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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浪財經訊 2012年1月8日,由北京大學光華管理學院主辦的“第十三屆北大光華新年論壇”在北京大學百周年紀念講堂隆重舉行,本屆論壇的主題是“創新創業與經濟轉型”。圖為第十三屆北大光華新年論壇高峰對話全景。
曲向東(主持):下面有請參加高峰對話的嘉賓,他們是:聯想控股有限公司董事長兼總裁,聯想集團(微博)創始人、名譽董事長柳傳志;泰康人壽(微博)股份有限公司董事長兼首席執行官陳東升;大唐電信科技產業集團董事長真才基;中國房地產開發集團理事長、幸福人壽(微博)保險股份有限公司監事會主席孟曉蘇(微博);北京大學光華管理學院院長蔡洪濱。
我們還是圍繞著今天的主題“創新創業與經濟轉型”展開,剛才熊維平先生從自身企業實踐的角度表達了他對創新以及轉型的一些看法,接下來我更想知道各位對于創業創新的環境、經濟發展環境也提出自己的一些真知灼見。
首先看經濟轉型,這個話題已經談了十多年了,我們一直渴望能夠順利實現的經濟轉型。從各位的角度看,我們是否已經實現了這個經濟轉型?
柳傳志:因為經濟轉型這個概念包括了有好幾個方面,比如說我們國家GDP的結構形成,是投資拉動、是出口,還是消費?這也是個非常重要的問題,出口也面臨著明顯的壓力,中國是否會變成消費型拉動的國家?這對做企業的至關重要、對老百姓的生活也至關重要。
前面幾位談的都是產業結構的轉型,比如說怎么樣把粗獷型的制造業能夠提升為以高技術領先的方式,或者剛才張曉強主任講的轉型。你問我的是哪種方面的轉型?
曲向東(主持):張來武先生講到我們又到了十字路口,出口現在顯然是弱下去了,但我們的需求并沒有上來,所謂的十字路口是不是這個十字路口?
柳傳志:長期出口拉動以后,一個是跟國外的碰撞會很大程度上的加劇,第二,即使掙了很多外匯以后,現在我們才弄明白,中央銀行要增發很多人民幣,實際上對通貨膨脹產生了很大影響,在中國目前有這么多需求的情況下,怎么樣轉成消費拉動?我覺得這里面國家是能做很多事情的,比如如何確實提高老百姓的收入?把國家的富轉化成老百姓的富,讓他們更能買東西。
主要買什么東西呢?被買的東西方面是不是受到了限制呢?這方面都能打開的話,我相信會使中國的經濟狀況有個新的突破和新的缺口,對這個抱有很大期望。
曲向東(主持):柳總說的比較藝術,抱有很大期望的意思就是現在還沒有實現。
柳傳志:就是希望能做的更好嘛。
曲向東(主持):產業轉型轉變為科技驅動或者創新驅動,這個實現嗎?
柳傳志:這個也有待更進一步的做好,今天貴校的數學系畢業生張來武部長講的話我覺得很受觸動,因為作為一個科技部的部長,我們做企業的沒有認真研究科技創新這些定義,而是研究了怎么能把企業通過做了哪個環節以后企業能發展的更快更好,研究的這個結果確實是個系統工程,到底你的品牌能力夠不夠?資金能力夠不夠?
具體舉個例子,就說做個電腦里的CPU,做完了以后賣不賣的出去?能賣多少量?都決定了你是否賺錢。就算是科技含量很高,最后還是從經濟結果來衡量的。我90年代就開始當863的所謂顧問委員會的成員,在開顧問委員會的時候,幾乎絕大多數的顧問全都是科學家,或者是技術專家,所以在863討論的全都是這個項目的水平多高,我們做的出來做不出來?難度多大?只有我談將來賣不賣的出去?因此只有我一個這么實際,所以我就不參加那個會了。其實做企業的迫不得已,我不這么算這個帳,國家愿意前赴后繼,但對于我來講,我死了我不愿意啊。所以應該從這個角度考量它的創新結果,我覺得能更為合理。
曲向東(主持):謝謝柳總!假如我們真的是市場拉動型的經濟形態的話,那我們的科技創新就容易形成發展的推動力。
柳傳志:不知道其他幾位怎么想,如果我們國家真的變成一個消費拉動的這么一個國家的話,企業的安全性會大很多,而且因為前不久我和一個中國企業家代表,全是民營企業到美國訪問的時候,如果中國真的變成一個消費市場,各大國家都會到你這兒來,認為你這兒是他們出口的地方,國家和國家的關系會變,而中國確實是能變成的,不是變不了。所以我覺得,第一個轉型真能做好的話,我覺得政府是有力量、有能力做成的,這樣我們做企業的就會舒服多了。
真才基:我也是光華畢業的學生,所以先向老師和同學們問個好!我是蔡院長的老朋友,所以這兩年都應邀參加光華的年會。
今天的話題倒是收窄了一點,“創新創業與經濟轉型”,因為我們是從事科技的,我跟柳總都是從事電子通訊方面的,所以我們從創新角度看轉型,就是從傳統的出口拉動向消費轉的時候我們面臨什么樣的問題?當然在我們這個行業里突出所面臨的就是從低端到高端的轉型,過去我國沿海城市多數是來料加工型的,高端的核心技術、高端芯片、高端產品由我們做,低端生產轉移到其它地區生產,這對我們來說面臨著巨大的挑戰。
第二,從中國制造到中國研發,中國現在一年六七百萬大學畢業生,這些人去干什么?生產能力大大過剩,所以中國要從中國制造向中國研發轉型,不僅是世界級的公司向中國進行研發,而我們自身的還是柳總領導的民營集團,我們公司80%都是從事研發的,大唐電信集團“十一五”期間就實現了輕型工業化道路,我們和柳總合作,他們的移動互聯網手機芯片就是使用我們的。
第三,今天我女兒也來了,路上我問她什么是創新?她說創新就是學著跟別人做唄,從模仿型的、跟蹤型的到達標準的、領先的這種轉型,我們不少公司學著跟別人做現在也成了很好的企業。已經有美國標準、歐洲標準了,中國又開了一條路,中國標準,這就是我們大唐集團作出的貢獻,跟中國企業共同來合作發展,聯想集團也是我們大的客戶,都是使用我們的芯片和技術,帶動他們移動互聯網的產品,在中國使用之后走向世界。
還有很多方面,在這里就跟大家分享這三個方面,謝謝大家!
曲向東(主持):真總也跟柳總一樣,是希望以做的更好的方式表達我們說了很多年的轉型,不管是社會經濟模式的轉型還是產業發展模式的轉型我們都還沒做到位。
真才基:這是一個長期的過程,《國家競爭力》里提到的鉆石模型都談到了這個問題,這是一個區域性長期存在,在一個歷史特定階段里形成競爭力的時候,你能不能發揮出你的優勢?這一階段就是張來武副部長剛才提到了,我們走到這一階段了,這一階段創新創業的能力、政府財稅政策能不能扶持這些企業從中取得競爭優勢,這是一個長期的過程。
陳東升:從歷史角度來看,因為中國是個后發經濟的國家,但三十年走過了應該講經濟基本崛起吧,我們是第二大經濟體,這不用說了。看經濟轉型、消費拉動,柳總講這個概念,中國走到哪一步了?我們知道中國今天都是很崇拜美國,美國這個國家走了一百年,跟中國很像,美國真正崛起是61-64年南北戰爭國家統一、市場統一,GP摩根、卡內基、勒克菲勒,美國用了50年世界,其實跟中國是一樣的,那時候的世界中心是歐洲,英國倫敦,美國是產品的輸出國,所以美國工業化進程很像今天的中國,也就是我們講的“兩頭在外”。當年的美國,就像李青原辭掉國家體改委的局級官員,去高盛做中國的首席代表,年薪100萬,所有人覺得牛、了不起,當年美國的羅西臺家族和當年歐洲的巴林家族是代表主流的,美國在第一次世界大戰中就奠定了世界大國的基礎,二戰后基本崛起,之后各個產業都成為世界第一。而且歐洲也一樣,寫了一堆“美國威脅論”,中國這段歷史跟美國這段歷史一模一樣。
所以,今天中國三十年,基本靠出口、靠投資拉動這一輪起來了,所以我覺得我們這個世紀的前十年是中國黃金十年,也只是中國崛起的一場序幕,我覺得未來10-15年真正開始會進入第二輪,美國的第二輪什么時候開始的呢?二戰后,大家都知道哈佛大學是世界第一流學校,哈佛大學在上世紀30年代確立全球最好的學校,大家知道19世紀20世紀初的時候,美國所有都是學歐洲,一樣的道理。
美國第二輪崛起在二次大戰后,就是新興的中產階級崛起,就是所謂的消費夢,美國夢就是消費夢,中產階級買大房子,所以美國真正的大房子、快餐文化、速凍食品、空調、流行音樂,包括麥當勞(微博),美國真正的消費崛起又支持了美國40-50年的繁榮。當然第三輪美國夢就是互聯網、高科技。
中國我認為進入了第二輪,我大概一個月前和瑞信全球投行一把手倆天,瑞信現在是全球十大金融投資企業之一,FaceBook第二大市場是哪?印尼,他們研究中國的中產階級大概是現在的5倍,13億人產生一個美國的中產階級,如果有3億人的中產階級,剛才柳總講的特別特別好,那時候我們做企業的就很舒服了,只要你是世界第一大消費國的時候、第一大經濟國的時候,定價權就由你決定了,我們說中國成為世界的經濟霸權是可以預期的,但是不是軍事霸權、政治霸權、科技霸權?那還很遙遠,但經濟霸權是能確定的。
孟曉蘇:今天參加光華的新年論壇對我本科、碩士、博士都在北京大學讀書的人很榮幸,碩士、博士是在光華讀的,在厲老師和其他一些經濟學大師的指導之下學習。
談到第二次轉型,說起來第一次轉型正是發生在我們走出大學以后的這三十年里,那是一次從計劃經濟體制向市場經濟體制的轉型,而在第一次轉型過程中北京大學,特別是光華管理學院發揮了重大的作用,厲老師今天講到一句話叫“沒有創意就沒有創新”,老柳剛才也講只有轉向消費拉動經濟才是完成真正的轉型。
先說第一句話,光華管理學院正是一個出創意的地方,我們在北大讀本科的時候,正是國家經濟剛剛開始恢復的時候,那時候同學們對國家的發展充滿了信心,當時的創意是什么?就是鄧小平同志說的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說起來北大光華在第一個轉型中主要推動的是思維創新、制度創新,包括農村土地制度的改革,我們光華是積極的推動者,市場主體的重塑,股份制的改革,厲以寧老師是最早的提出人,中國從計劃經濟走向雙軌制,再走向市場經濟的改革,也是我們這些人在北大讀書的時候提出來,并且把它推向到全國。
還有住房制度改革,這最早是哪里提的呢?我告訴大家,是在光華,1996年由厲以寧老師指導我,我完成了我的博士論文《住房制度的國際比較》,兩年之后就上升成為了我們國家的房改方案。有同學說農村的土地制度改革怎么也說是光華人推動的呢?確實它首先是由安徽農民推動的,是由我的老領導萬里同志推動的,但是在1990年我們在北大讀碩士的時候,李克強同學所寫的碩士論文《農村工業化改變城鄉二元結構》,這就是農村土地制度改革的延伸和深化,它在2008年已經被全黨接受,寫入了十七屆三中全會文件,這是一個35歲的年輕人在他的碩士論文里提出來的。
下面,我再講講老柳說的關于消費拉動經濟的理解。中國經濟走到今天,確實需要進一步啟動消費,不能光靠投資和出口,內需啟動無疑是未來對中國經濟發展乃至對世界經濟發展都是有巨大影響力的,中國作為出口第一大國并不值得驕傲,什么時候因為我們內需的發展成為進口第一大國我們才真正值得驕傲。內需是什么?在80連續居民消費主要還是老三大件,我們上大學的時候就是手表、自行車、縫紉機,接著就出現了新三大件,那時候電視機是黑白的,電冰箱是單門的,接著電視機換成了彩色的,電腦通信設備進入家庭。到了90年代中期,我們這些人在國務院發展研究中心提出來第四次消費將是以住房和汽車為代表的新的一輪排量式消費,96年正式在北大完成我的博士論文的時候,也是美國夢的內容,我們的老總理朱镕基當時在這上面加上了6個字“新的消費熱點”,那時候起我們中國深就已經認識到了這是一個新的消費熱點。
那么這個新的消費熱點是不是已經成為過去式了呢?不是,而且消費還有相當大的容量,我們現在人均才33平米,有人說中國住房已經泡沫化了,實際上還早的很,中國的城市化目前也只是相當于一百年前的美國、五十年前的日本和四十年前的韓國,我們中國還有巨大的發展空間,所以我覺得應當順應經濟發展的趨向,積極的傾向內需特別是居民的消費需求,用它來拉動經濟才能實現真正的第二次轉型。
曲向東(主持):幾位都談到了創新,最后歸結到了創新和經濟轉型的關系,北大光華給中國改革作出了這樣的制度創新的貢獻,最后有請蔡院長!
蔡洪濱:首先非常感謝在座的四位嘉賓,這四位嘉賓他們各自頭腦里積攢的管理智慧加在一起是我們社會現在管理方面整個社會的巨大財富,今天能把四位嘉賓同時邀請在這兒做這個交流,我想這是我們光華管理學院的一大榮幸,感謝各位!
轉型進展的如何?我個人看法,國際上現在對中國短期唱衰,長期又說中國崛起危險論。我個人看法正好相反,短期內我們沒什么問題,我們現在短期調控的能力應該還是不錯的,但是長期未來我們應該面臨很多的挑戰,剛才張來武教授說中國要重新站在十字路口上,未來的轉型能不能成功決定了中國未來能不能真正崛起,未來走的好中國能真正成為世界強國,如果轉型不成功我們的理想有可能就實現不了。
轉型有非常多的內容,這次論壇把創新創業作為一個主題來談,因為創新創業關系到未來轉型的很多方面。最近英國《金融時報》12月份有一篇文章,最后有一句這樣的評論,他說中國世界人類最多文明的發源地,但他現在的稱號是造假大國和違反知識制度的避風港,我們在世人眼里應該說全面提高自主創新能力,應該說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原因是什么?我個人有另外一個角度的看法,中國為什么創新這么難?一個重要的原因是我們對于這種思想交流的重視程度不夠,真正要創新就要有足夠多的思想平等交流,這就要有文化基礎,打破層級制和等級制。怎么理解創新過程?我們通常的理解是把它想象成一個曠世奇才,最后想出一個前無古人后無來者的想法,喬布斯也好、科學界的偉人也好,都是這樣去想創新的過程。如何培育這樣的人才?找到這些極有天賦的人,保持這種創造力,然后讓他們成才,澆水施肥精心呵護希望他某天長成參天大樹。但這種理解是非常片面的,創新一定是個社會性的過程。我們說,蘋果的偉大,這個過程并不是喬布斯一個人閉門造車出來的,喬布斯自己的偉大不是他想出來這些技術細節,而是他對各種idea有各種判斷力,然后能把不同的idea串在一起,形成一個技術完美結合的產品。
看技術的發明,硅谷為什么成功?不是因為他只有大企業,而是因為有這些小企業,每時每刻這些idea在互相起化學反應,又生出新的idea,我覺得硅谷是一個idea的熔爐,互相的交流、互相的切磋非常重要。中國的創新為什么難?我們文化上比較重視交往,咱們花很多時間在建立關系、培養感情上,但是我們并不是特別重視思想的交流和碰撞,這也有它制度性的原因。思想的交流和碰撞需要兩個因素:一個是我們需要降低層級和企業組織的扁平化,甚至是其它組織的扁平化,這在組織學上面,在很多管理的經典案例里都有很多討論,越是扁平化的組織創新能力越是強。最近有一本書講以色列這個國家的創新能力,里面提出一個重要的現象,他說以色列的軍隊為什么這么強?不是因為他的武器好的不得了,也不是因為他的紀律多么嚴明,紀律對于軍隊按道理講是最強調的,我們往往說鐵軍,但以色列的軍隊正好相反,他是所有軍隊里層級最少的一個軍隊,同時他的下級士兵有很大的自主權,甚至可以提出跟上司不同的意見,在戰場上他們可以創造性的解決問題。這本書認為這是以色列軍隊強大的秘密。
從這個角度看,組織、層級制度減少、扁平化,促進人們之間平等交流的重要性。從文化的角度講,一個企業、一個組織、一個社會總有一定的層級,關鍵是這個組織里的人、這個社會里的人,是不是有這樣一種觀念?比如說喬布斯,我們都覺得他是天才,但是他也不是一個謙謙君子,而是一個非常專斷的暴君,但在他領導的研發小組里,每年這些職工會評出來一個獎,這個獎是獎給那個最敢于反對他、最敢于跟他爭論那個人,喬布斯自己也樂見其成,對這個員工來說就需要這樣的勇氣。有一個全球各個國家權利的評分,美國40、德國35,歐洲大部分國家在30幾,中國是80,咱們跟伊朗、伊拉克這些阿拉伯國家在一起,按人均創新能力最高的以色列這個國家來講,他是另外一個極端,他在權利評分中只有13,我們的差別就是13-80的差別,我們要交流平等是基礎。
我們想做的事情是,思想的交流和對權利距離的降低,未來是提升中國全面創新能力的基礎,只有做到這點我覺得我們才能盈利中國自主創新的春天。
曲向東(主持):蔡院長通過實踐的方式實現他腦子中所思考的解決創新力不足的理論。剛才都講到了喬布斯,中國要培養創新者,要給他們很好的陽光雨露、創業園區、關心他們成長,不讓他們夭折,但我們看喬布斯的成長歷史,我們看不見有人對他的關懷,甚至被從蘋果趕了出去,但這并沒有影響他的創新。中國怎么才能有這樣一個人?
柳傳志:剛才蔡院長講的挺對,但是我覺得,在中國比如出現喬布斯這樣的人也好,或者出現大的創新成果的成長也好,我覺得跟體制還是有很大關系。在咱們國家,比如像剛才科技部張部長,他們那對創新的比如863、913經費,多數都撥到了科學院研究所里面,撥到了大學的什么研究單位里面。
曲向東(主持):溫室大棚里。
柳傳志:我自己是科學院里出來的,所以前十年左右又進一步的深入了解一次,科學院里100多個所確實有很多很突出的科技成果,這些科技成果的主持人,有一些是從美國回來
的,有一些是本地生長的,這些科學家在一個課題組里拿著經費做,所有成員都是學這個專業本身的。做完了以后怎么把這個成果變成錢?或者拿這個成果辦個企業,然后由風險投資投進去,這么形成成果呢?還是說把這個成果賣給另外一家企業?怎么出去呢?沒人想過,沒有深入解決的辦法,最多就是申請了專利,申請了專利以后誰用了這個專利呢?也沒能變成實際成果,所以這個問題是個很長時間的問題了。
我在05年前后跟科學院的路甬祥談了,我們幾年前也加入了風險投資行業,我們每年也會舉辦一次研討這些企業需要些什么?08年的時候我們辦了一個叫做聯想之星的班,一年拿2000萬的錢,第一期是選擇科學院里的單位,最怕的是科學家自己是個科學家,但他又覺得我能當個企業家,我能操縱這個企業,其實我們做投資的就感覺,這個企業不管多好的科技成果,不能投,他一定會老在那。有一個企業叫科大訊飛,是專門做語音合成和語音識別的,是我們在01年最早投入的,是科大的一個博士做的,當時我們投進去的時候這個企業一直還處于非常困難的狀況,而現在他已經不但成功上市,而且有了非常好的盈利模式,在股市上的市值已經非常之高了。我們幫他解決的問題就是,除了招攬人才、建班子、定戰略這些事,最重要的還是這個技術到底應用在哪?這個技術是突出的好,在國際上是多次獲獎的,比如英語的識別、英語的合成,他們這個公司大概三四年了都是排在第一或者第二的。上次胡錦濤同志到他們那去參觀,帶著央視的一個播音員李瑞英的時候,他們就當場表演了一段李瑞英的講話,聲音跟李瑞英完全一樣,大家聽著都呆了,但以前這個公司盈不了利。
麻煩在哪呢?像清華,一個學理工科的學生,沒有一點兒關于企業管理的概念,組里帶的同事,沒有一個能夠成為CEO的。所以怎么樣能夠讓企業成為創新的主體?這實際是個大的問題,我們國家老說企業成為創新主體,到底怎么成為創新主體?這是個體制問題。
我們對大唐非常之佩服,因為他們確實是以創新為主的,但是格外了不起的是他們是個國企,國企創新是特別不容易的。創新本身得有個戰略時間,不然光靠技術本身出來,需要多少資金、怎么打品牌?是有一套戰略安排的,國企的老總容易被調到對手家去了,就像電信行業是可以調來調去的,剛設計了一套戰略,得!調到對手那去了,所以他就很難做長期的戰略設計,所以創新本身是一套系統策略。而民企目前相對來說經濟實力確實還比較單薄,聯想電腦到現在為止到年底大概有40多億到50多億美元,但這是流動用的,不影響的大概也就10幾億美元,就是這么一點點攢起來的,但是你要做太大的事情你還是要小心的,還是要把事情想的很清楚。
我覺得中國大部分的民企可能還沒有我們這樣的實力或者這樣的追求,我覺得這像東升說的這有個歷史的關聯,我認為體制問題也是個很大的問題。
曲向東(主持):99年我采訪柳總的時候,當時您講其實中國很多的創新還在實驗室里,有很多人在中關村想去創業,但是他們很難有這樣的體制和環境讓他們做成,你說聯想我們希望在這兒做點事。
柳傳志:那時候你在電視臺吧?
曲向東(主持):對。
柳傳志:當時那樣跟你說是想為我們做風險投資鋪墊鋪墊。
曲向東(主持):昨天晚上我看微博,看到孟曉蘇在微博上說了一段話,1986年我隨萬里同志去溫州時,為什么你們發展的那么好?他們說因為前幾年我們也不知道該怎么辦?所以就放棄了領導,我就他的話如實回報了,他們的經驗是放棄領導。
孟曉蘇:溫州市委,如果那時候就堅決調控不動搖,就絕不會有溫州的今天。
曲向東(主持):這好象有點說的悖論似的,越是想養育他越是……
孟曉蘇:實際上溫州當時的發展是跟我們執政黨的理念是相反的。你剛剛提到了喬布斯,為什么中國三十年時間就走過了世界大多數國家一百年所走過的道路?而且中國人搞改革有一點跟喬布斯很相近的地方,就是從逆境從開始,當群體都處于逆境的時候,大家才能下定改革的決心。
我是在84年就開始用電腦,那時候你們還剛剛組裝散件,但我不是有條件在國務院工作嘛,人家給送,送的是蘋果機,那時候蘋果超過了別人,但不久微軟一組合,就把很好的軟件拿出來了,蘋果機就被淘汰了,喬布斯就被解職了,多少年之后又翻回來了。其實這段歷史很像中國,我們到了崩潰邊緣,我們已經被淘汰出局了,這時候才奮然崛起,我們歷年來的創新過程,往往都是從逆境中才能統一思想。農民過去餓肚子、要飯,這樣才統一認識,市場經濟改革是因為我們計劃經濟走到了國民經濟衰微破敗才同意,股份制改革是因為97年東南亞金融風暴,搞的國有企業很難生存,這時候才作出決定,國有企業特別是央企要作出改革,這些現在都取得成果了。住房制度改革,過去我們全民保障,是一直保障到了連維修資金都付不起了才想起要改革。
曲向東(主持):創新就是變,但中國一般古人講窮則思變,但我們現在已經不窮了,那怎么才能變?
孟曉蘇:一方面國家富裕起來了,一部分老百姓富裕起來了,另一方面我們也看到貧困還存在,我們搞房改搞了那么多年才發現忘了一個群體,現在很多人沒房住,這不是一種相對的貧困嗎?所以又把我們在13年的房改方案里的那一段想起來了,就是政府要建立廉租住房體系,為什么忽略了13年?現在提到了轉軌,我覺得住房制度也恰恰是第二次轉軌,第一次轉到了商品房,現在走到極端化,又要轉型,我們希望真正走向雙軌制。
陳東升:講到創新創業,我過去88年也做過雜志的副總編,發現一個現象,世界500強中世界最多的第一美國、第二德國、第三日本,這跟經濟總量和強大企業的數量成正比的,所以我就勵志下海,辦一個世界500強的企業。92年鄧小平南巡,因為我是在國家體制里做了第一件事,89年還搞了一個工業40年展覽。泰康人壽是怎么來的?我一手創辦的,并不是國有企業,92年我到人民銀行申請人壽保險公司。還有我家族企業宅急送(微博),和我弟弟一起創辦的,雙陳快遞有限公司就是這么來的。創辦這三個企業的過程,希望對大家有點啟發。
孟曉蘇:所以我想起率先模仿了……
陳東升:創新就是率先模仿,因為中國是個后發國家,這實際是個后發國家的后發企業理論,美國真正全面創新是30年代,我堅信中國再有30年實現也可以實現這個夢想。
孟曉蘇:中國共產黨就是毛主席把辛亥革命和中國實際結合引進來的,這些年中國共產黨就是這么走過來的。
曲向東(主持):民營企業腰板都比較硬,但中組部真的給真總您一個調令,高升了,您會做什么選擇?
真才基:敏感話題啊,柳總提到我了,所以我還要講幾句,進門的時候我跟柳總說,08年的時候也是在中關村溫總理主持座談會,柳總講的是創業者的艱難,怎么給創業者更好激勵機制,我講的是什么呢?柳總也記得,信息革命的發展,中國在變軌,溫總理聽進去了,13天之后09年的第一周發放了第三代移動通信牌照,推動了大家逐漸看到的一些世界知名品牌退出這個行業,被人家兼并重組,這就是因為國有企業在推動產業發展方向,在新的歷史條件下,在未來十年有其獨特的,在重大技術上應該發揮巨大作用,來幫助和支持我們的產業界把自己的知識產權、技術,通過產業形式來發展,這幾年我們跟聯想合作的非常好,所以聯想現在出的智能手機芯片都使用我們公司的。PC機的芯片至今還要靠英特爾(微博)的?中國的國有企業可以在重大技術和變軌技術上發揮作用,而低成本和模仿民營企業一定可以走在世界前列。
講到創意,中關村和光華是分不開的,中關村這個地方出是柳總這樣偉大企業家的地方,光華是出思想的地方,而這個時代給足了中關村科技產業的基礎,這兩個結合的結合是中國未來發展光輝的閃亮點,也希望各位成為有成就的企業家,不管你在民營企業、國有企業還是自己創業,相信你都會受益!
曲向東(主持):說的非常好,但是你把敏感問題還是給劃過去了。
最后,請蔡院長做一個總結發言。
蔡洪濱:感謝各位校友、各位老師、各位老師參加光華新年論壇。最后做一個小小的廣告,光華管理學院去年年初成立了創業創新中心,也在于推動創業創新,在校內校外、國內國外各方面的工作。
剛才柳總談到中國能不能出企業家或者喬布斯這樣天才的時候,講到了體制問題和技術與管理的結合,我們創業創新中心推動教學科研、服務和實踐活動,中間一項工作是想在北大做一個雙學位,希望他們有技術、有想法,組成一個個的創業創新團隊,像喬布斯跟他們的拍檔一樣,成為中國未來創新創業經濟轉型的主力,謝謝大家!
曲向東(主持):前段時間我在微博上也寫了一句話,喬布斯真的不是被誰制造出來的,是在土壤里自由成長里的,所以真正的創新是自由成長起來的。我也走了不少學校,我研究生、本科都在北大,研究生在光華,人的心靈碰撞、思想碰撞最能夠激發出創新,我們看大佬們的思想碰撞其實也給了我們一種信心,只要在人充分的做成你自己,充分的和我們的伙伴們交流、溝通、碰撞,一定會產生出創新的火花。
非常感謝各位參加我們的論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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