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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斌:金融戰略呼喚遠見 國門開放不宜過快http://www.sina.com.cn 2007年01月16日 11:40 新浪財經
由新浪網財經頻道與中國經濟50人論壇聯合推出的“2007財經中國論壇”于1月15日(周一)拉開帷幕。論壇成員王建、夏斌、劉偉、曹遠征、樊綱、李曉西、盛洪、湯敏、宋國青等著名經濟學家將做客新浪,就2007年宏觀經濟形勢展望、金融改革深化、能源戰略調整等重大話題展開分析和評論。以下為2007財經中國論壇第二場實錄。 本場論壇視頻: 各位新浪網友,大家好! 主持人 : 各位新浪網友,大家好!歡迎大家來到新浪聊天室,今天是我們和中國經濟50人論壇聯合打造的“2007財經中國論壇”的系列訪談第二場,在昨天迎來了發改委中國宏觀經濟學會秘書長王建老師后,今天我們又請來了一位業內非常熟悉的嘉賓,他是國務院發展研究中心金融研究所所長夏斌老師。 夏斌 : 大家好。 主持人 : 夏老師是我們金融界非常熟悉的專家,用原長城金融研究所所長民營銀行泰斗 夏老師是“金融黃埔”五道口央行研究生院的首屆畢業生,同屆有央行副行長吳曉靈、外管局局長吳曉煉這樣的顯赫人物;他曾在央行金融研究所、政研室從事金融理論政策研究工作,也曾是央行、證監會位高權重的正廳級官員,并出任過深交所總經理;現在他一手創辦的國務院發展研究中心金融研究所,已經成為金融領域高層重要的智囊機構。 考慮在中央金融工作會議即將在周末召開,我們也非常高興能在這個時候邀請請夏所長給我們解讀當前許多金融改革的熱點問題,同時也感謝路透社、上海證券報、北京商報等媒體朋友來到我們現場和夏老師在討論過程中進行互動。 言歸正傳,我們今天主要問題都是圍繞金融改革的重點和難點的,但是首先還是想請夏老師給我們對去年宏觀調控中職能部門的表現給一個評價,去年的宏觀調控令許多人印象深刻。 宏觀調控不能光看央行 法律手段是重要補充 夏斌 : 對印象非常深刻這一點恰恰是這方面的認識,原來的起點不一樣,我曾經在有個刊物上講過,當四月份宏觀數據出來以后,中央采取有關政策,我就感覺,第一是晚了,第二它那個政策的出發點的分析之后,我感覺今年也沒大事,最后的結果還是“高增長、低物價”,結果就是這樣。 所以,我最近階段對宏觀經濟的形勢確實關注不夠,因為我認識大事不會有,別管大家吵吵鬧鬧,一會兒冷一會兒熱,一會兒拐點。 至于2007年會是什么樣?我首先想說的就是,我們在宏觀調控中間,其實不僅僅是公開市場操作、定向票據,提高存款準備金,還有利率,實際上這都是央行在現在的復雜環境之間不斷交替使用的工具,但是這些作用能不能見效,我想說兩點: 第一點,其實在采取這些政策組合的過程中間,大家不要忘記能不能調控到位,央行同時在解決人民幣匯率問題上,解決外匯儲備不斷增長的趨勢問題上是有一系列的綜合對策,這一點我就不解釋,網上大家都看到了,包括現在老百姓可以有五萬美元購買額度了。實際上都是宏觀調控的一攬子政策中的一個方面。 第二,特別是專家,從經典教科書出發,一說到通貨膨脹就看貨幣政策,我老說不要對央行基于太大的希望,我們中國的實際的宏觀調控不僅僅是貨幣政策,你比如說我在很多基金的一些基金經理,學位很高的人,我跟他們講解讀國務院的文件,去年年中,我說其實是管著土地,提高市場準入門檻,大家沒有注意到提高市場準入門檻是國務院新聞稿里的一句話,這句話的分量是很大的,提高市場準入門檻,從實際效果來說也是宏觀調控。你比如說節能,減少能耗,排污,土地的節約化使用等等,這些政策的推出來,有些投資就得下馬,有些工廠就得關門,起的實際效果都是宏觀調控的作用。 至于有人說這是行政手段,我說我不認為是行政手段,因為我們整個在轉型中間,我們很多法律法規沒有定,在成熟的美國經濟中間可能不顯現出來,恰恰又遇到了宏觀調控這樣的時刻,所以你說這個手段那個手段我認為無所謂,我想說的是我們在整個宏觀調控中間不是教科書上講的,財政政策,宏觀政策,我們還有一系列法律手段都是宏觀調控的補充。 對外失衡是最大難點 通貨膨脹、資產泡沫值得警惕 主持人 : 您如何看待今年的形勢? 夏斌 : 我認為現在在整個宏觀調控中間,最難處理的還是我們對外的不平衡問題,也就是說雙剩差,外匯儲備不斷增加,這是焦點,這是最難的點,因此在這個情況之下,我相信中央銀行是始終警惕通貨膨脹和資產價格的過快上升,所以在這個問題上,大家不要說松,它不可能松的,現在壓力就在這兒,不可能松的。 主持人 : 所以仍然會保持相對緊鎖的。 夏斌 : 對。 現階段外匯儲備最佳規模不超過7400億美元 主持人 : 我們我們的外匯儲備達到1063萬億美元,夏老師是最早提出來一個外匯儲備我們大概保留多大的數字是比較合適的?當時提出是7100,我們后來看到銀監會的副主席也提到這個問題,他的數字和您的數字是一樣,您當時怎么考慮這個數字的?存量這么多的外匯儲備應當怎么使用?而新增的外匯儲備有沒有可能多元化,這也是不管是學界、業界還是國際社會都非常關心的問題,夏老師怎么看? 夏斌 : 其實,有很多專家是用模型算出來的,國際金融機構也有模型算過,我很簡單,我在有關的文章里面講過了,按照教科書講幾個月的貿易額怎么樣,按照有些國外專家講也是不同說法,那么,我是比較結合中國的這種狀況,在轉軌中間多留點余地,做決策,做思考,有幾塊。 第一塊,首先我們說金融外匯儲備,一方面是穩定匯率的需要,另外一方面是抵御國家一旦產生不可預測的風險情況下我們要做準備,在這種情況下,第一,有可能是短線的,時間到了全出去,當時我算出2700,現在3100了。 第二塊,按照教科書講三個月的貿易額,由于我們轉軌中間很多制度不是很嚴密,如果一旦出事,很多在貿易過程中間提前結匯,提高結匯比率,各種各樣的辦法加快使用外匯,所以我是拍腦袋說,我們放寬了六個月,我們現在一個月的貿易額大概是600億,六六三千六百億,加前面的3000億,就是6600億,我們現在還有五六千億的外商直接投資,我們的中國政府是講信譽的,現在他們都想賺了錢在中國炒股票,炒房地產,到了一定的時候,出了事他們都想溜,我們假設投資回報10%,這個錢也要做好準備,這么幾個大數一算,6600加上500億,3000億是最新公布的,按照現在的說法應該是7000億到7400億。 多余外儲投資不宜公開討論 主持人 : 這樣的話還有4000億的外匯儲備,多出來的這個我們知道在短時間美元的貶值是一個大的趨勢,會對一個產生一定的風險,如何出現這個風險?您是怎么樣的看法? 夏斌 : 好像在國內我早說過了幾條措施,我說完以后各種各樣的意見都很多,我現在把他們的意見歸納起來,我從這個角度說,然后說應該怎么辦?我在雜志上看到有一種意見說的,7000億劃掉,如果發生事以后,大進大出怎么辦?我說我在說這些問題的時候我有個政策前提,我們在匯率問題上,在外資進入中國金融機構的持股比例問題上,我們是逐步的,所以我們不可能像東南亞發生危機的國家在短期資本上股市上讓他們大進大出,我是認為不可能,如果是的話,我是反對的。 第二,也有人說,現在講了存量,增加怎么辦?我們討論這些問題的時候,我講過五個字,改賭的賭,改輸的輸,加強公開市場,幾個方面同時解決國際收支的不平衡,我們現在其實講的多的那塊怎么辦?怎么從根本上解決國際收支不平衡問題,這是一個綜合問題,也有人說外匯不能用,用了以后就是通貨膨脹,21世紀還是第一財經登了美國麥金龍的話,用了的話就是錯誤,我認為他的說法是錯誤的。 我的前提是拿了這個外匯主要的原則上都用在海外去,為什么會引起國內的通貨膨脹,可能直接效應是對國外的國家首先引起上漲,我在報紙上講,擔心的可能不是我們,是發行美元的有關方,他們更擔心,也有人說,你買黃金,買石油,一下子夠你買,第二把價全抬上去了,我們沒有說買黃金和石油,就一下把4000億,5000億一起買,沒那么簡單,而是講外匯使用的方向。 所以我后來在有關報紙解釋,我進一步闡述,多的外匯應該怎么戰略使用的思考,至于說買黃金、買石油,參股股權,甚至到國外參股,這種組合用外匯怎么用,這不是我們經濟學家在公開媒體討論的,一討論就壞事了,如果政府采取經濟學家的建議,有戰略思考,有幾個部委秘密討論就夠了,有個技術手段,他們說黃金要買一下子抬高了,我說首先方向要確立,我們曾經在這方面思考不多,我們國家,因為我們原來窮,第二從一個大國崛起的過程中間來看,大國中間的任何國家,黃金在儲備中占有相當大的份額,我們的比率,太低了,我們要有這方面的思考和準備,至于什么時候買,用不著大家討論關系,決策者是明白的。 還有人說你這個根本參與不了,原來我們限制老百姓拿外匯,現在我們鼓勵老百姓拿外匯,一定的匯率水平下,老百姓愿意不愿意拿要靠慢慢引導,起碼政策思路要開,比如現在外匯可以購買多了可以出去旅游,又比如鼓勵金融機構組織老百姓到境外投資理財,慢慢就可以引導了。 成立獨立機構管理外儲實業投資 到底怎么花,現在的問題我個人認為在政府決策方面,關鍵是怎么具體改的問題已經不是務虛的討論了,都認識到這個問題了,我提出小步改革,目前外匯管理體制,原來國家窮,外匯少,人民銀行監管,一定有用,現在外匯多了,順差長期下去。 我認為外匯管理中間應該適當區分穩定匯率,管理外匯流動性的職能和外匯戰略投資的職能,把這兩個職能分開,前面那個職能可以由中央銀行來管,后面那個職能全部由中央銀行管可能夠嗆,中央銀行沒有那么多的人才和精力,我舉個例子,到國外干其他的事情,中央銀行顧得過來嗎?所以我說分開,因此,國務院應該專門成立一個機構,怎么個成立法,可以借助于匯金公司,專門成立一個國家外匯儲備專門公司,當時匯金公司成立,當時沒想到更多的外匯儲備問題,現在積累了一點經驗,可以借助于這個平臺,進一步進行整合,專整國家的外匯儲備戰略工作問題。至于錢哪里來,又怕引起通貨膨脹,我說公司和政府發特種國債,向市場上籌集人民幣資金,到中央銀行那邊去買外匯。這樣的話,與此同時,沒有違反任何法規,我們的中央銀行法也好,我們的全國人大常委會關于特種外匯的批準辦法都沒有違背。 主持人 : 我們看到央行的高管談到這個問題的時候,不能夠直接無償劃社保,外匯儲備要拿錢買。 夏斌 : 我也注意到,央行更多是講技術上的問題,這些問題大家都知道,我認為外匯管理上,中央銀行應該更加從政府的角度想一些戰略性的問題,不能劃內發債,如果要認真的話,那你拿了外匯儲備投資三大銀行,這算什么,實際上是代表了國家。你算什么,你怎么可以直接投資?所以我認為不要太從細節方面考慮,我們想的是幫助國務院盡快從大的方面考慮,這么多外匯減輕壓力,怎么辦?有人說我社保說得不對不應該,大家注意一些我的用詞,我主要的哪種外匯到海外去花,我隨便舉個例子,比如說我到海外買B超機,X光機,然后投資到全國廣大農村,這怎么不可以呢?當然他們說一下子國內的B超機,X光機廠家都完蛋了,我隨便舉例子,到底買什么,什么東西我們急需,我們有外國制造的,這個需要好多部門一塊共同研究,你比如科技部,我們有關的部委,他們比我作為一個經濟學工作者了解。 主持人 : 所以外匯儲備這樣一個話題,已經到了各個宏觀部門一起集體考慮的,夏所長談這個話題的時候,引出一個非常重要的話題,本周末召開的會議,匯金公司轉型的問題,這個問題已經擺到臺面上來,我們看吳小林副行長提的觀點,這個背后是不是暗含著對我們外匯儲備將進行公司制的管理機制,您怎么看待這個話題? 夏斌 : 目前也是公司管理,我當時提的觀點是盡快從人民銀行提出來,代表政府的一個機構專門進行操作,至于說操作方向,純金融領域,還是實業領域兩塊,我看這不是理論問題,需要根據一些狀況,一些人的情況由政府來定,如果說充實人一塊做也可以,如果不合適,分開成立公司也可以,現在關鍵的問題,這些公司成立了,是以什么樣的機制,招什么樣的人才,怎么能夠保證,第一起碼是賺錢,第二能實現我們的戰略意圖,這實際上是個對國際市場的了解,包括自己的職業敬業。 主持人 : 我們在仿造淡馬錫這樣的模式,您覺得在中國的運營實踐來說有可能嗎?會有哪些問題和挑戰? 夏斌 : 我們有調查過淡馬錫,據說里面的人才運用非常市場化化,我們能不能一步到位徹底做到這一點,可能有一定的難度。 主持人 : 而且匯金公司如果真的獨立出來,給它一個什么樣的級別。 夏斌 : 你也提到級別了,我沒敢說級別,我說能不能徹底就是指的這個問題,還是要講錢,就是找本事的人來,你幫我賺錢,幫我實現我國家的戰略意圖。 主持人 : 這個還牽扯到很多協調監管,我們看到匯金三大銀行,事實上引起財政部等幾個部門之間的話題討論。我們看幾個網友的提問,注意到我們黃金儲備好多年沒有增加過了,如果央行開始購買黃金的話,會不會很快大幅拉高國際市場的價格? 夏斌 : 我剛才說了,第一我們要確立這個方向,應該搞點黃金儲備,至于說什么時候要買,肯定要考慮到網友提的問題,要拉高,那就是你要擇機買,我是講的,我們原來在這方面沒有考慮。 主持人 : 這個網友的意思是說,央行會定期公布。我們的黃金儲備最近三四年沒有。 夏斌 : 這里面到底啥原因我也不敢說。說不清楚。 金融協調機制不在于成立機構 而在于制度約束 主持人 : 有這樣一個考慮,把這個問題的重視程度需要提高。說到匯金,我們也順帶提出來,關于各個職能部門的協調,我們記得2006年初的時候財政部的李勇,他在公開場合講,建立什么樣的機制,因為我們也注意到之前在一行三會剛剛成立的時候,他們有內部的聯合會議制度的,但是效果是什么樣子的,大家評價很多,李勇的表態,相當于把財政把納入到大的范疇里面,這也是大家大家比較多的,我知道夏所長在協調監管上很有研究,您能不能給我們談一下,首先對之前的協調監管方面的評價,今后通過這次會議之后會不會有改變,如果改變思路會往哪個方向走? 夏斌 : 最早銀監會沒有成立之前,一行三會有個協調機制,但我認為做得也不是非常美好,協調的東西也不多,矛盾很大,更多的是文件來文件去,真正在協調會上解決什么,沒有解決什么大的問題,我記得有一次會解決了一些東西,后面沒怎么開會。 銀監會成立以后,要人民銀行拿錢,這個怎么弄?外面可能不知道,里面可能矛盾很大,關于監管協調問題我還提了一些想法,我也注意到,李勇副部長的講話,我也注意到李勇副部長講得不是很具體,我也注意到陳市會先生也講了建立超級金融機構,不知道誰說的,還要由副總理掛帥,成立這樣的機構,我馬上就反駁了,我說如果說成立一個副總理為組長的協調的機構,和副總理的日常行政會議有什么區別,這不一樣的嗎?何必要成立這個機構呢?在機關里,根據我的工作經驗,我們重點在協調問題上不是成立急救,而是要建立約束制度,我們很多的制度不完善,你比如說這個部到那個部發一個文,會簽一個文件要不要時間限制,一行三會中間,這個部推出一個新產品,可能會涉及到有關部委的,要不要首先自己主動報告制度,這些必須要建立起來,報告制度之后,第二步,告訴你和會簽了要時間限制,不能說無限地拖下去,曾經發生過有些不知是局長,還是處長在底下收到東西就偷偷處理掉或者扔掉的都有,部委之間的事情誰管?所以我說一定要建立這個制度,要返回時間元素,必須幾天工作日返回,不敢你同意與否,你要把你的意見說出來,第三,有不同意見怎么辦?直接往總理,國務院那么送,怎么辦?誰協調,在協調中間遇到重大問題國務院也是聽方方面面的意見,這個過程中間能不能找不是監管機構的外面的專家發表意見,代表被監管的意見往上送,可以不可以。 第四,在不同意見中間,當市局長之間的文件回來以后,到了部長那邊不同的意見,又把它匯成文件,還是你們幾個部長坐下來當面反復磋商,可能某個部門的意見經常和其他部門的意見不一樣,就把這個意見給總理那兒說,這個讓國務院拍板。對某一個部門經常有不同意見就會形成壓力,這就提高監管協調機制。 我核心地想說,不在于成立機構,在于要有制度約束,制度約束是從一開始一步一步都要約束,從一開始的行文約束到部長間的磋商都要有約束這方面我們原來幾乎是空白。 主持人 : 這個協調機制很大程度上也是為了應對當前綜合經營趨勢的需要,我們看到關于有關銀行設立保險公司的消息很早了,交行特別早就提出了這個申請意見,但信息傳達到保監會那就沒有下文了,這個是怎么樣的考慮? 夏斌 : 具體怎么考慮我不清楚,在混業經營方面,銀行證券這方面跨行業的持股,有些國家比較多,有些國家對銀行和保險之間確實有不同的想法,這方面可能各個國家的具體情況不一樣,或者各個國家的政府監管部門的思考不一樣,這個可能是基于不同的思考產生一些不同的想法。 主持人 : 在我們國家的現實情況下,如果銀行機構要設立保險公司,需要關注的可能出現的,或者我們需要關注的一些挑戰在哪里? 夏斌 : 這方面我沒有好好研究。 農行股改將更具技術性 主持人 : 我們剛才其實談了好幾個問題,可能都會是我們本周中央金融工作會議的重點話題,我們對結果也很期待,另外一個可能大局比較明確的就是農行的改革,經過這幾年的討論應該來說尤其在去年關于分拆整理上市在市場引起很大的波動,通過這番討論各界對這個問題有一些了解,您怎么看最后一家國有商業銀行改革? 夏斌 : 我看不出什么興奮點,雖然媒體很關注,三家銀行已經走了,這家銀行肯定也是基本這么走,第一把壞的資產拿出來,第二把新的資本金整理好,完了再迎接戰略投資者,進去很好就上市。 主持人 : 但是農行的條件會不會相對? 夏斌 : 最多是他的窟窿比其他銀行大一點,但是處理這些問題上,到底是外匯著陸還是通過什么其他方式,財政部要不要通過在里面發債解決,大的思路不變,在技術上可能會比前三家走得更加技巧,因為前三家這個路已經走過來了,各個部門可能有不同的想法,他們會走的更加技巧。 警惕資本市場急升 主持人 : 去年12月的數據昨天已經出來了,我們看到M2同比增長16.94%,M1同比增長17.48%,增幅比M2超過0.54個百分點,這是自2005年2月份以來M1增速首次反超M2,顯示大量的資金都轉向了交易活躍的M1,比如流向股市。夏所長曾是深交所的總經理,您怎么看當前資本市場的火爆? 夏斌 : 關于資本市場我們低迷了這么多年,上下都著急,這兩年好容易走出一片陽光地帶,首先說是一件高興的事,進一步擴大企業的融資,進一步減輕銀行的壓力,完善中國的金融市場結構來說,都是一個好的方向,但是從最近的股市就這么拼命不斷地漲,當然中間也有調整,根據我的感覺,應該有所警惕,我也注意到,有的專家說,已經是泡沫了,咱們馬上就說,已經是泡沫了,可能也為時早了點,但是我是希望投資者和基金都要冷靜,至于剛才說,這個曲線不可能一直往上,總是有升有跌,上的速度越猛這條線越陡,就越容易使股民看到意想不到的事出現,這方面要警惕。 金融戰略呼喚遠見 需要全球化視角 對于整個的中國資本市場來說,我最近做了一些思考,關于金融改革方面,我個人感覺,我這個多說點。我個人感覺,我們現在一個是A股市場,我考慮比較多整個金融改革中間的問題,我感覺我們現在在思考金融改革的問題,馬上開中央金融工作會議,我因為自己幾十年走過來,首先給我感覺,我們必須站在全球化的角度,必須站在全球經濟發生重大變化的角度看中國目前的金融改革,要有這個視角來思考問題,我怎么想的呢? 我做了個簡單的思考,我們現在的金融改革和我們80年代、90年代的金融改革,環境不一樣了,如果從金融改革本身來說有兩個顯著的特點,第一,我們當時的金融改革,幾乎和其他的改革領域一樣,金融開放、金融改革,開放要引管理、技術、人才,還要引資金,金融也是一樣,B股就是那時候創下的,包括當時出臺各種各樣的優惠政策,稅收待遇,要求外資進來,這是當時一個特征,很明顯。 第二個特征,大家可能沒有注意,八九十年代的中國金融改革,任何一項政策措施的出臺,海外不會引起震動,你干你的事,最多注意一下而已,瞻仰你一下而已,今天大家知道都已經完全不一樣了,就像我們這個會客廳,我們原來中國在世界的位置,就像門打開進來兩個螞蟻沒有感覺,現在就像兩只小母豬,肯定你也主持不了這個會了,背后是什么?第一條,我們要看到,特別是2001年以來,現在全球的經濟和80年代剛剛處理通貨膨脹時代結束,那個時候,不是格林斯潘,是沃爾克,處理通貨膨脹是它的工程,完了以后日本的泡沫經濟,全球經濟往下走,到現在開始是全球貨幣過多,這是大背景,和我們當時改革的時候不一樣了。 第二個,是中國的流動性太多,這點我不多說,中央銀行采取不動的措施,市場利率還在變,我們的外匯儲備增長過快,引起央行采取各種措施,還是貨幣多。 第三,大背景,就是我前面講到的小例子,中國從實體角度考慮,中國經濟已經使全球刮目相看,有人捧我們是發動機,在這個背景之下,全球貨幣多,都想涌向中國,看好中國,投資中國,購買中國,在這種背景,我們今天的改革要看到,第一點,全球資金太多了,第二點中國的資金難以控制,第三,海外的都想進中國,在這個背景下,我認為有幾個重要思考,第一,我認為我們要擔心通貨膨脹還是通貨緊縮?我認為央行始終擔心通貨膨脹,如果金融消費價格指數上不來,資產價格,房地產價格,當然股票曾經是一點都不擔心,走得太高也是不擔心,日本在匯率升值時期,以及其他國家和地區在匯率升值時期教訓,作為專業人士,中央銀行非常關注,在中國絕對不能重演。 第二個重點思考,我也想過,我們必須要看到,國內不缺資金,我們現在宏觀數據比例來考慮,我們國內不缺資金,你剛才說的M2也好,M1也好,看現在的市場利率,大家知道我們不缺資金,我們要嚴格要求我們自己說的話,我們自己的中國金融體系沒搞好,中國經濟增長很快,中國金融體系沒搞好,怎么支撐實體經濟,那是外資,政策的灰色地帶,他們在支撐著,這個我們要看到當前資金不缺。 看好金融國門 開放不宜過快 第三,基于這種狀況,我認為,我們的對外開放的政策,我們現在并不慢,我也提出過,我們應該做適當的調整,具體來說,在這樣的大背景之下,我提出要看好中國金融的國門,不是不開放,是環境變了我們注意一些問題,匯率改革,人民幣資本可兌換,外資銀行進入中國的比例,這三條是要害。 在這些重點思考之下,金融工作會議文件討論什么我不清楚,根據我個人的體會,中國的金融要解決哪些問題,第一就是貨幣政策的調控,一定要非常地靈活,要非常地實際,簡單的是利率目標,貨幣供應量目標,通貨膨脹的目標太簡單化了。 我想到了這一點可能是要當心,因為我們現在我老感覺,中國的經濟,如果萬一政策失誤用得不好,出大事或者出意想不到的事,突發性事,不是投資,也不是農業,就是金融。這是我個人的一些感覺,如果要出事就出在這個上面,所以我們在這個方面要絕對小心。海外也有捧我們的,也有貶我們的,捧的也聽,貶的也聽,自己心里得有數。我認為這點很重要。 還有,剛才講了貨幣政策問題,當前可能要更關注的是企業的流動性,不能僅僅關注銀行體系的流動性,這個中間有聯系,但是有差異,因為時間關系我不展開說。 第二就是說,趕緊趁現在形勢比較不錯,財政形勢也不錯,感覺把中國的金融體系徹底理順,這里邊理順的含義,我們原來過多的是解決有問題的機構,我認為,現在趁我們的金融還沒有完全徹底開放之前,盡快組織民間資金,國家資本,壯大我們的國內金融機構,包括銀行、證券、保險都得壯大,這是一個機會,時間也不多,我們應該抓緊做這個事。 這個里面包括政策性銀行的改革,農行的解決,四大管理公司的轉型,郵政體系,農村金融體系,還有證券公司,怎么加快扶植,第三,我認為現在應該大膽,全方位在境內徹底開放,在這方面我們不要顧及太多,我們把金融國門看好,我們不是不開放,在看好的前提下,盡快國內的事趕緊開放,品種也好,工具也好,機制也好,鍛煉國內的機構,鍛煉國內的人才,準備迎接更大的開放。 第四個,就是資本市場,不光是A股,多層次資本市場中間我們應該具體,比如說支持中小企業,你中小企業上市,現在好像是三千萬深交所,廣大的中小企業,大家看一看,能拿出來嗎?好的中小企業資本金有這么高嗎?所以我建議再下降,降到一千萬或者多少,讓中國的中小企業盡快地好的企業上市。當然除此之外,還有一塊我認為很重要的,就是大家討論的私募股權這一塊,凱瑞收購徐工等等,報紙上紛紛揚揚,第一國內根據不缺資金,第二我們好的企業重組沒有資金,能不能在私募股權基金方面,我們銀行對這個放開,我呼吁了好幾次,趕快放開取消,讓銀行直接管風險,看到好的股權投資基金你支持貸款,現在海外股權基金進中國收購這個收購那個,有的背后就是杠桿融資的,我們為什么不那么干?所以我說這是要趕緊做的事。 還有盡快引導產業基金往私募股權基金方面我們應該動點腦筋,這是當前另外一個很重要的內容。 主持人 : 我們也把最后的時間留給我們在座的幾個媒體,希望跟夏所長有一個簡單的互動。 央行仍將抓緊吸收流動性 記者(路透社) : 您剛才說的流動性的問題,我們也注意到,一段時期以來,央行的聲音,說這段政策的經濟政策和宏觀經濟沒有太大關系,我們想問的問題就是,央行在流動性的測算方面是什么樣的考慮?超額準備金的水平,以及貨幣市場利率的水平,之間有沒有大體的聯系,這可能比較技術性,我知道您是央行的專家,能不能這方面給我們大體指示,謝謝。 夏斌 : 這個問題我很難回答,你想問的是央行到底在怎么算的?我也不了解。我在想,根據我的經驗我想,你都說了,就是超出,不是老說銀行流動性嗎?你看銀行的超出頻率,把幾個月的歷史數據拿出來,然后結合市場利率,市場利率太低了,考慮匯率因素,可能在這兩個工具中間交替使用,現在是查出比例是二點幾,最近我沒看數據。 主持人 : 昨天已經到四點多了吧。 夏斌 : 超出比例四點多?如果超出比例四點多,央行壓力很大,現在2006年、07年,和90年代相比,中國的效率非常高,加上現在資本金都已經到位,主要是大銀行,資本重組已經夠了,所以放貸的可能性很大,這種情況之下,四點幾超出是絕對高的。我應該印象是二點幾,三還需要研究,如果四點幾,免不了央行還得動手,不動不行,主要是害怕,不是說擔心現在的物價上漲,而是擔心社會貨幣供應太多,潛在的通貨膨脹和資產價格的快速上升,我反復說,不僅僅是通貨膨脹,不僅僅是CPI,是資產價格的快速上升,在這方面其他國家的教訓,在匯率機制轉變的時候太多了,中國的中央銀行不可能是視之不理的,股市我們希望漲,他就叫好,漲一定是好,如果漲瘋了太嚇人了,這種情況下我們越要警惕外資進入中國的股市。 金融機構需要徹底取消行政級別 打破官本位 記者 : 您剛才談到匯金公司的定位,功能的思考,大家也關注今后對匯金這樣的公司,對它的監管,以及推動它發展應該有什么樣的框架和思考。 另外,大家現在關注國有銀行上市了,但是它們的身份還是很多高管還是干部身份或者是中央管的人員,對他們今后會有哪些方面的考慮? 還有一個問題是,在大國崛起的背景之下,國際競爭和合作更多集中表現在越來越多取決于經濟和金融領域的合作,對此,在中國決策者或者是政府層面,他們應該有哪些方面的考慮和眼光。 夏斌 : 這個問題問得非常好,匯金獨立了誰管?肯定是國務院什么什么機構了,國務院總理是日理萬機的,具體體現各個職能部門管,有沒有可能聯系的小組管它,財政部是代表國有資產的管理部門,由它代管或者是什么,我在想,這個是技術問題,沒有好好深想,取決于最后定職怎么辦,除了金融還有實業,國資委、有關部門,發改委,可能都有一些人參加,代表一些投資方向,發表一些意見,這時候幾個部門就需要有一個協調機構,比較虛的,不是每天坐在一塊的這樣一個機構,逢大事討論研究這個公司的方向建設問題。 第二個問題,其實你的問題你已經回答了,我同意你隱含了潛在的回答,我完全贊成中國的金融改革到了今天,在公司治理結構,在內部風險控制方面,建立機制方面等等等等,和前幾年比已經走了一大步了,到今天,中國的金融要真正搞好,必須取消行政級別,打破官本位,整個金融機構全部取消,就是為國家資本打工,打得好可以獎勵高一點,工資高一點,打不好滾蛋。這樣中國的金融就能搞好,我不相信中國的金融機構搞不好,再有一個,我們有些體制還要變,如果這點,如果這點賣不出去,我們中國金融機構很難有實質性問題。把有關的人格徹底地資本化。就是為資本打工。 第三個問題很重要,我不能完美地回答,我也在思考,我們不要說大國崛起,我們國家正在不斷地發展,在發展中間有很多很多問題是我們過去從來沒有遇到的問題,我們應該背后思考更深刻的大事,金融發展戰略問題,金融發展戰略問題涉及到很多方面,一個是我們自己和外面進來中間,我們節奏、步驟,掌握的目的是為了什么?我們要考慮。我們是不是要把內部的趕緊扶植大,另外幾個交易所,上海、香港、深圳怎么布局,要不要思考?一國兩制是偉大的發明,全世界沒有,我們怎么利用一國兩制怎么保持中國經濟與金融來交互發展,這里面有很多問題要研究,比如人民幣的匯率和港元對美元的匯率,昨天新聞報已經破了,接下來還有可能發展到什么地步,我們要做什么準備,這些事我曾經給有關的領導反映,大家都很忙,我們想金融戰略規范方面我們想得太少,幾乎沒有人想大事,這個要做準備,這個要向美國學習,美國在這方面可是大家都知道,戰略方面非常有遠見。 信托業可以考慮交由證監會管理 主持人 : 昨天預告掛出來就有一些網友問,關于信托業改革的,現在信托業正在進行第六輪的整改,雖然正式的文件密謀下來,很多的業內員工都已經看到草案和大概思路,這一塊我們知道原來夏所長在這塊最有經驗,能不能簡單地給我們講講信托業如果經歷新的一輪的思考應該往哪個方向走? 夏斌 : 我不知道信托業整改的出發點是什么?第五次整改我是在那兒具體負責,當然有一個領導領導我,后來出了點事,我一直在說這個觀點,我們的信托業和基金業,基金業的一幫老總很年輕,他們怎么不出事,難道他們的道德素養比信托業的老總素養高多了?我看差不多,為什么他不出事,道理很簡單,托管制度,我離開人民銀行的時候我就說,趕緊把托管制度建立起來,把信托的資金放到第三方托管,干不了壞事,犯不了錯誤,這是一條教訓,如果把這個改過來剩下的就是怎么走?我在2003年的時候,當時在人民銀行搞的時候我就反對,你也搞,證監會也在搞,我們在這方面的政策都不統一,各搞各的。第三,我們當時是五萬份,兩百份合同,不問來龍去脈,其出發點是為了讓一般的老百姓,風險意識弱的人不要參與進來,其實有點借助于私募基金概念,所以現在我走了以后我建議過,不行的話,中國的一些特點和情況,可以把門檻提高,五萬變成二十萬,變成三十萬,一般的老百姓要保護他,不讓進來,比例200分不行的話就適當放大,因為這是中國特點,現在企業股權投資這塊東西非常弱,能不能讓他們參與委托投資,都可以做,所以我在想,現在如果改不知道從哪個方向改,如果目標還是朝著私募僅僅這個角度改,而且現在矛盾又很多,銀監會壓力又很大,我現在在網上說一下,我們曾經在人民銀行整頓信托的時候,我們曾經考慮過這個路到底怎么走,我們當時也想過,實在不行就交給證監會就算了,那就是名正言順地搞公募與私募,到了一定時候,就像證監會研究資金一樣,也可以搞一點其他的理財業務,不就完了嗎?不就順了嗎?當時的信托大多數員工都是從銀行系統出來的,我也跟他們說,信托不是沒有飯吃,關鍵是人才,按照原來的業務范圍可以做很多很多事情,關鍵你有沒有這方面的投資銀行的人才。所以現在的方向第一是出于什么動機要進一步改,第二改什么我沒有好好琢磨看那些征求意見稿,反正我的想法圍繞私募做的話,跟銀行做貸款信托,聽說貸款信托也銀監會不讓做了,證監會管證券公司和基金公司的理財應該幾個部門協調統一起來。 主持人 : 這個也是確實非常大的事,銀行、保險、證券、信托四大金融機構,在我們國家信托業經受的苦難最多,這次第六輪整頓前景如何,我們新浪財經也會繼續關注。 最后非常感謝夏所長今天做客我們新浪嘉賓聊天室,和我們共同打造“2007財經中國論壇”的一個非常精彩的有關金融改革的一論壇,這里也對明天的講壇做一個預告,明天做客的會是北京大學經濟學院的劉偉院長,希望新浪網友一如既往地關注我們的論壇,再次感謝夏所長,感謝到場的媒體朋友們,我們明天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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