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年12月30日-2010年1月1日，“第十屆學習型中國-世紀成功論壇”在北京九華山莊召開。圖為中國傳統文化著名傳播專家、北京師范大學教授于丹。（來源：新浪財經 陳鑫 攝）

　　新浪財經訊2009年12月30日-2010年1月1日，由學習型中國-世紀成功論壇組委會主辦的“第十屆學習型中國-世紀成功論壇”在北京九華山莊召開，本次論壇的主題是“智慧盛宴開啟幸福人生”。新浪財經全程直播本次論壇，圖為中國傳統文化著名傳播專家、北京師范大學教授于丹。

　　于丹：

　　早上好！尊敬的各位領導，各位朋友，一年時光馬上就要過去了。后天就迎來了一個新的年頭。很高興學習型中國每年都選在歲月更迭最重要的時間和大家聚首。我們能夠有這樣一個儀式，以這樣一種篤定的，從容的方式面對流光走過生命，我想這是一種慶典。每一年的歲末是我們盤點的時候，是內心充滿了留戀，遺憾，也對未來充滿憧憬的時候。學習會給我們一份寧靜的依托，學習讓我們覺得不疲憊，不衰老，我們仍然有力量成長，我們可以給上一個年度總結，可以給下一個年度希望。

　　特別是剛才我看見我們的吉祥物，這是羽扇綸巾的熊貓。他讓我們想起來羽扇綸巾談笑間，檣櫓灰飛煙滅。那種三國時期英雄豪杰內心的儒雅與從容。我們叫做世紀成功論壇，一個世紀，會有它的偉大與遼闊，但是也會有他的壓力和迷茫。怎么面對一切的挑戰？我們今天能夠有一份羽扇綸巾的倜儻瀟灑讓我們眼前一一的出現灰飛煙滅吧。

　　古典是我們心中流淌的一種文化基因，如果你肯寧靜下來去看，你會知道它始終都在，它從未走遠。我們之所以覺得古典遠離是我們內心有一種浮躁。歲末我想起，杜甫說，歲暮陰陽催短景，天涯霜雪霽寒宵。這是一種蒼茫，因為越到這個時候，陰陽催晚景，你會覺得流光走過得那么快。人在天涯心在天涯，紅塵留有未歸人。有多少人覺得霜雪霽寒宵。今天大家是從各地趕到北京來的，北京歡迎你們的方式就是給了你們一個真正的冬天。心中難免會有霜雪霽寒宵這樣一種蒼冷，但是也會給我們一種信念。

　　莊子有一個著名的說法叫做水靜尤明而曠精神。圣人之心靜乎。所以大家想一想，我們在年末的時候怎么面對學習，學習先要把我們自己敞開，有一份寧靜，柔軟而接納的態度，所有的知識才能進得來。如果我們是喧囂的，整個人被世界給我們各種各樣的贊美充斥著，或者是非議打擊著。我們心里充滿了各種各樣的惶惑。

　　莊子說水靜尤明，水其實是安靜下來才會明澈，何況人的精神？水這個東西，當它喧囂的時候什么也照不見。水是能夠照見整個世界，但是是安安靜靜照見山川，照見萬物。而況精神，精神世界不如此嗎？一個人不以物喜，不以喜悲。

　　你能照見整個世界的規則，你能照見自己要去的方向，這是我們模仿的力量。去年，今年，乃至明年，我把它叫做中國的大時段。2008，中國舉辦了一次史無前例，無與倫比的奧運會。但是，它也經歷了一次慘絕人寰，意想不到得大地震。在這個年頭中，中國呈現出的那種自信，無論我們以光榮的名義，還是以苦難的名義，真正建立了中國的自信。我們建立了自愿者隊伍，為大地震救援有自愿者，為奧運服務有自愿者。在這一年中國在世界上完成了一次精彩的亮相。他的臉上有信念也有憂傷，他的身上披掛著獎牌，但是也有傷痕。這樣一個中國面對世界亮相了。

　　2009年，這是中國的六十年大慶，而這一年是全球金融危機全面爆發，大家陷入深深的困惑之中的時候，中國出手了。中國不僅自己走過這場金融危機，用他自己的手段完成了對于這次災難的化解，同時中國現在是持有美國國債最多的國家。中國在哥本哈根的大會上以一種承擔責任的形象站在了世界的前沿，做出我們節能減排的承諾。這一年，毋庸置疑，中國的話語權在上升。

　　我們就是在這樣的歲末走在一起。我永遠不能忘記，這一年我去法蘭克福參加書展的時候，我第一次看到歐洲如此古老巨大的一個機場掛滿了中國字。而且和我們今天的顏色是一樣的。大家知道在法蘭克福的機場看到的也是紅白兩字，這是非常中國的顏色。很多白底紅字，也有紅底白字，方方正正的中國字。在主賓國宴請的會議上，我坐在他們主席的旁邊，他說我今天開場的祝酒詞怎么說，要說歡迎光臨，因為中國才是這次書展真正的主人。

　　這是我們親歷的2009，2009以這樣堅實的步伐終于走到了歲末倒數第二天。后天是什么年頭？2010，世博會在上海舉行。

　　從奧運到世博，三年，這是中國的大時段，這不是中國給世界完成一次自己家底的呈現，而是中國人為世界承辦的博覽會。世界各國人來到中國，已經不簡簡單單，如果說奧運大家還來作客，完成一場比賽，但是某種意義上，這一次客人居留的時間很長。他們會從2010年的五一，一直持續到半年以上。整個2010，中國是世界的主場。中國人能夠呈現什么？我們要呈現的不僅僅是展館與展臺。我們最可以呈現的是中國人的態度。

　　所以世博論壇在東京召開第一場的時候，主持人曾經問我，他說如果在中國館，你希望大家看到的最多的一樣的中國的象征是什么？當時我的腦子里迅速的劃過中國的臉譜、刺繡，各種各樣的東西。但是我給他的答案，我想我選一樣是中國人的笑容。因為我相信我們呈現任何物化的東西都不如我們發自內心的微笑。這不是一種禮貌性的微笑，更不是一種職業性的微笑。它是中國人內心流露到臉上的一種信念和幸福。我們用這種幸福去跟世界對話的時候，一個微笑也許勝過很多言語，因為它是一種內心態度的流露。

　　所以我說，從2008到2010，在歲月更迭之中，文化幫助了我們什么？傳統的文化不能阻止地震和海嘯的發生，它也不能推遲金融危機的來臨。文化唯一可以做的事情是幫助我們面對這一切，建立內心態度。建立一種生命修復的能力，建立一種信念與價值，讓我們信任愛與善良，信任這個世界上永恒的那些美好，并且有能力去做，去感染他人，把這種態度傳遞出去。這就是中國文化能對我們做的最好的事情。

　　今天非常感謝組委會能夠把開始這個黃金時段交給我。我今天要跟大家溝通的題目恰恰是“感悟中國智慧”。什么是中國人的智慧？我們怎么樣在一個倉皇的時代保持著自己的氣定神閑？

　　要先說說中國人跟這個世界的關聯，我們不能忽略人與自然中間深刻的關聯。中國人最早開天辟地的神話講的是盤古。天地混沌，盤古生其中，萬八千歲，天地開辟，陽清為天，陰濁為地。 盤古在其中，一日九變，神于天，圣于地。天日高一丈，地日厚一丈，盤古日長 一丈，如此萬八千歲。天數極高，地數極深，盤古極長。盤古無非在天與地一群真氣中的一個小人。他有力量跟著天和地同步成長。

　　什么叫一日九變？九在中文中即先其多。一日九變就是指一天當中一個人的生命出現無窮無盡的變化。但是想想天長的很從容，每天只長一丈，地長的很悠閑，每天只長一丈，但是人并不因為天高地闊感覺自己的渺小。盤古每天也長一丈，在他的成長當中一日九變。一天之中呈現出無窮無盡生命氣象的變化。

　　我想用這句話來祝福學習型中國。因為學習是使人生命出現變化最便捷的渠道。一個人的生命為什么要變化？一個小孩子無論他自己還是他的家長都對他充滿信心。孩子是補鈣的，因為孩子的骨骼在發育著。孩子在學習著，因為他的大腦被各種的知識充斥著。孩子無論從身體還是心靈每天都呈現出蒸蒸日上的成長。

　　但是大人呢？為什么人會懼怕衰老？因為我們的心理暗示不夠好。中國人說：人過三十不學藝，人過四十天過午，人過五十土埋半截了，這些話給我們一種什么樣的心理暗示？告訴自己我可以停止成長了，我到了一個該歇歇的年齡了。這句話表面上看是解脫，但是深究一點這是最大的悲哀。因為你自己放棄了成長的權利。一個人自己放棄成長的時候，你就在這個意識出現的時候真正停頓了。你覺得這個世界新的知識你三十以后可以不學的，你覺得新的知識，新的機遇都是你四十以后抓不住的，當你有這樣一個心理暗示的時候你就真的落伍了。

　　我們都曾經見過那種歡心的，天真的老爺爺老奶奶，他們七八十歲了還熱愛電腦，學習新的知識，甚至玩一玩孫子打的電子游戲，他們還在讀書，他們還在天真的游歷山川。哪怕他們不再拿什么文憑，但是他們剛剛在街上吃過一道新菜回家也要給兒女做一次嘗一嘗。如果你面對這樣一位老人，你會不由衷的感動嗎？你不被他對生活的熱情和動手的能力激勵嗎？這就是成長，這就是一個人在24小時流光當中呈現出來的一日九變。

　　一日九變是形容盤古的一個詞，但是我希望大家相信一息尚存，你有變化的愿望，你的生命在今天仍然是一日九變的，你還成長，你還歡心蓬勃，歲月對這樣的老人是無可奈何的。老人臉上流露出的天真和勇敢和穿越滄桑的透徹，是一種無憂無慮的坦然。在歲月更迭的時候談學習，因為學習不是我們生活當中做談資那點炫耀的孔雀毛。它讓我們放下心中的忐忑，可以面對未來說一句我還有成長的力量。我想這就是學習的意義。

　　所以盤古這樣一個人，他在流光之中一日九變的長，長了多少年？這個成長不能間斷，一天在變化，你也不能變個三年兩年就停下。盤古的氣勢一萬八千歲天地開辟，長到天和地分開，陽輕為天，陰濁為地。一萬八千年之后盤古極長。中國人的天地到底是怎么開辟的？它是被一個人頂天立地撐開的。也就是說什么是人的坐標？人在天地之間。你要頂天立地，這個生命人格的氣象才擔得起成長。形容盤古的人格有六個字，我認為這是中國人的一種人格寫照，叫神于天，圣于地。

　　我們從小就知道神這個詞，我們有神圣的理想，神圣的使命。神于天，圣于地是兩個層次。所謂大地就是社會人格實現的地方，就是我們人際之間的交往，規則的認同，角色的實現和使命的擔當。在這個社會化的進程中，在大地的組織結構里，人要像儒家所提倡的圣賢那樣去擔當使命，這該圣于地。在大地上你要做圣賢的，有時候需要犧牲小我，服從規則。有時候要承擔大業，一個人要能夠為社會因為責任的承諾而感受生命的光榮。這也許是沉重的，但這就是圣賢。

　　神于天：這就是我們自我人格的超越。在這個自然人格的超越上要按道家的思想，做個神仙。道家提倡什么？莊子說，獨與天地精神共往來。你相信天地有精神嗎？一個人生也有陽，但是如果一顆心可以磅礴萬物，你可以做到天地與我共生，萬物與我合一。這是一種靈魂的遨游，這是一種生命自由的舒展，這就是莊子第一篇為什么要叫《逍遙游》。所以在道家的思想中，世界比我們的社會更遼闊。莊子會說天地有大美而不言，四萬物有成理而不說。一個人要在天空上與自然永恒對接，你要看到大美不言。

　　我們會看很多的音樂會，美術展，但是更美的是人在山川當中聆聽天籟。一個人要知道四時明法不一，春夏秋冬的更迭，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人只有跟上自然的腳步，人的內心才是寧靜的，這是真正的養生。

　　人也要知道什么叫萬物有成理而不說。所謂的三高，所謂的心腦血管疾病通通稱為生活方式病。所謂生活方式就是你怎么得的病你自己知道。這就叫萬物有成理而不說。

　　一個人要在大地上承擔，但是一個人要在天空上建立智慧。一個人要像圣賢那樣努力的完成工作，一個人要像道家的神仙那樣舉重若輕，把自己的生命融入萬物自然。這叫神于天，圣于地。這就是中國人最理想的人格的狀態。

　　所以大家覺得中國文化離我們遠了，中國文化真的是一些夸夸其談嗎？真的是需要我們膜拜的道理嗎？道不遠人，真正的道理永遠是溫暖的，貼近人心的。你想讓它變為你的生活方式，你就在天地之間建立了自己的態度。這種建立會讓我們面對世界有一種更積極，更樂觀，更爽朗的心，它讓你獲得一種超越，讓你往前走的時候覺得學習是建立生命能量的一種方式。

　　什么是真正的學習？我不認為說學習就是在書齋當中讀書或者聽講。學是一個外在的事情，學而時習之，就是內心的一種溫習。真正的學習是自己內心一種喚醒與認同。

　　什么是好的學習？關于21世紀的學習有一句名言叫做好的學習導致行為的改變。我們過去曾經認為好的學習就是頭腦風暴，我們導致思維如潮，我們能夠在口才上有所提升，我們能變得雄辯滔滔不絕。這夠嗎？真正的學習是行為的改變。如果聽進耳朵，從嘴里說出去沒有經過你自己的行動，如果你不能真正的用行動的力量在世界上完成新價值的建立與傳遞。那么這個學習終究還是不到位的。

　　什么是一種好的學習？它是一種徹，光讀死書是不行的。它其實是完成內心對于一種生命方式的建立。

　　什么是一個人讀書的境界？陶淵明的《讀山海經》曾經說過 泛覽周王傳，流觀山海圖。俯仰終宇宙，不樂復何如？一個人讀完之后看到俯仰中宇宙，仰觀天地之大，宇宙都在你的眼里看到不樂符合物。人生有什么是不能超越的？不快樂還求什么？這是讀書的境界。

　　我記得今年的2月28日，溫總理在官網和網民聊天的時候，最后結束的時候總理說了一段話，他說我希望有一天看到我們的地鐵里人人也能捧著一本書，因為讀書不僅給人力量，而且給人幸福感和安全感。

　　這句話我一直記憶很深，因為我們過去過多的強調了讀書是給人知識和力量，它會讓我們陷入一種過分的功利。你會覺得為什么讀書？因為讀完書我可以考一個執照，讀完書我可以加薪水，可以寫論文。這就是讀書是知識，有時候會給你兌現來一些功利的，這個社會上的價值。

　　但是我很喜歡溫總理最后說的那句話，他說讀書還給我們幸福感和安全感。安全是我們在一個匆忙世界中追尋的一個理性，幸福是我們提升靈魂的關鍵。我們內心為什么覺得安全？安全來自于一個人的了解。

　　大家還記得03年的時候我們是鬧過非典的，當時大家多恐慌？今年，即使到現在我們還在說打好甲流的跨年度戰役，大家還慌亂嗎？我們幾千人的聚會不是照樣舉行嗎？因為我們什么是甲流，我們自己有防御措施。甲流一定不如當年的SARS。其實就因為我們對SARS是無知的，一個人無知的時候會在謠言當中無所適從。我們往往是因為自己了解的太少。一個人面對金融危機的時候，有多少人認為金融危機一定會影響每一個人的家庭生活，我們真的了解嗎？我們對這個世界太多的恐懼是緣自于無知。所以知識會給人安全感。你讀書之后有了分析，有了悟性，就有了當下的坐標。

　　最重要的是給人幸福感，幸福是我們內心一種相信的態度。一個人有相信就會往前走。我們為什么覺得小孩子比大人要快樂？因為小孩子有太多的相信。他們相信春天的每一朵都帶著自己前世今生的故事，他們相信雪孩子是帶著秘密來過圣誕節的。他們相信天上的月亮有嫦娥，有眾多的傳說。他們相信所有的色彩都是有味道的，所有的物體都是有語言的。當他們相信的時候，他們就成了天使。

　　什么是長大？我們長大以后相信的東西就少了，我們被過分的壓抑。所以我們就會覺得人心是萎縮的，我們會在重大的壓力下嘆息乃至于放棄。一個人有知識，學習以后會怎么樣？你會在一個現實主義的時代做一個盡可能少妥協的理想主義者。很多人都會說，現實的規則那么殘酷，要做理想主義不是要碰壁嗎？我經常跟我們大學里沒有走出校門的孩子說，正因為現實的規則太殘酷了。你走到世界上不管你愿意不愿意，你都會被剝奪，都會去妥協。所以你必須要讓自己的儲備足夠強大，你要在讓出妥協之后還要自己保有堅持。而不是社會一剝奪你，你就喪失殆盡。一個現實主義者來到這個社會上會妥協放棄，一個理想主義者來到這個社會上，他妥協之后仍然有未來。因為理想主義才是來這個社會上修訂規則的。

　　所以我想我們在歲末，我們對著這么多的成年人，企業家，各界精英的朋友，我們談理想主義，這不是一件天真的事。我們談理想主義會讓我們獲得面對未來的依據。它會給你一種超越的能力。所以中國文化給了我什么？大家都看到過莊子里面講的大的境界，什么叫做生命真正的大？莊子說一個人的成長在世界上都有標準件的概率。比如說一棵樹，這棵樹長到了一握兩握粗，大家說這棵樹成才了。如果長到了三圍四圍粗了，大家說這就是蓋房子的棟梁。要是長到七圍八圍粗，大家說這太昂貴了，富人家棺材的板材就需要這么粗的樹。它要是再長，如果長到二十人合抱的大樹，大家就會說這個樹長廢了，因為我們想不出來這個樹能干什么。那么大的樹，就沒有人要它。所以莊子的好朋友惠子講的時候說那顆大樹立于荒途。莊子講，當一棵樹超越了所有人為為它制定的標準，終于成為一個真正的自己參天立地的時候，它就長成了神樹，因為它再也不受刀斧所傷。那么大的樹能干什么？它不是用來做家具。你把它立于廣袤之野，無何有之鄉，枝葉茂盛，雄壯而龐大，讓所有的人逍遙于其下，靜睡于其側，這是多美好的事情？荒郊野外，它參天立地，過往的人在下面聊聊天，歇歇腳，彼此認識一下，打個磕睡，這就是一個狂歡的驛站，要有這么大一棵樹你干嗎還讓它做家具？它這種生命自然的氣象成全所有人的快樂。這是真正的神木奇才。

　　所以我想說，學習是讓一個人成長最好的方式。而成長不要沾沾自喜我已經到了哪個階段的標準件。在被這個偉大時代選擇的人，你必須有與這個時代相匹配的胸懷和能力你才會被它選擇。也就是說一個棟梁可能比一個樁子更沾沾自喜，認為我比你要偉大。一個板材可能要比棟梁更欣喜若狂。但是這都不是生命最高的標準，最高的標準終于成為自己。當你終于成為那棵樹參天立地大樹的時候你就可以獲得尊嚴和自由了。這是道家的境界，告訴了我們叫做大。

　　所以這個世界上中國文化的道理都是那樣從容的進入我們的心里。過節的時候我不僅希望大家在學習，在讀書，在感受這種道義，我也希望大家感知自然。在北方的隆冬或者南方的溫暖當中讓天地之氣與我們的精神共往。那個時候同樣是學習。

　　我曾經說過，我登廬山的一種感受。第一次到達廬山的時候非常沮喪，第一眼看見的都是別墅區的云霧，也就是到達駐地的時候你會發現云遮霧罩。因為那里濕氣太重了，何況是秋冬之際。腳下的石板都是濕的。但是廬山的朋友說你往上走，在那個黃昏，我甚至沒有進到房間就上車了，我們一路往上走。開到錦繡谷看看還是那樣云遮霧罩的。廬山的朋友堅持的說再往上走。到了大躍山再看，再往上走，最后一直走到了讓人家邊防開門，走到了最高的頂峰。頂峰之上看到了什么？我充滿了感動，一步跨出來就跨進了整片的陽光里。在山頂上燦爛的太陽一直都在，陽光是那么飽和，那么溫暖，厚厚實實的籠罩在云海之上。那些沉沉霧海就在你的眼前。你會想到李太白說，黃運萬里東風吃，柏坡九道留雪山。

　　你會突然明白一個道理，剛才困鎖你的云霧不過是你眼前的風景。剛才困鎖你是因為你站得太低。一個人被云霧籠罩不是因為沒有太陽，而是你站的位置還不能企及擁有陽光。你站得更高云霧是你的風景，陽光一直都在，看你有沒有魄力往上走。

　　所以我說，讀書是學習，讀山川也是學習，讀人心性情更是需要。一個真正學習型的中國應該是生機蓬勃的，應該是燦爛光明的。它不應該被書本壓垮，而應該讓書本變成我們內心的能量面對前方。

　　在這樣一個學習開幕的典禮上，我想說，讓學習成全我們的心靈，讓我們成全這個時代。這個時代是中國在國際上最好的時候，作為每一個中國人被時代選擇在今天，學習給我們安全，學習給我們幸福，學習讓我們成為這個時代的中國人。

　　面對2010，我們以學習的名義，以文化的名義祝福每一個人和我們的國家都更好，謝謝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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