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漢圓桌旁的中部崛起觀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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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whmsebhyy.com 2005年05月18日 14:58 21世紀經濟報道 | ||||||||
本報記者 聶春林 實習記者 何欣榮 武漢報道 2004年12月份,中央首次提出“中部崛起”;今年全國兩會,溫家寶總理在《政府工作報告》中,又用132字專門講述中部崛起;國家發改委為中部崛起出臺了一系列文件。 在中部崛起戰略中,作為華中唯一一座特大城市,武漢的龍頭作用亟待確認。4月22日
板塊整體崛起 伍新木:目前鄭州和武漢均在爭做中部崛起的龍頭,湖南主動融入珠三角,安徽及江西意欲加盟長三角,山西挾能源優勢,自成一統。鄭州與武漢相比,有兩個優勢:一是以鄭州為中心的豫北城市圈在GDP塊頭上超過武漢城市圈,二是從區位優勢上講,鄭州的中心地理位置比武漢也更為明顯。此外,她的鐵路交通樞紐地位,也是武漢所不及的。 方方:我想還有一點,那就是中原大地所具備的深厚文化底蘊,也是在龍頭之爭中鄭州敢于向武漢叫板的底氣所在。但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涉及到城市的影響力和輻射力上,在我印象中,鄭州和武漢完全沒有可比性,尤其在工業實力、科研能力和水資源方面,武漢都要高出一大截。 陳文科:中部現在面臨的一大問題就是自身尚未崛起,中心之爭反倒鬧開了。這種情況下的龍頭之爭,無異于搞形式主義,是毫無意義的。 伍新木:中部應該整體崛起,應該作為板塊崛起。但現在中部缺乏板塊崛起意識,存在離心傾向、“分散突圍”、“去中部化”傾向。湖南主動融入珠三角,安徽及江西意欲加盟長三角。但我們必須認識到,珠三角、長三角自身內部的發展也并不均衡(某些山區的貧困程度不亞于西部),在自顧不暇的情況下,他們對中部崛起的推動作用不應被高估,中部要想崛起,還是要靠自己的團結聯成一體,寄希望于板塊崛起。但我們強化中部板塊意識,并不排斥中部各省與周邊地區發展雙邊和多邊合作關系,這兩者并不矛盾,而是相輔相成的關系。 陳文科:中部的崛起雖然不需要一味的龍頭之爭,但并不是不要確定重點,我對目前輿論界有一種“灑胡椒面”的意見持否定態度。我們可以看到上海,雖然開放得較早,可是上海的真正騰飛卻是在出臺浦東開發區的政策以后。在中部崛起的過程中,確定一個“戰略支點”是必要的,以武漢的綜合實力來說(城市競爭力有四項排在全國前十),它應該是當仁不讓的。 建設武漢大城市圈 伍新木:武漢要崛起,一個重要的機遇就是大城市圈的形成和發展。其實“長江中下游武漢經濟協作區”的概念由來已久,“武漢城市圈”的提出只不過是這一概念的順勢而為。我們要注意所謂“城市圈”,是通過內在的經濟紐帶自然發育而成,是一種逐步“圈城”的過程,而不是人為的行政劃分。只有促進武漢城市圈建設,才能增強其集聚輻射能力,F階段“武漢城市圈”的模式現在是“1+8”,我的預期是將來要進一步擴展到北至信陽,南接岳陽,東抵九江,西達宜昌的廣大區域。 陳文科:中部崛起中要明確三條觀點:一是要部分崛起而不是全方位崛起,二是要分清主角性崛起和配角性崛起,通俗一點講就是要形成自己的增長極,三是總體目標應該是中部的經濟發展融入一體化,形成區域化,具體的量化目標是把同東部的差距縮小到解放時的水平。這一點尤其重要,中部的部分省份因為沒有找準自身位置,往往把目標定得過高,甚至不切實際,這樣除了增加挫敗感和急躁心態外沒有任何好處。 伍新木:現在有輿論認為中部崛起要“不等不靠國家政策”,我個人對此持相左意見。政策資源是經濟發展的最稀缺資源,政策往往主導其他資源。有人批評說中部要特殊政策就是重歸“計劃經濟模式”,但實際上市場經濟也離不開政策的指引,比如深圳的蛇口,區區彈丸之地憑什么讓那么多跨國企業趨之若鶩?當然不否定地理區位上的優勢,但根本上還是靠政策。政策的意義不僅是帶來實實在在看得見的好處,更重要的是它所蘊涵的不可估量的符號意義。 中國的資源配置受政策的作用再明顯不過,這里舉一個例子:重慶在直轄前遠不如武漢,可直轄后整個城市面貌卻渙然一新。重慶經濟發展的驅動輪并不是靠支柱產業,而是主要靠基礎設施建設投資,這些投資從哪里來?都是政策所帶來的。這里有一個數字頗值得回味:直轄前的1997年,重慶城市建設投資是武漢的60%,直轄后2000年,武漢卻成了她的60%。所以說撇開政策談中部崛起根本不可能,否定政策在其中的決定作用將被證明是錯誤的。 文化助推 方方:文化對經濟的助推作用不可能是立竿見影,只能是潛移默化,因為文化首先作用于人。武漢興盛得益于小商品流通,因而武漢文化的基因就是一個“小”字。貪小錢、干小事、拘小節,典型的“碼頭文化”、“市井文化”。 武漢的文化發展遠遠滯后于經濟發展,整個城市的文化硬件設施建設非常落后,我甚至都找不出一個像樣的圖書館、歌劇院,一個博物館也是修修停停搞了好多年。其實文化硬件設施的意義非常重要,除了載體作用,它更多的還體現了政府對于文化事業的價值取向問題。 文化是一個城市的名片,在這方面,武漢缺少一個地標式的文化象征。所以改造武漢的文化,很重要的一個方面就是“脫俗”。 伍新木:沿海開放省市有開放、兼容、競爭的文化氛圍。孔雀東南飛,內地的麻雀也東南飛,而且有些飛到沿海也變成了孔雀。沿海地區像一堆干柴,燃著熊熊大火,內地的一塊濕柴丟進去也被烤干燃著了;內地如一堆濕柴,有幾根燃著的干柴常常被一大堆濕柴壓埋得冷火冒煙最后煙熄火滅。后來我又進一步認識到,其實所有這些都跟外部環境有關,內在因素外部化。湖北的國企多,國有經濟比重大,因而導致體制僵化,體制僵化就會束縛人的思想,進一步造成觀念上的落后,干什么都比別人慢半拍。這種“慢半拍”的效應,讓湖北省連一些普惠政策都未能享受充分。 陳文科:對企業家的態度也是文化的一個重要方面。湖北的沙松冰箱廠,是1980年代中期全國最早的冰箱廠之一,前期發展很不錯,但是卻因兩萬多元的經濟問題,老總連同20多個企業骨干均被處理。結果企業最終成了特困戶。具諷刺意義的是,出去的老總和骨干,如今卻都成了全國各大電器廠家的老總、副總以及精英。造就一個企業家可能需要幾十年,但真正毀掉他們幾個月乃至幾天就夠了。政府對企業家的“知人善用”,不僅僅關乎某一企業的興衰,更重要的是在全社會樹立起一種價值取向,為企業家創造一個寬松的發展環境。 方方:有人說武漢是“俗”,但沿海地區也“俗”,為什么他們就能克服文化中的不利因素發展得那么好?對此我的看法是,武漢的“俗”是土生土長的“土俗”,沿海則是飽經外來風氣熏陶的“洋俗”。所以武漢既不像北京那樣的“文化中心”,擁有深厚的文化根基,也不如沿海,建立起了市場化的游戲規則,因而文化劣勢對武漢經濟發展的制約作用表現的分外明顯。 其實武漢人的文化基因中還是有很多獨到的優勢,我們常常說武漢人是南方人中的北方人,所以武漢人的性格中既不失南方人的精明,又有北方人的豪爽。再者武漢的市民文化氛圍也使這座城市特別適合人居住,一個人在武漢住久了就會深深愛上這座城市,我就是一個典型的例子。只要政府方面能對武漢文化中的這些有利因素加以大力引導,文化無疑將在武漢的崛起過程中起到極大的助推作用。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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