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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靜 朱桂芳 高詒茜 金強
昨天上午，由廣東省物價局牽頭組織、由管道燃氣經營企業、省燃氣協會、油氣商會、消費者協會，以及專家學者等多方參與的座談會，開了足足4個小時。他們就管道燃氣初裝費性質是否合法、收費標準是否合理、應不應該取消、如何使之更科學規范等問題進行了探討。
消費者代表、廣州市人大代表朱永平律師堅持認為，該項收費是不合法的，應該予以取消。消費者代表陳良波、林家蓮認為，公用事業首先應該政府承擔主要建設費用。其他出席者認為，現階段要取消初裝費是不現實的，但希望政府能考慮降低收費標準；同時，對于所收費用由誰來收、去向何處等問題，應向社會公開。
對此，廣東省物價局局長孫慶奇認為，應本著“尊重歷史、立足現實、著眼未來”的原則，積極地理順價格機制。從去年年底至今，物價部門一直在做這方面的調查研究，初步政策已經形成，有望近期出臺。孫慶奇還表示，現行初裝費標準是否會降低則值得研究。
問題一:收費是否合法？
不合法，但合理！
昨天的會上，朱永平再次提出，1997年開始施行的新《刑法》中明確了“非法集資罪”，而已經收了近20年的廣州市管道燃氣初裝費正屬于這種收費，即使它當年是獲得物價部門認可的，但根據下位法必須服從上位法的原則，這一屬于非法集資性質的收費仍應盡快取消。
但來自企業、協會、專家的分析都表明，現階段取消管道燃氣初裝費是不可行的。他們分別提出了各自的理由:
廣東省省政府發展研究中心副主任李惠武表示，由于當時不同地區、不同行業的許多收費都不盡規范，而且在具體法律出臺前只能依靠各地制定的政策，“因此不能說它就是違法的”。
來自暨南大學法學院的郭宗杰副教授認為，按照國家法律，1997年以后的集資行為則屬于非法集資。但對于管道燃氣初裝費問題應歷史地、公正地看待，有其存在的必要，但同時應考慮如何使其更加規范合法。
問題二:收費能否取消？
目前不現實！
“取消收費十分容易，但隨后出現的問題將更為復雜。”昨天，省物價局局長孫慶奇表示，物價部門一直在積極處理此事，而不是不付責任地“一廢了之”。郭宗杰舉例:新建樓盤都必須配備管道燃氣設施，初裝費也要在交樓前付清，如果突然取消了，就會造成先后買樓者之間極大的不公平。
李惠武提出，首先要保障市民能夠享用管道燃氣，也就是說要讓燃氣企業活得下去。據廣州市煤氣公司總會計師王希鵬介紹，目前該公司的平均氣價是2.8元/立方米，但去年的平均生產成本是3.5元/立方米，今年1-4月的數據更是高達3.7元以上。“目前主要靠銀行貸款來維持運營，而全部初裝費都必須保證專款專用于氣源廠建設和設備維護等。”王希鵬如是說。
廣東省燃氣協會副理事長兼秘書長熊偉也認為，針對當前的實情，斷然廢除初裝費制度并不可取。一方面，如果將這筆費用打入氣價的話，對于那些已經交了錢的則意味著重復交費；另一方面，對于整個城市管網的發展也將是個拖累，甚至可能影響能源的引進，進而影響整個社會發展。
問題三:標準可否降低？
值得研究！
郭宗杰說:“初裝費要3000多元，太貴了。”郭宗杰希望有關部門再次核準這一價格，“要是能降到千元以內也許還可以接受”。事實上，上海初裝費只有730元。
廣東省物價局副局長馬壯昌也提出，如今管道氣的前期基礎設施已建設完成，目前只是擴大和完善，十多年未變的初裝費標準是否該調整，值得研究。
廣州市社情民意中心研究人員梁幸枝、廣東省消費者委員會副秘書長陳良波等人還提出，管道燃氣作為社會公共事業的一部分，政府應該給予一定的支持。這一觀點得到了大多數與會者的贊同，他們提出，解決當下管道氣初裝費之爭的一個辦法就是“多方投資、共同建設”，包括政府、企業、消費者。如果這一辦法得到認可，那么管道氣初裝費勢必會降低，從而減輕老百姓的經濟壓力。
另外，消費者代表林家蓮提出，按照《廣東省商品房銷售明碼標價規定書》，房價之外不應再收取管道燃氣初裝費。“所有開發商都應該知道這一政策，但為什么按照行規還是要收？”她懷疑這里有重復收費的嫌疑。如果這一懷疑被證實，那么初裝費的標準也有望降低。
時評
初裝費切勿走進黃宗羲怪圈
爭議已久的管道燃氣初裝費終于進入專家座談、開門納言的環節，人們都期待座談之后，對于這筆不明不白持續十幾年的收費，能夠蓋棺定論，有一個明確的說法。但從座談的結果來看，取消該項收費的愿望恐怕將化為泡影，我們的座談聽證仍然不能走出逢座談意見必驚人一致、逢聽證必漲價的怪圈。
參與座談者都肯定收取燃氣初裝費在特定歷史階段的合理性，但也有不少參與者承認初裝費收取不規范甚至不合法。而此前省物價局有關負責人也明確表示，省物價局從來沒有批過管道燃氣初裝費，各地收取的初裝費是各地自定的，都是沒有法律依據的。
對于不合法而合理的收費，參與座談的絕大多數專家開出的藥方不是依照《價格法》給予取消，而是呼吁人們歷史地對待，然后把灰色收費“漂白”，所謂的規范、理順，聽起來冠冕堂皇，不過是漂白的同義詞而已。難怪延續數千年的“黃宗羲定律”——亂收費—合法化—再衍生新的收費—再合法化的怪圈久久不能打破。
有專家認為一旦取消收費，會給已交初裝費者造成不公平，給燃氣企業造成震蕩，并且危言聳聽地上升到影響社會發展的高度。按照這個邏輯，對于這項不合法的收費，我們只能聽之任之了。因為哪怕降低一分錢，也會給已交者造成不公平，給企業利益帶來損失，進而影響到能源引進、甚至社會發展。由此擴大到電話初裝費、電信資費、道路橋梁收費，無論合法的不合法的，合理的不合理的，只能一切照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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