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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益案法外情
權力是最好的春藥。貪官落馬,緋聞四濺,就像“狗咬人”一樣,理應不算什么新聞了。
從2008年至今,王益案即將落幕。這不過是反腐大戲中的一折,而那些牽扯其中的緋聞,更只是雞零狗碎而已。然而,八卦吸引了最多的眼球,法庭似乎成了眾人矚目的舞臺。一言以蔽之:又一個喜感的杯具。
有記者問李宇春對將來的預期,她回答說:沒有預期。因為藝人最后都只有一種結局,就是不紅了,“都是一個結局的話,我有什么好計劃的?走哪兒算哪兒唄。”
李宇春的回答瀟灑而睿智。當然我們也知道,從“紅”到“不紅”,藝人走向終點的路徑各不相同。比如,有些人,星路中最刺眼的光芒是在法庭上閃耀的。我們還知道,走上這條 “星光大道”的人仍將絡繹不絕。
“愚人”王益
王益創作的歌詞大多充滿了愛國主義的元素。聽腐敗分子歌頌祖國,不啻為莫大的諷刺。
記者/張 靜
今年的早春二月有些不尋常,北國 “山舞銀蛇,原馳蠟象”,仍是一片肅殺之氣。
2月3日,雙規近兩年之久的國家開發銀行原副行長王益被提起公訴。此案曾被葉檀稱為“德隆系倒臺之后中國資本市場的最大事件”。
兩天后,同樣是被雙規近兩年之久的商務部條約法律司巡視員郭京毅,也被起訴。此案被稱為“商務部第一大案”。
巧合的是,就在這兩樁貪腐大案“突然重啟”之后的2月9日,又上演了一段更奪人眼球的“李莊案二審宣判”。
如果說這三樁案件有什么共同點,那便是各方博弈似乎都達到了各自的小高潮。
年少得志
2007年的一期《光華校友通訊錄》上曾有一篇采寫王益的報道。文末作者寫道:“文人氣質,歷史底蘊,金融通達,再加上音樂家的奔放,這就是我們敬愛的王益老師和校友的真實寫照。透露一個小秘密,他已有新的創作計劃,不知哪一天,又會帶給我們驚喜!”
沒想到接下來的“驚喜”,竟是2008年6月被雙規。
人生,往往是兜兜轉轉,又回到一個原點。就在王益生日的前一天,他收到了一份特殊的生日禮物:3月30日,王益涉嫌受賄案在靠近八寶山革命公墓的北京市第一中級人民法院開庭審理。而在54年前的4月1日,王益出生于滇西的一個邊陲小縣城。父親是白族,母親是漢族。他排行老大,有一弟一妹。
在他年輕的時候,考取北大是許多人的共同夢想。不幸的是念小學五年級時,“文化大革命”就開始了。那時年輕學生的出路通常是下鄉、當兵、去工廠。王益15歲那年,被招工到昆明鋼鐵公司,后來又到了一個機械廠,做過軋鋼、鑄造、電工等三四個工種。勞動之余他自學了數理化、中文、英語,希望有一天還能去上大學。
當1977年恢復高考的消息傳到云南時,王益在第一志愿里填下了“北京大學”,但名落孫山。半年后參加1978年的高考,22歲的王益終于如愿以償考入北大歷史系,一口氣本碩連讀了6年半。
“北大歷史系1978級是‘文革’十年積累的的精華。不管是世界史,還是中國史,這些學生都是頂梁柱,可以說是整個北大歷史系的半壁江山。當時薄熙來也在北大歷史系,比王益高一級,薄一波的女兒薄小瑩和現任上海市副市長屠光紹與王益則是同窗。王益大學畢業就成了薄老的秘書,起點很高。”一位歷史學者告訴記者。
當時北大頗有些特殊地位,云集了眾多高干子女。“據說王益上學時很花,但只追家庭背景是高干的女生。”
王益于1996年離異。外界一度傳聞其神秘前妻為薄小瑩,實情并非如此。王益之妻原名白昭明,考入北大之前曾是新僑飯店的團委書記。一度為避嫌,曾短暫更名為王昭明。
“當時薄老想在北大歷史系找個秘書,薄小瑩在班里找了一圈。估計王益史學不行,更適合做行政,所以薄小瑩推薦了他。”
王益與薄家情誼深厚。在薄老的葬禮上播放的四首童聲合唱,除了《國際歌》、《在太行山上》、《五月的鮮花》之外,另一首便是王益親自作詞作曲的童聲無伴奏合唱,也是薄老生前很喜歡聽的歌曲之一。
而薄小瑩本人,則與他這位老同學大相徑庭。因其學識、風骨和特立獨行,常為后輩所景仰:“1米8的大個子,穿一雙綠色的解放鞋,一個字:酷!她是學考古出身,很個性,就不評職稱,是北大著名的‘終身副教授’。曾經有機會升正教授,為她所不屑。”
找北大歷史系的老教授們談談王益是件困難的事情。“這屬于系恥,沒人愿意談。我都進去六七年了,系里老師從來沒有提起過他。”
歷史系跟王益道不同不相為謀,甚至一些厭惡權貴的同班同學與之到了老死不相往來的地步。但墻內開花墻外香,歷史系敬而遠之,光華學院奉若上賓。
王益在光華受歡迎的程度,簡直可以用夸張二字來形容。
眾所周知是王益的《神州頌》在北大開演期間,一向詞鋒甚健的張維迎激動得語帶哽咽,尊稱王益為“我們敬愛的王益老師”。他在文章中曾經寫道:“對于王益老師的身份,我們真的很難表述。金融家?音樂家?歷史學人?還是‘王益老師’這個光華人對他的稱謂更為親切。 對于王益老師的氣質,我們真的很難分辨。詩人的率真和激情;歷史學人的深邃和內斂;金融家的果斷和嚴謹;我們更愿意把他視作有哲學思辨、歷史鉤沉和文學沖動的一個可親可敬的老師和朋友。 ”
王、張二人交誼匪淺。當年張維迎草創光華EMBA項目,一開始并沒有多少人認可,一萬美元的學費更讓人覺得不可思議。然而該項目不但做起來了,還做得風生水起,成為其他學校競相效仿的對象,這多少要拜王益所賜。王益本人親自擔任了首屆EMBA班的班主任,金融班上40多名學員,也大都是他組織進來的。王石、李寧都曾是學員。據稱王益備課非常認真,大有把此當“黃埔軍校”之意。
峰回路轉
王益能夠在北大110周年校慶之時,以特別嘉賓的身份被邀請參加校慶“110+30”校友論壇,自然是因其身居高位、功成名就。
從北大畢業后不久,王益即進入中央顧問委員會辦公廳,擔任了副主任薄一波的秘書近7年。
1992年10月,王益被調至國務院證券委辦公室擔任副主任,該機構并無實權,王益身為閑曹,經過1年時間的矛盾與權衡,最終選擇了掛職下海經商。那一年,全國至少有10萬黨政干部下海,他們管自己叫“92派”。
據說王益與妻子一起,曾經為自己構筑了一個復雜的資本帝國雛形。只可惜夫妻倆運氣不好,正趕上海南泡沫的末班車。而這對雄心勃勃的夫妻也因官場、商場雙失意,而漸生嫌隙。
1993年6月,國務院決定將證券委辦公室設在證監會。1995年,國務院確定證監會為國務院證券委的監管執行機構。
在繼續從商,還是重返仕途之間,王益最終選擇了后者。當他履新證監會副主席一職時,年僅39歲。分管發行、基金等最為核心的部門,可謂權傾一時。而他人生中的“三槍拍案驚奇”,也徐徐拉開了大幕。
一奇:太平洋離奇上市
據檢方指控,1999年11月至2008年2月,王益利用其擔任國家開發銀行副行長等職務之便,以為企業貸款提供幫助的形式,先后收受賄賂1196萬余元。而此前坊間流傳最廣的太平洋證券蹊蹺上市、廣發證券借殼、涌金系等一系列“資本市場黑幕”,絲毫未涉及。
媒體紛紛報道王益除了請求免死之外,對檢方指控痛快地認了。一位觀察人士認為:這等于是檢方在問他:豬肉一塊錢一斤,你買不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