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為耶魯大學金融學院教授陳志武演講（圖片來源 新浪財經 劉琛 攝）

　　新浪財經訊 12月11日消息，由投資者報主辦的“2011投資者論壇—尋求共識”于2011年12月9日-11日在中國深圳觀瀾湖召開。耶魯大學金融經濟學教授、博茂集團首席顧問陳志武發表演講。

　　陳志武：謝謝！我們張教授的演講都非常精彩，我稍微換一個角度，實際上從主題來說還是剛才兩位教授講得差不多，“占領華爾街”的背景，一個話題資本是骯臟還是不骯臟？邪惡還是不邪惡的，我講一個從現代經濟占領“華爾街”，重點講收入差距是為什么？尤其是在中國還是其他的國家差距越來越大，到底是由于資本剝削的比以前更強了？還是因為別的原因，所以我想盡可能多的交流一些新的思想。

　　占領“華爾街”大的背景重新對資本的認識，對“華爾街”的經營、歷史資本，主要的創造者他們經營人和資本本身就是一回事。“華爾街”這些大老板是不是有很強的重要資本，對中國經營人千千萬萬帶動執行主權力量，他們說這兩種是巨大的，沒有太多的差別。具體講為什么現代經濟帶來的收入差別機會的確比以前高很多，我先把占領“華爾街”運動本身的和“華爾街”的環境說一下。其中一個很重要的原因這次金融危機從2008年開始，尤其現在給社會造成了很多的失業，尤其是老百姓，老百姓跟“華爾街”產生的危機是什么關系？即使我們去追蹤一下2008年金融危機發生之前很重要的背景。起點大概是從1890年的美國開始，一直到2007年美國的房價，在2000年談論的非常多，除了經濟大蕭條以外，大多數的尺度維持在160這樣的水平。既然說這個房價補貼在2007年的開始，是導致最近的金融危機一個核心的原因。

　　那么接下來是誰在推動？在美國和西歐房價越來越高。背后很重要的原因就是，對過去幾十年的歷史比較熟悉的話，從林肯到克林頓，一直把美國收入很低的人群作為美國參會的議員和白宮總統推舉的事情，因為這個是為他們獲得更多的選票。從2008年開始金融危機，到底是因為金融機構不負責任的放貸讓那些沒有炒房能力的人，也借了幾十萬買了大房子，為2008年的金融危機埋下了種子。還是因為美國國會的議員強行地要求降低各地標準，給這些低收入階層提供更多的住房，產生的實際效果肯定是不斷地讓房價往上推。值得我們思考的就是，到底該指責那些金融機構，指責2008年之前房地產泡沫推得越來越高，還是更應該指責那些明明知道沒有還錢能力的人但還借錢的人？

　　大家回憶一下最近幾年在媒體學界包括政府官員，“華爾街”的金融機構、政客得到指責還是本身老百姓得到更多的指責？“華爾街”本身的不負責任為后面埋下了種子。如果按照這個邏輯，我覺得應該指責沒有能力還錢但是照樣去借錢的人。大家想一下學界的討論基本上沒有指責那些不負責任的借貸的個人和家庭。尤其是我們講的比較多的按揭貸款，你像美國就是因為圍繞“華爾街”貸款的越來越多，借款和家庭最終的投資者之間越來越少，使得埋下了金融危機種子。但是另一方面來講，拉動被拉長了以后，不負責任地放貸越來越大，那些家庭或者老百姓到底該怎么樣去償還？這是我們值得思考，到底在2008年之前誰應該擔負更多的責任，我簡單的說一下，我想看一下這一輪的金融危機是財政危機還是債務危機？這些危機是由于國家造成的還是那些不負責任的借貸而造成的？

　　其實很簡單我們到各個國家去，他們通過增加自己的財政開支，來使自己從金融危機中間盡快地走出來。我們回想一下奧巴馬很有意思的內容。因為在2008年的時候很多的學者和業界的人說，那么多的按揭貸款公司說頭兩年不需要支付任何利息，首付利息為零的方式吸引更多的家庭去買房子。結果2009年的年初奧巴馬又推出，給年收入在10萬美元以下的美國人，如果你還沒有買到房子，第一你不需要有任何的首付你就可以借到20萬左右的按揭貸款，而且聯邦政府補貼5千、8千美元，大家想想2007年的次貸危機和金融危機，吸引了很多人過來。而奧巴馬的方案里面投的更多，就是政府補貼8千美元買房子，所以在之前的次貸危機和金融危機引發了銀行不負責任的放貸，導致后面的房地產泡沫。我們回到奧巴馬的舉措，很多的強奸犯刑事訴訟，刑事犯們往往說是那女孩穿的那么少太有誘惑力，我控制不住，責任應該在她身上而不是在我身上。“華爾街”也是類似于這樣的理解，還是為金融機構提供的融資太大了。當然這些方案為今天的國債危機、財政支付尤其是像美國，如果沒有阿富汗、伊拉克同時又沒有2008年、2009年的舉措，那么美國的財政赤字絕對沒有現在那么高。

　　如果回過頭來看的話，今天發生的歐盟和美國的財政赤字危機背后的原因。如果把我們中國和美國、歐盟看成三個整體，這三個經濟體面對的挑戰和過去幾十年財政的稅收和國家的差別很不一樣。我把中國對比的財政稅收從1995年一直到去年，每年的財政稅收按GDP的百分比用紅色的線條劃分出來。中國在1995年產生的稅收占GDP的11%，去年是上升到21.5%，相比之下美國聯邦稅收占GDP的比重在1995年的時候是17%、18%的水平，今年是下降了15%。那么從這個里面可以看出來，中國和美國做一個比較，他們的關口沒有我們大。中國大概是GDP的12%左右，美國大概是10%、11%的水平，在過去的10幾年產生的稅收一直在下降。如果美國跟中國的一樣的話，那么美國今年的財政赤字是比較高的。為什么美國的征稅能夠沒有中國那么強，剛才講的狐貍分梨，這個在美國不會受到控制，在中國就會受到控制。因為美國政府在過去16年的危機越來越少，美國的企業稅從1950年到現在的變化非常少，它的企業稅到美國相當于4%，到去年為止至少減少了一半的水平。相對而言從美國到意大利還有整個歐元區的17個國家從1995年的時候到現在一些國家的整個稅收平均是當年GDP的41%。

　　實際上我們大致理解西歐國家和這個美國國債危機和財政危機的背景是什么？未來的走向是什么？大致的情況是這樣，西歐國家是面臨“三高”的挑戰：高國債、高財政赤字、高稅收，稅收是占GDP的41%。美國是高國債、高財政赤字，但是非常低的財政稅收。因為今年美國聯邦債務和各項稅收加在一起美國大概是24%，比歐洲低了差不多一半的水平。所以對于美國來說財政赤字和危機并不是不可提的問題，如果美國的共和黨和美國的老百姓愿意多交稅的話，美國的財政赤字和國債問題一下子解決。當然歐洲消費的國債是如何解決，因為他是三高，因為財政已經占了GDP的41%對于歐洲國家加稅很難，如果加稅能夠減少開支、財政赤字。當然歐洲就是征稅容易花錢更容易，所以歐洲的挑戰就找不到，美國政府花錢容易但是征稅很難，中國的情況就是征稅不受控，花錢也不受控，這個對政府部門來說是最好的一面。但是針對這點美國和歐盟國家每個國家面臨的挑戰是非常不一樣的，當然歐盟的挑戰，時間的關系不多說了。

　　但是最后回到我剛才說的問題，會產生短期的市場悲觀的乏力，會產生市場價格猛跌，不是取決于“華爾街”而是取決于整個社會、整個政府。也就是說“華爾街”的星星之火一方面沒有燎原，只有在社會、政治監管的條件下，方方面面具備以后“華爾街”的星星之火才可以燎原。所以對這次金融債務危機還在持續的發達國家的財務危機和財政危機是非常重要的，而不是來自于“華爾街”。我不知道是李先生還是王先生講到的關于亞洲金融危機之前英國在歐洲面臨挑戰的時候，他把那些問題，金融危機的出現危機到“華爾街”，而沒有想到僅僅靠“華爾街”是不可能的，只是“華爾街”把社會更深層的問題表現出來。

　　那么剛才講到的占領“華爾街”的政治和社會背景的情況，下面我們再具體的花一些時間看一下，現在的新興產業、傳統的農業和工業有哪些本質上的差別？我這里以馬化騰的故事來給大家分享一下關于這方面的思考。論排行榜2009年馬化騰是239億排到榜首，到現在下跌了4%左右。不管怎么樣1998年他創辦了一個公司到今年這個公司的市值將近4000億港幣，這個變化非常大。我這里通過2004年的情況，包括收盤價格做一個估賣價，這6年里面翻了將近50多倍，這不只是一級市場，二級市場也可以。我們在去年2004年騰訊的收入大概是196億人民幣，利潤是81億人民幣，整個公司騰訊雇傭了一萬人的員工，簡單的計算人均創收是196萬。如果我們把騰訊跟整個中國的農業比較，2009年的時候中國農業的GDP是3.55萬億。那么這個里面我們很明顯的看到，騰訊和整個農業作為一個大的產業來說，人均產值的領域差別這么多，騰訊一年創收是農業的創收196倍。按照馬克思的理解話，馬克思的結構上看待城市的剝削比農業高很多，多196倍。

　　比如在經濟學里面我們可以把任何一個經濟活動的產出跟投入，用一個數學表達出來：Y=f(L.C.R)。我之所以進入這樣一個框架，主要是新興產業和農業之間比較的時候，你要走的生產、產出和投入之間的關系是存在本質的差別。農業的產出跟著勞動力、土地、資源的投入是一種現行關系，決定了農業要靠務農來增加，主要是因為農業的產出跟投入之間的線性關系。如果一畝地的產出是100公斤糧食，如果一年種下來要好50小時，為了產出1000斤糧食就要種15畝地，500個小時的投入時間，2000元的投入。上中學、小學初中，每到了夏天和秋季的時候夏天干活的例子很多。我們做的公式不一樣，但是道路差不多，就是產出和投入之間的現行關系里面，相比之下，騰訊的產出與投入之間的關系不僅僅是非線性的，甚至是沒有關系，不管是賣到了1萬份還是100份，對于騰訊來說是額外的成本，那么這樣來的話銷售一萬份變成一億份。當一個公司的產出跟它的投入之間沒有關系，新增加的銷售不是定量的，并不是說他銷售的活動更小了，而是根據產業的關系更小了。騰訊的產出非線性沒有經濟的特征，但是今天這種越來越普遍。比如說我們把微軟(微博)作為盈利，微軟系統軟件一旦開發好了，成本投入進去，賣1萬塊錢的操作軟件，賣10億份，這里面的邊際成本和邊際成本基本上可以忽略的。投資者的產出和投入之間的關系，你們覺得更接近線性關系，或者是非線性，或者是沒有關系？我覺得主要是接近線性的關系，你們每次寫完一個文章以后，在投資者報上登錄一個文章，是新聞性很強的類型，所以日報寫文章基本上是屬于消費性的投入，對日報能夠帶來的銷售就沒有了。明天后天又要重新寫，挑戰越來越大，就是因為每個投入產出之間是非常線性的關系。如果按照經濟學來說的話，如果你這個公司生產的東西是資本型的，所有的資本型東西是可以繼續帶來現金流的，更多的是資本屬性很強的產品。而如果你生產的東西像是日報的那種一次性就完了，這跟他的時間長短未來的收益關系很大。他的收入在競爭激烈的企業，如果要是把更多的現代行業跟傳統行業比較，看看美國找投資者對于一些典型的傳統創業，和典型的現代行業股票定價有什么樣差別？我們說傳統行業和制造業都是這樣的，其產出和投入之間也有非常的接近的線性關系。比如說星巴克，最近這兩年面對不少的戰略是非常多的，去星巴克買一杯咖啡，里面的原材料和成本兩塊錢不到，他可以賣到20塊錢，每一杯的利潤很高，但是你換一個角度來說的話，他的店兩三個收銀，如果一個顧客總共消費40美元，24小時除以3、4分鐘一個顧客，時間對星巴克是很重要的因素，星巴克的產出和投入之間非常接近線性關系，產出和投入之間是線性還是非線性，是很重要的，是區分現代產業和傳統這樣的比較。

　　我下面講的金融行業回歸到“華爾街”，我有一個朋友是在紐約辦了他自己的對沖基金公司，他現在管理的資產大概是30億美元，這是在中國里面對沖基金比較成功的。他管理30億美元，總共的員工大概400個，給大家列一個典型的管理基金，他這個相對來說是在所有對沖基金里面比較多的，管理資產是800億美元。還有一個Caxton Associates公司，這個相對來說在所有對沖基金里面是比較多的，管理資產是80億美元。有一個投資者管理資產是1250億美元，員工是1200人，這個是Bridegwater Associatcs平均一個人管理一億美元左右。資產管理公司的銷售跟勞動投入和其他的成本投入之間，基本上也是非線性的關系，這就是為什么我們造成了“華爾街”那么多的公司，從高管到服務的員工，制造業甚至比員工的收入更多。因為波音公司的產出和投入之間是非線性的，比起這些資產管理公司來說更靠近線性的關系，這樣就造成了波音公司員工數量是16萬人，公司的價值是500億，Bridegwater Associatcs公司是1200人管理的是1250億元的資產。一方面轉移支付來調節收入分配的關系，但是不管怎么樣我們必須要同時接受和理解很多現代產業，它的產出和投入的關系，尤其跟以前傳統的農業是不同性質的，這是經濟活動。由此帶來的收入和財富增長的差距是非常大的，這種差距跟著制度沒有太大關系，更多的是跟現代的經濟有很多的特征。

　　下面再舉一個例子，具體是廣州的公司，他們把產品賣到歐洲各個地方都可以衍生，那么的范圍多大？實際上對每個人做同樣的事，能夠產生的價值帶來的影響是非常大的。我們非常熟悉的就是姚明，姚明一場球賽不管是平常的練習還是比賽，他的比賽大概是25萬美元。姚明那時候打球就是一個小時，那小時候練習打球要付出勞動的，不管是時間還是出汗總量沒有太多的差別，為什么現在的姚明能夠賺到25萬美元給自己？主要是他付出的勞動有多大的差別，它的受眾范圍發生了很大的變化，不只是有美國的觀眾看他的球賽，中國更有幾億人在看他的球賽，這樣有可能對建設公司、網絡公司能夠產生的價值是巨大的。所以對有沒有能力帶來收入的機會所產生的影響和沒有能力帶來收入的人發生了巨大的變化，而這種變化跟資本的邪惡不邪惡沒有大的關系。改變了一場球，能夠影響到的受眾和行業。

　　再舉兩個例子，規模化商業帶來很大的差別，沃爾瑪商業反過來跟傳統的出廠廠商價格盡量的壓低，這個帶來的利潤上升。這里要注意，一個規模化商業模式使得消費空間發生很大的變化。另外一個很重要的一點，我在有些文章里面談到，原來沒有沃爾瑪、麥當勞(微博)這樣的餐飲業出現之前，中等收入的機會對于普通的人來說，在沃爾瑪、麥當勞連鎖餐飲公司出現之前，原來的餐館沒有給普通人帶來中等收入的機會。想象一下，原來不管是在北京還是在深圳，這種很大的餐館到處都是，家庭開的餐館和夫妻店的收入是不一樣的。他是一個老板雇幾個人，原來有那么多的雜貨店拓業的空間為中等的老百姓提供機會是非常重要的，這個在美國、歐洲一些國家都是這樣。但是有關沃爾瑪這些店出來以后，把所有開店的機會擠掉了，第一個美國、中國、歐洲更多的人直接選擇工薪階層的成員，但是想通過做老板開雜貨店賺的更多一些，和現在餐飲店的機會發生了很大的變化，這個是我們從“占領華爾街”帶來的方方面面影響也是非常重要的。

　　最后強調一點，之所以現在的財富和收入差距變得越來越大，實際上有了資本市場以后把未來的財富變得越來越容易。我舉一個例子，為什么馬化騰能夠做到那么多。其實一個很簡單的例子，如果沒有一個市場把未來無限的收入預期進行定價的話，那么馬化騰擁有的14%股權給他帶來多少財富？大概算了一下2004年到去年，如果過去的利潤在14%，再累計求和馬化騰的財富大概是27億。我這邊原來是一個很粗的計劃，如果沒有騰訊到香港去上市、融資，那么過去這些年騰訊的利潤可能沒有增長這么快，那么17%的股權6-7年，乘以每年的利潤馬化騰有27億元，如果沒有對資本收入的貼切，一方面只是過去收入的累計，不能反應未來的。第二個在財富的績效上面不是幾百億人民幣的個人財富，最終只是27億的個人財富，原來的中國和原來的美國社會的社會，那么財富更多是固體收入的累積，但是有了資本市場以后。我們講到馬化騰的400-600億的個人財富，不只是他個人收入的累計，更多的是反應馬化騰的騰訊未來收入的貼現值，這在一點財富和數量之間發生了很大變化，當然我們可以說中間討論的話題，資本邪惡不邪惡暫時放在后面。有了未來以后對資本的定價、不貼切的這種方法和工具使得財富發生根本的轉型，而這個轉型導致了今天那么多的資本。總得來講從幾個方面談到的，現在經濟的特點主要表現在生產的性質和投入的關系是很有必要的，規模效益通過沃爾瑪、麥當勞之間的關系產生的，這些都會從今天感受到，不管是美國還是中國、其他國家，收入差距確實有影響，那么這個影響跟意識形態、資本剝削、邪惡不邪惡基本上沒有太大的關系，到底怎么樣應對這個挑戰，這個是另外一個話題，我今天就講這么多。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