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浪財經 > 會議講座 > 《哈佛商業評論》中文新刊慶典 > 正文
新浪財經訊 2012年7月18日,遠見引領世界——《哈佛商業評論》中文新刊慶典在上海舉行。圖為主題論壇:如何打造世界級的企業現場。
【韋杰夫】:歡迎大家來到哈佛上海中心,特別感謝我們在座的貴賓以及我們另外一位主持人——程明霞女士。首先先介紹一下這個房間,這個教室是非常典型、非常標準的哈佛案例教學教室。坐在任何一個位置都可以跟另外一個人對話,這是它的特點。我常常說我可以從波士頓抓任何一個人,蒙上他的眼睛,送上飛機到中國,把他帶到這個教室,睜開眼睛后他可能還以為這是波士頓;但是區別有二:第一個,波士頓不會有中文字:安全出口;還有,不會有后面的那個玻璃墻,玻璃墻是給大家服務的同聲翻譯;第三,熒幕后面的黑板比波士頓還要寬一些,因為教師寫的時候,旁邊有學生寫中文。 如果有參加我們的短期培訓班的朋友就可以體會到這些; 第四,波士頓教室里的鐘不會有上海時間, 這邊有兩個鐘分別是上海和波士頓,差12個小時。冬天、春天都得改一次時間。我的個子比較高,所以我的工作就是每年要改那兩次鐘。
現在開始談論我們的主題:如何打造世界級的企業。如大家所知,我畢業于哈佛商學院,我們教學的方式是教授走進來,你的功課有沒有準備好無所謂,他都會隨時點名讓你發言。我是哈佛商學院畢業的,一直沒有機會點教授的名,今天我可以實現這個夢想了。我們說世界級的企業,這如何解釋,什么樣的企業才算是世界級企業?
【ChristopherMarquis】:謝謝,當說到我們的教室如何及跟波士頓教室非常像的時候,我就在想不要被點到名,結果就被點到了。
什么是世界級的企業,我想有一點需要考慮。Jeffrey把我弄到這個中心來大概有5個月之久,這期間我們同很多公司進行接觸,也采訪了很多中國公司,我覺得中國公司取得成功是有文化上的因素,中國的企業領導人不光保留中國公司獨特的地方,同時也注入一些全球性的準則和標準到我們公司營商的道路中。
從文化上來講中國公司在員工關系和政府互動方面都非常好,這就不斷地驅動我們將國際經驗帶到中國來。
【程明霞】:關于教室的描述都是真的,上個月剛從波士頓回來,真的是一樣的教室、一樣的設施。但我沒有在那個教室里見到這么多人,不知道Jeffrey的教室里有沒有這么多學生。非常榮幸有中方、外方、企業界的這么多人在一起。今天真的把這一堂對話打造成哈佛商學院案例研究的模擬課。除了11位嘉賓參與話題以外,如果任何人對于任何一個問題有想法,都可以隨時舉手參與。下面有請薛教授講一下您對中國企業能夠成為世界級的企業的看法和觀點?
【薛求知】:在過去來講有三個重要的區域:北美、歐洲、亞太地區。所謂世界級的企業它必須要在這三個地區都有產品銷售,同時都有它的投資。我曾經看過一個報告闡明一個更加嚴格的定義,就是在單一地區的銷售額不超過50%。這樣的企業被認為是世界級的企業。當然在今天的條件下因為第四個增長級就是新興市場國家,除了三級以外還必須有產品和投資進入新興市場國家,這才可以稱得上是世界級的企業,這是我的看法。
【女主持人】:薛教授是復旦(微博)大學經管院的院長,說國內市場不僅做到老大,而且要在新興市場有業務。請康總,您是法國最大的咨詢公司,可能您最有權來講一講。
【康雁】:羅蘭貝格也是相對比較國際化的公司。我們法國的業務僅次于中國。可以用很多緯度來定義一家跨國公司。除業務分布非常廣外,企業文化是否能夠容納當地文化, 此外對跨國公司的衡量還有一個重要的標準就是除了把產品賣到全球和把管理輸出到全世界所有的分支機構以外,能不能整合、影響當地的文化?我相信任何一個企業只要你專心做一個目標市場, 專心做產品, 相信最終總會有辦法進入一個市場的。但我們是否能夠制定一個能真正反應影響競爭力的標準,這個標準有可能是行業的標準,也可能是消費者評判一個產品的標準,甚至是一種文化。
比如迪斯尼,迪斯尼本身是美國的公司,做卡通的。但實際上他影響的是全球的文化。包括我上個禮拜正好在歐洲開會,到了三個國家,法國、意大利和捷克。在酒店電視里看到卡通臺里幾乎都有迪斯尼的影子,這在我看來就是一個非常成功的國際化企業。當然這里面有很多議題來了,比如文化殖民等,就我而言如果一個企業能夠做到這一點就是非常極致的全球化標準。
【女主持人】:聽到一個說法:中國市場足夠大。如果能在中國市場做到老大,已經是世界第一了,但不是世界級的企業。比如萬科是中國最大的房地產公司,但可能按您定義他沒有在國外輸出和影響力的話,是不是還不能成為世界級公司?
【康雁】:還不能成為世界級的公司。包括工商銀行,離真正國際化的銀行還差很遠,但有的企業已經朝這個方向邁進,比如華為和海爾,他們在逐步地制訂規則和標準。
【主持人】:下面有請跨國公司的代表,朱先生,通用磨坊大中華區總裁。通用磨坊是非常著名的跨國公司,在中國和其他地方都有運營。提出兩個問題:一,你們如何界定成為世界級公司。二,對于跨國公司在中國營商的難點是什么?
【朱璽】:兩位教授講得非常好。這不僅是中國企業,實際上全球的企業都要追尋一個市場的目標。第二個是企業的產品影響到全世界的文化,比如剛才談到的迪斯尼、好萊塢的電影、美國的麥當勞(微博),全世界都有。像美國一樣到處都是的麥當勞,不久可能會開到中國的公路上。第三,作為跨國公司,還有一個是品牌的影響力。一個公司可能會有產品,這個產品可能會更換得非常快。一個高科技的公司,它的產品可能會一時有名,風靡一、兩年,五年甚至十年,其實公司的品牌是一個公司的實際價值。品牌是否有影響力,是否有滲透力、穿透力,及被消費者喜愛的程度,這些因素都是世界級企業的標志。有的品牌是產品本身的品牌,有些是企業本身的品牌。
回答這位教授的話,世界級在中國有什么特點?我覺得這跟所有將到中國來的企業,甚至于目前立足于中國的企業來說都是一樣。我們有很多中國前幾年談的投資環境,現在變成了經營環境。因為投資環境我覺得已經過時了,拿納稅者的錢來補助外資,地給免稅,犧牲中國公民的利益,這個時代已經過了;現在強調的是中國企業和跨國企業一樣的經營環境。經營環境在中國來說現狀不是太良好,甚至有些惡劣,包括通貨膨脹、監管機制、法規及一系列看來不利于企業發展的各種因素。
第二:人才。人才是大家談得非常重要的一點。我們是一個新興國家,年輕的管理者現在發展得很快,所以導致其訴求、欲望甚至于野心都很高,這樣會造成一個浮躁的環境,所以很多跨國公司都會強調人才。但這也是最大的困難,加上中國市場非常大,除此之外我們中產階級的發展,包括城市化的進展,這些都是我們的機遇,同時也存在著一定的挑戰。謝謝!
【程明霞】:到底什么樣的公司是世界級的企業,不僅要在國際市場做到足夠好,還有關注海外市場,同時利潤增長也是考慮因素,此外還必須保證海外市場有文化和品牌的影響力。您還有其他的定義嗎?
【何剛】:剛才康先生和薛老師的定義我略有懷疑。比如剛才提到銀行業,08年之后中國的銀行業發生了重大變化,包括排名非常靠前的銀行,今天有交通銀行的胡先生,想聽一下他對定義的說法是否認同,以及怎么看待。中國有很多的咨詢管理經驗,來自于麥肯錫的徐博士,像三大石油公司、三大電訊公司,包括幾大銀行,怎么來看待這個問題,是否完全認同康先生的定義?
【胡彥斌】:各位好!我講一下自己的觀點。在我工作體會里我比較同意康先生的觀點。中國的銀行業我在很多場合里都講了,包括次貸危機以后很多朋友說中國銀行業在國際上排名很前面,是否有取代外資銀行的趨勢。我說不,中國銀行業走向世界,不僅是世界有多大,我們業務的覆蓋有多大,關鍵是我們的文化能不能被人們所認同,當文化不能被別人所認同時候,我們的業務常常會碰到壁壘。實際上所關聯的不簡單是一個行業,一個企業如何走向國際化,而是這個國家能不能被世界所認同。所以我說品牌走向世界,成為一個世界級的企業,像交通銀行這次排名從398位提升到392位,但沒有沾沾自喜,我們覺得真正要成為一個國際化品牌的企業你自身到底有沒有這個能力,你的業務范圍是不是有這么多的觸及,以及你對他國全球的文化有多少的兼容性,以及自身的文化能不能被別人所認同,所有這些都是我們這些企業目前在不斷思考的。其實我們有一批很冷靜的在銀行業里開展工作和自我定位的一批人,從我們自身來說其實還是努力地在做很多的基礎性工作,包括現在全球市值最大的銀行——工商銀行,他所在全球的兼并也好,分支機構的開設也好,我一直講我們是通過這樣的行為,國外對我們監管的壁壘多得不得了,真正觸及到全球的相關具體業務我們都沒有。但通過我們這樣一位行為去了解全球,了解世界,了解他們的游戲規則,了解他們的法律法規,從而培養出我們自身的管理團隊,這個團隊能夠兼容全球文化,同時也能把我們的文化向外輸出,被別人所認同的一種行為。所以覺得我們現在是在走向世界,嚴格來講是認知世界級企業的起步階段。我們會努力。謝謝!
【程明霞】:剛才上榜世界500強都覺得自己在全球化路的最初階段。那請世界級的咨詢公司代表談談如何看待“在中國如何打造世界級企業”這個問題。
【麥肯錫中國公司合伙人 徐浩洵】:中國企業進入五百強,是因為中國有特定的行業和中國的特定市場容量。但我認為它離強和世界級的企業還有很大的差距。
從我們角度來說國際企業有兩大部分:第一部分:業績。第二部分:健康。從業績上來看我們用了六個不同的指標。剛剛各位嘉賓包括了一些,我想來重復一下,第一個指標:價值創造能力。如果做一個分析,把中國財富5百強的企業和其余國際財富五百強的企業做比較,我們的獲利能力不到一半。比如2010年時候蘋果的手機,蘋果的產品銷售量排在第10位,銷售額從利潤角度來看16%。但它的利潤幾乎占到了一半。所以一個企業的價值創造能力是衡量財富五百強和世界一級企業、一流企業非常重要的指標。
第二個指標:剛剛也談到了,就全球的影響力。這里面包括它在全世界引領的技術、標準,它在全球市場的份額,它的高級管理團隊,有全球視野,能夠在全球應的數量,如果以這樣的指標來對的話,中國的企業還差很遠。在中國的特定環境當中我們可以很好地生存,但脫離了中國環境的話,我們往往就變得非常地困難。這是第二個指標。
第三個指標:產品的創新能力。中國今天哪怕是《財富》評選的世界五百強的企業,有哪些產品我們在世界上是引領的?我們有多少產品是仿制?公司創新能力,或者更具體的是新產品在銷售當中無論是銷售量或者總體利潤的比例是多少?我相信中國的很多產品基本上都是仿制的,創新的產品不多,所以新產品占所有銷售量和所占總利潤的比重不會太大。這是跟國家提出的創新文化非常相關。
第四個指標:資源的持續力。中國今天這種經濟模式的增長是建立在消耗了大量的投資的基礎上。消耗了大量的資源來獲得的收入,這種局面不說在全世界,哪怕在美國也不可能持續下去。
第五個指標:資源的運用能力。中國往往做增量時候是投資拉動,很多企業也靠投資拉動,但這些資源到底為我們帶來多少價值的提升,我相信從國家角度、企業角度來看很多資源,特別是新增的投資并不一定會創造價值,但會創造很多的銷售量,這就創造了大企業,但我們的空間和競爭能力往往不強。
第六個指標:市場的領導能力。也就是說我的產品占中、高檔市場份額全球來看是多少,同時要從健康的指標上來看,。但從文化、領導能力、機制、體制上來看,如果沒有把標準定下來,然后來說中國的企業到底是強,還是大,沒有什么太大的意義。打造中國世界一級的企業,如果沒有一個很好的標準,企業也沒有很好的奮斗方向。
總之歸根結底來說,如何打造世界一流企業,不僅要有業績,也有健康的緯度。業績上要有好的細分指標,這樣才能夠知道我們今天到底是強,還是大,強在哪里,弱在哪里,這樣才會有比較好的奮斗目標。
【程明霞】:關于世界級的企業概念越來越豐富了。下面給更多人自由發言的機會來提高對世界級企業的定義。
【王紅新】:非常同意剛才幾位教授和專家的意見。我想有一個指標簡單地補充一下,如果說世界級企業等同于跨國公司的話,那看一下《財經》查到的資料,2010年有一個大數統計,跨國企業貢獻了全球產出的40%。全球貿易額的60%,全球技術轉讓的70%,還有一個重要的指標就是全球投資,國際直接投資的90%。最后一個指標說明什么?資本支出如果是50%以下的企業,肯定不是全球企業。萬科做得再大,我想短期內他的主要資本支出還是在中國,所以這個指標來看它還不是世界級企業,這是我的看法。
【謝祖墀】:剛才各位講的很多觀點都有理由,所謂世界級的企業來講應該說有兩方面要看:第一,剛才各位提到了一方面是所謂一家企業究竟憑什么指標來衡量他硬性方面的能力表現。其實中國很多企業,包括一些石油公司,銀行,電信運營商,從規模來看無論是本土,或者還是在國際上,從硬的指標方面來看還是做得不錯。往往我們需要衡量一家世界級企業時候,除了硬指標以外,還需要考慮到軟的指標。軟的指標代表軟實力的發展。中國國力方面我們也談了不少軟的指標。但在企業里來說我們討論得比較少。
作為一家世界級的企業來講不但需要建立所謂的規模,它還需要很多資金,諸如此類。從我的觀念來看它應該是受到令人尊敬的企業。這是我個人覺得非常非常關鍵的指標。中國改革開放到目前為止大概只有20多年的時間,我們在這么短的時間內幾乎沒有哪家公司在全球上受到很多人高度關注,現在應該說還沒有一家
從中國企業發展歷史來講它的競爭優勢來源于監管者賦予他們一些所謂的定位優勢,假如你是國企,因為你們在某某行業里產生出來已經有些定位優勢,定位優勢不是自身發展出來的,而是政府,或者是監管者賦予給你的。它不是你自身發展出來的一種內功,我們企業最缺乏的就是核心競爭力,有哪一家企業的確在全球范圍有一套核心競爭力,所謂核心管理能力,是使得我們在行業里面能夠取得領先定位,可能華為可以算是一家,可能中芯也可以算進入,聯想會勉強進入。除了這些以外,還有多少呢?絕大部分的企業主要是定位優勢,我們幫大量的國企、民企做咨詢,我觀察來看很多國有企業在核心競爭力這一塊方面的內功打造還遠遠達不到世界一流的水平。討論這個問題要搞得很清楚最近重點在哪,最近重點講規模要最大嗎?還是能力最強,或者怎么樣,這方面要好好考慮。
【主持人】:大家說得很有意思,因為人們講到了這樣一個區分,一個是軟科學,一個是硬軟學,軟科學是歷史和物理,軟科學里像心理學。硬科學像物理。硬和難是一個單詞。有時候講軟技術,因為很難衡量,實際上更難。你們實際上是使用了很多的指標來評估全球5百強的企業,很多人表示你們這些指標好像太容易掌控,而應該用更硬、更難的指標來評價一個企業,比如新產品的研發,您怎么應對這個說法?
【RoseLuo】:確實如此,我們做評級打分時候確實是使用一些簡單、可衡量的指標。但這對我們研究來說只是剛起步的階段,目標是希望未來可以把可持續發展成功的公司,以及不可持續發展的公司分開來,這樣就可以了解什么樣的公司才具有可持續性。下面我說一些觀點,我們認為一個世界級的公司是一個能夠狀態價值的公司,而且是以可持續的方式來創造價值。即使銷售很好,給股東賺了很多錢,但不能為社會做貢獻的話,也不是世界級的公司。
看中國的很多企業領導人正在朝可持續發展的方向來走。在排名前幾名的公司,我們確實有很多量化的證據來證明這些領導人在朝這個方向走,他們非常地謙虛,他們很愿意學習。比如李先生01、08年時候是中國航空公司的主席,當時他為了發展航空的業務付出了很多代價,但他是一個國企企業,很多人說國企企業本身就有優勢,不需要做額外的事情。但這位先生說如果要想在全球發展我們的業務,具備競爭力的話就需要提高我們的能力,所以他必須要支付這樣的價格。
這在當時看起來是非理性的,我們還能賺錢為什么要在這進行投資,實際上他在講這是我們的一個知識產權,增加我們的核心競爭力,當時來講對公司盈利暫時會造成一定的增長,但我們知道未來我們會和一些全球性的航空公司進行激烈地競爭。所以現在要做好準備,未雨綢繆。董女士想要到國外去學習如何打造一個品牌,然后要在中國創造一個能夠被全球受眾所接受品牌。
具體來講我也為中國的一些高管打造些培訓的項目。在我班上有些高管,他們是些中小型企業的高管,他們說,羅教授我即使不在你這里學習所謂投資方面的技巧、方法,但通過投資房地產還是可以賺很多錢。我知道這樣的好日子不會持續太久了,未來一段時間需要核心競爭力來跟競爭對手進行直面競爭。所以這是要進行培訓的原因。我覺得這樣一些新一代中國的企業領導人他們真的很有愿景來打造他們在世界級的競爭力,這非常好!
【HerminiaIbarra】:我補充一點,愛因斯坦說可以量化和不能量化的標準區別,我想我們沒有提到的就是在研究當中還沒有很好地能夠去衡量,或者沒有很好的數據來支持的方面就是我們的人才。我們講創新,但一個創新的話它能夠使一個國家讓自己進行差異化,這樣才能夠更好地取得核心全球性的競爭力,這說明很好的人才愿意到你們公司來工作,而且我們必須要做一個全球性的公司,培養這樣的一些人才。
【孫健】:我認為軟的東西可能會變得越來越重要。第一個是財富5百強在50年代平均一家公司可以存活50年,但今天平均一家公司大概只能存活14年,今天的業績并不能代表明天它是否能夠保持。這是第一點。
第二點,麥肯錫做了分析,差不多5千多家企業,我們發現從健康的指數和長期的利潤、發展相關性大概是95%,也就是說從初期和短期來說有一個非常強的相關性。所以我相信只講業績,不講健康的話可能不行。
【孫健】:我想補充一下前面幾位講的觀點:第一,我很同意中國企業要成為成為世界級的企業,非常重要的一點是打造世界級的影響力。影響力來自于三個層次,首先是市場的影響力,我們是影響力做得比較好,但還不夠好。很多企業會說產品賣到150個國家,但是否成為那個市場的主導者,或者領導者,這很成問題。
第二,行業的影響力。企業在行業價值鏈上下游當中是否能夠主導、影響合作伙伴,能夠被合作伙伴看成是一個非常優秀的伙伴,供應商、經營商都好,很多企業在這方面做得遠遠不夠,他把合作伙伴純粹看成是一種商業的關系,而不是看成一個長期的合作關系。更何況如何去引導整個行業的創新,以及發展方面我們的企業做得更不夠了。
第三,社會的影響力。包括在本土市場的影響力,以及全球社會的影響力上,受眾是政府和公眾,我們企業做得更不夠了。我們做了些分析,發現中國市場在社會影響力方面很多的跨國企業甚至比本土中國企業做得更好。實際上這方面企業還有很多需要學習的方面。
羅教授談到中國企業是在朝世界級的企業方面努力,但我覺得羅教授舉了一個不太恰當的例子,硬件方面不斷地投資改善是對的,但這恰恰是中國企業很大的弊端。我們的企業傳統上,或者到現在為止仍然非常愿意在硬件投資方面花錢,而在軟的方面:文化、人才培養、企業制度建設等方面的投資源源不足夠。所以簡單地用企業在資本性投入方面,或者是改善設備方面的大手筆來衡量是否朝世界級企業邁進,我認為這比較片面,這是我個人的想法。先說這些。謝謝!
【王曙光】:我講的觀點可能跟在座各位的觀點不太一樣。前面都在討論世界前多少位企業,或者世界上最有影響力的企業。主題是討論世界級企業。比如哈佛的上海中心是不是世界級的?大家可以思考一下。如果說當然是。但用些教授的指標來衡量遠遠不夠。認為世界級企業有兩點符合就是世界級的企業。第一,硬件。是否有世界的品牌、世界的產品,被世界所接受的產品。第二,他是不是世界企業的一員。這里面談到世界級的文化、世界級的標準,還有世界級的一些盈利模式,市場影響力等等。我認為符合這兩點的都可以稱之為世界級的企業。謝謝!
【程明霞】:聽了一下羅教授和王教授表達了信心,其他的覺得路還離得很遠。蔣教授,您的看法呢?
【蔣炯文】:我覺得這個命題本身沒有太大意義。首先我們對世界級定義還沒有搞清楚。拿我們中國開發的成都要和歐美比的話這也不是合適的比較。到底應該要怎么樣來評,是不是被尊敬的企業,一個企業的存在并只是為了賺錢,實際上是為這個社會帶來比較好、良性的一面。如果說做了很好的產品,把地、資源、水都糟蹋了,那這個企業又有什么意義?現在在評說很多企業做得很好,比如富士康做得多好,全世界的老百姓用Iphone都用得很快樂,員工幾十萬在工作,他們犧牲個人的幸福,看不到小孩,這個企業賺錢,也很受尊敬,但對中國老百姓來說到底是一個好的企業嗎?所以這個命題有點遠了。
【程明霞】:離中國企業太遠嗎?
【蔣炯文】:對的,因為還有多少老百姓不能坐在這么好的地方,享受這么好的講座。所以討論的還是怎么樣是讓人尊敬的企業吧。
【程明霞】:剛才蔣教授把我們之前的討論都否定了。
【康雁】:剛才蔣教授講的時候我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感覺我在不同的場合扮演不同的角色。在國外他們會講中國很好,在他們看來中國布滿了機會。我就會說中國其實問題很多,包括剛才談的所有問題跟他們講一遍,他們說這不是問題。包括講到中國整個的銀根問題,在他們看來都是不是問題。他們做很多研究,一些比率,以及公共債務占GDP的比例,還有整個銀行資本充足率等。但回到另外一個場合我又會很自豪地說中國企業做了很多方面的事情。我們談我們有很多問題的時候,實際上在不斷地孕育出大量國際化的人才。今天在座的很多就是。這就是中國的國際化人才,這些人才只不過散落在各個地方,有的可能是在哈佛商學院的教室,有些可能是在跨國公司的機構,有些可能在不同的地方散落著。但可能缺乏一個機制,把這些人才真正地用好,那就是剛才談到的中國企業的軟實力了,能不能夠把中國在全球不斷集聚的人慢慢更多。
十年、二十年前這么一屋子相對在中國國際化的人才難以想象,那時候找一個英文說得比較好的翻譯都很難。但現在可以看到很多中國的一些管理者受到了全球的教育。他接觸到的也是全球企業。這些人才不斷在集聚。我很同意剛才徐博士的觀點,從各個硬的標準而言,中國企業離國際化的標準還差得太遠。但在很多力量的積蓄當中正在進行。好在中國人有一點:非常謙虛。我們自古以來都是這樣的美德,我們善于學習、善于突破自己,某種意義上善于否定自己。這種態度在全球化的環境當中是一個非常好的,能夠蓄勢待發的方面,這是我看到的希望,以及對中國長期有信心的一個理由。
【徐浩洵】:剛才康先生說了幾句話提醒了我,一方面我剛才說我們現在中國企業發展,以及我們在不同的領域里與些世界級的標桿相比我們的確還有很大的距離。但剛才康先生所說的啟發了,其實我個人也看到了中國在很多地方發展得很快,進步得很快,我想在座有很多朋友都知道我92年回到國內,是第一代做管理咨詢的人。到今天還在做。當時回國時候沒有管理咨詢這個概念,沒人知道什么叫咨詢,人家會覺得你們是做什么的,這是第一個。
第二,當時沒有公司的概念,只有企業、單位的概念。你們知道企業和公司是完全不一樣的,后來才有公司。我們討論中國企業、中國公司怎么樣,怎么樣與世界級的企業競爭、比較都是很短的時間,但我們就有很大的發展。
過去20年做咨詢我有一個很大的感受,無論是在90年代初期,還是到現在幫了很多中國企業在管理方面進行提升。有一個感覺,總體來說中國企業的領導者國企,尤其是民企,他們對于追求進步的心態很強烈,他們很想進步。比如最佳實踐的公司的研究,航空公司是哪一家,消費者公司是怎么樣的公司,幫我研究一下我給予你20個參數,看他們怎么做。第二,再告訴我,我的差距有多大,我現在的情況怎么樣?每一個參數里面究竟我的距離怎么樣。第三,我怎么樣去盡快彌補這個差距。按照我個人經驗來看,很多企業在金融追趕方面并不一定做得很成功,也并不是所有的差距都能夠彌補,但追求進步的心態很強烈。而且很多中國的企業家和國有企業領導更關注私營、民營企業家。這種進步感應該說是中國未來發展的很大動力。
現在一方面是批評企業家很多方面做得不夠,另外一方面我個人覺得這是一個充滿希望的時代,幫助企業從管理理論方面來提升。
再有一點,管理理論發展來講過去長時間是以歐美的管理理論為開始,有很多著名的管理學家提供著名的管理理論。80年代時候他們也學習日本究竟怎么樣利用企業來發展,他們的管理理論是什么,到現在也有些很可行的理論,包括精益的管理方式,等等。以及韓國的企業發展。我個人覺得中國市場發展因為在最開放的行業里中國已經是全球競爭最激烈的市場,因為競爭的激烈度促使企業每天都要進步,同時也促使很多企業家、學者要不斷地考慮下一步究竟要采取什么樣的管理理論來促進企業的發展。所以我個人覺得很快就會看到能夠在中國產生一系列的管理理論,這些管理理論不但在中國產生巨大的影響力,也有可能在全球里產生重大的影響力。
【孫健】:這個問題非常好,我想說明一點,包括我的咨詢公司同行在內我們今天在做的事實際上是在幫助中國企業。中國企業的目標就是成為世界級的企業,我們正在做這個工作。我的觀點是這樣,中國企業要從跟隨變成引領,最關鍵是要創新。通常談創新有一個很大的誤解:技術創新。我的差別要不要做得比人家更先進,我的核心技術要不要做得比別人更先進,這是要的,但這是最低門檻。因為技術做得跟人家一樣好,僅此而已。最重要的是看過去每一次有一個新興工業國家成為領導者,最近看到韓國、日本,包括美國當年在工業革命以后趕超歐洲,他最根本性的事我覺得是對整個業務模式,或者是對整個商業模式的創新。而且我在很多場合呼吁我們中國企業要擺脫簡單的跟隨和模仿的模式。中國企業要找到適合自己發展的道路,特別是適合自己很獨特的商業模式。
今天有沒有?有。我們看到很多的中國企業在進行很有意義的嘗試,比如在技術更型換代的過程當中來看,我個人搞汽車行業咨詢,下一代新能源技術出現時候實際上它醞釀著很多的業務模式創新機會。需要尋找到未來新技術的商業模式,哪些企業能夠最早突破,最早尋找到成功的道路,那就有機會領先。中國企業有很多先天的優勢。剛才談到很多的是弱勢,比如過于注重硬件的投資,對人力資源不夠重視。但我們也有先天優勢,就是沒有太多沉淀的包袱。
很多企業做創新的時候有很多的顧慮,因為一旦做了創新以后,他以前做的所有知識沉淀和資產的沉淀都要放棄,敢不敢否定自我,一個企業一夜之間把一大塊資產去撇掉,我覺得很多企業在創新方面有顧慮。比如說已經有很大的研發團隊,做的是傳統技術的研發,但你讓他一夜之間把研發團隊縮掉一半,然后投資做新的技術,這里面就有很多顧慮。包括工會的阻礙。在企業本來就在這方面比較弱,有機會再重新做的時候做得更好,做得更對。不知道是否回答了您的問題?
【RoseLuo】:我實際上并不同意這樣的一個說法,就是對于成為世界級的標準。如果你要成為世界級的企業,必須要成為領導者,文化的領導者。當然我理解你為什么給出這樣的定義,因為很多全球的公司他們可能確實在文化上成為領先的領導者,比如麥當勞和蘋果。更深入的影響就是我們不能夠使用細分的公司來作為我們的目標,作為標準。因為盡管這些西方公司:麥當勞、蘋果等非常成功,但他們現在成為一個文化的領導力并沒有表示出給社會帶來一定的好處。因為麥當勞實際上是垃圾食品并沒有給人們帶來很好營養。
我有孩子,實際上我不希望孩子吃一天到晚玩,也不希望孩子一萬玩Iphone,蘋果等,因為會影響到他們的眼睛。還有的孩子玩了Ipad以后,就完全迷住了。好像就沉迷在其中了。所以我覺得這實際上是蘋果帶來的非常負面影響。企業在文化上的影響應該是有限的,由社會來決定企業是不是要引導他們的文化,不能讓企業家在文化上提供影響力。創新很重要,但不希望通過創新來創造社會的文化,這一點是不對的。
【程明霞】:Christopher Marquis,您前面講到了文化,現在能不能評價一下?
【ChristopherMarquis】:我同意羅教授講的,在文化影響上不能太過于強調,但公司內部來說這種文化非常重要。因為我們會問這樣的問題:你怎么樣讓中國企業成為世界級的企業,很多人講到軟實力和硬實力。因為我這邊在過去2到3年訪問了中國公司兩三百個高管。發現他們有兩個愿景:一個是中國公司非常特別,而世界標準實際上不適用于中國企業,所以要用自己的方式來做事情。我們會靠自己的努力來成為世界級的企業。另外中國高管他們認為非常重視中國的特點、中國的價值觀,同時他們也覺得有些事情實際上可以從外界來學習。我看到兩類企業家,一列比較封閉,認為要靠自己的方式來走。還有一類比較開放,愿意向外部學習。而且他們認為通過向外部學習可以讓企業來進行全球發展。如果不了解外部市場文化的話,你無法讓企業成為全球化的公司。因此對于企業要想成為全球化發展來說非常重要。
【蔣炯文】:去年一百多年的公司柯達就死掉了,他在科研、創新等方面創造了很多人類有用的東西。《哈佛商業評論》,哈佛至少有5、6個柯達的案例。現在柯達死掉了。諾基亞(微博),在多少年前大家都在用諾基亞的手機。明天我要被采訪說諾基亞是否還會活下去。所以不要太迷信說有一個路可以走。就好象在臺北夜市賣臭豆腐的,能賣這么好,不是世界級的公司,但它3、40年就做這一件事情。全世界的老百姓到臺北夜市就去享受那個臭豆腐。這是有意義的。就是好好專心把自己的事情用心地做。這是必要條件,并一定是充分條件。但一些大公司都有可能不見。也許蘋果,也許Facebook,如果在做任何的事情,只要專心做好,是不是世界級我覺得無所謂。
【王紅新】:世界級企業定義不定義不重要。如何增強世界級的競爭力,我覺得這點才比較重要。我們是做教育的,我們學院有35000多個校友,在這個過程當中拿出一些觀點來分享:第一,中國企業普遍對走出去比較感興趣,但沒有做好充足的準備。去年我們學院開展了一個企業跨國購并的過程,咨詢量非常大,但最終報名不足10%,很多人覺得這是未來方向,可能要放在十年以后。這是一個方面。我們講很多企業關心的跨國購并,或者走出去沒有這么成熟,心智上不是很成熟。
第二,中國大民營企業比國企走出去更被看好。我看了排名覺得有一死悲哀,前6名都是國企,這6名國企去分析,很難讓我們看到未來持續的希望。恰恰是民企帶來的希望很多。因為我本人還兼任上海新滬商聯合會的輪值主席,上海比較大的企業家都在里面,比如郭廣昌啊,戴志康(微博)等等,我們是很好的朋友,平時交流很多。有一個印象比較深的是蓬新(音)集團比我們想象要走得遠得多。現在國企把收購兼并當成秀。民企恰恰宣傳得很少,動作很大。
剛果金最大的銅礦是鵬新(音)集團擁有的。還有巴西農場有一個15萬公頃的農場被中國企業收購,這都是新滬商聯合會輪值主席做的,但外面沒有報道。為什么國企和民企業走出去的過程不一樣,因為民企把它作為生命延續的一部分。他們說當時為了看這個銅礦,坐了當地的直升飛機去看,所以冒著非常大的風險去做這個事。我自己家里有一個親戚在非洲,因為戰亂他們整個團隊徹底回來了,大概投110幾億的設備,全部撤了回來,而且基本上廢棄在那兒。也就是說跨國購并過程當中需要不同的設計。我非常看好中國民企在打造世界級過程當中的前景。
一般人心目中覺得我們主要打造世界級企業,或者投資行為是在剛才講的幾個主要經濟體,其實告訴大家一個統計數據。我們國家90年到現在對外直接投資增長了80倍,其中75.5%是在亞洲地區,3.8%是非洲,2.3北美。我們中國很多企業對外投資行為還是選擇地域、文化比較相近的地區。也就是說真正走到發達經濟體的步子邁得不夠。所以打造世界級企業方面非常值得我們深思。很多方面準備得比我們想象的要晚得多。謝謝!
【Jeffery】:因為時間有限,最后邀請兩位大總編輯給我們一個結論。
【阿迪·伊格內修斯】:這個總結非常有挑戰性。我想我們有一個共識,也就是說如何去界定我們的世界級企業,比如有它的范圍,有它的影響力,等等。同時我們還講到了創新,講到可持續性,以及企業發展的道德。一直通過一些定位來獲得特權等等。公司它首先要是具有活力的公司,這樣才能夠成功。我在想誰會這么關心,在于問自己這么一個問題,就是成功的中國公司在銷售方面能不能可持續發展,他們能不能有一個非常好的、有遠見的創始人,通過一種很好的方式來使公司繼續發展下去。我們在這里講了很多有關于中國公司的情況,我們來自于美國,我覺得有一個很有趣的點,有的人有一種很強烈的感覺,覺得現在還沒有一個真正世界級的公司。有些人對此事更加樂觀一點。我們現在有很多的努力,有很多的進步。但在二三十年的改革開放之后為什么我們不能說:是的,我們有很多世界級的公司。對此沒有一個答案,但我想在這方面我們有更多的商榷。政治上面的政策問題,還是教育的問題,等等。或者說我們是不是國有企業沒有與私有公司沒有一致同仁。這些都是我們考慮的要點。
【何剛】:我這里要做一個具有創意的翻譯了。我愿意重復他所講的觀點,同時加進去我的理解。如何打造世界級的企業。雖然對于如何定義世界級剛才討論里有不同的看法。但這個話題是一個很龐大的話題。我相信在我們企業界里始終在關注和討論一個問題,今天的討論更多是一個開始。關于定義,關于標準我們已經有很多不同的理解。在本土有很多實踐的咨詢公司,教授和我們本土的企業本身關注的不僅僅是企業規模,它的市值,而且還有關注全球的布局和影響力。無論是品牌,還是文化的影響力。
中國企業有巨大的差距,這種差距實際上體現中國企業界的野心,這種野心是什么?必須要跟全世界最好的企業做對比。因為如果我們跟全世界比較的話,今天企業有足夠驕傲的資本,雖然有的技術是抄來的,有的市場是掠奪來的,有的資本市場含著血和淚,但我們已經變得很強大。當然跟最好企業對比的時候差異是明顯的,其中提到一點:受尊敬。我理解來看這是一個最好的,最優秀的世界級企業。這里面提到一個問題也跟中國的宏觀經濟有關系。中國企業的全球化,或者世界級的成長發展之道是以勢壓人,還是以德服人。大家提到專注而生存,集中而做大來發揮自己的核心優勢,這是中國企業必須要注意的一點。
第二點,包括王紅新先生等在內提到全球擴張的策略。這里面有非常有價值的方面。中國企業要進行布局和擴張并購是繞不過去的路。國有企業曾經高聲大喊的并購有非常成功,也有非常失敗的。也有民企高調并購陷入泥潭而無法自拔的慘痛教訓。企業并購是可以大為探討的話題。特別高興地看到了我們接下來無窮無盡的討論話題,以及充分利用哈佛上海中心移動哈佛課堂的可能性。
中國企業的世界級之路今天討論里面叫差距巨大,但大有前景、大有可為。這是我們看到的一點。我想阿迪和大衛對中國式看似謙虛,實則狂妄的姿態要有更深入的理解。我們將會跟其他全球11個的《哈佛商業評論》版本不一樣,我們希望能夠共同成長。謝謝大家!
【程明霞】:謝謝,非常遺憾,在討論越來越有意思,越來越深入的時候,我們的討論結束了。謝謝大家!非常感謝來參加我們新開的啟動儀式。非常感謝各位,謝謝!再見!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