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里是小丫跑兩會,今天我又收到了15000封信。我們的編輯整理了一下,發現反映看病難的郵件有200多封。一位湖北觀眾信里這樣說:我們村子里一個47歲的男子患了闌尾炎,去了鎮上的醫院檢查了一下沒有治療就回家了,結果經常在家里痛得叫。因為醫院要讓他拿出5000元押金才肯做手術,而他家里拿不出這么多錢。我今天到會上跑了一天,發現就醫難,看病貴也是委員代表關注的熱點話題。
委員揭密
小丫:兩會進行到今天,已經是第七天了,今天上午,我專門去了一趟政協的提案組,我發現提案已經超過了4500份了,其中有一份提案引起了我的注意,我還特地把它復印了一下,這份提案里說一瓶普通的藥劑,它的出廠價是四元錢,但是它到了患者的手里 是多少錢呢,是七十六元錢,也就是說這個價格漲了差不多二十倍。說實在的,我不太相信,但這是事實,事實的發現者就是政協委員高春芳,現在我就來到了人民大會堂,他正在里面開會我要去找找他。
小丫:高春芳委員這次帶來了一份“以人為本,讓利于民,遏止藥品虛高定價”的提案,談起目前的藥品定價問題,高委員的回答讓我有些吃驚。
高委員:藥物的銷價市場還有比這更高的虛高定價。
小丫:高委員告訴我,藥品之所以存在十幾倍甚至幾十倍的價格虛高,主要是因為從生產到銷售,中間環節太多。
高委員:每一個廠家都有很多的招標商,這個商家的藥品在出廠價到招標價的時候,已經把這個價格增加了好幾倍。
小丫:我還了解到,高委員的這份提案在全國政協醫療衛生組討論的時候,也引起了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委、中央政法委書記羅干的關注。他對您的這個提案是有什么樣的指示?
高委員:羅干說,聽了我們的匯報非常震驚,當時就叫國家食品藥品監督管理局鄭筱萸局長抓緊和物價部門協調我這份議案。昨天鄭筱萸局長已經告訴我,他已經和物價部門協調轉發給他們了。
小丫:高春芳委員說,藥價高勢必會造成很多人看不起病。這也是就醫難的一個主要原因。那么,老百姓看病到底有多難呢?我們的記者也暗訪了一下。她看到了什么呢?
體驗看病難
早晨6點30分,記者就趕到了北京一家大醫院掛號處,可一進門卻發現來得并不早。四個掛號窗口還沒開始營業,就排起了上百人的隊伍。對此,問詢處的大夫卻不以為然。
大夫:這人算少的,多了就得排到哪,排到三層樓梯了。
就算是這么早趕來,許多人還在擔心掛不上號。這個孕婦在家人的陪同下過來做體檢。盡管被周圍的人擁來擠去,她都沒太在意,她說如果能掛上號,就是沒白來。
孕婦:大醫院都是這樣一排就排一個上午。
7點整,掛號正式開始。隊伍前面的人已經陸續地拿了號出來,那么這些排在前面的人是幾點鐘來的呢?
排隊人:昨天夜里來掛的,昨天等了一宿。
有夫妻倆終于給生病的父親掛上了專家號,他們是2天前從河北農村趕來京的,在附近找了個小旅館讓老人住下,夫妻倆自己沒舍得花這個錢,夜里一個人在醫院外排隊,另一人就在露天睡上一會。
病人家屬:住不起。化驗就花了300多。
這時已是早晨8:05分,剛才見到的那位孕婦終于排到了窗口。
孕婦:產科有嗎?
大夫:產科沒了。
孕婦:能不能給我掛一個,我大老遠來的?
大夫:沒了。
排了一個來小時,孕婦沒能掛上號,她有些不甘心,決定到樓上婦產科去問問能不能加一個號。上樓時她的腳步顯得沉重,轉了一圈,回答都是否定的,看樣子,她只能改天更早一點來了。8點10分,在掛號的窗口處,失望的人們越來越多。
大夫:婦科什么號都沒有了,普通號也沒有了。皮膚科的專家也掛完了,內分泌也掛完了。
8點20分,連普通的內科號也都沒有了。一些心急的病人甚至和護士爭執起來。
病人:你想想我們這一個星期,小孩還要上學,你今天就是不給掛號,這個良心干啥?
大夫:什么叫壞良心,并不是說我不給您辦,只是說您得掛上號,你掛上號我為您服務,您沒掛上號您跟我急沒用。
20分鐘后,記者趕到附近另外一家大醫院-,看到了同樣的景象:普通內科號已經沒有了,一些窗口已經掛起了免戰牌。就在記者打算離開醫院時,一個男子走過來搭訕。
男子:眼科看嗎?
記者:沒號了。
男子:有號,我這里有號,60元一個。
在另外一家醫院,記者遇到了更加神通廣大的號販子。
號販子:可以預訂預約,什么科都可以,專家號200元,副教授的號100元,普通號50元。
上午10點多,記者在3家大醫院門口見到了同樣的情況,醫院內的門診號沒有了,醫院外號販子開始活躍起來。這時在醫院內,掛上號的人們又開始了新一輪的排隊,門診、化驗,每一輪,又都是焦急的人們和長長的隊伍。
看一回病真不容易,連第一關掛號都這么折騰人。我從衛生部得到一個數字:我國有48。9%的群眾有病不去就診,有29。6%的應該住院卻不住院。最主要的原因就是看病太貴。近8年來,醫院人均門診和住院費用平均每年分別增長13%和11%。難怪大家一提起看病就頭疼!這該怎么來解決呢?我的同事鄢聞余今天專訪了全國政協委員,衛生部常務副部長高強。他會開出什么樣的藥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