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者李明瑜北京21日報道】新疆維吾爾自治區昌吉回族自治州財政局技措資金管理處處長劉瑾自去年底就一直籌備著成立一家典當行。最近,他陸續拿到了自治區經貿委批準的《典當經營許可證》和公安部門批準的《特種行業經營許可證》,還差一個工商營業執照沒拿到手。劉瑾預計本月底典當行就可以開業經營。
劉瑾的幸運是走在了眾人的前面,因為他手中已經握有新疆維吾爾自治區經貿委核發
的“準生證”。不過,更大量的投資需求卻仍然擺在各地經貿委的案頭,有的已經擺放多年。即便在目前僅有四家典當行,對行業監管嚴格的北京,也有十多份的投資申請在排隊等候批準。實際上,在主管部門國家經貿委出臺新的《典當管理辦法》(以下簡稱《管理辦法》)之前,游戲規則是所有典當行都不會被批準設立。而此前,已經有四五年的時間管理部門沒有批準新的進入者。
最近,一個值得投資人欣慰的消息是,等候多時的投資申請有了即將臨近的時間表。國家經貿委中小司負責典當行日常監管工作的王海林處長對記者說,《典當行管理辦法》已被列入主任辦公會,還有十多天的時間就將出臺。
至此,被禁錮了5年之久的典當行準入大門即將被徐徐推開。
典當行春天來臨
2000年7月21日,是中國典當業一個重要的轉折點。這一天起,典當行脫去了非金融機構的“金字外衣”,成為“特殊的工商企業”。行業監管部門也由中國人民銀行變更為國家經濟貿易委員會。
從業者密切關注新“婆婆”舉措,不久他們就露出了笑容。從2000年8月開始,經貿委對出臺新的《管理辦法》展開一系列的調研活動,并迅速主動地開始培訓監管官員。對比人行監管期間,四年等不來一部亟需修改的《典當行管理辦法》,從業者首先感受到的是經貿委對工作的進取之心。他們覺得自己找對了組織。
但是也有人失落,畢竟摘掉了金字招牌,更有違規經營者開始恐慌。河北邢臺地區21家典當行直至去年8月20日結束交接日,當地經貿委仍然拒絕接收。原因是這21家典當行全部都在從事非法高息攬儲,變更監管部門后,當地儲戶慌忙擠兌,一時引起社會的局部混亂。時至今日,最后的處理結果仍未對外公布,盡管此后人行有官員定性說,這是全國的特例。
當2001年3月國家經貿委拿出《典當管理辦法》(征求意見稿)在相關政府部門、學界、業內征詢意見時,從業者普遍感到松了一口氣。意見稿中對資本屬性的放寬、注冊資本金門檻的降低、抵押房地產業務的明確、死當物處理等四個業內焦點問題做出了重大突破。特別是資本屬性多元化和注冊資本金分級尤其被認為將促進典當行的整體擴大,典當行將迎來發展的春天。
在新的典當管理辦法規定下,從事典當業務被設置了三級資金進入門檻。注冊資本金300萬元者可以從事質押業務,也就是最常見的典當業務;達到500萬元可以從事抵押業務,可以從事房地產抵押業務;而達到1000萬元就可以開設分支機構。
這對比原規定中500萬元的一級門檻多出了選擇性和突破性。第一,明確了只要達到注冊資本金500萬元就可以從事房地產業;第二,實力強的典當行有了擴張的可能,而此前典當行不被允許設立分支機構,斷絕了做大做強的念想。
自1993年中國人民銀行接管典當行監管工作以來,典當業一直參照監管銀行的標準進行,無論是業內還是人行自身,都認為管得過死。至1996年人行對典當行第三次整頓結束,實際核發1304張《金融機構法人許可證》;到2000年,實際經營的典當行只有1100多家。嚴格的監管帶來的是行業的相對壟斷與投資真空,近四五年來,行業內企業數量不增反減。
撇除監管部門的壓力,典當業的迷人之處在于利潤的豐厚。無論管理部門的文件怎樣界定典當行的企業性質,典當行為畢竟是放款取利的金融業務。業內公認,典當行利潤在30%左右。
在大門洞開之際,典當業競爭壓力小、利潤豐厚、經貿委寬松的監管環境必然引來逐利的資本,典當行數量激增的大發展局面即將出現。這是北京華融天成典當研究中心李沙教授的前景預測。
先行者是誰?
前面提到的劉瑾無疑是走在前面的人。
劉瑾所要建立的典當行股東組成是新疆昌吉州投資擔保公司、昌吉州公有資產管理中心、昌吉市佳幸拍賣公司以及若干自然人,注冊資本金500萬元。
劉瑾要辦一家典當行的想法始于1992年,不過真正要辦時,人行已經不再新批典當行。到2000年底,劉瑾的心思又活動起來,因為他也聽說典當行移交給經貿委管理。
劉瑾為記者描述了開設典當行的投資依據。整個新疆只有烏魯木齊市有11家典當行,而昌吉市作為烏市的衛星城,距離烏市只有26公里。昌吉市在經濟欠發達的新疆屬于經濟比較發達的地區,有新疆屯河(600737)、特變電工(600089)兩家上市公司。近年來,隨著當地民營經濟的崛起和國有企業的改制國有股退出,更多的中小企業開始謀求融資途徑,但苦于沒有渠道。對于劉瑾所服務的昌吉州投資擔保公司來說,典當行業務與原業務相近,而市場又有這樣的需求,思忖前后,投資的決心下得似乎更容易。
4月19日的無錫,一位來自北京國家成套設備局的干部——鞠安福,出現在第三屆中國典當業發展戰略研討會的會場。鞠先生本是行外人,為單位要投資典當行了解情況而來。攜上千萬投資介入典當行,這就是鞠先生給行內帶來的信息。
這樣的投資信息來自全國各個角落。由于沒有完全的數據統計,因此無論是國家經貿委監管官員王海林還是研究專家李沙都不能完整描述新進入者的資本性質、社會背景、資本數量等概況。但是,李沙表示,新進入者大都資金雄厚,這預示著現有典當行面臨的競爭對手不可小覷。
數量激增是否將成為新的事實?
自1987年12月30日典當行奇跡般地在中國復活,此后直到1993年6月的6年間,被后人認為是典當業一個“大發展”階段同時又是一個“最為混亂無序”的階段。
典當行屬于高獲利行業,盯上它的人很多。依照當時的審批手續,典當行只需經上級主管部門同意,再拿到工商部門的營業執照和公安局的特種行業執照,就可以開門納客了。迅速發展的態勢到90年代初期達到了高峰。銀行部門為了分流富余人員,舊貨系統打算業務轉型,政府部門要解決中小企業的融資困難,供銷社系統強調支持農民購買生產資料等等,理由都很充足;工商、公安、稅務、國資、海關、財政、信用社、保險公司、審計、工會甚至居委會、老齡委、機關單位的“三產”,紛紛涉足進來。而由于典當業并沒有可作為監管依據的法規或條例,又直接導致了一些地區典當行超范圍經營,變相高息攬儲成了公開的秘密。
典當行在迎來為其“松綁”的國家經貿委這位新“婆婆”后,是否會撒歡前奔?有人憂慮典當行發展可能要無序。李沙就是其中一人。
李沙教授描述了人行監管的嚴厲。首先是對人事資格的嚴格審定,對董事長、總經理提出了學歷、金融從業年齡的要求;其次是對注冊資本金的嚴格監管,每半年或三個月抽查一次資金,防止出逃。同時,管理分現場管理和非現場管理,由于人行具備專門稽核隊伍的人力力量,監管的力度非常大。
依照新的典當管理辦法,國家經貿委把典當行成立審批的權力放給了各省、直轄市級經貿委,只保留1000萬元以上典當行的審批權。李沙卻擔心國家經貿委就此成為救火隊。李沙表示,典當行的實質是金融行業,各地政府在控制當地銀行不果后,支配的欲望很容易轉移到典當行身上來,甚至會出現借用財政的錢開設典當行、指令儲蓄、指令放款的可能。而對于監管部門來說,經貿委并非執法部門,沒有足夠的監管人力,但其間的金融風險不可不防。事實上,在人行嚴厲監管期間,仍然出現了邢臺典當行整體違規的個例。
四種手段對應撒歡
面對記者關于如何控制典當行穩健發展的提問,現任監管官員王海林胸有成竹。他肯定了典當行數量將要增長的預測,并表示將用四種方式來監管。
首先是經貿委將聯合工商部門、公安部門、人行三家把好準入關;第二是做好培訓工作,提高從業人員素質;第三是充分利用中介機構如會計師行(注冊會計師驗證企業賬目后,經貿委核發典當行通過年檢資格)、律師行、行業自律組織來約束典當行的行為;引入計算機管理,規范企業的每一筆業務。
面對四點措施,記者的疑問并未減少。不過,每一級政府都不會拿當地的社會穩定當兒戲卻更能從邏輯上對此做出解釋。理由很簡單,真要出了問題,依然需要當地政府承負責任。邢臺典當行問題的最終解決,當地政府從財政中拿出錢來賠償儲戶的事例已經成為前車之鑒。王海林的這一表述實際上更能說服人。
王海林還認為,出臺任何規定都會出現違規的事例,國家經貿委下放審批權的前提是信任下屬各級經貿委能把好關。
中國人民銀行非銀司馮樹德是原典當行監管官員,他認為典當行不會釀成金融風險。馮為記者算了一筆賬,目前全國典當行有1100家,就算年底翻番為2000家,以每家500萬注冊資本金計算,資金總額不過1000億元;再以每年資金周轉四圈計算,不過是4000億元。而中國金融市場的資本總量是幾十萬億元,典當行資本所占份額太少。盡管經貿委的管理相對寬松,但依然會起作用。由此,擔心腐敗的問題、漏洞問題都不應該成為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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