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畝標準地使用權折價300元,在資金互助合作社最高可按6倍額度抵押貸款。這種以土地入股并作為貸款抵押物,是閆家村農民的一個創舉,它對于資金缺乏的農村而言,其重大意義不言而喻
□ 本報記者 田文會
滿眼的高油大豆和高油玉米,綠油油的有機蔬菜望不到邊。機器播種,自動噴灌,機器施肥,自動收割。
這是52歲的閆家村農民李炳臣心中的美好愿望。
為了實現這個愿望,李炳臣今年把全家15畝(大畝,1大畝合1.5市畝,本文“畝”皆為大畝)地,全部折價入股榆樹臺百信土地生產合作社。
首批“吃螃蟹”的還有另外七戶農民。
這八戶農民都是吉林四平梨樹縣榆樹臺鎮閆家村人,他們于2003年11月10日發起成立了第一個互助合作組織——榆樹臺百信農民生產合作社(以下簡稱“生產合作社”)。
但運行半年后,他們發現僅有生產合作社難以籌集生產所需資金,于是在2004年7月10日,他們另外發起成立第二個互助合作組織——資金互助合作社。
沒有料到,冠名為“資金互助”的合作社,依然解決不了農民融資難問題。
今年4月,八戶農民隨即成立第三個互助合作組織——土地合作社。
在土地合作社里,農戶可將土地按每畝折合股金300元入股,加上需配套繳納每畝400元的生產費用股金,土地合作社的股金一下激增到16萬元,是此前生產合作社的2倍多。
有了略顯雄厚的股金做靠山,農戶就可以通過土地合作社用土地做抵押進行貸款,這使得農民能有一條便捷的渠道獲得更多的生產發展資金。
資金合作遭遇融資瓶頸
今年春節前,吉林農業大學的大學生、支農志愿者劉斌給資金互助合作社清理了一下錢袋子。
從成立起至去年底,資金互助合作社的進賬只有273元利息收入,除掉管理費100多,贏余就100多元。當初預計每年的5%分紅更不可能實現。
去年9月底,資金互助合作社社員達到38人,股金2.54萬元,但到今年春節,只增加了4戶社員,股金僅3.12萬元。
幾萬元的資金,要想產生高的利潤,要想發展大生產,太難。
資金互助合作社成立以來,僅僅充當提供購買化肥農藥、上學、結婚所需資金的扶貧角色,似乎不夠有吸引力。
社員必須足夠多、資金規模足夠大,才能有好些的回報。
假定有50萬元資金,按貸款平均年利率8%計,就能有4萬元利息收入,這就不僅可以解決工作人員薪水及管理費用問題,而且其他社員股金也可以實現5%的分紅。
其實,50萬元資金規模是可能實現的,資金互助合作社成立之初,就設立了國家社會公共股,但至今沒有相應資金入賬。
今年春節前后,身兼生產合作社與資金互助合作社、“兩社”理事長的姜志國和幾位理事在冰天雪地里奔走于農村信用社和其他有資金的機構,卻沒有碰到有“慧眼”之人。
對方主要的擔心在于風險。
養殖業和種植業一旦遭遇病疫或自然災害,如何化解風險?
在農業保險嚴重不足的中國農村,出資人的擔心可以理解。
一石二鳥
姜志國等人開始籌劃在春耕前的社員會議上,推出土地入股、土地抵押貸款的一攬子解決方案。
敢于頭一批“吃螃蟹”的只有生產合作社的八戶成員。
4月13日,八戶社員在《閆家百信農民資金互助合作社社員土地入股集約經營發起人協議書》上簽了字,以其全部土地使用權入股土地合作社。
土地合作社與生產合作社形成一體,財務與資金互助合作社分開。
土地合作社成立后,可同時施行土地使用權貸款,這是姜志國所謀的一石二鳥之策。
通常情況下,資金互助合作社社員在超股金貸款時需要第三方社員擔保,但別的社員并不總是愿意接這差事。
如果資金互助合作社社員同時入股土地合作社,就可以用土地使用權作抵押代替擔保。
對資金互助合作社來說,這種貸款形式增加了一道比擔保更強的風險屏障,有利于爭取國家或社會的外部資金支持,使土地合作社形成良性的運轉。
也就是說,如果外部資金龐大了,其利息支付人工費和管理費后,社員股金可以實現遠高于銀行的分紅比例,從而吸引更多社員加入,壯大股金總額。
這種壯大,還可以為農業集約化生產提供強有力的資金支持。
出走的社員
事情總是比預想的要復雜。
土地入股不久,就有一位入股社員用土地抵押貸款后出走了。
合作社打算以其土地使用權抵債。
不料這位社員的一位親戚捷足先登,已在地上種了莊稼。
姜志國他們找到合作社的娘家—梨樹縣農資局(合作社在此注冊),農資局下有專門處理土地糾紛的農村土地仲裁委員會。但由于現時相關法律不夠完善,仲裁委員會表示不好處理。法院對此也不予受理。
雖然受挫,姜志國他們仍然相信陰云是暫時的。
在有關研究人士看來,土地合作社采用的土地入股和土地抵押貸款形式,是農村融資制度的一種創新。
做了一輩子農民的李炳臣也認為,自己入股的土地最終能帶來美好前景。
家里的含氟水井很快就要“下崗”了,土地合作社與縣水利局剛剛合作籌資10多萬元建了一個每小時出水15噸、可用30年的水井,自動噴灌不久就會實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