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年11月20日，“中國宏觀經濟論壇(2009-2010)”在中國人民大學逸夫會議中心舉行。圖為中國人民大學經濟學院副院長劉元春。（來源：新浪財經 陳鑫 攝）

　　新浪財經訊 2009年11月20日，由中國人民大學經濟研究所、東海證券有限責任公司和中國誠信信用管理有限公司聯合主辦的“中國宏觀經濟論壇(2009-2010)”在中國人民大學逸夫會議中心舉行，本次論壇的主題是“走出‘進退兩難’的中國宏觀經濟”。新浪財經全程直播本次論壇，圖為中國人民大學經濟學院副院長劉元春。

　　劉元春：各位嘉賓，各位同學，下面由我代表課題組給大家匯報我們的研究成果。

　　匯報內容主要包括三部分：第一部分我們想對于今年整個的宏觀經濟形勢做一些回顧，并且對于目前的形勢做出一種性質上的判斷。我們希望從兩個方面來進行，一個是對于目前超預期反彈進行十個方面的總結，另外對他的一些特性進行一些深度的總結。第二個部分是對于明年經濟何去何從進行一些判斷，同時對于明年以及今后要面臨的一些核心問題進行一些挖掘。最后一部分也是我們這次報告里很核心的一部分，我們提出來我們目前宏觀經濟可能面臨“進退兩難”的困境，而走出這種困境最重要的一種策略就是以進為退的政策選擇。我們匯報內容主要包括這三個部分。

　　首先我們來看看，目前宏觀經濟整體狀況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們通過各種途徑所了解到，對于目前形勢的判斷無外乎出于這四句話，實體經濟超預期反彈，通脹預期開始抬頭，資產價格上漲迅猛，外貿形勢依然嚴峻。綜合起來2009年的形勢到底怎么樣？簡單的詞語是超預期反彈。

　　超預期反彈表現在什么地方？有十個方面。什么是超預期？中國經濟所表現出來的迅猛反彈的形勢遠遠要超過08年底各個預測機構所做的預測。我們統計了一下，發現目前的狀況是怎么樣？目前經濟增長速度和我們原來做的預測要高2.2%，我們預測接近30%的偏誤，這對所有做決策的人是最壞的消息，但是對中國人民大學來講是好消息，我們預測的是8.4%，所有的機構當時都認為人民大學瘋了，可是最后的結果和我們的預測差不多。

　　一、在投機和消費的推動下，內需快速你不外需下滑的缺口，GDP同比增速逐閱回升。

　　二、我們看到投資迅猛的增長，很核心的推動力是擴張性的信貸政策和財政政策。最明顯的體現是固定資產投資資金來源，固定資產最迅猛的是我們的固定資產，其次是我們的銀行信貸。保證全年投資增速在33.4%，對GDP的貢獻達到86%左右。

　　三、今年讓大家意想不到的是消費逆勢而行，我們看到全年可能會達到15.6%，實際增速(剔除物價水平)達到17.1%，對GDP的貢獻成為第二大因素。

　　四、重工業引領下，工業增加值增速回升比較快，主要的工業產量增速回升迅猛。我們所看到的工業增加值回升最重要的是重工業的回升。我們還會看到，在09年里第二個想不到的是汽車在一刺激之下強勁反彈，同比銷售增長了38.55%，這也是大家事前沒有想到過的。

　　五、我們的兩大支柱產業走出低谷，并且房地產出現迅猛的回升。大家可以看到，目前象征制造業走出低谷的指數回升走出低谷。同時我們也會看到房地產銷售都是比我們之前的數據都要好。

　　六、在這樣復蘇的情況下，我們很重要的一個指標是效率指標得到了改善。我們1到8月的規模以上工業企業的利潤總額累計是負增長10.6億，但是這個比我們1到2月下降了26.66%。

　　七、財政回復迅猛。特別是這幾個月財政增速達到了接近30%左右的水平，這個水平也是大家感覺到比較意外的。

　　八、目前CPI和PPI環比實現負增長，通脹的預期開始抬頭。另外一個M2和GDP增速的缺口，M2和工業增加值增速的缺口已經達到歷史的最高點，這讓大家擔心未來可能會出現比較大的通貨膨脹。

　　九、除了我們的物價水平上漲之外，我們還會看到我們的資產價格上漲迅猛。資產價格里有很重要的幾個指標，一個是房地產價格上漲，特別是一線城市的房地產價格上漲比較迅猛，同時我們也會看到股票上漲出現了回升，2到7月的回升非常迅猛，另外我們看到的黃金價格突破1000美元/盎司。

　　十、綜合上面的這些指標，我們所公布的宏觀經濟指數也全面出現了回升，特別是我們的線性指數基本上和07年的水平差不多，我們前面這十個方面，小結一下億2009年的中國宏觀經濟給世界各個預測機構開了個玩笑，大家預測得很差，但是中國跑得很猛。但是2009年有五大想不到。沒有想到保八沒有懸念，汽車會逆市井噴，中國人在危機的時候消費還如此迅猛，房地產比繁榮時期還火爆，不差錢的時代在簫條中到來了。這就是我們2009年在新聞媒體炒得最多的一種現象。但是這種現象是不是我們研究宏觀經濟所要了解的現象？我覺得不是。因此，我們需要從深層次來挖掘中國2009年這種超預期反彈的內涵到底是什么？

　　我們來看看它的九大特性：

　　一、GDP同比增速逐季回升，呈V型，但是我們從環比增速來看呈現V+“倒V”型，中國宏觀經濟沒有出現加速的局面，環比增速的波動表明中國宏觀經濟刺激效應已經度過其加速期，增長到平穩的狀態。

　　二、很多指標雖然增速回升很蒙，但絕對水平依然處于本輪經濟周期的低點，雖然拜托了衰退，但依然處于簫條狀態，經濟反彈本質上是簫條中的反彈。發電量達到15.87%，但是增速僅為2.8%，是10年的最低點。我們發現工業增長值1到9月是9.4%，和2000年水平是相當的。所以還是很低。如果財政收入近幾個月的水平達到30%左右，但是累計只有7.5%，和91年的水平相仿。雖然開工率回升，但是庫存下降劇烈，我們看到很多庫存指標都處于依然簫條的水平，也就是我們看到的經濟采購指數的產能和庫存、原材料庫存都是低于50的點，表明整個行業下降的趨勢依然存在。

　　消費信心雖然反彈，但是88.2%是99年以來的最低點，先行指數很高，但是一致指數、滯后指數都是2001年來的最低水平。雖然9、10月房地產環比增速比較快，但是房地產開發也是最低點。

　　我們經常開玩笑，很多的指標為什么反彈得這么快？因為跌得很慘，彈得很快。我們在分析宏觀的時候，不僅僅要看速度，還要看絕對量。

　　三、我們看到很多指標由于內在結構的變異，其增速反映的經濟反彈比實際情況要低得多，中國宏觀經濟反彈并非像數據反映得那么迅猛。

　　1、財政看到的，1到10月同比增長7.5%，這里最核心的增長因素是非稅，占增長的41.9%，稅費改革占20%多，如果把這些剔除，我們的稅收僅僅占2.2%，如果把消費改革和稅率調整的因素剔除，我們和宏觀對應的整個稅收的增長情況只有0.1%，很低。

　　2、剔除特殊行業，會計因素，同時考慮效率指標的結構性，企業利潤指標的改善所反應的宏觀經濟改善的程度將被縮水。我們目前看到的第一個，我們虧損總額下降很快，但是虧損企業的數量下降卻很慢，這反映了大中型企業盈利比較好，但是普遍的中小企業依然低迷。如果我們把石油行業剔除之后，其他30個行業的利潤同比增速就會從-10.6%變成-10.84%，這也是很低的。同時我們會發現，利潤指標會縮水接近20%，我們利潤總體狀況不是那么好。

　　3、目前引領整個用電量提升的是城鄉居民用電量很猛，第一產業用電量增長也很快。第二產業1到10月僅增長0.21%，輕工業里還是負增長。大家都知道，如果一個工業復蘇是以重工業復蘇為龍頭的話，輕工業沒動，那這個復蘇有疑慮。同時我們還會看到，中國以重工業為主體的經濟，只是說第三產業和第一產業復蘇很猛，我們的復蘇也會有疑慮。更值得懷疑的是，為什么老百姓用電量同比增長這么快？這是我們值得考慮的。

　　四、政策性刺激的放量和存貨調整是2009年經濟增長的兩大核心動力，我們在黃金十年的兩大經濟動力，一個是出口，一個是房地產。2009年變成什么了？變成了政策性刺激以及我們周期的調整。從這個圖形我們會看到政策刺激和存貨調整的作用，我們也會看到去存貨投資的速度下降非常迅猛，同時反向調整也會在某種程度上決定經濟增長的速度。

　　五、市場性自發需求雖有提升，但依然低迷。自我驅動的內生增長動力機制還遠遠沒有形成。我們目前投資主要來源政策性，我們還會看到，我們外資企業，港澳臺資企業以及各級經營企業投資增速的回升情況遠遠要低于國有企業的投資增速的情況。

　　我們還會看到，消費中間存在著補貼性消費合半強制性消費，市場自發消費意愿并不強烈，明顯的就是消費差距的沖突。消費零售很快，但是消費信心指數回暖很慢，缺口越來越大。我們所公布的大家收入增長很快，但是人民銀行統計的收入感受指數和未來信心制止在下降。這里預示著我們很多的一些負數的問題。

　　六、總共給和總需求依然關系存在較大波動的可能，特別是在后危機時代，產出能力的恢復以及前期投資沖擊的雙重作用下，產出缺口依然有波動的可能。我們按照幾種方法所測算的產出缺口多存在著強力波動的可能。

　　七、中國宏觀經濟先行只屬于一致指數之間的缺口依然在擴大，這標志著全面復蘇還沒有開始。這就是現行指數和一致指數之間的缺口，在歷史上最大的時候是99年，現行指數比一致指數超前得很快，但是經濟是不是真正復蘇了？沒有。我們真正復蘇到什么時候才開始？是在02年才開始的。如果簡單的從現行指數的線來看，我們所判斷復蘇應該還是有一段時間的。

　　八、受經濟下滑以及經濟刺激的雙重作用，中國經濟結構發生了重大變化，這種動力結構的變化具有強烈的短暫性和過渡性，這意味著目前經濟反彈的結構基礎并不扎實，未來面臨復蘇進程中部分結構的反彈帶來拖累，增長的臨時結構性變動將使未來結構性問題更加復雜。

　　我們現在經濟結構發生什么樣的變化？目前的增長是第一產業和第三產業來支撐的，但是中國在本質上還是一個重工業主導型。因此，是不是中國的結構想象像一個良性方向變化？我們2009年受到打擊最嚴重的就是我們的重工業體系。這只是一個危機過程中的短暫回暖。

　　我們還會看到，中西部部分區域的持續高速增長彌補了部分外向型區域和資源形區域經濟下滑的缺口，這是我們很重要的一個內容。我們看到目前GDP增速出現兩極化，工業增長值也出現兩極化，我們跑得最快的是內蒙，然后是四川、廣西，跑得最慢的是山西、上海、北京。這種結構可不可持續？我們會引起很多的疑問。

　　九、從止跌復蘇的四階段理論來看，中國宏觀經濟處于政策刺激性反彈階段向市場需求反彈階段的過噸階段，具有強烈的結構不平衡性、動力不穩定性、增長要素缺乏性等。按照人民大學的理論，我們就會看到增長性周期里，復蘇階段的一種劃分。在這個和分里，如果真正市場要出現復蘇，要有幾個前提條件。政策的拉動效應開始顯現，外需逆轉，產出缺口收窄，產出缺口小時。有的沒有滿足。

　　中小企業利潤的回升我們會看到，我們中小企業復蘇并不是很好。另外從外向型企業的變化，從消費的信心指數和市場性消費，還有我們大規模政府投資所帶來的對民間資金和民間企業的擠出效應，特別是我們最近關注的國進民退的現象在蔓延。房地產雖然回升迅猛，但是這種復蘇有畸形，未來得可持續存在著疑慮。外需持續下降，可能會通過我們的出口投資聯動機制和出口收入消費聯動機制將制約市場性投資和消費的復蘇。還有我們關注的資產泡沫的雛形。這些使我們存在著很多的疑慮。

　　我們09年做一個小結，十個方面構成的中國超預期反彈。9大特性決定了中國經濟向好，但是好得不如表面數據反映得那么好。中國經濟開始進入政策刺激性反彈階段向市場需求反彈階段的過渡階段，市場自我循環自我驅動的內省增長動力機制還沒有形成，超預期反彈具有政策主導型、結構不平衡性、動力不穩定性、增長要素缺少互動以及總體發展方向的易變性的特點。這就是我們給大家報告的09年的狀態。

　　第三部分明年的狀況會怎么樣？不是中國決定世界，而是世界決定中國。

　　一、全球宏觀經濟指數出現持續上揚，主要GDP環比增速開始逆轉。我們各個國家各種主要經濟體的先行指數都出現了迅猛反彈，很多超過了100個臨界點。我們看到第三季度所公布出來的主要經濟體的GDP的增速出現了一個明顯的回升，特別是美國、日本這幾個中國的貿易主要伙伴國GDP增速由負轉正。另外是我們的PMI指數突破了臨界點。消費者信心指數制造業企業家信心指數都出現了復蘇。

　　二、世界經濟是不是這樣好得不得了了？全球經濟已經擺脫簫條，但復蘇進程可能比較漫長，2010年回升復讀將大大低于危機前的水平，部分區域依然存在波動的可能。我們重點研究的東歐地區以及聯動的西歐地區。

　　如果從IMF預測的情況來看，明年的經濟狀況會向好，但是并不像很多人想象的馬上會恢復到06、07年的狀況。我們還會發現，目前工業生產指數和零售生產指數都處于最低點，還沒有明顯的回升。當然更重要的是我們所經常說的失業率出現連續攀升。美國的失業率達到了10.2%，歐盟達到了9.7%，日本達到了5.4%，這都是非常不好的消息。

　　三、全球金融危機產生的核心根源金融問題沒有得到根本性的解決，很多金融指標的沖突表現說明世界雖然度過了金融危機最困難時期，但是去杠桿化和流動性下滑的逆轉依然漫長，這將對世界經濟的復蘇帶來嚴重的影響。目前主要金融市場的流動性溢價和風險溢價顯著降低，這表明金融市場在復蘇。大家可以看到這兩個圖形，差價特別是公司債券的逆差是這個情況，但是我們看到私人非金融部門融資條件并沒有改善。一個是實際利率上升，貸款條件在收緊。私人證券化市場依然低迷，大家看到這個途徑我們就會發現09年的水平遠遠要低于以前的水平。更重要的是歐美這些國家，他們的流動性枯竭的現象，偏竟的現象沒有改善，銀行信貸、工商業貸款、消費信貸都是持續下滑的。

　　最重要的還有一點，房地產金融數據依然比較差，9、10月出現了明顯改善的跡象，但是改善中存在著很多的沖突。商業逆差抵押問題嚴峻，信用卡違約提高，汽車抵押貸款違約率提高，小銀行破產速度抬頭。10月份美國爆發了01年以來速度和規模最大的小銀行的破產。大家可以看到，我們的住房抵押貸款的違約率在提高，我們的房地產拖欠率和壞賬率也在提高，信用卡的拖欠率和壞帳率也在提高。雖然銷售價格有止跌的情況，但是新房的開工率還是在下跌。這些都表明美國金融危機要想完全恢復到危機前的水平，還有相當長的一段時間。

　　四、全球貿易、投資以及國際大宗商品價格雖然出現復蘇，但是難以重返危機前的狀況。我們看到第一個是貿易。目前下滑非常迅猛，出現了微調，但是難以回調到06年的狀況，因為這里有一個很主導型的力量，各個國家都在力推要進行世界經濟不平衡的調整，我們從目前的狀況就會看到，不平衡占GDP的比重在縮減。這就會導致全球貿易總量出現收縮。各個國家的出口出現收縮。更重要的是，目前很多國家的貿易狀況在改善，但是改善的狀況是出口改善好于進口改善，很多國家在減進口。這個就問題個大，如果所有國家都在減進口，未來的出口會那么快嗎？

　　直接投資將出現反彈，但由于歐美并沒有完全走出金融困境，各大金融機構依然面臨流動性增長乏力，呆壞帳率居高不下，國際資本反流的規模將大大低于危機前的水平，國際投資的格局也將發生變化。大家將看到，代表性金融機構的杠桿率下降非常快，但是整個資產縮水也會很大。我們的FDI下降非常迅猛，但是這里有一個結構性的變化，雖然國際總量在收縮，但是原來是發達國家的流動，但是最近大量資本向中國和印度出現流動。我們所看到的第二季度和第三季度我們流進來的外匯儲備在增長，同時熱錢流入大量增長，囤積到香港區域，這是我們要關注的。

　　在全國價格水平依然低迷的情況下，大宗商品在經濟復蘇、投資資本重返等因素的作用下出現上揚，但上揚的復讀可能大大小于上一輪價格上揚的水平，上揚的路徑將發生變化。全球價格依然低迷，通過炒的是通貨膨脹，但是個貸機構關注的明年世界的主題依然是通縮的問題。

　　各類國家大宗商品價格出現回調性的上漲，但是幅度要小于02-07年上漲的水平。實體需求低，國際資本投機性的規模很難恢復到以往的水平，本次價格依然滑到底了，但還是歷史的高點。我們看到石油和糧食、金屬的價格雖然在低點，但卻是1980年以來的最高點，再往下彈，會不會像02年-07年這樣坐直升飛機這樣的快速回調的態勢？我們認為會，雖然會回調，但是熟讀可能會比較慢。

　　世界經濟的情況是怎么樣的：1、提前反彈，走出衰退；2、低水平反彈與失業率高居意味著復蘇進程可能漫長，未來強勁反彈的力度將減弱；3、金融問題沒有得到根本性解決，給未來復蘇帶來不確定性；4、全球貿易反彈、投資反彈，國際大宗商品價格反彈，但是反彈幅度有限，難以回到原來的狀況。

　　世界經濟的復蘇有利于中國出口的反彈，但由于世界經濟復蘇的步伐并非持續加速，中國出口將進入一個平穩期。發達國家貿易政策的調整，美元走弱，人民幣升值壓力加劇。國外價格變化的差異億人民幣升值等因素將使中國貿易條件惡化，競爭力可能步入一個弱化期。在國內經濟反彈迅猛，貿易條件惡化的作用下，進口增長可能快于出口增速。世界經濟不平衡逆轉的加速可能影響中國貿易順差的改善情況，未來貿易順差增速可能進入一個比較長的低水平時期。雖然世界金融資本規模難以達到危機前的水平，但由于中國經濟的高增長，未來FDI的熱錢流入可能偏高，達到或者超過06年、07年的水平。通脹輸入壓力加大，但由于大宗商品價格生的幅度式微，未來1、2年內中國輸入性通貨膨脹的壓力要小于04年到07年的水平。

　　明年中國的情況會怎么樣？

　　一、GDP全年增速將較09年持續回升，但季度同比增速卻與2009年相反，呈現“倒V”型，全年增長速度將達到9.4%。

　　二、在基數效應和政策調整的作用下，投資增速出現回落，但由于中長期投資項目的慣性等因素，明年的投資增速將在25.4%左右。我們進行了技術上的測算，為什么會維持在這個指標上，我們談很多方面，也談了我們的一些測算。

　　三、消費會抬頭，但是會達到2010年全社會18.2%，但是剔出價格因素，明年會輕微回落。我們目前各階層所處于的收費消費的臺階效應的臨界點，我們目前看到北京上海今年年底人均GDP會達到1萬美金，全國的GDP達到3600美金，家庭人均實際收入達到接近5000元，更為重要的是，我們農村的人均GDP達到9000元。這是一個很關鍵的臨界點，農村人口城市化消費的臨界點。

　　四、我們整個貿易狀況會得到改善，但絕對水平依然處于比較低的狀況，貿易總額同比增長11.3%，進口增長13.3恩%，出口增長12.2%，貿易順差出現小幅回升。

　　五、在經濟復蘇和貨幣投放的滯后效應的作用下，2010年全社會流動性依然充裕，物價水平和資產水平價格將出現雙提升的局面，但物價水平上漲幅度將明顯低于資產價格上漲的幅度，2010年中國沒有明顯的通貨膨脹問題，資產價格的增長將會成為關注的重心。

　　通脹壓力達到歷史最高，我們會看到目前我們的產出缺口卻是目的，產能過剩還是會成為物價上漲的一個很重要的抵制因素。投資驅動的經濟增長很難啟動持續的過熱。更重要的是我們認為目前存在著大量抑制物價上漲的短期因素，一個是我們的糧食豐收，全球還是依然處于價格負增長的水平。

　　2009年到2010年中國整個經濟的結構的變化已經全面改善了傳統的貨幣傳遞機制和通貨膨脹的尋常機制。金融資產將產生強烈的貨幣儲水池效應。92年、93年貨幣發行多了，大家第一個反應是去搶購各種商品，現在大家知道口袋里錢多了，作商場里搶購方便面和食鹽？不是，而是進行金融資產的購買。2010年資產價格持續上漲，特別是房地產價格的持續上漲將成為物價上漲的替代，貨幣政策的重點必須關注房地產價格的過快上漲帶來過度的財富效應和投資效應，進而改變上述替代關系轉化為相互推進的關系。

　　我列舉了很多2010年房地產價格不會回落的原因，我們認為目前第一是供求關系沒有發生變化，還是供小于求。我們整個土地的減少以及流動資金的過多將進一步推高土地價格，從而導致投機活動更為迅猛。我們現在地王出現，導致明年房地產價格有一個攀升的標桿。我們會看到，目前很多房地產商資金依然充裕，在充裕的情況下，任何房地產商都不會采取減價銷售的策略。各種投資主體對地方政府的拖市行為有強大的預期。

　　2009年我們預計GDP的增速是8.57，明年是9.42。2010年總體的小結是什么？GDP進一步抬高，但后勁不足，投資回落，但依然在比較高的水平。消費持續上漲，但實際增速略有回落。外需得到改善，但力度有限。通貨膨脹不會出現，但資產價格可能高漲。大家一定記住，這五個方面是一個肯定，但來了一個但書，表明明年的宏觀經濟形勢還是有一些復雜。

　　明年到底有什么問題？復雜的局面會呈現什么樣的態勢？這是我們要關注的重中之重。

　　一、未來調整模式可能呈現“雙w輪動”的調整模式。大家先看同比速度，我們從今年來看是個V型，但是我們把它拉長到2012年，我們的預測是4型的。時間一長，還是一個W型。如果從環比速度來看，我們以前就是一個W型的了。去年前兩個季度上漲很快，第三第四季度就下滑了，明年還會下滑，但是后年還會下滑。我們會看到，我們的憂慮不在于明年而在于后年，大后年。為什么？原因就是我們還面臨著很多深層次的問題。我們2009年的V型反轉，使很多該暴露的問題沒有暴露，使很多暴露的問題沒有解決。

　　二、宏觀經濟步入“進退兩難”的格局。一方面刺激政策的刺激或進一步的放大很可能帶來短期的快速回升和經濟過熱，但卻可能是貨幣主導型反彈和壓制市場復蘇里的培育。結構惡化導致宏觀經濟在中期不可持續，甚至出現中期的第二次探底。我們明年如果是采取目前這樣的一些激進的政策，雖然明年還是不錯，但是中期的問題很嚴峻。在中期里二次探底可能出現。但另一方面我們收回會怎么樣？簡單的采取退出政策，將使政策需求萎縮，還沒有形成的動力機制夭折，宏觀經濟短期出現第二次探底。我們會發現，明年簡單的選擇單一的進取或者單一的退出，要么是選擇短期的二次探底，要么是選擇中期的二次探底，一下顯得很悲觀，這是我們要深度思考的問題。

　　三、兩難決策在很多領域同時出現。重化工業主導的經濟復蘇與結構調整力度加強之間存在的沖突。我們復蘇得很好，結構調整恰恰是想壓一下，使我們的能源消耗，環境污染和幾大產業的結構增長能夠得到改善。但是好像重工業的復蘇是我們既喜歡又害怕的一件事情，我們的心態很矛盾。無糾紛復蘇與增加就業的刺激方案之間存在的困境，我們復蘇也很好，但是我們大量經營型的項目是資本密集型。但是我們希望的勞動密集型的。

　　進一步出口刺激，出口快速回升與不平衡調整之間又存在沖突。我們對出口也是一個矛盾心態，我們的外匯儲備增長這么快，但是不復蘇，我們經濟好像又不行，這也是一個問題。房地產作為民生產業與作為支柱產業之間的沖突，作為民生產業希望房地產低一點，但是作為支柱產業希望土地上漲越快越好。作為地方政府核心財源的土地存在著沖突。

　　結構調整進程中存量調整和增量調整之間的沖突。增量是先進的，存量是落后的，這涉及到等等一系列的利益沖突問題，問題又很大。匯率調整中，也有兩難沖突，作為貿易戰略的匯率工具和作為金融戰略的匯率政策存在矛盾。作為熱錢治理的匯率政策和作為貨幣政策工具的匯率政策存在矛盾。

　　被中長期投資項目和地方政府雙重綁架的貨幣政策如何在數量退出與價格退出上進行選擇，也存在著一些矛盾。也就是說，如果繼續采取貨幣數量性的收縮將導致中長期很多項目的后續資金缺乏，從而導致大量的爛尾工程。而進行價格性的收縮，會誘發熱錢引入，投資失靈的風險。戰略調整問題在短期戰術層面進行獨立實施帶來的長與短之間的沖突。

　　四、明年我們面臨進與退的決策，面臨多目標約束下的政策有效組合的困境。我們提出很多的目標，保增長、調結構，擴內需，促民生，管預期五個目標，而我們有貨幣鄭則，財政政策，管制措施，貿易措施四大工具。我們的目標越多意味著明年政府更無所作為。我們賦予了宏觀調控過多任務，很多人武部應該交給宏觀調控部門來進行的。

　　我們怎么辦？我們面臨“雙w輪動”，兩難困境，多重選擇之間的沖突，怎么來解決？以進為退是政策選擇。為什么？

　　一、由于目前超預期反彈具有政策主導型、結構不平衡性、動力不穩定性、增長要素缺少互動性以及總體方向的易變性的特點，促進中國宏觀經濟由政策刺激性反彈階段向市場需求反彈階段全面過渡依然是目前宏觀調控核心重點，以退為進，以穩為進，以退為退，以穩促退都可能使目前還沒有形成的自我循環，自我增長的市場需求反彈被夭折，中國宏觀經濟還沒有到退出的時候。

　　二、以進為退的本質并非是單純保持目前積極的財政政策和貨幣政策，而是要在保持政府刺激應需求相對穩定的基礎上，財政政策和貨幣政策支持市場性需求方面大規模進入，為市場性需求的復蘇以及內省增長機制的形成打下基礎。未來貨幣政策應該進一步強化流動性實體經濟的滲透而不是防止價格復蘇。未來得財政政策應該強化各種社會保障體系的加強，工資體制改革的，而不是進行基礎建設投資的進入。

　　三、重新審視目前各種目標，減少宏觀經濟調控最終目標的數量，部分目標必須弱化，部分目標必須舍棄。可以弱化通脹目標，使支撐位中間性、叢屬性的目標，強化擴內需特別是擴消費的目標。在未來十年來是中國消費加速的十年，我們在消費上做足文章，并且在消費上給他各種制度上的支持，是我們未來五年內的一個宏觀調控的核心。將調結構放在戰略層面，成為中國中長期規劃的核心內容，不能列入短期宏觀調控目標，以避免長期問題、戰略問題短期化實施所帶來的各種問題，宏觀調控應當體現中長期戰略規劃的意圖，用擴內需來促進調整。

　　四、注重政策工具與目標匹配性擱起調整的市場性原則。中長期政策與中長期目標相匹配，注重正則工具的性質，把握問題的核心根源，這集中體現在結構調整過程中。不能將產能過剩絕對化，中國廣泛存在周期性產能過剩問題，產能過剩將因為全球分工體系和外部需求的變化而變化。

　　單純依靠行政管理和計劃調整的方式無法實施動態調整，產能過剩問題的治理必須從行政體系自身層面來尋找問題，而不是從市場層面來進行。很重要的是我們要改變有進無退，有生無死的狀況。產業升級不能用計劃經濟的理念或搞運動的模式來強制推行。技術升級和產業升級出現失靈的地方找到用工質地，而不是完全主導。調整結構必須注意順序。

　　這樣我們的一些具體建議是什么？

　　一、對目前積極的財政政策和適度的寬松貨幣政策進行結構性調整，在保證其總體方向基本不變的前提下，改變特級的著眼點。財政政策應當以促民生，建社保，改工資，穩投資為目標，貨幣政策應當以促進流動性的滲透性，以致資產價格高漲為目標。因此財政赤字在2010年財政收入上揚的情況下不宜減少，貨幣政策愛維持M2和M1正常增長的同時，新增信貸總量不少于7.2萬億。

　　二、穩定目前各類在建項目的政府投資，對于地方新建項目和進一步的投資膨脹進行適度的約束，防止2011年到2012年地方政府財政惡化帶來的大量爛尾工程和進一步結構惡化的問題，經濟適用房比較落實。

　　三、民間投資的啟動不能以資金保障和利率補貼為主，而是以行業開放和準入調整為主同時約束大量國有企業在利潤和資金高漲的狀態下，進一步進入一般競爭領域，防止出現過度的過進民退的問題。

　　四、消費啟動依賴于社會工程的建設和制度建設，而不是單純一次性收入的增長的2009年消費政策可以適度擴張，不宜的規模、全方位的進行，因為過度的消費型政策刺激可能成為真正的市場性消費啟動的障礙，消費鄭則應當與民生工程、工資改革等相結合。

　　五、應當以投資杠桿率投資為主，利率調控為輔，對2010年可能出現的資產價格暴漲進行制約，其中核心工具包括銀行資本充足率的適度提高，股票保證金交易的限制，非保障性住房抵押貸款條件的提高，嚴格熱錢流入以及差別化利率的調整。

　　六、房地產市場的調控是2010年的重點，供給放亮依然是政策調整的落腳點，但關鍵在于土地的供給和管理。

　　七、雖然2010年的通脹問題應當弱化，但對于一些平靜產業的供應以及關鍵產品的價格變化依然要保持高噸的關注。

　　八、貿易政策保持相對穩定，不宜進一步出臺政策刺激出口的復蘇。

　　我們對剛才說的進行簡單的總結，有幾個結論大家要記住：1、2009年超預期反彈；2、

　　中國依然儲蓄政策性反彈向市場需求反彈的過渡階段，宏觀經濟沒有想象得那么好；3、明年宏觀經濟繼續向好，但可能面臨后勁不足的問題；4、中國宏觀經濟將面臨“雙w輪動”的調整模式，“進退兩難”和政策有效組合失靈等困境，這決定了以進為退是中國最佳的政策選擇，中國需要弱化結構目標，通貨膨脹目標，強化速度目標；5、以進為退的本質并非是單純保持目前積極的財政政策和貨幣政策，以政府性反彈持續或加速打下基礎，而是要在保證持續刺激性需求相對穩定的基礎上，財政政策個貨幣政策大規模進入，為市場性需求的復蘇以及內省增長機制的形成打下基礎。

　　我們給大家匯報的主要就是這五個目標，我的匯報完畢，謝謝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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