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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浪財經訊 由《每日經濟新聞》報社主辦的“2011中國投資年會”于2011年1月12日在北京召開。上圖為全國人大財經委副主任賀鏗。
賀鏗:女士們、先生們,下午好!根據這次投資年會的主題和聯系人對我提出的建議,我想就“全面建設小康社會與收入分配問題”,談一些個人的觀點。
首先,我談談全面小康社會和基本小康社會的區別。
大家知道在2000年的時候,我們實現了基本小康,或者說是達到了總體小康的水平。但是那個時候的主要目標是要解決農村中大約有1、2億人口尚不到溫飽的基本問題。因此,我們的目標是讓全體中國人民都有一個溫飽,那是一個低水平的,而且是很不全面的,發展也是很不均衡的一個小康水平。正因為是這樣一個水平,所以在十六大的時候就適時的提出了要建設全面小康社會。
全面小康社會這樣一個目標,不僅是社會經濟的各項指標要求更高了。特別重要的是,發展要均衡。城鄉之間、東、中、西部之間、個人與個人之間都應該發展均衡,收入分配應該比較均衡。而不是被所謂“被平均”這樣達到某一個水平,要達到真正的均衡。要在社會主義的總目標之下達到全面小康的階段,實現社會的真正和諧,這是我對全面小康和基本小康的一個認識。因此,從2000年之后,一直到2020年,我們就應該按照全面小康的要求,絕大多數的人,全國絕大多數的地區都達到真正的小康。
其次,我想談談,為什么說“十二五”時期是建設全面小康社會的關鍵時期?剛剛開過不久的黨的十七屆五中全會,明確的指出“十二五”時期是全面建設小康社會的關鍵時期,是深化改革,加快轉變經濟發展方式的攻堅時期。關于“攻堅”這個含義,前不久我在沈陽談了我的看法,我今天想談談關鍵時期。
我認為這個含義是非常深刻的,不是簡單的說它是一個攻堅時期,它是一個關鍵時期。因為全面建設小康社會的時間一共是20年,現在已經走過了一半。那么在這10年當中,應當說我們國家在建設方面、在經濟方面,取得了長足的進展。GDP總量今年,或者說是去年躍居世界第二位,超過了日本。因此,最近美國等西方國家的一些政客們,把中國忽悠到天上去了。得
但是,自己應該知道自己究竟處在一個什么位置上,要知道我們現在的問題和困難究竟是什么。我認為我們的問題就是,發展越來越不均衡,分配差距越來越大。可以說這種發展趨勢說得嚴重一點,正在與社會主義的目標背道而馳。
鄧小平同志在南巡講話中說了一段非常精彩的話,他說“什么是社會主義?社會主義就是解放生產力,發展生產力,消滅剝削,消除兩極分化,最終實現共同富裕。”這就是社會主義。我認為全面小康社會就是要實現這個目標,要實現基本的共同富裕。能否實現共同富裕關鍵就看“十二五”這個五年當中怎么發展。如果還像前十年那樣,讓我們的地區發展、城鄉發展差距越來越大,讓我們的個人之間分配的差距越來越大,這個問題就那麻煩了。所以,這五年能不能扭轉這個發展趨勢,是非常關鍵的五年。如果扭轉不了,那我們要實現全面小康社會的目標問題就大了。所以說,這是一個關鍵時期。
這就是我們說關鍵時期、攻堅時期的真實意義所在。是我談的第二點。
最后,我想談談我國收入分配的基本情況和調整的思路。我國收入分配現狀應該說已經達到了極不公平的邊緣,必須狠下決心,堅決調整。從城鄉差距來看,我們由改革開放初期的2.1:1,已經擴大到了3.3:1。世界上城鄉差異的一般水平是2:1左右,那么我們已經遠遠超過了世界上的一般情況。
再從經濟系數來看,世界銀行測算的結果我們已經超過了0.5,大家知道0.4是一個警戒線,這是屬于收入分配的差距懸殊的表現。我們按照2004年世界銀行公布的數字來看,那個時候中國的經濟系數0.47,印度是收入分配差距比較大的國家,它的經濟系數是0.37,我們是0.47,美國的經濟系數是0.41,當然世界銀行的數字不能絕對的相信它,因為我們自己沒有公布這樣一個數字,只好參考,但是這是值得我們警惕的。
2004年公布的那么多國家的經濟系數,唯有巴西比我們高,其他都比我們低。再從最高的20%的人口平均收入與最低的20%的人口平均收入,這兩個收入之比來看,這兩個收入之比中國是10.7倍,也就是最高的20%的人平均收入和最低的收入的20%的人的平均收入,兩項相比是10.7倍。
而美國,這是一個資本主義國家,我們要記住,它是8.4。俄羅斯,我們認為也是一個從社會主義國家演變出來,值得研究的一個國家,它的比例是4.5倍。印度是4.9倍,日本是全世界這兩個比例最低的,是3.4倍,我們超過了10倍,這不能熟視無睹,不能不重視!
再從行業收入的差距來看,我們最高的行業與最低收入的行業相差15倍,我們國務院系統改革過程中就是這么一個數。國企的高管的平均收入和社會平均收入二者之比相差128倍,這對于一個社會主義國家來講是很難理解的。
由此可見,我們必須堅決對收入分配的結構問題進行調整。那么怎么調整呢?我只能談談我個人的認識,提供一些思路。我認為:
第一,要嚴格實行最低工資制度,逐漸調整勞動者報酬在GDP當中的比重,調整這個比重必須是要實現科學的最低工資制度。如果說一個企業家要在中國辦企業,法律規定的最低工資水平都不能給職工,那就不能在中國辦企業,這也是各國的共同的做法。
80年代初,我在美國學習的時候,我所在那個州小時工資低于6美元,就可以去法院告老板,一告一個準,中國這個問題沒有解決。我們不但最低工資制度實行不了,我們還欠職工的工資,甚至要我們的總理去幫著他們討工資,這是說不過去的。
第二,要規范公務員、國有企業高管的工資制度,并且嚴格的按個人所得稅進行征繳。我們公務員的工資這次改革邁出了一步,但是還不能令人滿意。同是公務員,為什么不同地區,不同城市的工資會差那么遠?這在世界上是絕無僅有的。同是副部級的干部,國有企業的高管,為什么就可以拿那么高的工資?我們有一個國企的高管跟我比較熟,我們在一起開玩笑,他說我們是跟國際接軌。我也不客氣,我說你是高管,你跟國際接軌,但是你的職工跟國際接軌了沒有?所以說這個方面要規劃。
第三,要加大財政稅收這個杠桿對于收入分配的調整力度,引到資金和人才向需要發展或者欠發達的地方流動,促進地區之間的均衡發展。
最后,我要講的,最近我向媒體談了不少我個人的觀點,歸結起來說這些觀點不是主流的觀點,是非主流的觀點。之所以是非主流的,我想可能是我經濟理論上,一是,挑戰凱恩斯的理論,我認為是不成立的;二是挑戰弗里德曼的通貨膨脹理論,說通貨膨脹歸根到底是一個貨幣現象,我認為也是不成立的。所以,人家說要出現嚴重的通貨膨脹,流動性泛濫,我說不可能;人家說現在的經濟形勢很好,我說不能盲目,有可能出現經濟滯脹;人家說應該是寬財政、緊貨幣,我說應該是緊財政、寬貨幣。
總而言之,我的許多觀點跟主流的觀點有點兒不大一樣。因此,不能保證它是正確的,僅供各位參考,謝謝各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