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名學者、北京大學中文系教授張頤武（來源：新浪財經 陳鑫攝）

　　新浪財經訊 2011年5月18日，由中關村管委會、北京市海淀區人民政府和科博會組委會辦公室聯合主辦的“中關村創新論壇”在北京舉行。首席戰略合作媒體新浪財經全程直播。圖為著名學者、北京大學中文系教授張頤武。

　　張頤武：

　　非常高興今天和各位分享我的想法。中關村的文化，我在這個地區生活了很久，從出生的時候，就在民族大學，最后到北京大學，整個就是332公共汽車不到五站路的時間，當年叫32路，就在這個區域里面生活。這些年來有一點發言權，我始終看著中關村起來，看著中關村變化的，有很多感慨，今天在這個地方最早分享一下我的經驗。在1987年，20多年前，那個時候我有一次在中關村大街上，那時候中關村很混亂的，都是很多的小攤子，大家在那兒賣東西，賣電腦和電腦設備，往里面拉人，在那個階段里面，我在街上看到一個人在那兒賣四通2401電子打字機，一個小伙子在那兒賣，我當時是一個研究生，我進去以后小伙子特別熱心給我說來說去功能之好，會改變你的命運，這個東西不得了，說對一個文科學生太重要了，用這個改變自己的命運和一切。要活字眼睛里放光，著急讓你買，那個東西要一萬多塊錢，那時候一萬塊錢和今天不一樣，是天文數字，我根本不能買，但是我非常充滿了期望，我看到那個小伙子那種精神，他充滿期望，充滿樂趣干這件事情，把2401打字機賣給我，給我提供特別深的印象，他也是外省大學畢業生，跑到中關村，實現自己的夢想，做自己的事情，站街做推銷員開始，改變命運做事。后來很多年以后，我看到一個小的廣告，我看好像是這個人，自己辦了一家公司做廣告。

　　中關村的力量在哪兒，他是一個吸引年輕人的地方，吸引年輕人創造自己未來的地方�？萍嫉陌l展和整體的發展，都依賴于年輕人在這個地方找到自己夢想的機會，因為中關村這個地方創造出無數大的企業、小企業，這些企業都有一點，可以給我們提供夢想，這個夢想跟著中國30年來的變化發展一起變化發展的。我還看到了當年有一個記者凌志軍寫了一本書叫中關村的新革命，清華科技園有一間房叫做306房間，是一個很大的寫字樓，每個公司只有一點點大，一張辦公桌的公司，這個公司在這兒大概存在幾個月，付一點定租金，就是自己兼出納、財會等所有自己一個人一張桌子就是一個公司，這個公司辦了幾月以后一年以后如果進步了有一點錢往上走了，到上面租一個更大的辦公室，也有很多年輕人租了這間辦公室沒有再發展下去，沒有生意就走了，走了以后再有新的人進來，看到生生不息的中關村，讓我感到很感慨，中國人真的不得了。我們確實靠這種精神，競爭太殘酷，吃得苦太多，大家開始不滿意，開始抱怨，覺得幸福感很差，自我認同感很差，這些來源于這種奮斗精神，這么殘酷，一對一硬干，干起來的精神，這兩個故事中關村改變世界，改變世界的同時改變中國很多年輕人的命運。

　　今天我們會看到情況在發生改變，中國的狀況隨著這30年的發展，到今天已經進入了新的臨界點，無論是盈利的模式還是市場的模式、消費者的狀況都在發生深刻的轉變，國企拼命干活、拼命勞動、拼命付出，不顧一切尋求未來，我們把自己的消費也壓得很低，為什么改變自己的命運和世界的命運，改變世界的同時改變自己，這是我們大的想法，但是現在會發現隨著中國的發展，中國消費者的狀況和盈利模式正在發生變化，這個變化我覺得非常重要大概有幾點：

　　1、這30年都講的是融入世界，全球化，我們現在才發現有新的變化。環球時報提了一個概念很值得大家關切，叫做全國化，中國發展造成全國非常不平衡，北京這么燦爛，比世界大都市不差什么，房子比紐約更新。但是你會發現，開車50公里，河北破破爛爛，小鎮子拿不出手還是亂七八糟的，會發現中國不平衡造成很大的沖動，要改變這樣不平衡的狀況，中國需要全國化的過程，全國化一方面是二、三線乃至縣城快速起來，超級大都市已經起來了，北京、上海、廣州都沒問題、杭州都建設得很好，但是現在開始三線、四線城市甚至縣城在開始起來，起來的過程在改變中國整個的消費結構，中國內地開始拉動中國和世界的經濟，全球化現在在很大程度上變成了中國消費者拉動的過程。全球化在很大程度上變成中國的全國化，中國的三線、四線城市在起來，中國的農村在起來，鄉鎮在起來，這些人在起來的時候，他們在拉動著全球化的發展，這個狀況是完全新的狀況，我們從來沒有適應過。最典型的就是，舉一個文化產業的例子，章子怡以后沒發現中國明星愿意到好萊塢奮斗了，中國的明星30年前陳沖，好萊塢奮斗，奮斗了好半天當了主角，他很艱苦，付出的代價很大，接著又出現了鞏俐，好萊塢奮斗也很成功，到了章子怡達到高峰了，非常有名，一開始出去的時候英文不會講，發音都有問題，到現在會發現英文講得很好了，奮斗得很好。我們突然發現章子怡以后沒們再出去，為什么？不需要了，中國市場夠大了，不需要到好萊塢追求全球化，在中國本身就是全球化。歐萊雅讓范冰冰當他的代言，因為中國市場太大，中國全國化拉動全球化。在中國掙錢很容易，不用講英語，中文就夠了，不會英文沒關系，中國的新的社會結構改變世界的趨勢。中國的全國化在改變世界。現在很大程度上經過08年、09年之后金融危機看到新的空間，中國內部的變化正在改變著世界很多游戲規則，改變不一定是好的，會發現改變隨著中國消費者的崛起迅速改變世界很多東西，最簡單的會發現，在飯桌上面，過去會發現洋人喝法國白蘭地酒，一般來說慢慢喝的，由于中國消費者的進入，白蘭地干杯成了普遍的文化，洋人也接受了，跟中國人吃飯拿洋酒拼命干，這件事不一定好，你會發現它是中國人甚至中國內地人民在改變著世界。很簡單，還有一個道理，華人GDP很高的地方原來是澳門全球華人GDP最高的地方，澳門很了不起，有博彩業，現在有一個和它追趕很接近它了，很快就要超越它或者說已經超越它，不知道是不是已經超越它，就是鄂爾多斯。鄂爾多斯這個地方是很奇怪的地方，莫名其妙就起來了，大家會發現這些年來山西人變成了傳奇，煤老板到處買房，為什么？因為能源和原材料的價格經過重新調整的過程，這個過程也給中國內地二三線四線城市很大的機會，有東西就能發展，沒同志找到自己的增長點，中國三線四線城市的發展改變著世界，這時候會發現，趙本山有一個電影叫《大笑江湖》，所有網上罵聲一片，中產階級不愛看，大家覺得很討厭，這個電影要命的是，居然創造將近2億票房，為什么？很簡單，中國三四線城市，縣城消費者有消費欲求，最熟悉的就是春晚里看到趙本山小沈陽，有他們我們就依賴，這是好電影，我就買票，別廢話，這時候會發現高雅網絡輿論是沒用的，這個情況會決定，最近看到鄉村愛情4，北京衛視最近一周創造全國衛視第一名，這是北京衛視好多年沒有的成績，很簡單趙本山在這兒，說明中國三四線城市的崛起，全國化改變世界，中關村創新怎樣適應新的格局呢，給三四線城市拉動發展，帶動中國全國化，恰恰是新的問題。

　　好萊塢電影現在制作的方式也發生了改變，過去看不起新興國家，中國人都是小鼻子小眼，從功夫熊貓開始，中國人變得越來越正面，2012中國人更正面，諾亞方舟最后到中國來建，中國工人老實，比較能干活，好萊塢很簡單，愛人民就有人民幣，這個道理好萊塢明白，拍中國好。貧民窟百萬富翁，印度也不錯，在發展，人民渴望改變自己的命運，剛出一個新的好萊塢電影里約大冒險，開始說巴西好了，人民開始追求環境和自己的生活，也開始改變，好萊烏會發現要追求的是新興國家的色彩改變他，不再是美國白人的，變成各種各樣人的，這些新興國家在拉動著世界的未來，中國正是這些新興國家的領頭羊。我們不一定走向世界就是往外走，走向世界很大程度上還要向內走。有的時候會發現中國企業一直要嘗試用品牌走向世界，比如海爾、聯想，這個路徑有相當的成功，遠不如三星和索尼這么好，這些企業有一點停滯，章子怡走完以后沒人走了，海爾以后沒人走了，華為是設備供應商，完全不一樣，為什么沒有靠品牌往外打，越來越變得不具有吸引力了，世界結構正在進行深刻的轉型。實際上消費者都是新興國家的人，通過中國的消費拉動世界了，這時候把走向世界變成內卷化的，怎么樣走向中國本身，走向世界就是走向中國本身，全球化可能就是全國化，這個道理原來不明白，范冰冰有好多國際大品牌來找他了，這個道理企業不知道，還想走向世界，走向美國，一般往非洲走得也少，一般來說走向世界走到美國和歐洲，這個改變開始了，這是重大的改變。

　　第二個改變，他們作為新消費者和年輕人，中國的年輕人消費者開始主導文化和科技，他們的消費能力都是世界上最大的，他們是獨生子女，是中國從來沒有受過窮的一代人，80后已經30多歲，90后已經20多歲，改變中國很多問題，熱愛環保，尊重小動物，他們愛好東西，很快變成社會上普遍的東西。80后、90后沒有想60、70后受過窮，關懷人類普遍問題，他們更加缺少吃苦耐勞的精神，在網絡中間形成獨特的抱怨文化，每天罵，覺得自己的房子問題、車的問題解決不了，工作解決不了，80后90后不用著急這么一個問題，上兩代都死光了，一定有三套放可以繼承，死完了以后，繼承三套，結了婚就有六套，再加上父母拼命給自己節省下來的錢買了一套，基本上七套房，自住一套，租出去幾套，他是一個大富翁了，中國消費者改變中國的未來，怎么樣改變，最重要的就是中國消費者現在開始愿意為服務和知識付錢了，原來不愿意為知識和服務付錢，計劃經濟把消費壓到最低，沒機會，買糧食買米，沒機會文化、創意知識變成我們買的東西，我們有一個習慣，絕不愿意為這些東西付錢，我們可以買一個電腦買得很貴，絕不愿意為微軟的軟件付縣，中國消費者不愿意付錢，就是不愿意，憑什么拿我的錢走，我看不見這個東西，中國人不原以為看不見的東西付錢，云計算找到付費盈利模式，有挑戰，技術很美妙，讓終端消費者付錢是很難的事。買了軟件是這樣，買了大電視中國人也愿意，再大的電視放在客廳里面，80寸、90寸都愿意，絕不愿意為電視內容付錢，中國付費頻道死得一塌糊涂，英超想搞付費，最后都死掉了，回歸到央視5套，中國消費者從來不愿意為服務和知識付錢，這是文化習慣，以前中關村看到抱小孩的婦女，壓低聲音問你要光盤嗎？不光是一張盤，賣的知識和文化、創造力，賣知識不用錢，買這塊盤，并不是買里面的知識，里面有微軟的東西，賣的時候不當回事五塊錢六塊錢批發出去了，小孩是他的安全成本，關到公安局和派出所以人為本，小孩給嬰兒奶粉沒有三聚氰氨的，怎么辦呢？只有一個辦法，教育釋放，一般來說覺悟不是特別高，還抱著小孩又出來了，第二天又問，要光盤嗎，都是難免的。實際上我們現在正在面臨著非常深刻的轉型，中國人開始慢慢從游戲計點開始，慢慢開始逐漸愿意為知識付錢，海淀劇院中關村核心區有一個話劇團體叫開心麻花，一開始走得非常艱難，現在他們非常高興，他們現在一個戲叫烏龍山伯爵，在海淀劇院演半年來自科技企業的年輕人、大學的年輕人，愿意看，那個戲是非常戲劇的，非常好玩，原以為笑一笑付錢了，賣150塊錢的票價，80后、90后媒體，愿意為服務知識付錢，這些問題三四線和終端的消費者開始原以為知識和服務付錢，給中關村提供前所未有新的發展機遇。中國年輕人雖然機會很多，有一個問題最大的挑戰，30年前開始走的時候，研究生推銷2401那種激情消失了，眼睛里的渴望，渴望里有別墅和小汽車，不高雅渴望對未來的信心和自己的信心，我上微波有很多的感慨，老子有錢一定移民，80年的時候，我們上學的時候，那時候年輕人到國外求學，老子有錢一定要留學，看到這兒的時候很傷亡，80年代的時候，出國留學的時候從來沒有錢的，由于完全沒有錢，出國的時候兜里20美金到美國創造自己的未來，現在年輕人要的是老子如果有錢，改變世界的精神，這種精神和價值觀開始減弱，這種奮斗的力量開始減弱，這對我們來說是一個巨大的挑戰�？吹骄W絡抱怨的文化，對自己沒有期望期望社會給我東西，不期望我給社會東西，作為一個暗示生活的觀念越來越流行，對中關村創新文化是最大的傷害，有了市場環境和空間，怎樣激勵年輕人，讓他們為自己的未來打拼奮斗和付出，是長輩們的責任，60后、70后做得很糟糕，這幾代人做得不錯，把中國現在建到這樣的高度。現在年輕人真的有問題，能否勝任對中國的挑戰，這是很大的問題，他們是志愿者，有更開闊的胸懷和更樂觀的意志，和全球經驗，他們英文比我們進得更好，不管怎么說，有沒有這種意志和能力，這就是中國夢給我們提出的問題。所以在今天，我愿意在這兒再說一句，我們怎么樣給年輕人既要給他創造一個創業的環境，給他一個公平競爭的環境，但是我也希望，我們的年輕一代的中關村的未來，給我們的是更少的抱怨，更多的信心，更多對自己夢想的執著和追求，只有這樣一些東西能夠發揮出來，中國才能走得遠，每個人自己也能走得更遠。謝謝各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