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革、挑戰與民營經濟發展論壇”于2009年10月23日08:30-21:00在北京柏悅酒店舉行，新浪財經全程報道本次會議。以下為變革、挑戰與民營經濟發展論壇上午實錄。

　　主持人曾子墨：尊敬的黃孟復副主席、尊敬的洪崎行長，尊敬的各位嘉賓、女士們、先生們大家早上好，深秋的北京有一些涼意了，但大家熱情的掌聲還是讓我們看到大家探討民營經濟的熱情。

　　今天論壇現場高朋滿座，有很多重量級的嘉賓，還有知名學者、優秀企業家，在這里不一一介紹。但如此之多的嘉賓，如此之多的朋友，能夠共同的來到這里，是因為我們有一個共同的關心的話題，那就是經過了30年激蕩、曲折的發展路徑，中國民營經濟在未來應該何去何從，我想這是我們今天共同要探討的話題。

　　深秋的北京確實很涼了，但我們還是習慣贊頌它的美好，我記得詩人郁達夫寫過一篇文章叫做《故都的秋》講的是北方秋天收獲季節的美好。2009年的秋天是讓我們難忘的碩果累累的秋天，我們度過了祖國60周年的華誕，沒有人忘記民營經濟在這當中起到的重要的推動作用。的確。市場經濟在中國已經發展了30年了，經過了30年的發展，無論是創造國民財富還是創造就業機會方面，民營經濟都已經成為了一支不可忽視的，非常重要的力量。但是與此同時，我們也有危機感，我們也會意識到，當民營經濟與中國宏觀經濟同步高速發展的時候也面臨一些困境，讓我們思考。當中有人說，中國民營企業公司治理水平還是有一些參差不齊，自主創新能力不夠高，而且有人說民營企業融資渠道狹窄。

　　這就是我們今天論壇的主題，我們需要變革、創新，找到民營經濟未來發展的路徑。尤其是展望未來，我想我們更加會關注，中國經濟體制改革如何的進一步充分深化，而中國的民營企業如何發展，民營企業如何獲得政策上的進一步支持。還有民營企業自己的傳承問題，在競爭領域，中國的民營企業如何獲得平等的競爭。

　　自從2008年開始金融危機席卷了世界，中國也不例外，中國民營經濟在這當中也受到了一定的沖擊，但此時此刻，我們也有信心，這樣的沖擊應該是短期的。長期來看金融危機、經濟危機何嘗沒有給民營經濟進一步發展提供新的機遇。正是在這樣一種背景之下，今天的論壇誕生了，我們今天的論壇是由中國民生銀行主辦，財經會議支持的。我們希望大家共同探討中國民營經濟的發展路徑。

　　首先我們有請中國民生銀行股份有限公司董事、行長洪崎先生之歡迎辭。

　　洪崎：尊敬的黃孟復主席，尊敬的各位民營企業家的優秀代表，各位專家，各位來賓大家上午好，我謹代表中國民生銀行和董事長董文標先生向各位的到來表示由衷的歡迎，對本次論壇的召開表示熱烈的祝賀。中國民生銀行作為中國第一家民營銀行始終以服務大眾，清晰民生為經營理念，全力支持民營企業的發展，為民營企業服務已經成為我行發展的主要戰略之一。全球經濟危機已經逐漸消散，中國經濟面臨深刻轉型之際，能和各位領導、優秀民營企業家、專家、學者集聚一堂，工商民營經濟發展大計深感容幸。同時作為銀行界的代表我也希望通過此次論壇，與在座各位加強交流，促進合作，共謀發展。

　　說實話，民生銀行以及我本人都是抱著學習的態度組織、參加這次會議，你們是市場經濟改革的先行者及有著代表中國企業界最先進的經營思想和創造理念。民生銀行愿意為各位架起溝通之橋、友誼之橋，把握民營企業的時代脈搏，共同為民營經濟新發展作出貢獻。對此，我倍感意義深遠，責任重大，從1987年改革開放至今，中國民營經濟走過了30年的里程，從小到大，幾經風雨，目前已經成為中國經濟主要組成部分，是中國經濟高速發展的支柱之一。到2008年底，民營企業決定了80%以上的社會新增非農就業人員，提供了80%的稅收，擁有全國66%的專利，74%的技術創新和82%的新產品開發。

　　30年來，民營經濟平均增長速度超過30%，在為國家提供可觀財稅收入，緩解就業壓力，穩定社會環境的同時，還為國有企業改革與發展創造了良好的條件。實踐證明，由于民營經濟是在市場中孕育產生、發展、壯大的，是市場經濟的先行者和開拓者，也最適應市場經濟。今天已經有一大批民營企業躋身中國最優秀企業的群體，成為中國經濟參與全球經濟競爭的新生力量。中國企業500強中，民營企業數量從2002年的19家增加到2009年的104家；世界500強中，也開始出現了中國民營企業的身影。可以說，從草根經濟到半壁江山，是對30年來民營企業創業發展變遷的最好寫照。

　　在本次經濟危機中，民營經濟受到了一定的沖擊，反映出了一些亟待解決的問題。一方面民營企業的深層發展環境還不夠完善，既面臨世界經濟調整和中國經濟轉型的挑戰，又面臨勞動力資源和社會環境的轉型問題。而國家在財稅、金融和產業等宏觀政策方面也還不斷探索和改善之中。從銀行服務方面講，創造了70%經濟貢獻的民營企業只獲得了30%的信貸資源，與民營企業在社會經濟生活中的地位和貢獻嚴重不相稱。另一方面伴隨改革開放和社會經濟發展，民營企業自身的技術創新、產業升級、品牌樹立、國際化發展個人才建設、企業文化建設、內部治理方面也暴露出不足。

　　我相信，在座的各位以及廣大的民營企業家，正在認真思考這些問題，審視自己的不足、尋求發展的對策，短期內經濟危機沖擊了中國經濟的原有路徑。但是從中國經濟和社會發展的長遠視角看，危機會加快中國經濟轉型和深化提供了歷史性的機遇。歷經30年的積累，以工業化為標志的經濟起飛階段已經進入中后階段，市場化改革對經濟增長的邊際效應逐步減弱，第二產業粗放式發展的增長模式已經受到了各種因素的制約；調整結構、科學發展已經成為中國經濟發展的必然選擇。中國的市場化、工業化和城市化發展正在進入了一個新的轉折階段，將為民營企業的發展提供更為廣泛的空間，不斷啟動的內需將為民營企業提供更大的市場，不斷完善的政策將為民營企業提供更為優越的環境。

　　當然，不斷增強和豐富對民營企業服務也將成為銀行業更重要的責任。民營經濟具有經營機制靈活、市場反映敏捷、決策迅速的體制優勢和勇于創新的精神。在轉型時刻，廣大民營企業一定能適應危機帶來的變革，積極配合保增長、擴內需、調結構的宏觀經濟政策。抓住機遇、迎接挑戰、重新定位、整合資源、開拓市場，實現更大的發展，這也正是本次論壇主題所在。

　　民生銀行的創立與民營經濟有著密不可分的淵源，1992年小平通知南巡講話，為民營經濟的發展帶來了難得的歷史機遇，1996年，國內第一次以民營資本投資入股為主的中國民生銀行正式成立，民生成立伊始就以主要為民營企業提供服務為目標，從一定意義上講，是民營經濟發展催生了民生銀行，民生銀行近14年的發展歷程中，一直堅持民營經濟為已任，作為民營企業的一員，民生銀行對民營經濟和民營企業在發展過程中遇到的各種困難與瓶頸感同身受；在合作中更注意做到錦上添花，更要雪中送炭。面對百年不遇的國際金融危機，民生銀行董事會審時度勢，縱觀全球，進一步完善銀行發展戰略，堅定為民營企業經濟服務的長期發展宗旨。

　　自2009年上半年，民生銀行通過多種形勢給予非公有經濟近4千億元信貸支持，占民生銀行信貸總量的40%，推動業務的同時，民生銀行還開展流程銀行改革和一體化經濟服務體系，把提升民營經濟金融服務水平作為改革目標和內容，根據大型民營企業、中小民營企業和個體工商戶的特征和經營需求的不同，建立有差異化而富有效率的商業模式。對大企業采取專業化模式，對中小企業采取矩陣式管理模式，對小商戶采取以商帶通為核心產品的批量化零售模式，這些都是民生銀行不斷適應民營企業的發展需要，支持民營經濟發展之舉。

　　民營經濟發展成就了今天的民生，民生的明天更要以服務民營經濟為自己的使命，隨著中國經濟轉型和工業化、城市化向縱深發展，市場將更加開放，政策將更加完善，競爭將更加公平，科技將更多的向社會擴散，民營企業發展將面臨前所未有的機遇和挑戰。在這個階段，優秀的民營企業將通過兼并重組，核心技術的研發，國際化競爭和品牌釋放等加速發展步伐，提升成長空間。必將對金融服務提出更高的需求，這是基于對這一發展趨勢的理解，民生銀行更進一步強調了支持民營經濟發展，做民營企業銀行的戰略定位，作為一家民營銀行，民生與民營企業具有天然聯系，希望充分發揮自身體制優勢，建立一整套針對民營企業服務標準和服務模式，真誠與民營企業開展戰略合作，建立伙伴關系，結成兄弟感情。

　　目前，民生銀行事業部體制優勢已經初步顯現，并不斷完善這一平臺，我們有信心，有能力真正做到以客戶為中心，更好的為優秀的民營企業提供專業化、高品質和多樣化的經營服務，助力民營企業發展，書寫銀企合作的新篇章，最后希望通過本次論壇和對話，增進大家對民營經濟發展和金融服務的認識，促進加深合作，共同尋找壯大發展深層次的、共享中國經濟發展和社會進步的財富與成果，預祝本次民營經濟論壇圓滿成功，謝謝大家。

　　主持人：感謝洪崎行長，我們要關注中國經濟面臨的變革和挑戰，把握民營經濟的時代脈搏及因此要回顧它所走過的路徑，接下來請各位嘉賓和我們通過大屏幕，共同的回顧一下中國民營經濟走過的道路，也同時展望一下！請看大屏幕！

　　今天論壇我們也非常容幸的邀請到了全國政協副主席，全國工商聯主席黃孟復先生，讓我們用掌聲有請！

　　黃孟復：各位企業家朋友們，各位來賓大家上午好。

　　在96年，在全國工商聯的領導下，59家民營企業聯合發起成立了全國的第一家股份制的商業銀行，中國民生銀行。民生銀行的成立是中國民營經濟發展的一件大事，它說明的在金融領域民間資本的進入是完全可行的。十幾年來，民生銀行的業績已經向各方面展示了這樣一個道理，今天中國的民營經濟已經占據中國GDP的相當大的一部分，超過了50%以上，我們發展的態勢更好。

　　今天我們在這里共同探討在金融危機應該之下，在中國經濟復蘇之后民營經濟的發展之路，我認為是非常重要的一件事情。昨天統計局已經公布了第三季度的GDP，達到了8.9，說明什么呢？說明我國的經濟已經率先走出了復蘇，不僅走出了復蘇，而且步入了較快發展的步伐。這在世界各大經濟體中是獨一無二的，我們為取得這樣的成績而高興。但是我們在高興之余應該認真的考慮一下，我們還有什么問題、怎么應對。

　　所以我想第一個先講一下形勢的認識問題。形勢好，好在我們的速度，就是我們的速度已經躍居世界第一了。但是這個速度是不是可持續的速度，在這個速度的背后還有一些什么因素需要我們警惕。統計局公布的數據顯示，投資拉動經濟的增長占到了GDP的7.3個百分點，消費占據GDP的4個百分點。應該說外需是負拉動的，今后的情況會不會有所變化。首先是外需，很多人指望世界經濟逐步的恢復，我國的對外出口將又會出現一個新的增長。因為中國的東西物美價廉，人家必須要的，但我不認為。

　　從現在的跡象來看，世界各國為了走出金融危機，紛紛強調自己國家生產能力的提升，抵制外國貨，所以出現了很強烈的貿易保護主義，我認為這不是個別現象和短期現象，可能在很多國家包括發展中國家，在相當長的一段時期內會奉行這種不能講的政策，這對我們出口會造成很大的影響。

　　第二，我們持續的外貿的贏，外貿的順差導致了我們國家外匯儲備即使在經濟危機的情況下仍然高速增長。所以我估計，對人民幣升值的壓力，從長期、短期來講都是存在的。在人民幣的升值的長期趨勢下，我國外貿出口將會遇到很大困難。

　　第三，年底在哥本哈根世界貿易會議將討論減排問題，我們國家現在的基本政策是，我們國內大力推進減排的各種測試，但我們不承擔減排的責任。西方國家現在那些減排的國家提出了碳關稅，如果不是承擔減排的，你出口到我們這里的產品將給你增收碳關稅，雖然現在說說，但我看這個趨勢幾年之后就會實行。如果實行碳關稅，我們大量的出口的東西有很多是排二氧化碳很多的產品，也會受到影響。

　　第四，新的經濟剛剛復蘇，油價又70、80，全面復蘇油價可能又進一步上漲，油價上漲會極大的提高運輸成本，尤其是長距離運輸的成本，這樣我國的低附加值的大量產品通過長途運輸到達彼岸的時候，運輸成本將有很大的提高，所以如果維持低附加值的大量產品長途運輸將來也是不可持續的。我對出口的分析我認為中國經濟不能依托在出口進一步增長來拉動，當然我們希望出口不要成為拉動經濟負增長。

　　出口不行那就是國內的問題了，我國拉動內需的方針是非常有力、有效的，結果已經表現出來。但是我們要看到，我們拉動內需的主要方面仍然是投資，可以這樣說，我們這段時期把我們的投資拉動經濟的增長發揮到了極致，一個月增加一萬億新增貸款，明顯標志是新增貸款八萬億，已經到了極限，我們的財政的赤字包括地方財政的發債已經到了極限。后面的政策取向應該是回歸適度寬松的貨幣政策。所以投資拉動經濟的增長在明年仍然是起主要作用，今年上萬的投資項目不可能停下來，一上來就必須干下去，所以投資仍然可以繼續拉動中國經濟的增長。但是我們看這些投資，投資的目的不是國家投，也不是國有企業投，我們投資的目的是起杠桿作用，也就是說用國家的錢來撬動民間資本投入，這個角度看我們的投資還不能說完全成功。

　　據我了解，民間投資還沒有受到我們的四萬億投資的拉動迅猛增長。從我們的新增貸款的投資的去向可以看到。這些貸款的去向基本是向政府部門和一些大型工程，可以產生多少經濟效益很難講，而我們知道民間投資是要產生效益的，沒有效益我相信諸位企業家是不可能投的。效益產生以后就會產生持續的、不斷的增長投資，而如果投資是沒有效益的它只是一時性修一座橋建一個路那只是一次性投資，是不可持續的。所以投資要可持續，必須要民間投資跟上去，所以現在的問題是如何拉動民間投資。

　　另外投資是不是能拉動就業問題的解決，你看奧巴馬在美國國會的時候，許諾給我多少錢解決幾百萬人就業，投資和就業拉動。但我們現在的投資拉動多少就業，我沒有這個數據，但我認為，這個拉動就業的能力是有限的，所以我們的投資方向、著力點在明年要改變。

　　最后談一下消費問題，我們已經使出了消費措施刺激消費，但消費占GDP增長份額還不到40%，什么原因？高收入的人不敢消費，低收入者沒有能力消費。如果不解決消費的問題，也就是說我們三十多少形成的龐大的市場能力、生產能力是為外國人服務的，實際我們這些東西完全可以為中國人服務，中國人也需要這些服務，玩具、襪子都需要的，但我們沒錢買。所以我們一定要想辦法把龐大生產能力生產出的產品為中國13億人所消化。這個題比較難了，但這個問題必須解決，因為只有解決這個問題，我們才能把中國經濟增長的動力真正轉移到我們的手中，而不是別人手中。所以我覺得消費問題對高收入人群講，要刺激消費，他有錢不消費，為什么？因為我們對高消費的東西實行了一些錯誤的政策，結果這些有錢的人，可能在座也有很多人到國外消費去。我們應該鼓勵合法勞動收入以后，愿意高消費應該鼓勵他，不要讓他到國外去消費。

　　而沒有錢的問題刺激，無非是把明年后年的消費拉到今年，只有提高收入才能提高消費能力，提高收入談何容易。我看國務院推出了農產品提高一毛三分錢，我認為這是非常對的。應該種田就可以賺錢，為什么在自己土地上辛勤勞動的人賺不到錢而要去工廠里呢？要使廣大農民在田地上就可以富裕起來，不要把田地當為副業，把打工當為主業。農產品價格提高有一個時機、物價的問題，現在正好是好時機，CPI還是負值，逐步的適當的提高農產品的價格，來提高農民的消費能力，將農民消費能力提高之后，我們國家的總體消費能力就提高了。

　　另外提高消費的重要方向就是對廣大中低收入者，如何提高他們的問題，因為50%、60%的就業者是在小企業工作的，如果他們的小企業狀況沒有明顯改善，那小企業工作的職工收入就不可能大幅度提高。這樣一大群人的體收入不能提高，我國消費能力就不能提高。所以政策的趨向應該是一次分配上改變。所謂一次分配上的改變是國家、企業、個人，這樣一個分配關系的比例要改變。首先應該國家降低稅負，讓利給民間，我們現在國家還是很強大，財政收入這些年是直線上升，遠遠超過了GDP的增長。但是老百姓的收入水平不及國家財政收入的水平，也不及企業增長的水平，所以中國總是一個以低工資為競爭力的國家，這種面貌應該逐步改變，我們要朝這個方向努力。

　　企業應該給員工更多的福利和工資，我覺得在這樣的情況下，大政策調整情況下，職工工資能夠有較快增長，所以我建議十二五規劃的的目標不要再建立GDP翻番這些指標上，在十二五提的主要指標是國民收入倍增加，我們要聽了五年計劃要使我們的國民收入成倍增長，這是具有重要意義的。剛才講了，我們經濟增長必須中國消費來拉動，但收入不增長，我們的消費的能力就不夠，消費能力不夠，我們只有靠出口、投資。結果出口、投資造成了世界矛盾的增加，投資的增加造成了環境污染，所以必須要改變。

　　我們分析經濟的形勢，我們應該看到好的方面，但也要看到問題所在。根據剛才談的我的觀點來看，回到民營經濟來講，中國的民營經濟經過了30年的曲折的、不斷的發展，現在已經是非常有活力、非常有競爭能力的。根據工商聯統計，今年上半年從增長速度來看，我們按所有制來分，國營、外資、民營的。根據我們的統計數據來看，民營的發展速度在資源配置不公平的狀態下，仍然遠遠高于外資企業，高于國有企業。這說明了我們的經濟的活力，它沒有得到多少配制，占70%的民營經濟只獲得了30%的貸款，而且資源大部分在國有企業中，但民營經濟仍然獲得了比其他所有制還快的發展速度。

　　稅收來看，今年上半年各種所有制企業的稅收都下降，但民營企業稅收下降幅度小于其他所有制的企業，這說明什么？這說明我們民營企業是具有市場意識的、具有靈活的經營機制的，在市場中非常有韌性的群體。在這樣困難的情況下，雖然稅收下降，但我們仍然比其他所有制企業下降的少。根據全工商聯的統計，從2003年到2008年每一年我們都對上規模的民營企業進行統計。五年來我們上規模的民營企業前500家，平均的銷售收入在這五年間增長五倍，說明什么？說明每一年幾乎都是60%、70%的增長速度往上增長。

　　這些都說明我們民營經濟是具有市場靈活的機制，它是中國經濟發展的重要推動力量。在當前經濟形勢下，我們民營經濟何去何從，我聽到一些企業家跟我講，是不是現在存在國進民退現象？我們民營企業是不是要收收手了？我認為只要我國實行社會主義市場經濟，中國民營經濟的發展就具有廣闊的天地。當前在局部地區、局部行業出現的一些國進民退現象，不是中央的政策，中央高層領導已經就這個問題講了，中央沒有這樣的國進民退的政策。因此我們民營企業要堅信自己發展的信心，實際上我們的企業從來都是在磕磕絆絆中發展起來的，我們承受壓力的能力很強。中國改革開放的政策不變，我們的發展就會不斷加速，這是毫無疑問的，

　　所以，第一我們民營企業首先要堅定發展信心。第二往何處發展，怎么發展。過去三十年民營經濟的發展走了曲曲折折的道路，我們積累了市場經驗，我們積累了隊伍、人才，有了新的發展戰略，尤其是一些代表性企業，在當前形勢下，并且認清世界發展、中國發展的潮流，我們看到美國克服危機提出了一些我們應該認真思考的問題，他們在新的技術、新的領域內進行發展，拋棄了一些傳統的舊的行業。

　　所以有可能在今后五年和十年之后，在新興行業中，它又占據領導地位。所以我們民營企業要認清這個形勢，在新能源、高新技術第三產業、一系列的新興領域內，我們有廣闊的發展經驗，要向這些方面努力。在傳統領域內已經是非常激烈的競爭了，所以有代表性的企業家應該研究一下自己的發展方面，不是說現在哪有錢賺到哪去，要從長遠發展角度看一些新興行業發展，占領我們的制高點。我們在科技創新方面，民營經濟還是弱的，我們一些科技創新的企業都是一些規模比較小的一些企業，大型企業真正肯拿出銷售收入10%、20%的投入研發的企業還是很少的。但如果想成為國際上的大公司，沒有自己的研究、隊伍，只是靠人家搞一個東西就挖一個人才過來弄上去了，這是過去走的路。今后的路我們民營企業要有自己的研發、科研經費保證，可能要五年磨一劍，也可能十年磨一劍，但這一劍必須要磨。

　　現在走出去也確實是一個機遇，我們龐大的外匯儲備不能老買美國國債啊，政府鼓勵民營企業走出去，有強大的國家、外匯支撐，有民營企業在國內多年的市場拼搏的經驗、隊伍，我們應該摸索走出去的道路。現在有相當一批民營企業已經到國際舞臺上試水，我相信今后會有更多的民營企業到國際舞臺上展示。我支持民營企業走出去的戰略已經定下來了，但具體支持的方式、方法我們還要逐步摸索，探索，但這是一條非常重要的道路。我說民營企業的發展，在當前形勢下應該堅定信心。

　　民生銀行作為民營企業、金融領域的一支標兵，我希望你們能夠在支持民營企業方面發揮更大的作用。第一要支持中小企業的發展，中國消費能力的提高取決于中國的中小企業的盈利狀況，如果中小企業的盈利狀況好了，在中小企業工作的人收入就提高了。但是據我了解，現在中小企業的狀況很糟糕。除了關閉的中小企業以外，其他的中小企業可能還沒有恢復到危機之前的盈利水平。因此我們一定要大力支持中小企業的發展，國務院常務會議各部委已經出臺了一系列支持中小企業的發展方針，我們民生銀行已經在這方面進行了有效的探索，而且取得了一定的成效，但我覺得力度還要加大，對中小企業的金融支持必須加強。根據全國工商聯調研，大概70%以上的中小企業渴望得到貸款，這批企業中不是這些企業沒有貸款資格，而是他們沒有貸款的機構。

　　我們一些大型企業不愿意為這些中小企業的十幾萬、幾十萬貸款而工作。所以我們必須建立大批的草根金融體系，以草根的金融來對草根的企業。希望你們繼續努力，另外民生銀行對大型民營企業也應該制定一個扶持計劃，我相信再過二、三十年，在跨國公司中有更多的中國民營企業，但他們需要資金支持、培養，民生銀行應該為有條件成為跨國公司的大型企業提供金融的巨大支持。

　　我希望這次研討會能夠使我們民生銀行和民營企業共同發展，謝謝！

　　主持人：謝謝黃孟復主席的精彩講話，一方面黃孟復主席從出口、投資意義內需的角度分析了中國宏觀經濟的最新形勢。另外我們也聽到了黃孟復先生為我們打了一針，今天中國民營經濟的發展信心，同時給我們提出了新興技術領域，自主創新以及走出去都是中國民營經濟可以選擇的新的發展路徑，最后對中國民生銀行提出了殷切期望。

　　談到中國民營經濟的發展，當然過去這些年都離不開政策支持和扶持，下面請各位和我們一起通過大屏幕來了解一下鼓勵民營經濟發展政策。

　　我們了解到一方面中國政府長期致力于民營經濟的發展。但另一方面因為歷史的原因，我們的民營經濟也始終不能面臨充分、憑證的競爭，而關于政策到底如何解讀，接下來用掌聲請出國家工業和信息化部中小企業司副司長鄭昕，為我們主題演講，他的主題演講為“鼓勵民營經濟發展政策”。

　　鄭昕：尊敬的黃孟復主席、董文標董事長、洪崎行長，企業家朋友們，大家上午好，很高興參加民生銀行舉辦的變革、挑戰與民營經濟發展論壇，首先我代表工業和信息化部中小企業司對論壇的召開表示熱烈的祝賀。

　　在應對國際金融危機之中，中小企業的發展一直是政府、社會各界幫助、支持和關注的重點，論壇圍繞著變革、挑戰、發展這一主題，共同探討幫助民營經濟、中小企業克服困難的舉措，探索促進民營經濟、中小企業發展之道具有重要的現實意義。根據會議的安排，我主要是圍繞著剛剛出臺的《國發36號文件》，即國務院關于進一步促進中小企業發展的若干意見介紹一下情況。我的話題是分三個部分，一，中小企業的發展情況及存在的主要問題。二，36號文件的主要內容，三簡要介紹一下下一步的我們重點工作。

　　一，中小企業發展的情況及存在的主要問題，去年下半年以來，國際金融危機對我國經濟造成了嚴重影響，中小企業的生產經營面臨著前所未有的困難。特別是工業經濟受到的沖擊最大。工業經濟增速也明顯放緩，月度工業增加值從去年6月份的16%，大幅下滑到今年一、二月份的3.8%，一些大企業受到重創，一大批中小企業陷入困境，面對危機，黨中央國務院果斷決策，及時調整宏觀經濟政策取向，實施積極財政政策和適度寬松貨幣政策，迅速出臺并完善了促進經濟平穩發展的一攬子計劃。由于應對措施及時、堅決有利，扭轉了去年下半年以來一直到今年上半年年初，增幅大幅度下滑的局面。特別是6月份以后工業生產的增速逐月加快，效益狀況好轉，產品價格回升，節能減排工作取得新進展。

　　8月份工業增速已經達到了12.3%，累計增速達到了8.1，9月份繼續保持持續增長。中小企業在我國國民經濟中占有重要的地位，企業數量占了99%，經濟總量占了60%，稅收占了一半左右，吸納75%以上的就業。中小企業的復蘇、穩定和發展對戰勝國際金融危機的影響、促進國民經濟的健康發展至關重要。隨著我國工業經濟企穩回升，中小企業發揮自身的優勢，主動適應市場變化，在國家一系列保增長、促內需的政策帶動下，同時也出現了一些積極變化。

　　下面介紹一下一到八月份的情況，主要是一些工業運行情況。

　　一是中小企業生產穩步增長，一到八月份規模以上的中小企業完成工業增加值同比增長11.1%，高于全國規模以上工業企業平均增幅的三個百分點。

　　二是企業經濟效益出現回升，實現利潤增長1.6，增幅高于全國平均水平的12.2個百分點。虧損企業虧損額增速下降。雖然虧損總額增長10%，但增幅比上半年回落了30個百分點，今年上半年將近40%。

　　三是去年年底抽查調查的停產、半停產的企業一度達到15%，隨著經濟的企穩回升，陸續恢復了生產經營，更多的企業努力做到少裁員、不裁員，開拓新的就業崗位，保持了社會穩定。看到這些進展的同時，我們也深刻認識到世界經濟還存在著許多不確定的因素，復蘇的道路將是緩慢、曲折的。我國當前經濟回升向好的趨勢還不穩定、不鞏固、不平衡。

　　中小企業發展的形勢仍然嚴峻，突出問題表現為一是資金短缺，融資難，貸款難的問題沒有根本緩解。二是相關政策落實不夠，各種負擔重，政策法律環境有待于進一步改善。三是很多中小企業經營管理、創新能力、市場創新力和抗風險能力存在較大差距和問題。可以說沒有中小企業的根本好轉，就不會有經濟的好轉，就不會有我們國家國民經濟的平穩、較快的發展。

　　第二介紹一下《國務院36號文件》的主要內容，黨中央國務院高度重視中小企業的發展，為應對金融危機的沖擊，幫助中小企業解決困難。

　　今年以來，溫家寶總理等國務院領導通知多次批示，明確要求我們制定扶持中小企業的發展政策。5月15日，國務院領導同志在我部上報的中小企業發展的情況報告上批示，抓緊研究扶持中小企業發展的相關政策并提出意見。為落實國務院領導同志的批示，我部成立了中小企業工作組，與國家發改委等有關部門開始起草工作。8月19日，國務院專門研究了中小企業問題，批準國務院關于進一步促進中小企業發展的重要意見，9月21日發布了國發36號文件，這個文件是我國應對國際金融危機一攬子計劃的重要組成部分，不僅政策含金量高，而且向社會傳遞了一個信息。

　　黨中央、國務院非常關心和高度重視中小企業的發展，幫助中小企業克服困難，支持中小企業調整結構，鼓勵民營資本投入。應該講，一定意義上說，關注中小企業就是關注民生，關注穩定，關注發展，就是以人為本，就是貫徹落實科學發展觀。這無疑有助于中小企業戰勝金融危機的信心，有利于中小企業走出困境。針對中小企業的困難，為推進中小企業結構調整，轉變發展方式，全面提高企業的整體素質和市場競爭力。《36號文件》提出了八個方面的29條政策意見，這些意見既是對過去政策的完善，展開和細化，也體現了新的亮點、思路和措施。同時更加強調了可操作性。

　　從文件的內容來看，主要包括以下七個方面的特點。

　　一是進一步完善促進中小企業發展的法律政策體系，在對以往相關政策全面梳理的基礎上，《36號文件》提出了進一步扶持中小企業發展的政策措施，豐富和完善了扶持中小企業發展的法律政策。同時文件還分別從擴大市場準入范圍，完善政府采購制度、加強對中小企業的權益保護，明確對小型企業的扶持，以及對困難小企業實行階段性緩解社會保險費和降低費率等方面提出了明確要求。

　　二是將緩解融資難，作為促進中小企業的突破口。融資難一直是制約中小企業發展的瓶頸，特別是小企業的融資難問題十分突出，緩解中小企業融難的問題需要政府、社會各界的努力。這方面應當說近一年多做了大量工作。《36號文件》著重強調體制機制創新，提出一些新的政策措施，主要是以下四個方面。

　　在推動體制改變方面，要求國有商業銀行和股份制銀行建立小企業金融服務的專營機構，加快小額貸款公司，村鎮銀行資金互助社等新型中小企業機構的發展。支持民間資本參與和發起設立股份制金融機構，完善財產抵押機制和貸款抵押物認定的辦法。對商業銀行開展中小企業貸款實行差別化監管政策。

　　在對金融機構在政策引導方面，鼓勵建立小企業貸款風險的補償基金，對金融機構發放小企業貸款按增量給予適度的補助，對小企業不良貸款損失給予適度的風險補償。

　　在中小企業信用擔保方面，落實對符合條件的擔保機構免征營業稅，準備金提取等政策，要求設立多層次中小企業貸款擔保基金和擔保機構。

　　在擴展融資渠道方面，強調加快創業板市場的建設，支持開展區域性中小企業產權交易市場的試點，擴大中小企業短期融資債的發行規模。

　　三是《36號文件》集中規定了促進中小企業發展的財稅政策，在財政指出方面，要求中央和地方財政逐步擴大扶持中小企業發展的專項資金和規模。其中中央財政去年是39億，今年追加到95億，依照中小企業法，要加快設立國家中小企業發展基金，這是在《36號文件》進一步明確。引導社會資金投向，稅收政策方面，2010年對年應納稅額3萬元以下的小型企業減半征收所得稅，不能按時納稅的中小企業可以申請延期繳納。繳納城鎮土地使用稅有困難的可按規定提出申請，另外文件還提出了清理和禁止不合理收費的規定，減輕中小企業的社會負擔，強調反未按照規定權限和程序批準的行政事業性收費項目均取消。

　　四是著眼長遠，引導中小企業轉變發展方式，支持中小企業以市場為導向，加大研發投入，研制對路的新產品，提高產品質量，創建自主品牌，強調運用專項基金以及財政優惠政策等經濟手段。引導中小企業加快技術改造步伐，提高企業的技術裝備和工藝水平，明確中央資金和地方投資中要求中小企業技術改造資金，發展循環經濟，履行社會責任。文件對中小企業結構調整也作出批示，改善產業，引導中小企業發展，提高集群的專業化協作水平，支持中小企業研發、工業設計等生產性和新興產業的發展，培育發展。

　　五是培育中小企業的發展措施，充分發揮中小企業國際市場開拓資金的作用，加大落實出口退稅、出口信用保險，信貸政策，支持中小企業穩定和開拓國際市場，支持外向型中小企業適應性改造，適度轉向國內市場。創造條件支持中小企業參加各種展覽展銷活動，支持符合條件的中小企業參與家電下鄉等業務，加大對銷售渠道的穩定，市場占有率高的中小企業支持，改造商貿流通企業推廣現代經營方式，促進擴大消費。

　　六是突出強調了加強中小企業的服務，充分發揮行業協會的作用，大力培育服務機構，開展信息培訓、技術、創業等服務，建設公共服務平臺。在政府服務方面，文件要求進一步轉變政府職能，清理減少合并行政審批事項，為中小企業提供更加便捷的服務，同時文件要求成立國務院促進中小企業發展的工作領導小組，以形成國務院各部門之間中央和地方之間合力促進中小企業發展的工作局面。

　　七是不斷提高中小企業經營管理水平，提高企業綜合素質。引導中小企業加快管理，是促進發展的重要方面也是應對危機的重要舉措。文件指出要支持專業管理咨詢機構，開展中小企業咨詢服務，引導中小企業提高經營管理水平，要大力開展對中小企業各類人員的培訓。就是三年對100萬成長型中小企業的經營管理者進行一次全面的培訓。要實施中小企業推進工程，在重點地方、重點行業和園區引導中小企業用信息技術提高研究、管理的水平。

　　最后介紹一下我們下一步的工作，國務院《36號文件》是我國當前促進中小企業發展的主要政策依據，我們將制定一個文件，無疑把政策落到實處更難，需要做大量的組織協調和推動工作。

　　第一，要做好文件的學習、宣傳和解讀，要充分利用報紙、電視、網絡等新興媒體介紹《36號文件》的內容，擴大文件的政策影響力，這項工作已經開始。切實將文件的重點讓全社會了解，政策的亮點要企業知道，存在的難點要讓部門清楚。形成全社會共同支持中小企業發展的良好氛圍，使《36號文件》真正落到實處。

　　第二，加強組織領導，文件提出了八個方面29項政策，其中有我部主要牽頭的是八項，我們將積極推動加強溝通，協調配合，使各項工作落到實處。

　　第三，形成合力，共同推進。中小企業量大面廣，涉及到方方面面，為了實現政府扶持中小企業發展的意圖，中小企業的發展需要社會的關心，需要各級政府和相關部門的支持，只有形成合力調動各部門的積極性才能使《36號文件》落到實處。我們將按照國務院統一部署，加強部門的協調配合，明確各項分工。由我部牽頭的要聯合好有關部門，抓好工作落實，由我部參與的要配合監管部門主動做好工作。

　　最后祝本次論壇取得圓滿成功，謝謝大家！

　　(茶歇)

　　主持人：上半場論壇當中黃孟復主席特別強調了走出去是中國民營經濟可以選擇的發展道路。的確，經過了30年曲折的發展，特別是在全球經濟一體化程度越來越高的今天，融入全球市場已經成為中國許多民營企業長期發展、持續發展必須跨過的門檻。而在這個過程中，在我們走出國門，實施海外擴張的步伐之前，我想完善自身的公司治理結構，也是我們一定要做的功課，接下來請各位首先通過大屏幕了解一下民企海外擴張與公司治理。

　　在剛才短片當中特別提到一個名字--聯想，而今天論壇我們很榮幸邀請到柳傳志先生跟我們分享他的經驗，我們掌聲請出中國民間商會副會長、聯想控股有限公司董事長兼總裁柳傳志先生。

　　柳傳志：咱們民企在中國改革開放之后，對國家經濟發展貢獻實在是功不可沒，但一路走來也是坎坎坷坷，我記得在84年開始辦企業的時候難度更大，那時候國家領導層正在討論到底走市場經濟還是沿著計劃經濟走的老路。如果雞蛋把小雞孵出來，正常溫度是37度，我們在84年辦企業的時候那時候應該是38度到39度左右，只有生命力非常完全的雞蛋才能生出小雞。毛主席那個年代大概就80、90度，不可能有小雞。現在我認為有37.5度左右，還不是最合適的問題。但真的雞蛋大量孵出小雞，主要靠環境溫度，就是要政府領導做決策，要黃主席、鄭司長呼吁。

　　咱們這些雞蛋做什么呢？積極向他們反映情況，更重要的是把我們自己弄好，我們自己怎么生命力頑強。所以今天我就想從雞蛋的角度談談我們應該怎么做。

　　第一個意見，如果一個企業海外擴張主要是做大做強，但我認為做長是第一位的，否則把長跑當成短跑跑那就會短命。這是我的一個觀點，做大做強我認為在某些行業、某些領域品牌向海外擴張應該是一個企業做大做強的主要途徑。舉一個我們的例子，就是聯想集團是04財年，那一年并購IBM以前營業額29億美元，并購之后的2007財年是169億美元，做電腦這快凈利潤1.4億美元，07年是4.84億美元。說明做大做強海外擴張確實是重要途徑，但是別把自己擴張死了，需要一些條件，還是要有基本功的，要把馬步扎穩。

　　馬步分兩個層次，一個是這個屋頂的上部分，就是一個企業怎么做好本身的運作，我指的是制造業。有對自己行業專業的深刻認識，這是一個層面。另外還有一個層面，就是基礎管理層面，你要有好的機制體系，有好的建班子、定戰略、帶隊伍的管理要素。

　　聯想集團對行業的理解大概是這樣，1994年以前，咱們國家是不讓外國企業電腦進口，后來我們國家看到了原來電腦不是一個生活資料，是生產資料，于是就打開了閘門，等于我們這個行業比較早的加入了WTO，關稅大幅度降低了，取消了批文，國外大電腦公司就進來了。對我們企業遇到了滅頂之災，當時毫無思想準備，就在那一年，我們國家最大的電腦企業國家投了長城，那一年長城品牌就沒有了，后面幾家也沒有了。聯想當時是很小的企業，我們當時花了很長時間研究，就是國外企業那么大，無論資金、技術、管理方方面面都比我們強很多的情況下，到底能不能跟他們打？不行我們就退回去。

　　當時我們研究的思路可能還是很進取的，沒有想哪差，主要研究自己哪不行，把這個招式研究了一把，內部進行了改組，模式進行了根本改變，把當時29歲楊元慶放事業部總經理的位置，一打就打了六年。在六年之中我們確實對行業認識越來越深刻，這樣我們在2000年的時候已經成為中國市場份額絕對第一，比二、三名加起來還多，而且是亞太區第一。

　　在這個過程中，我記得當時在95、96年加入WTO的時候也有很多論壇，論壇上也有一些學者講，中國別看有的行業企業戰勝了國際競爭者，那人家派的是殘奧會運動員，咱們是派的正式奧運運動員。另外聯想賣的是消費類業務，賣的是給老百姓，說明我們對行業本身有一定的認識。真正讓我體現到我們對行業有深刻認識的是04年，戴爾當時從美國打到歐洲，所向披靡。到01、02年就特別注意了中國市場，我們聯想在戰略上也犯有一定的錯誤，開始認為中國市場電腦上我們再投入兵馬多的話，是不是能夠有同樣的回報，于是考慮在國內進行行業內多元化經營，比如進入網絡領域，進入軟件領域等等。

　　這時候其實主業受到了嚴重沖擊，到03年底的時候我們下決心把兵馬抽回來，認真把這個行業認清，那一年詳細研究了戴爾的研究模式，為什么別的國家打不過他，我們做了徹底調整。其實簡單說是這樣，戴爾做的主要是大的商業客戶，所以他們要直銷，不是為了省代理費，而是跟客戶保持密切聯系，他們根據客戶的需要生產研制電腦，所以供應鏈是銷售前端對整個供應鏈進行推動。而我們賣電腦是給老百姓、中小企業的，有什么新技術，比如英特爾出了什么新東西，微軟出了什么新東西，趕緊研究出一款新電腦，然后用這個電腦推動市場。

　　我們用這種方法跟戴爾打肯定打不過，所以我們要建立一套從前端推動的，這樣一做之后成本非常高，兩個供應鏈體系。于是就要研究供應鏈哪個地方可以合起來，哪個地方可以分開。研究歸研究，真要做到執行力要非常強。各個部門配合要非常好，這個事我們到底能不能做，最后結論是那年非常艱苦，打贏了。這對我們并購IBM非常重要，不說別的，買IBM我們花了12.5億，其中6億5千萬是聯想股票買的，股票價格是高是低跟買的價格差多了。如果打不贏戴爾，股票價格就要往下走，打贏了就會往上升，所以那非常重要的。真正起作用的是讓我作為董事長，代表大股東，我覺得我們敢于并購，是我們因為對行業有深刻認識之后，楊元慶可以把事想清楚。

　　下面我是說如果把我們的并購的經驗教訓，人家老說并購之后有什么經驗教訓，如果用一句話來說，就是真并購之前要把問題想透。我們以前有同行的前車之鑒，就是沒把事想透。什么是把事想透呢，就是對行業有深刻的理解。第一我們想IBM為什么要賣PC，不是本行的人可能弄不明白。

　　第二，為什么IBM它賠了，買過來我們能賺？這也研究透了。

　　第三主要的是說我們到底買的什么東西，實際上是買的IBM筆記本這塊牌子，和它的做筆記本的技術隊伍，從專利到人，這點應該講還是很成功的。咱們國家的東西出去，牌子真的很難，一個國家商業品牌不是很響，再加上中國企業品牌，東西做的很好，牌子不響拿出去確實很困難。國內聯想開發了大量產品已經新興市場賣的很好了，所以各位出去如果想建立企業牌子，產品牌子怎么出去這件事要認真琢磨。

　　還買了技術隊伍，IBM筆記本這塊高級的程度有點像汽車里奔馳的品牌，設計部門是在日本大和，是一幫日本人做，設計這個東西很有意思，有點像東方藝術，中國畫的國畫永遠沒有透視觀點，人永遠有大有小，到底跟西方一看再畫出的國畫味道又完全不同了。它的工藝一點就透，所以買過來不但買了專利，主要是雙方技術人員團隊混合列隊，而且日本人很服氣，中國管的非常好，我覺得在技術上使得我們往前飛躍有了一個堅實的基礎。這是第三。

　　第四，買回去的東西風險在哪，如何防范，這是最最主要要想透的。我們當時研究三件事會要我們命，第一買過來人家說中國人的了，就不買了。第二個在IBM中國的員工自豪的不行，我是IBM如何如何，中國來了之后叫聯想了，人家說我不在你這里干了，這有沒有可能。第三最大的問題就是高層管理磨合問題，中國人進來之后有我們一套東西，跟國外的職業經理人怎么磨合，這是做過充分考慮的。這些東西恰恰是只有好好做企業、好好研究規律，對行業了解深才能把這個問題提出來。

　　另外還有一些專業問題，比如我買的時候，其實占了很大的便宜，就是IBM沒有官僚機構的時候，買入時機跟現金流的關系，買的時機大家看好帳面上是沒錢的，有錢還得把錢買過來。但實際上那個時機非常順利，買了5個多億現金流。聯想一點不緊張確實是因為有大把的現金流，這點是你要進行精雕細刻的研究。還有關于專利問題，跟外國人談判他會拿出一些律師跟你沒完沒了的談，你要知道哪些是真的值得談的，還是要對自己的行業很清楚。

　　再下面我想說，是不是對行業有認識就夠了呢？不夠，我想說，07年的數很好看，什么4.8億利潤，到了08、09年，一個虧損就是2.6億美元的虧損，所有投資人覺得這下聯想掉到懸崖里去了。虧損的原因我覺得是兩個，第一個導火索表面原因是國際金融危機，國際金融危機是08年9、10月份來的時候，我們并購IBM之后，IBM筆記本主要賣的是國外大的商業客戶，而商業客戶面對金融危機的最主要的地方就是先削減成本，削減成本最高手段就是裁員，裁員之前首先不買東西，首先是不買IT產品，我們首當其沖立刻營業額銳減，利潤率當然就變成了負的。

　　但實際上根本原因是管理問題，那年賺4.8億，其實有一定的偶然因素，有匯率問題在里面。我們在管理的時候CEO一直是美國人當的，第一屆CEO是IBM推薦的，如果不請我們的CEO我們不賣，大概也有人士的復雜。但我們由于有一個國際董事會，確實把事想的很明白，用非常緩和的方式，悄悄的半年就把這個CEO請開了，沒有造成任何的振蕩。換了新的CEO，新的CEO是非常刻苦、努力，有缺陷也有優點的人。

　　我感到一個體會，就是中國企業出去肯定會占另外一個優勢。就是在電腦行業里，到今天已經是若干代了，還有美國很多大企業，若干代是什么？創始人的股份已經很低很低了，整個公司全是小投資人的企業，因此董事會上只有執行董事是職業經理人當的，這些企業再也沒有什么愿景、長期戰略，所有獨立董事更多的職責是怎么保證公司按照股市法律行事。但企業長期發展還有主人的意識嗎？這就要靠董事長和經理人了。在這種情況下肯定聯想的管理，我作為一個股東董事，肯定看在眼里心理著急。比如以前都是IBM系統支持的，隨時變更的話沒有強大的IT支持是辦不到的，但是又不肯投，不投就忍著。

　　另外還有像研發這個投入，我們前端聯想是有戰略的，知道電腦領域有兩個深刻變化，第一臺式機向筆記本發展，筆記本發展的速度遠遠大于臺式機。另外消費類的客戶的增長遠遠大于商用客戶，老百姓越來越多的人買電腦，買筆記本，再過筆記本小到手掌機一樣的話，那就有更多消費類電子。所以聯想國際業務一定要往這方面轉，但轉不動，研發投入少啊。那時候十八個月出一款新產品，你說我能不著急嗎？這些事必然造成了，就是沒有金融危機也非出事不可。

　　另外還有文化問題，我們不敢說是東西方文化的差異，我相信好公司的文化大概都是一樣。聯想文化里，就是我領導的體系里，文化內容是什么呢？主要一點是核心價值觀，大家想的事做的一樣，我們認識嗎？不認識。第一把企業利益放在第一位，然后求知進取，第三以人為本。一個企業最基本的求實，說一句算一句。但是一度聯想出過這種情況，就是在董事會開會的時候，管理層報告要實現什么樣的營業額，當時通過了。不到一個季度，三個月，到了一個多月以后就給各位董事發通知了，因為什么什么情況的變化，比如匯率的問題，所以我們要調整指標，再過一個月再降，最后虧損了100萬，說了話就不能算。

　　最近我們2月份，我當董事長的時候專抓文化的事，到歐洲談的時候，跟員工座談，德國去一個老先生，所謂老先生的原因是中國的管理人不比他們年輕，除了我以外。那位先生很紳士，大概50多歲，他們也是說到做不到的典型單位。我說什么原因呢？他說CEO是我們的領導，人家布置的任務我表示同意，這是對CEO的尊重，因此我同意，做到做不到沒考慮。說到做到能實現我認識是兩方面，態度是一個問題，本身沒想做當然不行，但說到做到還有能力問題，開會說大家要不遲到，我從西邊到東邊來，正常開車半小時就夠，不考慮路堵，那你肯定遲到，那你說我遲到了對不起，有什么用呢？這實際就是文化問題，這就是造成2.6億虧損的根本問題。

　　虧損之后經過反反復復的考慮，今年2月9號的時候我決定出任董事長，楊元慶當CEO，出任的時候媒體就問我，跟我說聯想在懸崖邊上，萬一掉下去你的名節怎樣怎樣。我說聯想是我的命諸如此類的話。過一個多月我就說了，我認為聯想不是懸崖邊上，而是轉折點，是不是真的轉折點呢？三年我想能見分曉。往下掉就是摔死，現金流斷了企業困難了。走上正常的道路、盈利就是算轉折點。后來我說一年就可以間分曉了，到該還會越說越提前。為什么呢？實際上應該是到了必要的時候需要把信心表現出來，這些信心不是為了鼓勵人家，而是事實。

　　這里我想說幾點大家就能明白，第一當年并購IBM的時候，既然我們真的覺得對這個行業這么懂，那為什么中國人不當CEO啊，當時覺得我們對行業是懂一些，對企業管理懂一些，但環境是有根本性的改變，到了國外不知水深水潛，公司、員工、董事會、管理層都會發生很大的改變，我們出去不適應一下打了敗仗很可能把CEO折在那，那損失就大了。所以當時我們認為第一目標是把企業做穩。第二中國人要看透看明白，知道水深水潛之后，當時想五年接任，現在由于金融風暴四年，應該怎么做也看明白了。所以反復商量之后，由楊元慶負責。

　　我要說明的是，一個公司里，CEO是導演，他是領導，董事長就是制片人，拍武打片具體是導演定演員，我是為了讓楊元慶坐在這個位置上才當董事長，其實我的工作主要是后勤部長。我們有什么不同呢？第一班子的問題，原來問題CEO討論問題，比如并購別的公司只和CFO討論，錢夠不夠，然后CTO去替他了解，他不是對整個大的經濟形勢的研究，對我們在各個地域總體戰略研究去執行。而現在楊元慶的班子，是4個外國人，4個中國人，目前看都具有相當智慧的頭腦，在一起制定戰略就會把能不能執行考慮的清清楚楚，不會說做一件事討論一下，把一堆干部找來表態，那樣討論不清楚的，這是聯想歷來的做法，一定有一個高層團體，幾個人。我們說聽多數人意見，少數人商量，最后一個人拍板。

　　所以今天好幾件事情，當定的戰略有但做不到，現在做的非常漂亮。比如說中國電腦市場正增長，國外是負增長，聯想是在新興市場是正增長，我們國際市場份額，剛才說7點多，現在大幅度增加了。就是這幾個月之內發生的變化，這個實際是跟一個班子在共同研究問題很重要。國外大部分企業不是這樣做，CEO權威他做。

　　我剛才說咱們是一批最早的民營企業家，我們這里的油鹽醬醋是什么，市場有什么東西我們自己寫菜譜。國外大部分職業經理人多年來，因為不是創業的人了，工作，工作之后讀MBA，課本上講的很明白，真正的情況發生變化，有的人行，很多人只會照菜譜做菜，做完了之后你一吃水土不服，那就不行。所以我認為建班子是寫菜譜寫出來的，制訂戰略的方法就不多講了。

　　最后我講帶隊伍，如果想把戰略制定好，執行能力非常重要，根本基礎是文化隊伍，隊伍怎么好，激勵非常重要，精神、物質激勵。一個企業核心價值觀最根本的地方可以一樣，這樣企業就可以打仗。像原來說個話開個會都羅里羅嗦把所的，就不必出去，在家里先把馬步扎穩。

　　我順便說一句，聯想四、五、六是第一季度，第一季度季報是8月初報，然后11月份出、2月出、5月出，我們堅決一個月宣布一次，讓股東知道我們是不是說到做到，能做到我們股票和業務就要平行增長。我大概就想說這些，最后我說，中國民營企業出去，品牌出去確實我們是有優勢，最主要的優勢就是我們有主人意識，這點非常重要，有愿景。另外我們從打出來，能夠這樣是對行業有深刻認識，如果說這些認識還是屬于沒整理出來，那你還是要整理出來，不能蒙蒙朧朧的認識，要弄的非常清楚。

　　劣勢有三條，第一我們其實出去是要拿品牌，整個目前為止中國國家的商業品牌并不是很有利，要靠我們大家一起努力。第二語言，我們的聯想員工雙方發郵件全部用英語運作。第三一點確實中國有很多東西跟海外不一樣，海外水深水潛還是要知道的。因此跟CEO的矛盾每個公司可能都避免不了，不能出去中國人自己利馬去當CEO。

　　一定要把所有問題想清楚再做，這就是我的建議，謝謝。

　　主持人：謝謝柳傳志先生，他毫無保留的跟我們分享了他走過的一段道路，當然對于企業內部的問題，特別是管理的問題，和企業融合的問題、對西方文化差異的問題也毫無避諱，給我們提供了很好的經驗。和聯想一樣，大連萬達也是一樣，對于中國民營企業企業的治理也有他的心得，下面邀請大連萬達集團董事長王健林先生為我們做主題演講，題目為“民營企業公司治理”。

　　王健林：民生銀行給了我一個命題作文，叫我說公司治理，這個題目太大了，不知道從哪個角度講，既然讓我講，我就盡力而為。講民營企業公司治理，我還是要借這個機會講講民營企業，給民營企業呼吁呼吁。我講三個題目，第一個題目是民營企業是中國經濟的希望，為什么這么說呢？

　　民營企業我覺得它是四點，民營企業是就業經濟就業占的比重我引用張德江副總理的講課，他講國有企業，包括事業單位在內，解決就業是3500萬人，中國現在有多少就業人口呢？是2.95億，只是城鎮，占了大概11.8%。三資企業占了就業人口的7%左右，意味著有超過八成就業崗位是民營企業創造的，而且這是總量的概念，新增就有95%全是民營經濟，三資企業還在裁減人員，資企業還在裁減。中國經濟現在講有很多的要抓的東西，有很多風險，保增長還是控制通脹預期啊，其實我認為中國經濟最大的問題是就業問題，最大的風險是就業的風險。為什么？這是張副總理講話中講到的，去年我們有2400萬就業人口，每年新增1200萬未就業人口。

　　為什么中國經濟要保八，不是說中國經濟到五、六增長速度就要死人，最主要的是到了五、六每年有兩、三千萬人就不能就業。所以我說民營經濟不但是解決就業的主渠道，這點貢獻比GDP更多。所以為什么金融危機一來，國有企業沒倒幾個，倒的是中小企業，為什么一倒馬上問題一大堆，它是基礎啊。

　　第二民營經濟是富民經濟，民營經濟是直接的一次采取分配，民營經濟不是老板，那是私人企業，很多民營經濟是股東組成的，賺了錢首先股東分了，第二員工就把獎金工資分了。小企業養員工，很簡單一個餐館廚師很多，那你就要加薪水，如果不薪水另一個餐館就把他挖走。民營經濟的最大好處，發展的成果分級，由人民分享。國有企業發展的成果很難分享，中石油、中移動一年幾千億，我們在座誰分到了？說是全民所有，不知道誰所有。他你看全國，哪個地方最富裕，都是民營經濟發展最好的地方，廣東、江浙，民營企業數量多。

　　第三民營經濟不需要你做人力資源、優惠政策，自強不息，夾縫中生存。其實現在我們創業環境，民營經濟生存環境跟十幾年前相比，我認為是在倒退。央企越做越強，還要進入競爭領域，我說央企哪天要辦大餐館那麻煩了，他也不怕賠啊。民營企業他自生自滅，不找你什么麻煩。

　　第四，民營經濟是國民經濟的希望，別看民營經濟現在弱小，但那代表方向、希望。共產黨奪政權的時候不是很弱小嗎？我看世界經濟發展歷史，從有工業革命到現在400多年，到現在180多個國家找不到一個國家靠搞國有經濟搞好的，沒有一個例子。這幾年國有企業有壟斷的原因，國民經濟整體在提升，于是有人說國有經濟照樣可以搞好。我說無非此一時彼一時，我們已經用35年證明把國有企業搞垮，這個歷史忘了嗎？所以我是說民營企業不要有自卑感，和我們前二十年三十年差多了，那時候你搞都抓你。

　　民營經濟也有一些問題，公司治理中有哪些問題呢？第一家族化管理，中國傳統思想，就是子成父業，尤其是南方一些地區。我們曾經研究過家族企業，現在全世界沒有一個家族企業有200多年，最多100多年，所以才有富不過三的說法，如果富人一直延續幾百代那就沒有企業生生死死，沒有人追求財富了。正是因為富一段時間還要滅掉，企業也只有百年企業，而沒有千年企業。這樣才激起后來者對財富的追求。

　　第二風險機制的缺失，做決策、風險控制能力少，一般個人企業家個人說了算。就你七、八十人還搞什么董事會？那時候確實個人能力強一些。

　　第三做生意的規矩，中國是有一批企業家，掙錢主要靠資源掙錢、關系掙錢，貼上某一個領導，當然現在腐敗的現象存在，跟權貴勾結比較容易的賺到錢，而且比較多，所以很多人覺得這是一個捷徑。但是我發現一個現象，跟領導打交道比較好的企業也沒有太多企業做的很大，你要貼著領導就要花很大的精力。靠關系掙錢掙小錢行，掙大錢不太合適。

　　第四，民營企業治理方面缺乏遠大目標，為什么呢？現在很多企業都喜歡倒賣，不好就賣掉。我想每個人做企業的目的都是為了賣、退，那中國企業在世界上就永遠沒有地位。27年前星巴克創辦第一家咖啡店的時候就立志做國際最大的咖啡店。包括麥當勞叔叔，歐洲和美國的企業有一個特點，創立這個企業的時候一般有遠大的志向，階段他這一代做不成，第二代也可以接著做。如果我們民營企業沒有遠大志向，大家都想跑到加勒比海曬太陽、玩游艇，那中國企業進入世界500強的都是國有企業，那真的就有問題了。

　　第五公司治理方面很多缺乏社會責任感，往往把股東盈利放在第一位，現在看，追求股東利益最大化這句話重新思考，企業朝著社會型企業，這是潮流，擋不住的。現在社會上對民營企業有很多偏見，很多領導說不要見民營企業家。我們民營企業家說實話整體形象也不是很佳，原因不完全是社會偏見。民營企業，尤其是中小民營企業家，像山西內蒙這些煤礦企業都不定搞定縣長，搞定鄉長，搞一個小黑洞，把煤裝走了，國土資源部看不出來的。錢來的太容易，他不知道怎么支配錢，所以當地民營企業家發財就兩件事，一個是搞女人，另一件事是搞賭博。為什么有這種事情，我們自己就要反思，民營企業為什么講求社會責任，一定要先從民營企業開始這是對的，因為我們是財富的獲得者。

　　30年以前中國怎么沒有一個億萬富翁啊？現在怎么有這么多億萬富翁甚至百億富翁啊？沒有改革開放這個平臺，沒有富民政策，哪有機會去演這個話劇啊？哪有機會表演啊？所以社會上這么多財富，還是要盡可能的回報社會一些，拿錢多的人先提取要求是合理的。而且追求財富應該分三個層次，第一個層次是為自己，掙了錢就是自己的，大多數人為了自己、家庭這無可厚非。第二是為名利，想成名立腕，最高的層次是為社會，衡量一個企業家是不是真正的成功，不僅看他追求多少財富，還要看他支配財富。

　　我提幾點建議，第一建立商德，商人給人留下的印象就是無商不奸，歷史一直是商人地位很低。所以作為中國民營企業家講中國治理這步了，起碼已經到了一定規模了，如果你剛開一個小理發店，可能談不到公司治理，怎么這個話題講也沒用，如果有幾個億的收入了，想做百年老店才研究公司治理，不研究的話就不談了。如果你想談的話，最重要的是上好商德這個課。第二建設職業經理人團隊，公司治理，我非常贊同柳總的話題，公司治理不是全搞經理人團隊，最好的公司治理模式是有大股東加上一支優秀的職業經理人團隊。沒有大股東的公司基本都是短期行為，第二沒有創新意識。我去年見了一個美國大學教授，吃飯的時候奧巴馬還沒有上臺，我問他你說誰當？他說主要是奧巴馬。我問他上臺好嗎？他說沒什么大不了的，不會有任何改變。他非常贊同民主不一定是好的東西，民主不一定選出好人來。我說你認為最好的模式是什么？他說是發明有良心的獨裁者，因為可以辦大事，執行力強，而且要有良心。我說那挺難選的。

　　第三就是要有風險機制，民營企業，做的大的民營企業確實要把風險放在第一位，發展第二位。萬達有一個買賣投資部門，一個副總裁管，發展、招商都在談，一年花好幾百億，另外還要有一個成本控制投資的部門跟他算，他兩個經常打仗。這種互相制約的東西就構成了權利制約，風險就建立起來了，執行方向看，連續五年全部都是目標制定的。

　　第四不收稅，不行賄，這是公司治理重要的原則。說實話，如果你認識一個領導，一直步步高升照著你那沒問題。如果這點不認識清楚，想走遠是很難的。

　　第五建立內部的監審機制，說實話講忠誠度、講信任，我是在公司里不主張講這些東西的，我不是不講，超過5年以上的員忠誠比較高，每年員工流失率在3%以內，高管更好。但我強調，最好是靠制度，不給員工犯錯的機會，忠誠度是靠不住的，今年有忠誠度，明年沒有忠誠度，內部有忠誠度到了外部可能就沒有了。所以最好把內部制約建立完善。把內部監管健全，堵塞漏洞，不給員工犯錯的機會，比事后懲處好的多，時間關系就講這么多，謝謝大家！

　　主持人：王健林先生剛剛講了很多，特別是今天這樣是被大家都看成是國進民退的時候，他對我們存在問題也進行了反思，也對公司的治理結構提出了很多建議。的確過去30年中國民營企業發展路徑也是突破障礙的30年，我們是如何發展的，接下來還是一起看看大屏幕。

　　致力于民營經濟的研究，為了民營企業的發展他也提出了很多有利的意見，下面有請清華大學經濟管理學院弗雷德曼講席教授、副院長、經濟系主任白重恩先生，他演講的題目是“民營經濟發展路徑與政策障礙”。

　　白重恩：謝謝會議組織者給我這個機會和大家交流，我今天講民營企業的發展歷程和政策障礙，我可能主要講政策障礙，特別是講我們對于民營經濟的發展和國有壟斷的認識的問題。

　　前面很多嘉賓都講到民營經濟的重要性，在這里我就不去重述。民營經濟的發展主要有什么障礙呢？我簡單講一下，包括剛才我們看到新政策中說放寬準入，其實對民營經濟來說，準入門檻過高，仍然是很重要的障礙。比如很多行業對民營經濟人們是緊閉大門，或者門檻很高。比如服務業，比如醫療服務業，民營的醫院可以開專業的診所，比如牙醫診所，但對開設綜合性醫院，仍然受到很多限制。除了服務業，資源性行業也對民營經濟有很多的準入限制，比如石油行業，天然氣行業，對民營企業還是緊閉大門。因為種種的準入限制，我們民營經濟發展確實受到很大的限制。

　　我在這里跟大家分享一下數據，我們把一些受到準入控制的行業找出來，然后看這些行業在經濟中有多大比重，我們發現，我們找了九個有準入限制的行業，占GDP比重將近13%，這還是很大的。但這是有正式的準入限制，還有很多行業沒有準入限制，但民營經濟仍然受到種種非正式的限制。它在經濟中占13%，投資中占多少呢？08年投資中有24%投資到這些準入有限制的行業。所以我們經濟中準入有限制的一部分仍然是相當大的，不是很小的一部分。民營經濟發展的第二個障礙就是融資，我想大家都會體會很深，尤其是中小企業，要獲得融資是非常困難。

　　在這次的金融危機中，民營企業融資可能變得更加困難。如果看一下投資的增長率就發現，在過去很多年，非國有部門的投資增長率都是快于國有企業部門的投資增長率。但今年逆轉了，國有部門增長率高于非國有部門的投資增長率，我們不希望這樣持續下去。第三方面，其實我們有很多特別是服務部門價格還是沒有放開。因為價格沒有放開，民營經濟如果想進入，即使沒有準入門檻，他也無利可圖。比如鐵路的服務，當然一方面是民營企業的準入受到限制，但是即使沒有限制，現在的價值民營經濟進去之后能不能生存下去呢？也不一定。如果沒有合理價值，民營經濟發展還是會受到很大的限制。

　　第四，除了剛才說的正式準入限制，融資的困難和價格的不合理等等因素，還有一些很多不平等的待遇，可能這些不平等的待遇不一定是正式的，但是仍然是影響了民營經濟的發展。最近國進民退的現象就說明這樣的問題，比如說有些民營企業干的好好的，本來準入也沒有問題，但國有企業收購它的時候毫無還手之力，是強行的行政干預主導收購。這樣的不平等待遇持續下去的話，對民營經濟發展會有很大的阻礙。

　　這是我們明顯可以肯到的障礙，這些障礙的根源是什么呢？很重要的是我們認識上需要不斷的更新，我下面主要談一下國有壟斷對我們經濟產生了什么負面影響。集中講幾個方面，這幾個方面都是和經濟結構優化有關。我認為壟斷與優化經濟結構是有非常大的矛盾的，如果不把減少國有的行政壟斷，我們要想優化經濟結構是很困難的。

　　為什么壟斷和優化經濟結構有關系呢？我想從三方面說明這個問題。

　　第一方面，經濟結構中很大的問題我們經濟增長很大程度上是由投資和出口拉動，而消費這塊我們對經濟增長的貢獻相對比較小。為什么消費會增長不起來呢？很大一個因素是收入分配問題。我們的居民部門的收入占GDP比重，在過去這些年有大幅下降。從95年到現在，居民部門的收入占經濟比重下降了十幾個百分點，這是全世界其他國家很少有這個現象。居民部門收入下降，為什么跟壟斷有關系呢？我們就要做一個分析，最近我們團隊做了一個研究，我們發現居民部門收入下降最主要的原因是來自于勞動收入占GDP的比例在下降，如果說我們看到居民部門收入下降12個百分點，其中6個百分點是勞動比例下降。

　　另外是因為財產刑收入下降造成的。勞動比例下降是因為經濟結構在轉變，從以前的農業社會向工業化的經濟發展，這個過程中不可避免的勞動收入比例要下降。但是如果仔細看企業層次的數據分析中，我們也得到壟斷的增加也是勞動收入下降的一個原因，壟斷的企業因為獲得很多壟斷的利潤，而這些壟斷的利潤大部分沒有和勞動者共享，所以當壟斷利益占經濟中的GDP很大比例的時候，勞動收入占GDP比例自然會下降。所以壟斷造成了勞動收入在GDP的比重下降，從而造成了居民部門的收入占GDP的比例下降。這會影響消費，這是壟斷造成的一個經濟結構優化的負面作用。

　　第二方面我想說我們的經濟結構中，經濟增長是粗放型經濟增長，這也和民營經濟發展不夠快以及壟斷是有關。我們知道很多創新是中小企業做的。如果我們看一看美國的信息通信產業創新基本上是中小企業做的，英特爾1978年其是非常小的企業，但做了很大創新，改變了整個信息通信行業。是由小企業做起。微軟本來也是小企業，也是改變了整個行業的面貌。Google也是從小企業做起，這些信息通信行業中，基本上無一例外的主要創新來自中小企業。如果說我們中小企業發展不起來，創新就很困難。還有一點可能大家比較忽視，就是說壟斷影響的人才配制。

　　我作為清華大學的老師，我就有時候有深深的體會，我們學生跑到哪去了？清華大學是最好的工程院校，我們的學生應該是創新重要力量。可是我們學生跑到哪去了呢？我們從各個環節來看學生為什么不去民營企業。首先壟斷行業收入非常高，和民營經濟高風險相比，壟斷行業不僅收入高而且保險，所以很多學生找工作跑到壟斷行業了，他們去了以后并不在里面產生創新作用，寧愿到銀行做柜臺也不愿意到民營企業做總的技術師，就是因為收入上有很大差距。如果學生想創新，會走什么路呢？很多先出國，一段時間之后回來創業，確實有。在這個過程中，他們又有困難了，當他們回來創業的時候，要進行創新的時候需要融資，融不到資，在國內找不到錢，他們就不得不找國外風險投資者投資，通過這種渠道獲得的資金，這個學生突然有一天發明了一個非常好的技術，比如說可以使我們的數字電視變得應用更廣泛，他到哪用呢？因為他留過學，得過國外風險資金資助。當你發明的技術需要壟斷者同意才能使用的時候，對你的創新就有很大的影響。

　　我只是假設了一個例子，當然這個例子后面有很多真實的情況對應。在我們壟斷這么強的情況下創新非常困難，這對我們優化經濟結構是不利的。

　　第三我們的服務業發展相對比較落后，服務業占GDP比重40%左右，和發達國家不用比了，和中低收入國家相比，他們的服務業占GDP比例都是超過50%，而我們只有40%，為什么我們服務業發展這么落后呢？當然可以說我們制造業發展很先進，所以相對服務業不發展。但也有研究證明，我們過去十幾年中服務業生產率改進要比印度慢的多，所以不僅僅是制造業印度好，所以服務業才不好。確實是我們服務業生產力改善是速度很慢。為什么服務業發展跟壟斷有關呢？我們剛才看到關于準入方面，很多的對民營經濟的準入限制來自服務業，在這方面，特別是高端服務業，因為種種限制，阻礙了民營經濟的時候，就阻礙了服務業的發展，而服務業的發展對于民營經濟持續發展是非常重要的，對減少能耗、創造更多的就業，對于我們改善收入分配等等，都是非常重要。

　　關于改善收入分配，我們研究中發現，服務業中勞動收入占的比重要高于工業，所以如果我們希望增加勞動收入在經濟中占的比重，一個很重要的途徑就是大力發展服務業，而我們的服務業又受到壟斷、準入的影響不能發展，這對我們優化經濟結構是不利的。

　　當然由于很多人說，有些行業壟斷是必要的，但往往這些都是一些幌子。比如說支持壟斷的很重要的說法就是這是關系到國家安全。很多問題都歸結到了國家安全。舉個例子，在石油、天然氣這樣的行業，壟斷和國家安全似乎沒有必然的聯系，很難想象石油行業對民營經濟開放國家安全就會受到什么負面影響。國家安全這個幌子，我覺得用的太多了，其實很多地方，既是是允許民營經濟發展也不會對國家安全有負面影響。

　　另外支持壟斷的說法是說有些行業是自然壟斷，其是這種說法也經不起推敲。即使電網這樣的自然壟斷行業，電力行業中有一部分是自然壟斷的，但其他業務是完全可以從電網剝離的，如果其他方面允許民營經濟有更大發展的話，不會影響電網的有效運行。當然我們現在名以上允許民營經濟進入這樣的部門，其實還是有很大的障礙。各種各樣的支持壟斷的說法，其實基本上都經不起推敲。

　　我覺得今天重點強調的一個信息就是說，為了優化經濟發展結構，我們一定要消除壟斷，允許民營經濟有更大的發展，這才是我們經濟長期可持續發展的根本保證，謝謝大家！

　　主持人：非常感謝白重恩教授的演講，今天上午的論壇到現在就告一段落了。的確了他們回憶了民營企業發展的歷程也展望了未來。當然他們也對我們自身的問題進行了反思和反省，我想這也需要我們在座的民營企業家一起來思考，貢獻您的智慧。下午論壇還有更多的探討，下午1點45分在這里再見。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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