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惠巖：美國金融危機以及對中國的影響
2009年5月11日-12日，由上海復旦大學主辦的“上海論壇2009”隆重召開。圖為日本野村證券株式會社副總裁張惠巖。
張惠巖：女士們，先生們，上午好！
我盡量把時間縮短，很高興又回到了母校。我現在是在華爾街野村證券做，主要從華爾街金融角度給大家說一下金融危機的情況。我今天主要講的是有關風險管理，以及美國金融危機，以及對中國的影響。(只代表我個人的觀點，不代表野村證券)。
大家知道這場危機當中野村相對來說算一個贏家。為什么說是一個贏家？這個圖是07年野村在全球排名第五位，雷曼兄弟是第四位。我們知道08年野村是唯一幸存獨立的投資銀行，也是最大的，所以野村是世界上最大的獨立的投資銀行。我們收購了雷曼兄弟亞洲跟歐洲的業務，在紐約我們也雇傭了以前雷曼的人，我們正在壯大，所以我們是贏家。
我們為什么能夠是一個贏家？一個原因，我們風險管理做得比較好。我們可以看到，我們虧的沒那么多，09年2月份的統計野村只虧了42億美元，跟美國的銀行比肯定很小，即使跟日本其它的公司比。為什么我們風險管理做得比較好？有幾點：第一，我們一開始就認為次貸的風險比較大，我們的業務量相對來說比較小。更關鍵的我們是首家關閉次貸華爾街的銀行，我們在07年第三個季度就關閉次貸業務，所以我們沒有進一步損失。很多其它銀行07年底、08年底陸續進入次貸市場，認為已經見底。野村在07年底、08年初陸續關閉了其它市場，如商業地產市場。所以我們損失比較小。
很多人還有疑問，既然風險管理這么好，為什么還是有損失，是不是你們模型有什么問題。有很多人有這種疑問。
我這里主要想說兩點，從風險管理角度，第一個層面，即使模型預測的很準，風險控制這個領域是不是很有權利，也是一個核心的問題。各個公司經過不一樣，有的公司在08年初，認為次貸已經見底，進入到次貸領域，不過風控的部門認為領域風險比較大，就不同意。事實上最終風控部門領導解雇了，后來這家公司就垮掉了。風控部門的權利也是核心的問題。
第二個層面，模型可能也會有問題。一方面來說模型很難十分精確，不過有的模型是有用處的，關鍵在你如何用它。為什么說所有的模型都很難精確？我們也知道模型一般相對比較簡單，而世界是比較復雜的。所以模型核心的意思就是把復雜的事情簡單化。模型一般都是基于歷史數據，可能是6個月或者一年重新更新一下，但是現實世界是每天都在變的。所以模型很難完完全全模擬現實。為什么模型仍然很有用處？因為模型是一個工具，問題的關鍵是如何使用好模型。就像開車不要違章，你要有交通規則，不要違章，一個道理。用模型的時候最終是人來做決策，不是模型，這是非常關鍵的問題。一般野村都是以市場為基準，認為市場肯定準確，基于市場，我們修改模型。模型是經過市場的檢驗。這樣的話你才能用好這個模型。中資銀行能夠吸取美國方面的教訓，十分重視風險管理，工商銀行、建行最近在美國開設了分行，首先雇了風險管理人員，在以后發展道路上十分謹慎。
我們知道美國華爾街曾是美國經濟的“心臟”，負責給其它行業輸送錢。美國像患了嚴重的心臟病一樣，無法正常輸送“血液”，自然影響到其他的部門。現在美國政府做了心臟手術，目前的情況還屬于術后恢復期，主要兩個方面：第一，我感覺心臟的功能現在正在逐步趨于穩定，當然美國身體依然比較虛弱。為什么心臟的功能逐步趨于穩定？美國政府出臺了一系列金融穩定政策，現在很大的金融機構趨于穩定，很難想象還有很多的機構垮掉，這樣的話跟有利于穩定市場信心。另外現在市場利率很多，買房子的話利率很多，很多人買房子。失業率雖然還在上升，但是趨于緩解。今年四月份美國政府雇了6萬人，政府雇員開始增加。一些公司利潤會有所提高，我們可以看到美國或者一些新興市場國家，基本上所有新興市場國家股市都要觸底反彈，其它的市場，比如說信貸市場也會有所反彈。
為什么說美國依然比較虛弱？因為經濟的恢復需要花很長時間，至少持續到2010年，說不定更長時間。金融危機已經擴展到所有領域，失業率還在不斷增加，一直持續到2011年。我們也知道住房價格可能還要下降，雖然下降幅度放緩，可能還要下降10—15%。另外信貸市場仍然很低迷，商業地產跟公司的違約率仍然大幅度的上升，因為他們做重新貸款，很多公司是短期的貸款，需要重新貸款，無法重新貸款，只有違約。
另外金融危機還會持續一段時間，政府的措施如何實施上有很多不確定因素。所有這些說明美國經濟實體還是發展虛弱的，需要很長一段時間才能恢復過來。
下面我簡要地概括一下我認為對中國的影響。美國資本市場今年會有很大的波動，直接影響到其它國家的市場，包括中國。世界經濟的衰退，貿易下降10%，也會影響中國進出口。更關鍵的中國改革更加求穩一點，基于美國金融危機的影響。資本證券化的發展，可能會滯后相當長一段時間。
總的來說，我認為幾點比較觀點：第一，風險管理越來越重要，中資企業走向世界來說是非常重要的因素；第二，所有的風險模型很難完美，不過問題是如何用好這些模型；第三點美國經濟有恢復的跡象，但是同樣是機會和風險并存。中國企業想要進入海外市場，收購海外企業還是要小心、謹慎。謝謝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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