年時間都是天天吵，天天吵，最后都吵得沒辦法了，我記得住在西邊，就說算了吧，咱們就分開吧。

　　主持人袁莉：你們吵什么？

　　潘石屹：各種各樣的事情都吵，沒有不吵的事情，我覺得吃飯也不對了，家具也不對，穿得也不對，兩個人的看法完全不一樣，所以就分開吧。那時候還沒有司機，我就開著車從西邊走，走到新大都飯店這個地方，張欣說不坐你的車了，她下去把箱子一拎，坐了輛出租車就走了(去英國)，我一個人開著車，我說家庭跟公司算是畫了句號了，我要冷靜地面對現實，我就去日本了，那時我對佛經很感興趣啊，對佛經里的禪宗又特別感興趣。

　　潘石屹：我大概二十天以后就回來了，我把公司整理整理，又過了一個月張欣給我打電話，她在一個朋友家打獵，看到英國盡管這樣漂亮，可是畢竟還不是我們的家，她的家還在中國，她從小十二三歲就出去呢，如果是她跟我的婚姻要畫了句號，她是永遠不會回到中國來的，受的教育和工作都是西方的，但她還是想回到中國來。說回來以后再不跟你吵架了，我就在家里待著生孩子，你就去辦你的公司。我說好吧，我接你回來，她就回來了。

　　李國慶：回家就該挨嘴巴了，張欣從來沒說過跟你道歉的事。(笑)

　　潘石屹：回來之后我們的關系就徹底的變化了，她在家里生了兩個孩子，之后公司的規模起來了，需要人手，我就請了張欣，我說一起辦公司吧，兩個人那時是互相欣賞，因為我是從西北來的，她是從西方來的，她叫海歸，我叫土鱉，這兩個路子是完全不一樣的，而在辦公司的過程中，忌諱的是你會的事情我也會，你不會的事情我也不會，我們一個從西方來的，我會的東西她不會，她會的我不會，所以合作的過程中有很強的互補性，這是我們倆的關系的第二個階段。

　　最后一個階段就是互相欣賞的過程，像花園的兩朵花一樣，你可能是牡丹，她可能是菊花，要互相欣賞，男人跟女人本身就不一樣，過了這個階段要把兩個人變成兩束太陽光，合成一束太陽光就分不清彼此了，這是另外的境界，比兩個人互相欣賞更高一個境界，希望這個姑娘達到這個境界！

　　提問：想問潘總一個問題，您怎么評價您和任總間的關系？(笑)

　　潘石屹：我還是非常感謝任志強，他是我人生成長過程中最大的障礙，給我設置了很多的難題，難為我，欺負我，甚至侮辱我，可是在這個過程中使我的心志變得很強大，使我解決和克服問題的能力也增強了。所以我突然想起來柳宗元寫過一篇文章《敵論》，專門講敵人，如果你這個人連敵人都沒有，你怎么成長，如果沒有任志強，我怎么成長(笑)！

　　主持人袁莉：我聽了半天不像敵人的關系，像婆婆和媳婦的關系。

　　李國慶：當年國企的地位很高，民企的地位低也正常，讓任總看得起侮辱已經不錯了。

　　提問：現在當當滿29元免郵費，29元是利潤最低的底線呢？

　　李國慶：房地產價格復雜你不問，我這點事多透明呢？我們只是北上廣深29元不付郵費，其他的地方我們是按照偏遠程度設置免郵費門檻的，誰說29元就賺錢了，我們給人家送貨費5元，29元賺20%才多少錢呢，我們會逐漸地調整，這不是競爭決定的，除了成本定價就是市場定價法，房地產出了政府定價法。

　　任志強：很對不起大家，這可能是創辦30期讀書會以來讀書最少的一次，他們倆可能在說相聲，也是最歡樂的一次，因為沒有那么嚴肅，大家都覺得他們倆不是來讀書，因為讀書少，潘石屹沒辦法就準備一點潘幣，要不然大家可能都走了，李國慶準備了書簽，說你們要提問的話送你個書簽，要不然怕沒人提問。

　　任志強：其實大家發現說自己不讀書的時候，每個人都在認真的讀書，雖然我們發微博說，說一個是賣書的一個是不讀書的，談完了大家會發現，實際上每一次讀書會都會給大家選擇一些嘉賓來談他們讀書的體會，馬云[微博]說不讀書，不要讀勵志的書，管理的書，小潘是假話，嘴上說不讀，一說起來就是這本讀過，那本又讀過。事情常常是這樣，人們嘴上不愿意說的時候其實心里在想著，比如說談戀愛，當我認識張欣的時候我還不認識小潘，當我認識馮侖的時候我也不認識小潘，所以他第一次跟我打交道，不是以潘石屹的名義，而是以馮侖的名義。雖然他說了很多我的壞話，但是沒關系，你們也可以繼續說，實際上大家都知道，如果沒有我也就沒有潘石屹了。(笑)！

　　世界往往就是這樣奇怪，為什么我們大家能聚到這里來參加我們的讀書會，恰恰是因為有大家的一個特殊的心愿，希望知道潘石屹到底怎么想的，希望知道李國慶是怎么想的，這兩個臭男人為什么可以娶到好老婆，聽完之后你們可能會更加輕松地走出書院，這是一次思想的解放，至少讓我們大家不再有那么多的心理壓力，至少讓我們大家知道每個人的過去都有過痛苦的奮斗過程，如果沒有這樣的過程，他們也不會成長起來，也許有人說他們已經實現了“中國夢”，也許有人說我們永遠實現不了“中國夢”，其實在他們實現之前，他們也沒有想過他們能實現今天的“中國夢”。

　　所以我們希望大家通過我們的閱讀，豐富你的人生，讓人生更有滋味，也許你最后沒有成功，但是起碼你在這條路上光榮的走過了自己的一生，謝謝！

　　今天的讀書會再次感謝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