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按“暫停鍵”還是“終止鍵”?
趙暉
與其斬倉出血,不如持幣等待。
溫州投資客劉建峰(化名)在2009年春節過后,發現有一個樓盤,涌進來的投資客人數出乎他的想象,他就準備出手,“至少這個時候,從市場的構建來說,接盤的人是比較多的。”
這是他判斷市場風險的一種辦法,在密集的政策面前,溫州投資客有他們對市場的判斷,冷靜,或者出擊,或拋售,不同的投資者選擇不同的標簽。
“我感覺到危險”
在溫州當地一家媒體的一樓、二樓,常年都設了一個精品樓盤展示廳,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每天都有來自全國的五六個樓盤在做推廣,春節期間還會有大型的樓盤巡展活動。
這些樓盤在這里都會找到很多擁躉,“以前這個廳都是人山人海的,一個外地樓盤來溫州展示,沒幾天就被溫州人買光了,但這幾天人流明顯就少多了。”溫州晚報的一家房產部負責人向記者透露。
“窺一斑而知全豹”,在市場顯示出前所未有的冷清之前,溫州人劉建峰就把大部分投資的房產都賣了出去,“最多的時候我手上有23套房子,從去年年初賣到年尾,現在還有5套房子在手上。”
這5套是被他視為可以繼續等待的房子,其中有一套杭州臨近西溪的別墅,將近300平方米的戶型,下家從1200萬元加價到1550萬元,他都沒有出手。
劉建峰是做鋼材起家的,和他行業的不少人一樣,他們都是靠投資房產賺取了更多的利潤,“傳統行業的利潤率非常低,而且競爭也很同質化,除了房產,很難找到這樣技術含量低的投資領域。”
他是2002年開始投資房地產的,最開始只是小打小鬧,到2006年年初的時候才買了6套房子,正是這一年,他發現原來的投資全部都翻倍了,“還有比投資房產來錢更快的投資么?”他告訴記者,這一年,正是這一年,他又在北京、上海、杭州等地買下了十多套房子。
并不是所有的溫州投資客都把房子賣了,更多的在靜觀其變,溫州天浩置業總經理王珍楠對記者表示,他身邊不少投資客都還沒有把房子賣掉,這些人更多地把這次視為一個“調整期”,“現在不是買入的好機會了。”王珍楠表示,這也是目前樓市迅速變冷的一個原因,很多人都預期國家會有密集的調控行為,所以都在“歇手”狀態中。
在泡沫中瘋狂還是在泡沫中崩潰?“我們有一個判斷市場泡沫的辦法,就是經常性地把一些房子放在中介那里掛牌,如果來問的人很多,說明已經到最高點,散客也進場了,如果一直無人問津,就準備低價走人。”他透露。
在溫州投資客的故鄉溫州,記者看到,2007年開盤的中央公館,當時40000元/平方米的開盤價曾備受質疑,現在該項目的價格已經飆升到70000元/平方米。
“我們曾經做過一個研究,溫州房地產市場70%是靠投資或投機需求拉動的,自住型需求只有三成。”溫州中小企業促進會會長周德文表示,這個比例是遠遠高于全國的。正因為如此,3月份全國70個大中城市房屋銷售價格同比上漲11.7%,漲幅最大的5個城市中,溫州排第三。
“我感覺到危險,有一天我意識到,連我都不愿意投資溫州的房子,一二線城市的風險越來越大。”從這一刻開始,劉建峰就準備拋售。
二三線城市投資
不瘋魔不成活,在溫州投資客收拳的這一剎那,也有人選擇“急流勇進”。
“就在一個禮拜前,我們有十多個溫州人開始到二三線城市‘掃貨’。”這個臨時組建的“炒房團”成員之一的谷先生向記者透露,這幾個人都有自己的實業投資,這次炒房的目標城市是武漢、重慶、珠海等地,每個人的投資額度在3000萬元左右。
用谷先生自己的話說,在飯桌上聽到一個同鄉說起武漢的房價后,他們第三天就一起飛到了武漢,而其他兩個城市,更多的也是朋友間的消息顯示,這兩個地方的機會很大。
“溫州人如果還要繼續投資的話,肯定是以二三線城市為主,一二線城市貸款難貸,而且升值空間不大了。”王珍楠透露,此前,就有不少溫州人開始去二三線城市買樓,但還是沒有形成大的氣候。
在珠海,這些溫州人試圖找當地一家地產公司的老總,“我們去之前就做了很多功課,要找品牌開發商的老總去談團購價格。”谷先生向記者透露,現在行情清淡,不少開發商在私下和這些溫州炒房客接觸時,都表示可以讓步,“讓步就是讓利,行情冷淡才是出擊可以談價格的時候。”對他們來說,速度才是最重要的,在武漢一次性付款買下30多套房子后,他們第二天就馬上去了珠海。
在散客蜂擁進場的時候,想拿一個9.5折都難上加難,所以他們更愿意選擇現在出擊,“服裝、鞋子、外貿這些傳統行業的利潤率也很低,而且生意越來越難做。”知情人士透露,溫州的支柱產業多是以傳統行業為主,這也是許多投資客選擇樓市的一個原因,這是一個“低門檻、高效益”的投資領域。
在政府的連環政策面前,很難知道,溫州投資客按下的是“暫停鍵”還是“終止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