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浪財經訊 “國際金融論壇2011年全球年會”于2011年11月8日-10日在北京召開。上圖為“加速金融包容性”論壇。

　　以下為演講實錄：

　　王忠明：有請各位嘉賓上臺。

　　大家知道宏觀調控，結構調整以及其他國內外經濟格局的一些變動，在這個方面帶來了很多影響，中小企業融資難的問題，引起了社會廣泛關注，全國工商聯今年上半年進行了調研，調研的結果證明了融資難確實是一個非常嚴峻的問題。今天在臺上坐的6位嘉賓，三位是主任，職務非常清晰，一位是企業家，基本上都是搞經濟研究的為主的，現在我首先問一下武克剛主席，做企業對金融非常敏感，我想首先聽聽他對現在這個金融環境的滿意度是一個什么樣的判斷？

　　武克剛：我們是搞實際工作的，我發現這兩天的會議學者比較多，我在中國投資基本上都是中小企業。我覺得所謂中小企業融資難這個命題不對。實際上是非公企業融資難，非公企業生存難，倒不是說融資難，是這么一個問題。目前出現的問題，根本不是一個簡單的融資問題，它本質還是回到一個姓公、姓資的問題。這兩天的會議，目前我們做企業的非常清楚，今年的企業很難過，無論是小企業、中企業、微企業，都非常難過。

　　但是奇怪的是，今年的財政又在猛飆，財政收入已經到了8.5億了，今年中國的金融到底出什么毛病了，國家治理到企業這么難過，國庫的錢還拼命在增加。這里有很多來的外國朋友，兩家人過日子，中國人好不容易勤儉持家，艱苦分多，攢了兩個錢，希臘人揮霍無度，整天游手好閑，一家人日子不好過了，不是說你揮霍無度的人應該向勤儉持家的需要，輿論說攢錢的應該拿錢出來支持揮霍無度的人，應該救那些人，不救，我把房子拆了，我家房子燒了，你家也著火。反正世界出毛病了，金融邏輯已經不對了。

　　中小企業承擔60%多的稅收，90%多的就業，結果金融只拿了5%的金融資源。今天來的都是國內外的高級嘉賓，我看這個藥方子越開越亂，越開企業的日子越難過，所以現在出現兩個非常明確的趨勢：第一，中小企業都在朝著所謂虛擬化的投機經濟過渡。第二，中小企業家都在向海外移民。現在天天唱什么中國模式，中國只要一發熱的時候，就是中國出問題的時候，我看快了。

　　王忠明：武克剛從來沒有放松過思考，關于商業文明的文章，在學術界都有很大的影響，已然不是用他尖銳的目光來看金融生態問題。我想先問一下王健主任，你對于劉克崮行長剛才的分析，你是持樂觀的一種狀態？還是持一種不太滿意的態度？

　　王健：剛才劉行長的分析也是有一定道理的，這也是中國的慣例。這個問題恐怕也不是一天、半天就能夠徹底解決的。我個人的看法，到底草根解決草根，這個思路我贊同。但是我覺得有兩個方面的事情要看，一個是確實中小企業貸款難，要中小銀行來解決。這個思路大體合理，草根對草根也有道理，但是這個當中有兩種解決辦法。一個解決辦法是草根對草根，一個辦法叫做政府對草根。什么叫草根對草根？就像剛才劉行長說的，我們放松一批中小機構準入，讓它們很快成長起來，幫助中小企業貸款。但是這里面有一個問題，草根對草根的話，它也要盈利的。長期不允許它吸收貸款，不能吸收存款，你老放貸款，就你那些資本金能夠貸多長時間。這是不合理的。

　　所以我覺得草根對草根，一定要用市場化的思路解決。市場需要什么樣的小金融機構，我們就成立和審批什么樣的小金融機構。這些機構它所獲得的存貸以及開展其他金融業務的所獲的待遇，應該和其他金融機構一樣。否則，它沒有生命力。而且所有的草根，包括現在已經存在的小額貸款公司、農村信用社，實際上他們都面臨一個共同的問題，就是說他們跟銀行監管的難度是一樣的。但是所獲得的政策是不一樣的。很明顯，比如說大銀行，財政的存款，包括一些資金的發放，全可以從大銀行走，所有這些草根，據我目前了解，完全做不到。從資金帳戶來說，一個金融機構你說資金不充足，你怎么支持中小企業？

　　所以，我覺得這方面草根對草根，我們要做的事情是把金融的制度首先要調整、完善，然后讓它公平、對等。

　　第二，政府對草根。草根對草根，貸款成本一定是很高的，不可能低了，低了沒法生存。國家要成立專門的中小企業局，由中小企業局來管給中小企業的貸款，這才有可能實現低成本的獲得融資。所以我個人的看法，第一，中小企業的貸款難的問題，融資難的問題，還是要中小企業金融機構來解決，但是解決的方法應該兩者并舉。第一，草根對草根。第二，政府對草根。

　　第二個方面，我們要趕緊做的是建立社會的信用體系，完善我們的金融市場制度。為什么這么說？因為中小金融機構，包括農信社，他們所遇到的困難是什么呢？一個是抵押問題，一個是融資對象的信譽的問題，這都是非常普遍的問題。這個光靠提高公共投資，我想可能是不夠的，需要整個社會信用體系的建立和完善。

　　與此相對應的整個金融市場制度要盡快完善。剛才大家提到中小金融機構，怎么樣讓它能夠獲得直接融資？說老實話，剛才劉行長提了美好的前景，每個行業有三個，但是以目前中國資本市場的情況來看，會出現一個情況，再多200多個鐵公雞，在這里面蠻不講理，還要剝奪投資者的獲利，我覺得當務之急，這個事情是可以

　　辦的，是不難的。比如說我們資本市場既然大家不愿意分紅，都當鐵公雞。人家做不到，我們可以做，實際上所有發展市場經濟，雖然說沒有強制分紅制度，但是人家每個季度都在分，你只有把鐵公雞消滅了，那么上市的這些公司才能很好的支持中小企業。當然我們要改變的還有很多。比如說我們資本市場，我們就這么著了，對經濟沒有影響，有影響，而且影響很大，至少第一步影響了中國人民幣的國際化。現在中國人民幣國際化的機會到了，美元不行，歐元不行，還有誰行？人民幣行。我們為什么不能國際化？我們的障礙在什么地方？我們的阻力在什么地方？資本市場太衰落了。假如今天中國的資本市場A股在1萬點、2萬點，早就開放了資本市場，開放了人民幣就國際化了，就不用老羨慕人家印著林肯頭像到處投資，當然中小企業貸款難就不是問題了。

　　雷家骕：解決這個問題需要從三個層面著手，第一要完善金融體系，要有大金融的改革。在企業成長的不同階段，它需要不同的金融支持，初期需要擔保，需要銀行的小額貸款。在成長期的時候，需要PE，需要投資銀行。到一定規模，需要商業印痕大規模的支持。再到一定程度，可能就需要IPO，或者是進一步的投資銀行業務的支持。解決中小企業融資難的問題，需要系統的建立生態，我們不能光盯著銀行。

　　第二，解決中小企業的融資問題，政府要有實際的措施。現在小企業融資難，政府也在喊口號，出方針，鼓勵銀行給小企業貸款。但是如果光有口號，沒有具體的政策措施，我想任何一個銀行都不會給那些風險比較大的中小企業貸款。第一，因為找到好客戶的成本比較高。第二，找到好客戶之后，管理的成本也比較高。第三，風險也比較大。我們想為了鼓勵銀行給中小企業更多的貸款，政府一定要有政策，要有具體的政策，不能是光喊口號、提方針。

　　從具體政策來講，比如說對于給中小企業貸款比較積極的銀行，那么在存款準備金上是不是應該有點差額。政府為了鼓勵這些銀行給中小企業貸款，是不是在銀行的資本金上，國家能不能注入一些資金？就是說政府一定要有具體政策，不能光說銀行不給中小企業貸款。

　　我想可能還有第三個問題，就是企業本身的問題。中小企業本身經營風險波動比較大，所以企業首先要把經營做好。中小企業也要比大企業更有信用的意識。如果企業本身缺少信用的意識，那么任何一家金融機構也不敢跟他合作。就企業本身來講，還有一個問題，不少企業自己現金流好的時候，他不舍得銀行正他的利息，他不愿意從銀行貸款，他覺得我靠自有資金能夠維持經營，甚至可以過很好的日子，很滋潤的日子，我憑什么讓銀行掙錢我的利息。當你興旺的時候不讓銀行掙你的利息，你困難的時候，銀行憑什么給你貸款？

　　回到前面，第一，要完善整個金融體系。我們現在的金融體系，可以說殘缺。第一，金融體系殘缺不全，第二，捆綁。第三，機制不順。第四，政府的監管不到位、支持不到位。所以第一要完善整個體系。第二，對給中小企業貸款力度比較大，比較積極活躍的銀行，政府要有具體的政策支持。第三，中小企業本身也要自律，也要積極主動的跟金融機構搞好關系，當你興旺的時候，讓別人掙你的利息，否則中小企業融資難問題永遠很難解決。

　　王忠明：中小企業融資難的問題，這都是世界性的問題，也是普遍性的問題，我們能做的是緩解，我們能做的是作為一個初級階段應該努力去緩解的那些問題，包括這種體制性障礙。所以中小企業融資方面存在的當下的這種嚴峻的問題，對于中國來說是一個綜合性的反映。

　　秦志輝主任長期在中國中小企業發展促進會工作，非常知道中小企業的酸甜苦辣，從您的角度來談談，您認為目前中小企業這種的程度，我們的金融體制怎么能夠表現出應有的一種關心和關懷？剛才武克剛講了，不僅僅是中小企業，連民營企業、非公大企業，也有相當一部分游離金融關懷、金融支持之外。

　　秦志輝：本來學習的，既然坐到臺上，就根據自己的學習和認識做一些交流。回到小企業融資難，是不是談這么幾個觀點。第一，小企業融資難是一個共性問題，也是一個老問題，不但我們國家這樣，其他國家也這樣。第二，在今天中小企業在融資方面所遇到的困難和當前的經濟轉型和宏觀經濟的背景有關系。第三，困難本身就預示著困難的解決，困難暴露的越充分，那么解決的也就越順。剛才我們主持人已經講了初級階段，如果簡單回顧我們國家政府對小企業發展的重視、扶持政策的出臺，我們也可以看出這種趨勢。比如說在97、98年亞洲金融危機，這個背景主要是對日韓的管制金融、大企業帶來了很大的影響。在我們國家經貿委成立了中小企業司。2008年爆發了世界性的金融危機，也就是在這個背景下，我們國務院出臺了36號文，《關于鼓勵促進中小企業進一步發展的若干意見》。

　　今天2011年，伴隨整個政策調整，宏觀經濟面臨的問題，小企業在發展過程中，面臨的困難、問題日益凸顯，這個凸顯本身就預示著各個方面政策的出臺以及問題的解決。不知道從方法論上這么講，大家是不是贊成？

　　剛才工信部的朱宏任總工程師和開行的劉行長講的，他們談的是著眼于面臨的問題，從政府主管部門角度出臺的相關政策措施。草根金融也就是這幾年才開始提，大小匹配，加強監管的同時放松管制，包括利率的定價等等。這都是在探討怎么樣更好的去解決它。因此，我認為今天的困難，可能我們的企業家不一定贊同，就預示著明天更好的發展環境，關鍵是我們能不能挺到明天。這是第三個觀點。

　　第四個觀點，從我個人的理解和認識來講，中小企業的工作，或者說它的政策，它一定是抓兩頭，帶中間，因為中小企業量大面廣，各個行業，各個成長階段，它面臨的問題不一樣，你講難，有的講不難，你講少，有的講不少，現在到底錢多錢少，這個事很難說。因此，小企業的工作更多的是抓兩頭，帶中間。對于中間這一塊，它的政策著力點更多的是營造環境，提供公共服務。兩頭：一頭是成長性比較強的，這個怎么樣通過我們點對點的政策和產業政策結合，鼓勵它進一步做強。另外一頭就是小微企業，它面臨的問題是怎么樣存活永續。只要存活下來了，就額問題解決了，財源問題解決了，有就業，又有錢，又穩定，那就好干事了。對于微小企業面臨的存活永續，除了在貸款方面要下工夫以外，我覺得根據前面的討論，更多的應該貫徹堅持成思危先生多年倡導的，還是要發展創業投資、天使資金。

　　王忠明：謝謝秦主任，他的分析是樂觀的，向上的。我想請教兩位所長，溫州跑路事件出現以后，對溫州模式有很多質疑，有的甚至認為崩潰、破產。那么以至于國務院總理親臨現場來穩定，是我們在救溫州還是溫州在救我們？浙江省要把地下金融逐漸地走向地面。我們到底應該做怎樣的本質上的把握，請國家發改委經濟研究所副所長孫學工先生做一個評述。

　　孫學工：對溫州模式本人并沒有很多研究。但是從直感上來看，它應該是一種創新，可能問題是在大的這種環境下，可能對創新前面的準備，前面的整個法規可能沒有跟的上。這個問題累積起來，任何一個金融創新都要在一個監管環境下來進行，現在世界上眾多地區的金融危機也說明了這點，如果完全脫離監管的金融創新，可能最終確實會出現很大的問題。

　　但是如果要監管，首先要承認它的合法性，必須讓它在陽光下來運作，這可能是我們能夠進行這種創新的可能。溫州的事件給我們最大的啟示，就是需要在創新方面加強，另外需要在陽光下來運作，如果始終不讓他到陽光下，那么它肯定會暴露出問題。

　　剛才聽了很多嘉賓對中小企業融資發表了很多很好的意見，這些意見確實都是真知灼見，我也非常同意。但是我想從另外一個角度來看中小企業融資，現在我們更多的是把它放在金融信貸這個角度來看的。但是從企業廣泛融資來看，銀行信貸只是很小的一部分，我們看今年固定資產投資的資金來源情況。固定資產投資，到現在為止，應該說增長還是比較快的，前10個越來越差24.9%，資金來源增長22%。要看這22%的增長當中，來自銀行信貸增長只有6%，其實最大的一塊等于是企業的自籌資金，如果從資金構成來看，實際上企業自籌這塊始終占著資金來源的最大一塊。

　　對于小企業而言，所有內源性的融資，實際上是小企業資金來源非常重要的一個方面。可能大的金融環境很難在一夜之間改變大金融機構主導的金融體制。但是我們如何增強企業的內源性融資方面？這方面政府還是可以做一些的，像最早講的財政收入增長這么快，超過30%的增長。實際上我們可以通過很簡單的減稅方式，就可以增強小企業它的內源性的融資能力。前段時間政府也出臺了一些措施，降低小微企業的增值稅、營業稅稅率。這個方面實際上還可以做更多的更力度的工作來推進這個事情。其實小企業它的主要功能是在就業方面，占90%的就業，如果花很小一點錢，在就業方面承擔這么大的社會責任，實際上這也是合算的。

　　我們其他的一些融資方式，你的供應商，你的上下游對你的融資，這跟別的國家比較起來，我們也是屬于比較少的。實際上講企業的這種了解程度，因為有上下游的產業關系，可能比銀行對企業的了解還要多。實際上應該充分利用這種信息了解，多發展所謂的貿易融資，實際上對我們小企業的融資狀況也會有很大的改善。改善中小企業融資，實際上有很多的維度，當然銀行信貸是非常重要的一個方面，但是我們不能因此忽略了其他方面的工作。

　　請樊志剛教授談談，我們在中小企業調研的時候，感覺到中小企業融資難的問題必須進行分析，我們在紹興看一家港資企業，那些機器早就應該淘汰了，為了可憐兮兮的幾個就業，不惜浪費資源，不惜滯緩技術更新改造，像這樣的融資，我覺得就是應該難的。這個融資難是對生產力進步的一種倒逼。我想聽聽樊所長的看法。

　　樊志剛：中小企業融資難這確實是一個現實。但是怎么解決？大家提出了非常好的建議。我覺得要解決中小企業融資難的問題，還是應該首先依靠現有金融機構發揮作用，現有的金融機構是一個體制內的，一個是民間的。特別是這三年，小企業貸款的增長速度一直高于整個貸款增長的速度，而且高很多，每年小企業貸款增長的量都要超過上年增長的總規模。從占比上，中小企業總貸款占比也不斷提高，中小企業占比目前大概占到20%、30%。

　　除了這個以外，針對如何有利于中小企業發展的原則，并不像社會有一些人認為的那樣，出現中小企業，就是要猛宰客戶。中小企業貸款利率平均貸款，11年上半年是6.95，將近10%。小企業貸款率高于基準利率的6.31，高了百分之零點幾，這是一個平均數。這個也是對于支持小企業的發展起到了非常重要的作用。加上大家也都有共識，目前中小企業，特別是小微企業的融資，大部分靠民間金融，民間金融盡管沒有合法化，但是它也實實在在的存在，所以也發揮了非常大的作用。

　　因此，我覺得從今后來講，要解決中小企業融資，仍然主要要依靠現有金融機構、現有金融企業這樣一個作用。當然需要做很多很多的工作。最主要的需要從政府層面創造許多條件。第一，要創造一個有利于金融企業支持中小企業貸款的政策環境。第二點，要創造一個為中小企業貸款的這樣一個配套的條件，比如說信用體系的建立、評估機構的建立，包括擔保體系的建立等等一系列這樣的環境。融資問題不僅僅是貸款的問題。另外，政府還要分擔金融企業支持中小企業融資的這樣一個責任。舉一個簡單的例子，比如說在這個過程中，中小企業相對風險比較大，是不是政府要分擔一些風險？建立一定的基金或者是采取其他的方式，在發生不良等等這些損失的時候，適當的給予一定的分擔。

　　不管是國有銀行也好，股份制銀行也好，現在都非常重視小企業貸款，這不僅僅是國家政策的一種導向，而且從自身來講，也已經意識到中小企業貸款是一個非常好的新的利率增長點。而且，中小企業貸款的這樣一個資本的要求，相對比大企業還要低。所以我覺得今后金融機構將在支持中小企業貸款中發揮更大的作用。

　　我最后想強調一點，對于中小企業來講，沒有資金是萬萬不能的，但是要真正辦好中小企業，光有資金也是萬萬不能的。

　　王忠明：謝謝這樣的提醒，非常中肯。剛才一開始的時候，武克剛提出來中小企業問題不僅僅是中小企業，包括大企業，主要是指非公經濟。剛才有幾位也聲援了你的觀點，我現在有一個例子，國家開發銀行是中國唯一一家政策性銀行，最近授信漢能集團300億，漢能集團是大型的民營企業，它專門做能源，特別是現在做新能源。這是上個星期的事情，這樣的事情出現之后，它給我們社會釋放了一個什么樣的信號，對于我們來看當下的融資問題，特別是中小企業融資問題，我們會從中獲得什么樣的信息？我想請武克剛再評論評論。

　　武克剛：這個事情本身就指出了對民營企業歧視到什么程度，我們這樣一個體量的國家，給一家企業放300億，我們國營企業所有的中石油、中石化、中民航，所有的企業，哪個企業不是幾百億、上千億的在放，給民營企業放百億，這就成了偉大的事件了？剛才提到了很多領導和學者，我們搞企業的人，特別是學者，經常把簡單的問題復雜化。我們搞企業的人，就是把復雜的問題簡單化。其實說到底，就是一個相信市場還是相信行政的問題。剛才講了，我們現在努力在做了，金融機構300多家到3000多家，亂了怎么辦？應該怎么管理？我自己下海以后，我自己也想弄一家金融擔保公司，我發現申報程序比我當年申報招商銀行還要難，80年代初我就在蛇口工作，還擔任蛇口主要的領導干部，那時候申報招商銀行是我一手包辦的，包括平安保險，招商就找了陳慕華，然后就把牌子發了，現在干到中國最好的商業銀行。招商銀行辦起來第一年虧損了2000多萬，86年，那時候把整個招商集團嚇死了，現在看，沒出什么事嘛，現在招商銀行辦的很漂亮。現在一弄就說怎么管，而且描繪藍圖，哪一級歸哪一級管，要相信市場。

　　我們不要迷信行政的力量，比如說民間借貸，你劃一條杠桿，超過正常利率5倍以上不受法律保護，你要強行用黑社會收貸，就按照薄熙來的方法打擊你。剛才樊所長講了一個貸款的利息，現在貸款利息六點幾，你們現在給我20%的利息，我給你鞠躬，我有足夠的抵押品和財產，只要不讓我天天給你們進貢，給我們20%的利息，企業家給你們鞠躬。一筆貸款到手，現在是舊貸款要還新貸款來的時候，其實本來循環使用就完了，銀行是必須到點就還，怎么還？借高利貸還，一個月4分的息。還的過程中，審批、勾兌、業務員派，一個公司全部派出去，特別漂亮的女孩子都得出去跑。完了以后，把貸款拿到了，就算批下來了，你找了行長了，你抵押品夠了，你不能把錢拿走了，你的錢得存在銀行。然后又在本行再來存兌現金才能把錢拿走。一般的企業，沒有特殊關系，非公企業全部算下來，能夠15%以下拿到資金，就是現在非常便宜的資金了，市場不起作用，這個就是今天的現實。

　　我們企業家很簡單，我有幾個方子，其實也很簡單，第一條，以稅定貸，特別對于中小企業，既然我們占了50%多稅收，國家稅務總局最應該開擔保公司，為交了稅的企業發貸款票，就算有爛帳，也是原來的稅率，給國家做了貢獻。第二，付息續貸。這是很有效的方子，只要正常付息，你就不要折騰人家了，循環使用。

　　第三，漲薪抵稅。國家稅收這么高，收入這么高，中小企業多雇一個人就為國家多一個負擔，漲工資，國家給抵50%的稅行不行？我們的貸款，特別是中小企業，一定要環比使用，不能這樣折騰企業。我對現在企業家的心態非常明白，特別是非公企業家，都覺得這個沒法折騰了，國家政策變了，能混就混，混不下去就撤。

　　王忠明：我看需要想辦法拯救武克剛這樣的悲觀情緒。雖然有相當一部分人來自于真實的反映，剛才企業家的聲音我們聽到了，專家的聲音聽到了，連同上一場政府部門的朱宏任總工程師，包括劉克崮顧問，成思危委員長也在場，他有很多錦囊妙計。我們還需要有一個性情，就像前幾天北京的陰霾天氣一樣，我們一定能夠看到曙光。中國只能是改革創新，沒有其他道路可以選擇，我們需要各種各樣的聲音，但是要樂觀向上。希望通過這樣的論壇，能夠從中獲得一線曙光，能夠獲得更多的希望。我們對話時間到此結束。感謝臺上就坐的六位嘉賓，感謝各位的認真聆聽。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