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報記者 黃淑慧

　　進入6月，福州市民發現，當地最大的乳品企業福建長富乳業集團股份有限公司的產品悄然漲價了。其中，巴氏鮮奶的價格從每袋2元上漲到每袋2.3元，酸奶的價格從每杯1.6元漲到每杯1.9元。

　　但他們想不到，這一現象背后有著怎樣的博弈。

　　長富乳業總經理助理柯秀增和他的同事最近相當焦慮，幾個月來原奶價格一路飆升，他們已經吃不消了。

　　去年底，福建原奶收購價是每公斤2.8元至每公斤2.9元，而現在已漲到了每公斤3.7元。更可怕的是，如此高價的原奶，還得和別人搶。

　　“我出每公斤3.2元，他們就出3.3元，我出3.3元，他們就出3.4元……” 柯秀增所說的“他們”是指國內最大的乳品企業蒙牛。2009年下半年，蒙牛進入福建，開始爭奪原本屬于長富乳業的供應商。長富乳業只得無奈應戰，互相加價的結果不言自明。

　　在柯秀增看來，“搶奶”是此輪原奶價格上漲的重要原因之一。一方面，飼料成本上漲，市場需求回暖，推動了原奶價格上漲；另一方面，原奶緊俏引得企業爭搶——這再次抬高了原奶價格。

　　一般而言，乳品企業會與牧場簽訂長期供貨協議來保證奶源供應，長期協議價是在淡旺季市場價之間取一個平衡點，或者根據市場波動適時、適當調整。但在市場向好、原奶供不應求時，此類協議很容易成為一紙空文。

　　長富乳業就遇到了這樣的問題，他們原本與30多個牧場簽訂了協議，但現在“好幾個牧場都被搶走了”。據柯秀增介紹，蒙牛除了提高收奶價格，還給這些牧場提供無息周轉金，在這種局面下，牧場紛紛“倒戈”。長富原本每天能收到300多噸原奶，如今只剩下了200噸出頭。

　　蒙牛2009年年報顯示，其距離福建最近的液態奶生產基地設在湖北武漢。

　　柯秀增給中國證券報記者粗算了一筆賬，公司現在每天能收到200噸出頭的原奶，剔除給另一家企業代工的100噸左右，用于自身品牌生產的大約120噸，一年按43000噸計算，每公斤原奶價格上漲0.8元，企業一年要多支出3400多萬元。

　　成本增加使長富乳業不堪重負。柯秀增表示，公司上半年沒有動過產品終端價格，其實已是在做虧本生意。實在難以為繼，他們決定從6月起提高終端產品售價。

　　資深乳業專家、中國奶業協會理事王丁棉對中國證券報記者表示，全國不少地方都出現了搶奶跡象。在“三聚氰胺事件”發生之后的一段時間里，不少奶農殺牛賣牛，造成了原奶供應量下降。后來，乳品市場在2009年下半年強勁復蘇，但生產企業恢復元氣的速度遠遠超過奶農，因此供需進一步失衡。可以預見的是，在目前農產品整體漲價的大背景下，各地牛奶普遍提價也將成為必然，只是時間早晚、或者明漲還是暗漲的問題。

　　讓他頗為憂心的是，面對市場需求的上揚，企業把生產速度拉得太快，卻不顧及背后有奶源不足的牽絆。

　　柯秀增也不敢預測下一步會是什么樣子：“未來是個未知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