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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經濟50人論壇2009年年會2月16日下午3時在北京釣魚臺國賓館舉行。年會主題是:“全球化趨勢與中國科學發展”。新浪財經全程直播本次會議。圖為論壇成員樊綱演講。
樊綱:危機還在深化當中,大家也在做很多短期的事情。但是我們的年會,我們選這么一個話題,我們也是花些精力來思考思考長遠的事項。曹遠征的比喻挺好,麻藥打了,后面的病毒還要除。所以想想長遠的事情,想想危機以后的事情,想想未來防危機的事情。確實是我們經濟學界,50人論壇這樣一種機制,很多事情都要早早開始討論起來,后面才能做得更好。
我講三個自己的看法。第一,關于全球化,關于市場化。上次開關于外匯制度世界金融體系的研討會的時候,我當時會上聽劉鶴也講,有一個不大不小的共識,大的背景都說了,第一,市場化的大趨勢沒有改變,不會因為這次危機改變。我們想不出來一個能夠替代市場機制的新的機制,這個人類已經做了多少嘗試了。市場機制會出危機,危機是因為人的本性所使然,第一他懶,懶是貶義詞,褒義詞是最大化。第二,預期是會犯錯誤,未來是不會來的。技術再完備,出錯概率可以減少,但是仍然存在。然后別的暫時真的想不出來,也許危機當中會有新的理論家出現,創造新的理論,新的制度會誕生,但是如果想不出別的話,市場化仍然是市場化,市場化需要市場進一步的調整,市場需要監管,市場需要宏觀調控。現在大家說想起馬克思了,這些都是歷史上一次一次的危機對人們的教訓,回過頭來我們繼續教訓這些危機的時候,從長期來講市場需要建立制度。
第二,也許全球化以后可能有更多的人搞保護主義,特別是中心國家,現在對全球化,我同意夏斌說的,它基本的利益還在,但是由于各種矛盾的壓力,它會對全球化的熱情有所減少,保護主義有所抬頭。這些是我們要面對的現實,但是全球化的趨勢不會改。而且我們作為全球化的受益者,我們希望推動全球化的發展。這還要在國際上斗爭的事情。
第三,發達國家占世界經濟為主體,發達國家在世界經濟格局的短期內不會改變。我們仍然是發展中國家,所謂的新興市場國家,其實新興市場國家是發達國家從他們的角度說的詞。我們想的是怎么把自己的事做好的問題。
第四,以美元為主要儲備貨幣的貨幣體系,為主要的儲備貨幣體系,短期內也不會發生大的改變,多元化正在形成,其他的一些貨幣安排可能會出現,但是美元的霸主地位短期內也不會發生太大的變化,包括這次,一旦世界出現金融動蕩,回過頭去都去買美國資產,也說明這點,美國的實力還在。我們要防止低估,我個人不同意現在的市場上,尤其很多人在說這個話,奧巴馬的刺激政策,今年恢復2%的經濟增長,我不相信這個,我認為現在解雇剛剛開始,萎縮剛剛開始,怎么可能刺激,馬上有2%的增長,我不相信。現在報的消息,現在過程剛剛開始。我個人認為長遠怎么變,要不要變,但是短期內,這是我們下面十年,二十年要面對的基本格局。
在這樣的大的判斷下,我想講第二個問題,就是我們中國的問題,還是在于首先把我們自己的事情做好,這就是要落實科學發展觀,實現我們的科學發展。從經濟的角度來講,實現科學發展觀,根本的問題還是要做好轉變增長的機制,我想跟大家討論這么一個概念。我想是不是轉變增長機制這詞比轉變增長方式這詞更好一點。要寫成中央文件的,我想征求這件事,近幾年來,我們經濟學家的爭論,和現在社會上發生的問題,我們經濟學家不爭論,比較一致的是什么,一致的是機制要統一,市場機制要改變制度等等這些內容,把什么產業結構,什么經濟結構。而增長方式這詞很容易跟轉變產業結構,什么生產結構,經濟結構轉型、升級,就像剛才蔡昉說的,現在各地說轉變增長方式,產業轉型,搞得還是同一個機制,什么機制呢?政府說搞什么,就搞什么。政府怎么知道搞什么是對的呢?而且話說回來,我們經濟學家,我們知道嗎,我們不知道,這是由市場決定的。一個國家當前最好的,最優的經濟結構是由要素的結構決定的,怎么決定的,是在合理的價格體系下決定的,價格不決定,體系不決定,制度就是扭曲的。轉變生產方式這個詞,當然方式是包含機制,但是方式這個詞更多的跟產業結構,技術結構,搞什么技術,搞資源投資,有沒有資源等等,大的,小的,搞國家的,還是集體的。太多的跟這些由政府操控的一些事情結合在一起,而根本要改變的不是那些東西,根本要改變的是改變機制,有了這樣一個機制,本身會產生一個好的經濟結構也好,產業結構也好,會有效率,關鍵是效率,經濟學家在這個問題上是基本的一致,是要改變效率。包括配置效率,包括生產效率,所以這樣一個詞也更能夠強調政府該干什么,政府的主要的職能,特別對于我們這樣一個國家來講,就是改變體制,就是體制改革。要改變生產結構,要改變產業結構,除了改變體制以外,發展效率,因為你的產業結構是由要素結構決定的,一個是資本積累,一個是人。有什么樣的人,我們的70%的農民都能夠上到大學教育,那我們的經濟結構一定是不是現在這個結構,我們的創新能力一定是跟現在不可同日而語。去改變效率,改變要素結構,才能改變生產結構,這是發展經濟學的基本的概念。所以回到制度上來,回到機制上來,我們這30年重大的成果就是因為改變了機制。所以從長遠來講,我們要做好自己的事情,現在發現的問題,還是機制的問題,還是政府在那干這個,干那個,還是抑制各種要素。資源的配置壟斷,壁壘等等等等。包括各種新的制度建設,社會保障問題。
第三,面對全球化新的變化,我們確實也要做新的思考。特別是面對全球化競爭當中,保護主義抬頭,包括美國由于金融危機,金融結構的調整,它的儲蓄率可能會有所上升,消費可能有所下降,我說我不認為會有根本大的變化,美國原來75%的儲蓄率,消費率20%左右。現在80%的消費率,20%的儲蓄率,這儲蓄率包含了企業儲蓄率和政府儲蓄率,能調兩個百分點就不不錯了,現在是居民儲蓄,從過去的負的2.6,現在到了正的2.2,現在正在發生這個變化,美國的債務結構發展起來,最多四五個點的變化,但是這四五個點的變化,對我們的市場也是個大的沖擊,F在的沖擊是有,從長遠來講,市場增長的速度放慢,是我們面對的現實。而面對這個現實根本問題,大家也都講了,都看到了,就是解決我們的根本的結構,非常同意剛才夏斌的概念,這是我們根本的結構,是我們的消費率太低,儲蓄率太高的問題,70%幾的儲蓄,30%幾的居民消費,這是不可持續的,這是極度扭曲的結構,這是我們下步工作的重點,從體制到政策,這塊我們正在做一個研究,最近也要傳給大家,進一步把資金流量的數據,其他一些數據進行了分析,我們儲蓄率高,消費率低,不是儲蓄部門大幅度提高的問題,居民部門儲蓄率過去10年,15年,27%到30%左右,消費率70%左右,相當穩定。儲蓄的大幅度增長,主要是企業部門儲蓄增長,因此儲蓄那么高是因為居民的可支配收入占GDP的比重大幅度下降,這是根本的問題。而這個問題不是,當然我同意居民儲蓄率還可以調整,如果我們的社保等等一些方面,會有所改變的話,還可以進一步降低。但是根本要改變的問題是制度問題,不是號召的問題,關鍵是制度問題。包括社保,目前來講,大頭是財稅體制,是怎么能夠使居民,使企業的可支配收入,或者未分配收入,能夠大幅度減少,轉移到居民可支配收入當中。這個剛才說了,很多制度的問題,前一兩年我們都在這方面進行討論,是制度問題。是我們看清楚這個問題,當然大家需要討論的,下決心來調整的結構。否則的話,我們說內需內需,我覺得消費需求增長就會成為空話,老在那叫,最后老想搞點什么產品下鄉,去調動農民,農民的消費需求有多少,錢花的還不夠嗎,已經都消費了。怎么改變消費體制結構,當然要看到,也有不是制度的因素在里面。我們所處的發展階段,勞動的收入被壓的比較低的,從資金流量表當中發現,再一次印證這個問題,現在是絕大多數收入都在企業的資本回報,而勞動生產率的增長,絕大多數轉變成企業的收入,勞動工資的增長速度大大低于企業收入的增長速度。怎么能夠把這些發展過程中的問題也考慮進去,根本上解決最嚴重的問題,就是儲蓄和消費的結構。這是在下一階段,我們應對全球化可能出現的一些調整,全球化大趨勢不會改變,但是它會出現一些調整。這些調整對我們來講,也是一種新的挑戰。這樣一種新的挑戰面前,我們要做好自己的事情,特別是著重抓住幾個重要的環節,真正地下功夫調整,我們才能在今后保證更加長期的發展。我就講這些,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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