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永泰：金融危機的治理問題
2009年5月11日-12日，由上海復旦大學主辦的“上海論壇2009”隆重召開。圖為美國加州大學戴維斯分校經濟系教授胡永泰。
胡永泰：諸位下午好，我今天來到這兒感到十分榮幸。主辦方給我布置了一個任務，一個主題，我看到這個主題的時候我也吃了一驚，我覺得這是一個非常重要的話題，我在這里想講一下治理的問題。我覺得治理的問題是取決于很多考量的。一個是，我們現在所處在的金融危機的原因是什么，是因為中國大量的儲蓄導致的，還是美國導致的呢？布蘭科在1989年的時候在論壇上也講到了，如果有資產泡沫的話，不用管資產泡沫，把重點放在消費者價格指數上就可以，只要把消費者價格指數降下來，泡沫也就沒了。所以，他覺得泡沫是沒有問題的，處理起來是很容易的。但是現在并不是這樣了。
我覺得當危機過去之后有些事情會永遠得到改變，這些改變對中國是有利的。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么中國從中可以得到什么樣的經驗教訓。如果在危機之后，這個世界將會發生永久性的變化，如果這個變化是有利于中國的話，中國將如何抓住這種機會。如果這個變化是獨立于中國的，那么中國如何化解這個危機。
我們一直說G20，我們應該變成G2，即中美兩國應該在世界上扮演最重要的角色。科林伯格在1929年大蕭條的時候，他寫了一篇文章說怎么穩定經濟、穩定社會，現在也有人提出他當年寫的文章，認為中美兩國要攜手起來，其他國家都不需要了，特別是歐洲已經不行了。那么，中國是不是有這個實力來做呢？出來跟美國并駕齊驅“指點江山”呢？還有國際貨幣基金、國際貨幣體系的改革，比如說中國在國際貨幣基金組織中的地位等等，這些是不是會在危機之后都會有所改變。目前，我們可以看到，就中國來講，它的經濟實力還是有限的，在IMF當中的地位也不是非常強的。
我覺得這個危機可能對中國帶來的兩個變化，一個是國際的金融體制會發生變化，對中國會引起一定的影響，全球的貿易體制也會發生相應的變化。說到底，我想表明的意思是，取決于國際金融體制的完善情況。中國應該全球大思想，但要注重本地的發展，也就是所在的亞洲地區的發展，要有全球的思路，但要一步一步的走。
我們講到全球的話題，比如說是全球氣侯變暖的問題，我覺得這在危機之后對于全球各國的政策制定都會有重大的影響。
接下來，我們再來講一下經濟學家比較喜歡的一個話題，我們來看一下，我們是不是處于國際貨幣體系發展的轉折點，是不是有一個引入新的體系，日本、美國、歐洲，都給IMF提供了1000億美金，中國只提供了400億美金，使IMF借貸能力增加到5000億美金。中國現在考慮到金融動蕩的局面，對它來說是不利的，所以現在也動用它的外匯儲備，給國際貨幣基金組織400億美金，以幫助國際貨幣基金組織提高借貸能力，穩定全球的金融體系。全球金融體系穩定之后對于中國的發展是有間接的好處。所以，這也是中國參與2008年11月份G20峰會時候的態度。我們將會繼續為全球的經濟穩定發展作出我們相應的貢獻。
我們再來看一下韓國，它也需要國際的流動性，它并沒有去國際貨幣基金組織，它是從聯儲獲得援助的。我覺得CMI有希望成為歐洲的央行。我們可以看到，當韓國人在2008年11月份的時候，需要資本的時候，它沒有去找雙邊的關系，沒有用CMI為什么呢？因為有這樣的一個規定，如果說負債率高達20%的話，必須要符合國際貨幣基金組織的條件，所以韓國沒有找IMF，而是從聯儲那里獲得換幣的額度。
所以，CMI是沒有辦法繼續發展下去。它有這樣一個規定，如果超過20%的話，你必須要符合IMF的條件和要求了，所以沒有人去找它。IMF國際貨幣基金組織，在上一輪開會的時候也討論了是不是應該把20%降到5%。所以，我想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么情況就很不一樣了。如果是這樣，是不是IMF能力就會提高呢？在20%降到5%之后。我不以為然，你有一個中央組織來照顧全球的金融，這是不可能的事情。
那么，我覺得有什么更好的辦法呢？我覺得應該成立亞洲金融借貸計劃。以前也有人提到說是建立亞洲國際基金組織，我覺得不應該用這個詞，而應該用亞洲金融計劃。這個計劃只幫助那些貨幣受到投機者沖擊的那些國家，也就是它的基本面是沒有問題的。換句話說，如果說一個國家它的經濟實體有問題，它的經濟政策是不對的，它受到了投機者沖擊的合，它就沒有資格來獲得亞洲金融計劃的資助。而且，如果說它的經濟政策沒有問題，就是受到了投資者的攻擊，我們就可以借錢給它。這個錢要用到適當的途徑當中去，所以你怎么阻止他們不亂花這個錢呢？你必須要對這個國家進行評估，每年都要來評審一下，他們拿到這個錢以后有沒有制定應該制定的合理的經濟政策。簡言之，你必須要有一個監管的機制。這樣的話，你才能夠取消或取代20%的規定。中國不愿意給IMF提供更多資金也是處于這樣的考慮，它不希望辛辛苦苦賺來的花錢給一個國家去亂花。所以，如果說有這樣一個監管的機制，我們就可以確保得到資助的國家不會亂花這筆花錢。
亞洲金融計劃應該是只對亞洲各國開放，它不是對所有的國家擴放。比如說，像東亞、西安等等這些國家都可以，他們有很多的外匯儲備和。現在亞洲有很多革命，他們的外匯儲備是非常之多的，完全可以把人才儲備匯聚起來成立一個基金，就像貨幣基金組織一樣。日本和中國都會把更多的錢交IMF，而不是CMI，他們認為CMI沒有那么嚴肅認真，沒有IMF那么認真，我們決定要成立一個AFF。我覺得AFF可以推出一個統一的貨幣，比如說亞洲貨幣就像歐元一樣，我們可以推出亞元。我們可以看到，歷史總是在不斷的重復，先開始是悲劇，然后轉換成鬧劇。我們當然不希望這樣的事情在這里發生，如果我們的確非常重視經濟的一體化，特別是亞洲地區的晶體化，我覺得應多的努力不應該放在推進亞洲統一貨幣這方面。我們可以看到就自由協議來說，到目前為止來大部分的貿易協議在簽字年一天就已經死掉了，像歐蒙、來福特(音)。東亞，我覺得比較合適的模式是這些呢？這個模式更多向歐盟還是來福特(音)呢？我覺得就貨幣來說有一點是非常清楚的，那就是來福的情況。這個自由貿易區里面有一個巨人，就是美國，美國現在是巨人，以后也是巨人。比如說，有一攬子的球，真正的是有一個大球場還有兩個乒乓球大小的球，這是墨西哥和加拿大。所以，我們可以看到美國的態度，烏烏拉克貨幣美元化的時候，我們都歡迎，但是你沒有指望我們的貨幣政策會考慮到你的因素，我的貨幣政策不會考慮你的理應，因為是你要定做我的貨幣，你來定做我歡迎，但是你的經濟狀況，你的貨幣政策，你要照顧好自己。
我們來看一下歐盟的情況是不一樣的，因為歐盟的情況經濟規模都差不多，不像前面看到的大籃球和小乒乓球之間的差異。每個國家如果發生什么情況的話，對其他的國家都會有同樣程度的影響，所以他們需要進行協調。那么，怎么樣進行協調呢？一種方法就是推出統一的貨幣。最后有一個美好的意愿就是希望在統一貨幣之后還有一個政策的同盟。更重要的一點，或者最重要的，對于一個要求就是有一個統一貨幣的體系，有一個最重要的要求有是各個地區的勞動力可以自由流動。比如說A和B，兩個地區經濟一樣，A有通貨膨脹，B沒有通貨膨脹或者通貨緊縮的話，如果是同一個貨幣區，你的貨幣政策應該怎么制定呢？其實，如果說勞動力可以從通脹緊縮的地區轉向通脹膨脹的地方，就沒有關系，兩個地方可以用同樣的貨幣政策，也就是還可以建立一個貨幣區的，但是在亞洲很難滿足，勞動力的自由流動，所以在目前建立一個共同貨幣區的條件還不成熟。
我們看一下亞洲各國目前的經濟狀況，如果說有一個統一的亞洲貨幣的話，可能就是日元了，因為日本的經濟最強大。但是再過50年之后呢？情況就不一樣了。到時候怎么樣從一種貨幣轉向另外一種貨幣呢？所以，你其實可以看到將來的情況，亞洲如果是共同貨幣區的情況就跟北美自由貿易區情況非常相似，也是有“大籃球”和“小乒乓球”，那這樣怎么使相對比較小的經濟體得到保護呢？我想到時候中國的態度也會跟美國一樣的，也就是說，我經濟規模大，如果說把你的貨幣定做我的貨幣可以，但不要我制定貨幣政策迎合你的要求。
第二個轉折點，全球貿易體系。我覺得金融危機之后，貿易保護會增加，實際上在全球金融危機爆發之前，貿易保護已經增加了很多。比如說，2003年到2007年有一個叫做調查報告就發現，對全球自由貿易的支持力度大大下降了。
我們看一下金融危機的成因，其中一個成因認為中國的儲蓄太多了。但實際上，如果沒有一個自由貿易的體系，也不可能發生全球范圍之內的不平衡導致的危機。所以，如果說沒有貿易的不平衡，金融危機也就不會發生。如果是這樣的話，怎么來解決金融危機呢？怎么解決貿易不平衡呢？那就提高中國進口產品的關稅好了，要么人民幣升值40%，要么就直接關稅上升27.5%。我覺得這就是目前很多人的論調，都是貿易保護主義的論調。我給大家看一下全球化最繁盛的時候是什么呢？1990年到1992年發生了兩件事，一個是前蘇聯的瓦解。還有是印度加入了全球勞動市場。還有鄧小平南巡講話之后，中國開放力度加大，使中國融入了全球的經濟當中。可以看到全球勞動力市場的規模就翻了一倍。這樣富有的國家，它的勞動力報酬就受到了很大的壓力。那么，這有什么影響呢？一方面信息技術發展非常之快。第二，美國勞動力的報酬是上升的，特別是藍領的報酬上升非常之多，特別跟國際貿易有關的。這樣的話，財富也就大大增加了。同時，通貨膨脹率也下降，這是什么原因導致的呢？主要是由于技術的進步。以前美國的服務行業不會受到競爭，而現在就受到競爭了。像美國的會計師以前不會受到競爭的，但現在可以服務外包了，你發一個電子表格發到印度，印度一個會計師就把你報表做好，發郵件給你就可以了。所以，印度的會計師對美國的會計師形成了很大的壓力，美國的勞動力市場受到了全球的競爭。
日本、韓國也經歷了不像美國這么大的變革調整，但可以看到，他們還是進行了一些調整。冷戰結束了，全球的政治、經濟需求也發生了很大的變化，美國重新考慮貿易對它的利弊，重新考慮政治上面的影響。我們可以看到，在美國最支持自由貿易的團隊是經濟學界，在G20峰會當中通過了一項議論叫做堅持自由貿易，但是在4個月時間里面，20個國家里面11個國家是退出這個決議的。那么我們如何維持全球自由貿易的環境呢？就中國而言，應該在消除赤字和貿易順差方面做更多的工作，這也是有利于全球自由貿易的一個環境。在講到中國的儲蓄的時候，我們老是沒有考慮這個問題，為什么中國這么大的儲蓄并沒有轉化為實際的投資，這是非常不自然的一個結果。特別是考慮到在中國投資的回報率比其他國家的投資回報率要高。所以，中國金融體系一定要進行改革，要鼓勵更多的國內投資者，把他們的投資轉移到國內，降低他們的儲蓄率。
還有中國和美國有密切的合作，使多哈談判取得更多的成功。印度和巴西對多哈會談持反對的意見，因為他們覺得中國的制造會給他們帶來負面的影響。實際上，中國是WTO最大的受益國，而中國對這個體系的維護方面卻是非常的沉默。我覺得這對中國是不利的。所以，我覺得中國應該改變自己在WTO上沉默寡言的形象。我的演講到此結束。
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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