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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浪財經訊 “中國進出口企業第十屆年會”于2012年1月11日-12日在北京舉行。上圖為“人民幣國際化與中國經濟轉型”討論。
以下為論壇實錄:
向松祚(微博):我們圓桌研討的主題是人民幣國際化與中國經濟轉型。介紹一下參與今天研討的另外兩位嘉賓:一位是交通銀行首席經濟學家連平先生,另一位是中金公司投資銀行部董事總經理王慶先生。在這一節中我們討論三個問題。
第一,對最近這幾年,特別是最近這兩三年,大家普遍關心的熱門話題就是人民幣的國際化。究竟應不應該進行人民幣的國際化?到底是弊大于利,還是利大于弊,我們有沒有這個條件?
第二,關于人民幣的匯率,特別是與在座的各位有非常緊密的聯系,匯率的波動,對進出口毫無疑問關聯非常大。市場上關于人民幣有兩股力量,一種是貶值的預期,特別在去年11月份,出現了明顯浮動的貶值。
第三,與前面兩個話題緊密相關的,就是中國金融市場對外開放與對內的放開。中央金融會議對民營資本的開放包括對外的開放,特別是鼓勵個人和企業到海外投資,都是大家關心的話題。
最后,我希望能有十分鐘的時間,在座的各位嘉賓跟臺上的兩位嘉賓進行對話。首先請中金公司投資銀行的王慶先生,他對人民幣國際化這個話題有非常獨到而深入的理解。有請!
王慶:大家早上好,人民幣國際化的問題,現在不是該不該做的問題,在過去的兩年實踐中已經做了很多這方面的工作。要說討論人民幣國際化的問題,大多數人認為中國應該推動人民幣國際化。這里很重要的論據,就是說中國是全球第二大經濟體,是全球第一大貿易國。中國的貨幣就應該成為世界的主要貨幣,從這個意義上來講,人民幣國際化似乎是一個水到渠成的事情。
在這個問題上我提出一個觀點,我不知道大家是不是了解這樣的情況,判斷一個國家貨幣是否是國際貨幣,國際化的程度有多高?主要是看世界各國銀行的外匯儲備中,這個貨幣在外匯儲備占的比例。最高的是美元,然后是歐元,第三個是日元。由此得出結論,經濟體、貿易量和貨幣的地位是一致的。但是實際上在全球央行外匯儲備中,與日元占的比重相當的貨幣是瑞士法郎。我們知道瑞士是最小的國家之一,但是瑞士的貨幣卻享有跟日元相同的國際化的貨幣地位。我們是不是可以得出這樣的判斷,實際上一個國家的貨幣,是否是國際貨幣,跟這個國家的經濟規模沒有必然聯系,跟這個國家的貿易規模也沒有必然聯系。作為一個貨幣來講,在國際上被人接受和使用,最主要是滿足這個貨幣三個功能方面是不是被大家所接受,分別是臨時記帳單位、臨時交易手段、價值儲藏手段。這三方面軟的基礎設施狀況,是支持一個貨幣在全球地位很重要的因素。由此我們看,人民幣國際化的問題,當然我們經濟足夠大,這為人民幣國際化提供了一個條件,但可能既不是充分條件,也不是一個必要的條件。我們更應該看到人民幣國際化,比如說看作是一個手段,但是希望在國際化的過程中,能使我們的金融市場,金融機構,甚至中央銀行制度變得更健全,這是確保人民幣國際化成功的關鍵。
這里我有一個觀察,盡管人民幣國際化,尤其是人民幣跨境結算過程中有了快速的發展,但是最近幾個月我們看這個趨勢開始趨穩。所以人民幣國際化真正的實現,或者說取得長足的進步,需要在金融市場、金融機構和中央銀行制度上,有進一步的突破,這是實現人民幣國際化和真正實現的基礎。
向松祚:一個貨幣國際化,要在金融市場、金融體系以及中央銀行制度方面進行非常深刻的變革,舉了日本、瑞士法郎的例子。確實日元為什么沒有成為重要的國際貨幣,因為日本在八十年代甚至七十年代的后期就成為世界第二大經濟體。海外很多人對中國人民幣國際化抱著懷疑的態度,中國現在是世界第二大經濟體,貿易出口第一,進口第二。有人預測到2014年進口也會成為世界第一,中國貿易會成為絕對的第一,但是這個是不是自然的意味著你的貨幣,你的人民幣就成為重要的國際儲備貨幣?我覺得剛才王慶提的問題非常重要。國際上對人民幣國際化有很多的議論,我個人觀察,大體上國外特別是歐美,他們主流的看法,你貨幣國際化必須邁過三個檻:第一,利率市場化;第二,資本貨幣和匯率的市場化;第三,金融市場的開放,特別是國內金融市場對民營資本、私人資本的開放和公平的競爭。在這些觀念點上,連平有他自己的見解。有請!
連平:謝謝主持人,也謝謝大家。很高興有這個機會跟大家交流。先對剛才王慶說的觀點補充一點。他對于貨幣國際化的一些背景分析,我大體上是贊同的。我覺得確實存在著一些小國貨幣最后也成為重要國際貨幣的現狀,但是再看一下,一些主要的經濟體,開放度比較大,或者說最重要的一些國家的貨幣都成為國際貨幣,這個現狀其實也表明,這個國家在全球經濟當中的一個地位,以及他對外開放的程度應該說和國際貨幣有非常密切的關系。
對于中國的人民幣國際化,其實最近一段時間以來,討論應該說還是比較熱的,包括剛才向松祚講的,對于條件是否成熟,其實還有涉及到入境等等。我的基本看法,中國現有的條件來看,確實存在很多跟西方發達國家不能夠相比的,就說在貨幣國際化推進過程中的條件。就他們來講,市場化程度來的更高,利率、匯率各方面的條件跟我們相比,確實有一些方面比我們來的成熟一些。但是如果說我們看戰后初期,美元不斷的走向世界,在這個過程中,美國的利率市場化達到一個什么程度?美國匯率市場化的程度,是一個什么樣的水平?其實在美元走出去的過程中,事實上這些條件并不是非常完美無缺的,也是需要很多方面向前推進的。其實美國的利率也好,匯率也好,包括其他的發達體,六七十年代以后,市場化程度迅速提高了。所以我覺得目前就中國來說,人民幣走出去,或者說國際化的初步階段,在跨境交易當中進行使用,主要是跟貿易和經營項目有關,現在拓展到了投資,我覺得目前這條路走的還是穩當的,而且從整個設計來看,人民幣流出去,回流的機制,我覺得目前總體來講,還是比較通暢的狀態,而且風險總體也是可控的。
問題是我們要考慮的是這樣的狀態,是不是我們未來想要達到真正的貨幣國際化的狀態,我想遠遠是不夠的。因為這個貨幣要成為實體經濟交易使用的貨幣,要成為金融交易當中使用的貨幣,還有成為官方儲備當中主要的貨幣。毫無疑問,這個貨幣肯定是利率要市場化的。這個貨幣非常重要的是,自由兌換或者說在資本向下的兌換是必須要完成的。還有匯率也應該基本是市場化的,只有這樣才能真正成為剛才講的具有三種功能的國際貨幣。
但是我們也不要機械的看這個問題,似乎所有這一切條件都準備好了我們才做國際貨幣這個事,才逐步的推進。我覺得這幾個方面是有著非常密切的關系,相輔相成的,但同時也可以是同步向前推進的,有影響,有制約。在推進的過程中,各自向著同一個目標發展,最終我想可以實現各自的目標。美元走出去,更多的成為其他國家手中握有的貨幣,其他的國家官方作為重要的貨幣,首先從資本輸出走出去,貿易是順差的,不是逆差的,所以在這個方面,我們恐怕在現有的條件下,不可能有這樣的條件,我們只能走現在中國目前開放的模式。所以我們從現在經常向下,尤其是貿易結算當中的使用開始向前推進,我覺得這個是完全正確的。
當然在這個過程中,也可以同步逐步的推進,比如說投資,推進各國官方持有人民幣作為儲備貨幣,但是基礎我覺得還是首先從經濟貿易的角度來推進。所以我覺得從目前來看,應該說第一步是走出去的,但這只是萬里長征的第一步,真正朝著國際貨幣方向發展,還有許多事要做。利率、匯率的市場化,資本向下的貨幣和兌換這都需要未來逐步的向前推進。如果說這些方面,利率、匯率和資本向下可兌換,不能夠得到一個非常正常很好推進的話,人民幣未來國際化就會受到制約。但是我覺得這之間都是相互促進、相輔相成的關系,需要一個很好的設計,逐步、穩妥的向前推進。
向松祚:謝謝連平先生,他講的人民幣國際化是一個漫長的過程。我想請教兩位非常簡單的問題,這個問題很多人心目中,特別是在座的各位嘉賓可能也會問,一個貨幣為什么要國際化呢?貨幣的國際化對于我們個人也好,對于一個企業也好,或者說一個國家也好,好處在哪里?不好的地方在哪里?
從我這幾年的觀察,包括我們的學者,政府決策部門的同志,對人民幣的國際化,始終縈繞在心中的問題是我們為什么要推進人民幣國際化?國際化肯定有很大的風險,甚至有美國的學者到中國開會講,說你們指責美元,批評美元的霸權,批評美元獨特的地位,他說其實我們也并不想美元成為國際儲備貨幣,我們其實承受了很大的風險,我們有很大的麻煩。我想這是最基本的問題,如果說人民幣國際化,如果說沒有好處,或者說好處不能超過壞處,我們為什么要談這個事情?為什么要談國際化的問題?下面再請連總談一談,站在銀行的角度,或者說站在企業和個人的角度,到底人民幣國際化給我們帶來什么樣的利益?或者說我們面臨什么樣的風險?
連平:我個人理解,風險很多的是宏觀層面,或者說政府更多的承擔風險,但是對于企業個人來講,人民幣實現國際化,無疑好處是多的。首先對于個人是給個人到國外減少便利,企業也是這樣,如果人民幣匯率比較穩定的話,可以更好的規避匯率風險。對于銀行來說,就更多了,風險更少,好處更多。我們知道美元是國際貨幣,賺了全球金融業的很多錢。因為我們商業銀行的美元帳戶都是開在美國的銀行,他就收費。他給你提供服務,各種服務都要收費,而且收費標準是非常高的。對于商業銀行來講,我們在2005年,我們交行就非常關注這一點,已經開始做課題報告,而且跟有關的監管部門合作,最早提出了銀行從事人民幣跨境業務的方案,這里我們談到許多對商業銀行有好處的方面。
向松祚:接著問一下王慶先生,你長期在頂級的銀行工作,經常與美元、歐元、日元打交道。國際上有一個說法,中國為什么要下決心推進人民幣的國際化。比如最近我們的國家主席、總理到國外訪問談論的焦點議題之一,就是雙邊貿易的貨幣結算。一個國家的貨幣國際化,對這個國家整體經濟來講,是不是有巨大的好處?還是說像有人說的,美元成為國際儲備貨幣,是一個偶然,或者是一個自然結果。我們人民幣的國際化在未來對中國帶來哪些特別明顯的利益?或者說我們會面臨哪些非常嚴峻的風險,甚至是危機?
王慶:我非常同意連平教授的觀點,人民幣的國際化更多是微觀和具體的好處,可能風險是在宏觀層面上的。另一方面,我覺得這個問題提的非常好,到底人民幣國際化有什么好處?背后的問題是人民幣國際化到底是目的還是結果?如果是結果,我們這邊討論的是引起人民幣國際化結果的一些政策手段、措施的問題。所以實際上我們講的一些人民幣國際化,一個貨幣國際化的好處,仔細想想,甚至從微觀層次考慮,實際上背后不是說貨幣本身是國際貨幣,而是什么因素使之成為國際貨幣?是因為貨幣被使用嗎?是因為這個銀行體系的建立有這個結算系統,這個結算系統本身是給大家帶來的好處,而貨幣本身只是貨幣服務帶來的載體而已。所以我們在強調人民幣國際化帶來好處的時候,更多的是能夠使人民幣成為國際貨幣采取的一系列措施、市場建設對中國的企業,中國老百姓帶來的好處。
所以回答這個問題,到底人民幣國際化有什么好處?比如說回答我們的金融機構走國際化的路線有什么好處?我們資本帳戶開放對企業、個人有什么好處?我們建立一個公開、透明、獨立的中央銀行體系,對企業、個人,對整個宏觀經濟有什么好處?有了這些要素以后,國際化的貨幣自然發生了。
至于回答人民幣國際化有什么風險?如果過度人民幣國際化帶來表象的利益化,而不注重基本建設的話,就會出現連平先生剛才講的出現的問題。
連平:剛才你說的有人說美元偶然成為國際貨幣,這種說法是錯誤的。當時美元成為國際貨幣,這個方案是他們主導出來的。美國二戰以來他的軍事、政治以及經濟上的實力尤其是黃金儲備,全球大部分都在他那里,所以他希望能讓美元成為一個國際貨幣的中心,是一個第一位的中心貨幣,所以才推出了這個體制,因為他有全球最多的黃金,所以全球都愿意要他,因為他的地位相當于黃金的象征。這個背后蘊含著巨大的戰略考慮和巨大的宏觀利益。對于全球經濟的主導,以及美國經濟在全球究竟扮演什么樣的角色都是有考慮的。所以我覺得在人民幣這個問題上,除了王慶先生講到的風險問題,還有宏觀上是有利的,但是這個利益如何清晰的描述,以及在什么時間、什么階段的情況下說清楚,我覺得可能現在還是不要說的太清楚比較好。只是中國作為未來的大國,將來有可能成為全球規模第一的大國,對于全球資源我們如何考慮,全球的技術我們如何考慮,人民幣在跨境過程中,成為國際化貨幣過程中,或者說最終成為一個國際貨幣,這個方面帶來多大的利益,我想不必做太多的論證,其實美元當時走過的路就已經清晰的說明這一點。
向松祚:我是非常贊同連總的觀點,我們談人民幣國際化,談貨幣的國際化,有資格談貨幣國際化的國家,全球算出來我想不超過六個。現在美元占到全球65%,歐元27%,剩下的英鎊占2%,瑞士法郎2%,日元1%多。中國作為一個大國,成為未來世界一大經濟體,是必須要討論的話題。我們可能不會一開始說的特別清楚,也沒有必要說的很清楚,但是從戰略上,特別是在座的各位嘉賓,很多是企業家,還有很多是銀行家,我們要推進人民幣國際化,首先從最高的決策者,到我們下面具體的執行者有沒有做好準備?特別是王慶講的這三個問題,如果你貨幣要國際化,你是不是國際化的體系,你不可能是一個封閉的體系。
從中國的最高領導人,一直到我們的部門領導人,到我們的企業家,到我們銀行家,我們有沒有做好這個,我們有沒有魄力推進這個事情。所以剛才連總講的這個問題是很重要的,一個國家的國際化,并不是你的經濟體系達到一定程度以后,自然而然就成功了,必須有一套戰略。
下面我想談一個非常具體的問題,就是匯率,在座的各位都非常關心,現在人民幣的匯率最近又回到升值的通道,我一直也在問這個問題,我們的匯率,比如說升值,到底到升值到什么地方去?我們的匯率方向應該是什么樣的方向?我個人主張匯率應該是穩定的,至少相對穩定。我對過去人民幣單邊升值的態度持批評的態度。首先請王慶先生談一談,你覺得現在左右人民幣匯率的力量,道喜是一個什么樣的力量?是市場的力量?還是政府決策的考量?下一步人民幣匯率政策的方向會怎么走?或者說你覺得應該怎么走?考慮到中國經濟的情況,考慮到歐債的問題,美國的問題,這是在座的各位非常關心的具體的話題。
王慶:說到匯率,匯率是這樣,匯率是一個相對的,匯率升值貶值一定是相對其他的貨幣變化。也就說從全球范圍來看,不可能大家都會升值或者都貶值,有升有貶,這是相對的規律。
另外,影響匯率的根本性因素,是非常抽象的概念來講,一個國家經濟強了,他的貨幣就要強,這是一個。但是更多的是描述經濟強大,貨幣在全球經濟中比較強。從匯率來講,我們說短期兩三年,什么影響他的因素呢?是國際收支狀況,是影響一個國家匯率升值貶值最直接的因素。有順差就有升值壓力,你逆差就有貶值壓力。大家在討論人民幣升值貶值的時候,往往說經濟狀況不好,人民幣還要升值呢?實際上升值和貶值經濟狀況本身沒有必然聯系,而是國際收支狀況。
說到這一點,判斷人民幣匯率未來走勢情況,就是對國際收支狀況的判斷。在這個問題上,我一直有非常堅定的認為,避諱升值,而且是長期升值。具體怎么實現這個過程呢?就看政策怎么安排?
政策說讓市場發揮更大的作用,升值可能更快一點,幾天、幾個月,可能升值過程就按照了,因為匯率本身是一個價格,一個是貿易品價格的表現,而匯率更多是資產價格。而資產價格是對未來的反映,如果未來人民幣有一個強烈的升值預期的話,一旦放開以后,馬上就跳上去了。匯率有這樣的效果。但是如果我們政策接受不了這樣一次性跳出的話,就允許它緩慢的升值。
在這個過程中,如果有一個政策的干預讓它緩慢升值的話,就會出現另外一種快餐,如果經濟基本面的因素決定它升上去,但是你市場政策不讓它升,或者緩慢升的話,這個影響匯率的因素就不僅僅是基本面的因素,也有短期投資性的因素。所以說到影響中國匯率的因素,不是某一個方面的因素。
如果判斷未來人民幣升值我覺得是一個過程。前期出現了人民幣貶值的壓力,這是一個短期的現象,從長期看,兩三年,大家應該問的一個問題是,兩三年內中國的順差我認為不會消失。我覺得在看待這個問題上,應該關注點不是宏觀經濟狀況,而是非常具體的國際收支的狀況。
向松祚:他的觀點非常明確,第一,人民幣是一個升值的態勢,第二,人民幣匯率主要取決于國際收支的狀況。第三,投機的力量與基本面的力量,很難區分。連總對匯率也有長期的跟蹤和深入的研究,您跟在座的嘉賓講一講,您對匯率的判斷。
連平:剛才王慶的觀點和分析的方向我基本贊同。我覺得從決定匯率長期的因素來看,主要是基本面,經濟增長,勞動生產率的提升,整個經濟機構的完善等等各方面。短期來看,就是國際收支。但是我想指出的是,在國際收支來看,對于短期的匯率來講,資本流動起了更大的作用。
新興市場國家,在資本大量流出的同時,貨幣出現了明顯的貶值以及帶來了人民幣貶值的預期。從中國今年的情況來看,貿易順差在明顯的回落,前兩年最高的是08年3000億美元的貿易順差,今年預期是1500億,也是在明顯的回落。但是在今年上半年人民幣升值的壓力非常大。主要是預期資金的撤離,流入的放緩以及流出的增加等等因素,所以短期來講,資本的流動對匯率的影響比較大。
從12月份以來一直到現在,我們看到人民幣匯率似乎有上升的壓力,是不是這個背后意味著資本短期的流動又出現了一個跟前一段時間相反的變化,我覺得這個還需要進一步看一下相關的具體情況。
但是從我們的感覺來說,從之前發生的狀況,相關的聯系情況來看,很可能短期的資本流入有可能增加。從這點來看,未來短期會有波動,階段性的比如說受到海外的影響,我們有一個預期:我覺得人民幣基本處于總體升值的態勢。未來升值的幅度,應該說會比前幾年,壓力相對減輕一些。外匯暫緩,出現了兩個月的下降,儲備也出現了一個下降,這種變化并不以為資本流動出現了完全相反的變化,就說以前是大量的流入,未來是大規模的流出,遠沒有到這個階段,但是不管怎么說,這種格局已經出現了一個微妙的變化,也就說未來這種壓力會適當的有所減輕。未來中國資本流入方面,資產泡沫逐步回落,或者說某些階段,某些局部的泡沫還會刺破,這樣的話對資本流入會非常小心謹慎,因此我覺得這個步伐也會有所放緩。未來人民幣升值的壓力會有所減輕,但并不是說人民幣形成持續貶值的壓力,或者說貶值的趨勢,我個人認為,這種可能性比較小。
從宏觀的角度來看,考慮到對外經濟往來,資本項下和經常項下這兩大板塊,匯率的變動需要考慮經常向項下。我們希望這些資本繼續留在中國,為中國的建設提供服務,而不要流出去,但是也不希望大量資本持續流入,造成我們的調控和政策有壓力,但是也不希望看到反面的力量,大規模的撤出,如果說未來有升值的壓力,人民幣保持小幅度的升值,如果說貶值的壓力,就保持人民幣的穩定。
向松祚:謝謝。剛才說到中國現在的情況下,從我們政策的取向上我們到底匯率是什么樣的態勢,我們既不希望大規模的資金流入造成貨幣調控的壓力,我們同時也不希望貨幣資本大規模的流出,造成貶值的壓力。緊接著有一個非常簡單的問題,這次的金融工作會議,我們看到有非常明顯的政策信號,鼓勵大家,特別是個人和企業,從事海外的投資,或者是資本的輸出,我想首先問王慶先生,在中國有這么龐大的儲備,在持續繼續流進的情況下,我們怎么既要維持匯率的穩定,同時鼓勵大規模的海外投資,從政策的角度講,我們怎么保持一個微妙的平衡?
王慶:我們要實現這個過程,是要靠政策的手段還是市場化的手段。如果是市場化的行為,市場化行為已經決了資本是流入中國的,我們如何才能采取市場化行為讓資金流出呢?這是不可能的。因為市場的行為,市場規則,決定了你的資金要流入。因為我手中有美元,我這筆錢拿到中國的話,以美元計算的話,5%的利率再加上4%的升值,是9%的回報,這就是市場因素決定為什么資金要流入中國,很重要的因素是人民幣升值預期的形成。如果這是市場的根本因素決定了資金流入中國的話,我們怎么使資金流出去呢?兩個辦法,或者是消除人民幣單邊升值預期,這個確定性的4%的升值因素沒有了。下一個因素利差的因素,你怎么消除呢?我們所謂鼓勵資金流出這個問題,為什么遲遲效果不明顯呢?這跟匯率是密切相關的。在座的各位誰愿意這個時候把錢拿到國外呢?除非是資產配置的需要。因為你把錢拿到國外,你的機會成本就是至少9%,甚至是10%的無風險回報就放棄了。這是在匯率政策不發生明顯改變的情況下,是很難到的。
如果規律政策不發生改變,市場因素做不到的話,只有靠政策手段。政策手段就是通過政策的一些辦法,讓資金流出變成政府行為,調整由于匯率這個因素造成的扭曲,對市場行為的扭曲,這就是現在已經做的。
向松祚:請連總談談對王慶對資本輸出的看法。
連平:王慶講的對,境內資金收益這么高,資本的流入有持續的壓力。就像關于人民幣國際化的時候,最近有一種論調,鼓勵人民幣用資本輸出,甚至用人民幣貸款,在座有不少是人行的,人民幣在境內可以獲得這么高的回報,境內人民幣貸款的資源這么緊張,為什么拿到海外發放呢?就沒有動力了。從這點來說,思路和角度應該換過來。國家長期發展的戰略來看,我們還是要穩步推進資本的輸出。輸出做什么呢?不是說這個資金到海外去運用,而是有三個目標,第一,資源。因為中國資源太缺乏,未來的發展,經濟體規模越來越大,對石油等等戰略性資源的需求越來越大,需要對外投資的拓展來獲得,把控資源的獲得。第二,技術。現在到中國來的外商投資,好一點是二流的技術,差一點是三四流的技術,在那邊已經做不下去了,然后跑到了國內。真正一流的是不多的,我們能夠使中國技術水平不斷的走向全球一流的水平,我覺得對外直接投資,在當地設置我們的企業,開展經營,在當地獲得一流的技術,這一種可能性就比較大一些。這也是長期以來發達國家企業為什么相互之間進行投資,德國到法國,法國到意大利,意大利到德國,相互之間的投資很多,重要的一點是獲得技術。對于中國來講,對高新技術的需求是越來越重了。這是戰略的目標。第三,市場。現在的出口遇到越來越多的壁壘,這些年來中國出口能力越來越強,對全球市場的爭奪始終處在有利的地位。我們如何使得我們的資本跨出去,獲得海外的市場,讓我們能夠延續這種經營,使我們的經營水平越來越高,對國內經營發展有很好的支撐。所以從這方面來講,國家需要有一個總體的考慮,國家需要用這些年來不斷持續高速增長和財政收入,形成財政能力,支持這些企業對外發展,支持銀行向這些企業發放貸款,運用財政的力量,政府資金的使用,來推進中國資本對海外的支出,這是長期的戰略目標,并不著眼于短期的利益,這是有助于中國經濟長期穩健發展重要的方向。
向松祚:由于這一節的時間馬上要結束了,很多非常復雜的問題,大家可以討論很久。最后延長一點點時間,問兩個非常簡單的問題。
提問:我美國有一個企業,在中國也有公司,我提一個實際的問題,我在美國買東西和在中國花人民幣是一樣的,但是買東西的時候,一定要把人民幣除以6.5,才可以買一樣的東西,覺得心里不舒服。另外,中國發展這么強大,中國如果有貨幣體系的話,我覺得從現在開始就應該把這些政策建立起來,比如說美國一條腿,中國一條腿,只有兩條腿,我們這個世界更平平衡。為什么有匯率呢?
王慶:實際上匯率不是一直有的概念,從相當意義上來講,為了方便,只有一個貨幣就可以了,為什么歷史上形成各國有各國的貨幣呢?跟自然形成的單一貨幣不能滿足發展的需要了,以前是黃金,現在是黃金不足了,沒有那么多了。久而久之形成了現在的情況,當然這個情況比較復雜了。中國和美國如果在一起的話,是一個很完美的經濟體,如果那樣的話,大家可能就沒有意見了。
提問:在您看來,如果將來人民幣走向國際化,大概是一個什么樣的時間表?有這個時間表嗎?
連平:你問我的話,我問誰?因為我們不是決策者,決策者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所以我也知道。我們只能從一般貨幣國際化的情況和中國的實際情況做一個推測。我想如果真正成為和美元并駕齊驅,像剛才那位女士說的那樣,至少需要20年。
向松祚:好,雖然沒有一個明確的時間表,但是這是一個希望。我們大家一起努力!我們今天的會議到此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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