贏周刊記者 黃婉華 文/圖

　　年夜飯、放鞭炮、逛廟會，這些帶有“年味兒”的春節儀式已經漸行漸遠。特別是南方沿海地區的城市，年味就更淡了。一直夢想著過一個有著白色的屋頂、紅色的燈籠、貼著剪紙的花窗、熱騰騰的餃子的大年。于是早早就計劃著到西北過一個帶有濃濃年味兒的年。

　　行過西北

　　西安，年味指數四星

　　出行的第一站是十三朝古都西安。因為暖冬，而且春節的時間又比往年來得晚，所以古城西安沐浴在暖暖的陽光下，城墻下的迎春花兒層層疊疊怒放著，已經完全是一派春天的氣息。

　　沿著古城的中軸線一直走到古城核心鐘樓，就可以看到遙相呼應的鼓樓，在灰色的城墻上一字排開的紅色大鼓非常搶眼，青瓦下飄揚的紅燈籠，告訴人們春節正如火如荼。同樣刺眼的還有鼓樓廣場前

可口可樂的大型標志以及麥當勞店高掛的招牌，古老的城墻前開著洋人的店，奇怪的中西合璧總是讓人覺得不自在，空氣中還飄揚著回民節叫賣土特產的吆喝聲音，把人從種種奇怪的聯想中拉回現實，世界何其小。

　　整個西安城最有年味的要數從鼓樓到橋子口這一片，當地人叫“坊上”。這里集中著當地最有特色的小吃和民俗，比如老薛烤肉、平娃烤肉 、紅紅炒米、 賈三灌湯包等，當然還有大名鼎鼎的西安羊肉泡饃，8元一大碗實在得很，平時這里就是西安人經常去耍的地方。過年了到這里辦年貨的人更是從街口塞到街尾，干果、牛羊肉熟食等檔口前都排起了長龍，人頭涌動熱鬧非常，百米長街頗有清明上河圖的氣勢。不僅在中國趕集的洋老外看花了眼，就連我這個外地人也看得新鮮。實地考察了一圈，找了家門口堆滿各式

美食烤肉的檔口坐了進去，放寬皮帶，一口氣點了一桌子的菜，大快朵頤一番。

　　吃飽還可以到全亞洲最大水景廣場的大雁塔噴泉廣場去溜達消化，西安市在一向缺水的西安城以2.6億的投資建設如此大規模的廣場，不僅每年吸引超過130萬的觀眾慕名前來參觀，也成就了西安西部核心城市的形象。在音樂響起之時，隨著噴泉的起舞，廣場上的人們也跟著擺動腰肢，紛紛在大雁塔前留下新年的第一張影像。

　　延安，包子已經放假，

　　饅頭還在上班

　　慕名延安市政府推出的“紅色旅游大餐”，所以決定將年夜飯的地點選在延安。歷史上的春節曾擁有諸多內涵豐富、形式繁復的民俗禮儀。從臘八開始，經過祭掃、烹飪、貼春聯、吃年夜飯、守歲、放鞭炮、拜年、逛廟會，直到正月十五鬧元宵賞花燈，一個完整的新年過下來需要近一個月時間。

　　一下火車就感到一陣寒意，延水河面上還有一層薄薄的冰層，遙望延安寶塔，比印象中的寶塔要顯得渺小，腦海里還是紅色革命時期，做成胸章的放射著金光的寶塔形象。山下已經被現代化建筑包圍著，山坡上零星散布著窯洞，這就是革命圣地延安。放下行囊開始覓食，卻發現不少店都打烊了，門口貼著新年期間暫停營業，心中一驚，真擔心年飯沒有著落。

　　在覓食的途中，闖進一家包子店，老板娘不幸地告訴我，包子已經放假了，只有饅頭還在上班。饅頭就著小米粥，還真有延安的革命精神，一邊啃一邊聽老板娘說，去年革命圣地延安推出“紅色旅游大餐”“招待”春節期間赴延安旅游的客人。在農歷臘月二十三至農歷正月十六期間，外地游客到延安后，除參觀革命舊址外，可以學打腰鼓、扭秧歌、學唱《信天游》，體驗住農家窯洞的樂趣，品嘗陜北小吃，還可以觀賞風情演出；老延安、老知青在春節期間到延安則可以游故地、話友情、看變化。但是活動搞了兩年，看來是社會效果一般，所以一時興起的有關領導今年沒有那個熱鬧勁再搞了，這可苦了慕名前來的游客，沒吃沒喝咋的過年啊。

　　吃完早飯開始逛延安，去了楊家嶺革命舊址，偌大一個景區就我們幾個人和一只流浪的瘦狗，遠處溝里窯洞傳來的鞭炮聲和升起的炊煙，提醒我們這是在過年。毛主席住過的窯洞上邊還住著幾戶人家，主人家熱情地邀請我們進門到炕上坐坐，暖暖的太陽打在窯洞門前的土坡上，一切仿佛和60年前一般，只有鎖著院子的生銹的大鎖見證了歲月的痕跡。

　　等我們回到住處，店家告訴我們，服務人員也都回家過年了，加上街上的店都關門，我們第一次遭遇有錢都沒飯吃的尷尬。只有提著一壺開水泡面，就著春節聯歡晚會將就地打發了年夜飯，真是一頓難忘的年夜飯。

　　平遙，日升昌號嘆晉商

　　匆忙逃離延安，穿過黃河壺口瀑布，灰頭土臉地從陜西進入山西地界，前往被聯合國認證為人類文化遺產的古城——平遙(在中國有兩座：麗江和平遙)。向往的紅色燈籠、白色屋頂和熱騰騰的餃子，也許有望在這里得到一個圓滿的句號。

　　在途經臨汾堯廟的時候，趕上天下第一廟的堯廟的廟會，偌大的廣場擠滿了人，人氣十足。為了趕路，就沒有去湊熱鬧。如此這般顛簸了一路，到了平遙車站已經是夜晚時分，平遙的街道空曠，依舊沒有雪的痕跡，空氣中彌漫著煤的氣味，隱隱地還傳來零星爆竹的聲音。車站內只有幾個東張西望的皮條客，圍著你，不停地游說坐他的車。

　　從火車站到平遙古城只要十分鐘腳程，古城內外都是客棧，古城內的老客棧價格還不菲，在中國保存最好的縣衙門旁邊，甚至開著兩家國際青年旅館，慕名到這里的老外比中國人還多，古城的酒吧坐滿說外語的外地人，情景和麗江一般。

　　平遙古城最有名氣的票號就是日升昌，而在日升昌看的不僅是房屋的布局結構，還有在這棟房子里演繹的歷史興衰。新年為了沾沾財氣，不少人都擠在日升昌的門口照張相。在這普通的青磚套院中，幾個人合資30個銀股，經過幾十年的精心經營，建立了分布全國，“匯通天下”的著名票號，宣布了中國銀行業的誕生。在日升昌的經營中，集聚了巨大的財富，達到了富可甲國的境界，甚至還向清朝政府提供信貸。日升昌見證了晉商的崛起，也見證了中國最早金融業的起步。

　　西北的這一個年，萬千滋味，都留在了路上，留在深深的回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