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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揚林,張翼,安邦,江海波,海默
1985時代主題：民營經濟的崛起
代表城市：蘇州 溫州 東莞
變臉：蘇南模式的兩次意外
1985年，蘇南的鄉鎮企業確立了“三分天下有其一”的格局，“蘇南模式”指以發展鄉鎮集體企業為主的地方政府推動型，包括蘇州、無錫和常州。
這種民營經濟的模式曾被經濟學家看成是未來中國的主流。那時最典型的代表不是蘇州，而是無錫。
然而事情的發展并不如此，因為先天的缺陷，“產權不明，政企不分，收入分配不合理”，到上世紀90年代，市場開始發揮更大的作用。
第一次意外出現，蘇南地區頓時“痛失全國領先地位”，這是制度導致的必然，蘇南模式走向終結。
當無錫把全部的注意力放在所有制改革時，蘇州在悄然變臉，她移情別戀到IT、生物制藥、新材料、精細化工、精密機械等高科技新興產業，原來的四大名旦(電扇、吸塵器、電視機、電冰箱)偏居閣樓，長城電扇、香雪海冰箱沒落了，那“虎丘”牌牙刷也難例外。
早先與新加坡原總理李光耀的握手，可以看作是蘇州后來徹底轉折的前奏。這座有2500年歷史的古城自己做了個手術，稱為“一體兩翼”。
一翼是城東是與新加坡合作的蘇州工業園區，目的是發展現代化產業；另一翼是城西自建高新技術開發區，目的是技術孵化。蘇州古城居中，觀前街游客穿梭。
如果說蘇南模式還活著的話，這一次的主角已是蘇州，而不再是無錫。
事實上，如今大家更愿意說成蘇州模式，而不是蘇南模式，也有人說成新蘇南模式。從蘇南模式到新蘇州模式，蘇州猶如江南地主家的小家碧玉出落成新興家庭下的大家閨秀。
只有政府一如既往的還是強推動者，這一次，他裝扮著 “親商、安商、富商”的風格。對民營經濟來說，企業有了自己呼吸的清新空氣。
不僅如此，這一次的蘇州模式添加了大量吸引外資的新元素，并在世界制造向中國轉移的機會中狠狠吃了一通。
要知道這頓美食吃的多美，一組數字就能說明：
2004年的蘇州工業總產值將超過9000億，它在3年的時間翻了一番。而且投資者還認為，未來5年蘇州工業將繼續保持兩位的增長速度。
這既是又一個意外，又是一個驚喜。
都有自己的路
“蘇南模式”、“溫州模式”、“珠江模式”，都是上世紀80年代初期起的步。
我們分別選取蘇州、溫州和東莞這三座城市，20年前，他們已經作為民營經濟崛起的三股力量，以三種道路的形式出現。
如果說這三座城市成功了，那么這三座城市的成功也同樣見ち嗣裼玫某曬Α?
“城市見證中國”，這是一種觀察的角度。從人類聚而鑄成開始，歷史就開始被城市見證，城市與鄉村一同見 證著人類文明的發展。這種見證，包括經濟、社會與文化。
與我們觀察的意外相比，城市的見證更為堅貞，乃至到城市消逝后的考古。
是的，觀察不可避免的會有意外。最不被看好的東莞成了珠江模式和四小虎中的佼佼者。最被看好的蘇南模式在上世紀90年代驟然沒落，而蘇州又意外超過無錫成為新蘇南模式的代言。
溫州模式幾次被攻擊，在風雨中生長。到1998年，吳敬璉到溫州時，大為驚訝。當時的國家計委主任曾培炎跟著走了一圈，回家就說“去晚了”、“嚇一跳”、“想不到”。還是意外。
而對城市來說，沒有意外，只有見證。他在時代的變遷中發展，城市有城市的機會。
溫州20年的草根經濟，但一直順循著一條路，那就是從計劃走向市場。所以雖然是草根，但是頑強。
東莞一片荒蕪，連自己的“武工隊”和“國家隊”都沒有，卻成了能影響全球價格的制造基地。那是她一直在順循改革開放的機會。
失去領先機會的蘇南，又冒出了一路勁跑的蘇州，那是她變臉轉身，正好走在全球化和以IT為代表的信息時代的路上。
城市有城市的機會，都有自己的路。
長大：一個外鄉人在溫州的見證
貴州人廖毅在溫州被嘉獎了，給他的榮譽是“十佳外來務工青年”�？闪我阌X得疙瘩，為什么不叫“創業青年”呢？
幾乎每一個溫州人都在創業，早在1985年，33萬溫州人就在自己給自己當老板。
經濟學家給它取了個名字，叫溫州模式，以家庭生產，小商品，大市場的鄉鎮企業模式。惹得沸沸揚揚，全國的人都跑到溫州看，僅1986年就去了3萬，崎嶇的山路堵滿了車，喇叭喧囂，車禍頻頻。把國務院都驚動了，趕緊發出禁令，稱《關于各地立即停止到溫州參觀考察的緊急通知》。
那時中國還不敢說是市場經濟，遮掩著戴著商品經濟的帽子。大家一參觀，褒貶也不一，有人說好，也有人說，“‘單打獨干’成何體統”。
溫州人就悶頭發財，但怕風吹草動。
正泰集團的南存輝是廖毅的老板，1991年全國政協主席李瑞環視察時，問他的個人收入，他就有點緊張，回答的支支唔唔、語焉不詳。那一年，南存輝28歲，9年前，八個溫州人被當作投機倒把抓了起來，稱是打擊經濟領域犯罪活動。
到1992年小平南巡，解決了姓“資”還是姓“社”的問題，溫州人知道“發展才是硬道理”，才不那么遮掩。
南存輝第一件事就是把錢拿出來蓋正泰辦公大樓，還特意交代，不怕花錢。
現在，溫州要二次創業了，很多企業在做兩件事，第一件是抓質量，做品牌，原先溫州假冒偽劣成風，杭州人還放了把火，燒的就是溫州鞋。第二是大量招人�；疖囌境闪藘蓳苋说募⒌�，一撥是本地人，兜著鈔票去全國賺錢；一撥就是外鄉人。
廖毅就是在溫州二次創業時期到的正泰，那時墩實的辦公大樓已經矗立，南存輝踏踏實實地在賣電器，而且亮出“重塑溫州電器新形象”的口號。
溫州老板做大了，經濟學家也給它換了個詞，叫家族企業。員工卻有自己的苦。那時的溫州排斥外鄉人“，廖毅說。
有人開始勸告，家族企業要有職業經理人。于是空降兵成風，好多外地的職業經理人還來不及發揮作用，就跑了。又有人說，不能著急，要找能融入企業的，企業內部提拔或許更好。
廖毅正是在這種環境下在正泰扎下根，他把老婆、母親都接來了�，F在，他在管理層，而且升到了集團副總經理級�！度A爾街日報》都對他做了專門報道。
他在溫州的這八年，是溫州經濟發展的黃金時代。小、懶、散的溫州企業集體走向集團化，加速股份制改造，尋求制度化硬約束。人民電器、正泰、德力西等溫州籍名牌企業跨越了10億、乃至百億的關口。
后來廖毅又得到了溫州政府的嘉獎，雖然還是沒有叫“創業青年”，不過這一次，他高興了，這次的榮譽是“溫州市首屆十大職業經理人”。
進攻：珠江模式中的“洋槍隊”!
1988年，一個叫王志剛的新華社記者跑到廣東驚呼，廣東有四只小老虎，這個后來的策劃人當時造了個概念，叫“廣東四小虎”，分別是順德、中山、南海、東莞。凈惹得大家把這和早已崛起的“亞洲四小龍”聯想起來。
在這之前的1986年，費孝通先生早在這里看到正崛起一種新的民營經濟：珠江模式。這是一種外向型鄉鎮企業模式，譬如東莞遍地開花的“三來一補”。
那位新華社記者雖然很敏銳，但也有走眼的時候，他覺得“三來一補”是借腹生子，都這么搞令人擔憂。所以他把東莞放在四虎的最后。那時四小虎再細分就分別具國營、鄉鎮、私營和外資特色，被戲稱為“國家隊”、“武工隊”、“游擊隊”和“洋槍隊”。
最不被看好的是“洋槍隊”東莞，不僅王志剛，多數觀察者都這么說，可也是意外，若干年后反而成了四小虎中最厲害的角色。
不用數字描述，也能說清楚東莞的經濟地位，他已是全球制造業的一個重要基地。
“東莞塞車，全球斷貨”，一位IBM副總裁描述的更具體，他說：“如果東莞到深圳的高速公路塞車15分鐘，全世界的電腦價格都會因此產生波動�！�
其實“四小虎”和“珠江模式”是兩個概念，珠江模式原來說的是珠三角13個縣的農村鄉鎮企業。
早先東莞還沒建市呢，再早之前，他連縣都不是，到1985年的時候才撤縣建市，那一年的1月5日《中國經營報》也創刊了。其實，這兩者毫無必然聯系，我這么寫，只是由著性子，順便慶賀一下我們的20周年，湊個熱鬧。
我們見證
【天津】
城市定位 北方最大的國際港口城市
中國北方的金融中心
首都的海上門戶
文化符號 津門 中國四大直轄市之一 洋務運動 義和團運動
狗不理包子 洋樓
泥人張彩塑 楊柳青年畫
曲藝之鄉 馬三立 海河 古文化街
經濟符號 天津開發區 石油 海鹽
勸業場 夏利轎車
摩托羅拉生產基地
家世界集團
喜歡天津的N個理由
經濟活力強 消費低
小吃多
討厭天津的N個理由
愛耍嘴皮子 愛面子
城市布局亂
【廣州】
城市定位 華南乃至東南亞地區的經濟 和交通中心
商業中心和旅游中心
文化符號 羊城 花城
華南地區最大城市
珠江 粵語 粵菜
《南方周末》 《新周刊》
王老吉涼茶 廣式月餅
經濟符號 黃埔港
廣交會 廣州本田
廣州標致
喜歡廣州的N個理由
思想開放 充滿活力
人均收入高
有豐富可口的早茶
討厭廣州的N個理由
城市規劃亂 夏季漫長酷熱
夏秋之交有臺風
情色生活泛濫
【武漢】
城市定位 中國光谷
華中地區中心城市
長江流域經濟帶核心城市
文化符號 江城 長江 楚文化
辛亥革命 武昌起義
二·七大罷工 九省通衢
老租界 《知音》 首義路
長江碼頭 《今古傳奇》
吉慶街 鄂菜 武昌魚
熱干面
經濟符號 華中地區最大的經濟
文化和交通中心
東風汽車公司 武鋼
黃鶴樓集團 紅金龍集團
健民藥業 絲寶集團
漢貨 漢正街
喜歡武漢的N個理由
平民化城市 消費低
交通便利
討厭武漢的N個理由
夏季悶熱冬季奇冷
社會秩序差
服務質量差
城市環境差
排外現象嚴重
1988時代主題：10億人民9億商
代表城市：�？�
�？冢罕粺崆橥淌傻睦寺槿�
如果說這20多年還能找到詩歌一樣充滿浪漫、夢想與縹緲希望的熱情，非1988的海口莫屬。
那一年的�？冢瑵M街都是手拿地圖的外鄉人。一位叫伯克·哈德的德國旅游者在一家叫“大陸之家”的竹樓餐館用吉他彈唱著自己寫下的詩歌。準確的時間是1988年6月11日。
不過那群滿腔救世情懷的共和國第四代人不再寫詩，他們在這一年已經移情別戀，對詩歌的眷戀被一個幽靈沖散，這個幽靈名字叫“下�！薄�
“10萬人才下海南”，輪渡口的老者從來沒有見過如此“人潮滾滾”。但這不是中國的全部，小平已經說了，“讓一部分人先富起來”，大家又發現“造原子彈的不如賣茶葉蛋的”，就紛紛往海里跳，“10億人民9億商”，�？诔休d了這一時期的見證。
大學畢業生跑到了海口，待業在家的跑到了�？冢S的職工也跑到�？�，口袋里揣著企業的長假條。甚至端著鐵飯碗的政府工作人員也有往海口跑的，為留后路還買上幾條煙找領導辦“停薪留職”。
這一年海南建省，號稱是中國最大的經濟特區。為省政府揭牌的是許士杰書記和梁湘省長，那一天是1998年4月26日。這一年，外商在海南投資項目達489項，比過去8年的總和還多106項。
馮侖“失身”海南
29歲的國務院體改所馮侖正是這10萬滾滾人潮中的一員，他用從北京帶去的1萬臺彩電批文在�？趽Q來30萬人民幣，籌建了海南體改所。
“海南是我最早‘失身’的地方。”13年后的京城地產大亨馮侖回憶起1988年時說。他所說的“失身”，指的是“下海”。海南體改所120人的編制中有80人是改革編制，所謂改革編制就是要自己養活自己，于是海南體改所辦起了公司�！跋潞：�，沒工資了，也不知道明天會怎樣，但心中充滿希望”。
擺地攤、修理電器、去工地做搬運工，廉價的旅館和小船，到處都是椰子的海口四季如夏，外來者甚至可以在晚上躺在椰樹下的馬路上。�？谑撬麄兝寺那槿�。
然而這個浪漫情人很快被過于灼熱的熱情吞噬，導火線也許是那場風暴，也許是1990年的大臺風襲擊，經濟很快蕭條起來，到1990年初，10萬人幾乎跑空了。那一年海口西瓜大豐收，可惜無人問津，成片地爛在地里。
海南的500多棟爛尾樓
不過依舊有留下來的，譬如揣著80元錢出來闖蕩江湖的潘石屹，他抱著一個大西瓜自拍了一張相片后繼續留在�？冢�1990年他認識了馮侖，開始跟著馮侖一起干，與潘一樣跟著馮侖的還有王功權、易小迪、張民耕等6人。這些忍住寂寞留在�？诘娜撕髞矶汲闪松探缛宋铩�
那個時候他們也只是窮人，除了下海尋夢，馮侖同樣不清楚自己要做的到底是什么。他們成立的公司叫海南農業高科技聯合開發總公司。
但炒房炒地在�？谔菀踪嶅X了，這很快成為了馮侖的主業。馮侖從北京借來500萬元，利息20%，利潤還五五分成。又用這500萬元從銀行貸來1300萬元，他們用這1800萬元炒8棟別墅，一筆賺了300萬元。一夜之間，他們變成了有錢人。他們的公司也改了名字，這就是后來的萬通。
炒房在1992年后的海南很快瘋了起來，房地產開發公司短時間內達到了3萬多家，40萬淘金者涌了進來，全國各地的資金加入了這場瘋狂的游戲。這場房地產投資熱催生了驚人的特區速度。1992年和1993年，海南固定投資增長均在90%以上，GDP增長也高達40.1%和20.9%。不幸的是，也催生了畸形的海南經濟。10年后價值30萬元的土地當時炒到了380萬元。
泡沫很快破滅，1993年6月銀根緊縮，換來的是海口、三亞近.500多棟爛尾樓。這座浪漫情人般的城市在熱情中被吞噬，許多年后，依然走不出昔日噩夢。
而那曾熱情擁抱的人群也棄情人而去。
馮侖回到了北京，多年后他重返�？�，“在海口看見那些爛尾樓就像看到了初戀情人如今已經滿目瘡痍。而看見那些新起的樓盤，就像看到了初戀情人的女兒，猛的一看有點兒眼熟，仔細一看又不是。”
9年后的2002年，海南省委書記白克明終于下決心卸下包袱，他把海南10年翻兩番的計劃下調到了翻一番以上。同年，�？凇偵胶喜�，160萬人口的新�？谌缃駬碛型馍掏顿Y企業1000多家，內資企業1萬多家。
1990時代主題：三年治理整頓
代表城市：上海
浦東：打出去的那張牌
2001年10月的一個晚上，前往參加APEC會議的小布什驅車在浦東國際機場至陸家嘴國際會議中心的路上，眼前所見讓他驚嘆：“晚上從機場驅車到上海時感到不可思議”，“我難以形容上海翻天覆地的變化”，“上海太令人驚奇，簡直難以置信”。
是的，16年前，當這位美國總統跟隨母親來上海時，浦東還是一片破舊棚戶與農田交錯的農村呢，夜里漆黑一片�？山裉�，這里駐扎了98個國家1萬多家外資企業。
制裁中的中國，浦東開發是一張牌
變化源于1990年，這之前中國的14個經濟特區沒有上海，盡管這座黃浦江邊的城市有著得天獨厚的對外開放優勢。
那一年的中國時局非常復雜�！�1989年風波”后，西方在對中國實施經濟制裁；而在國內，人們見解迥異，“左”的聲音很大，社會主義中國何去何從？
就像打橋牌，各方都在琢磨，他們也在問一個問題：中國還會不會繼續改革開放？
“要把進一步開放的旗幟打出去。要有點勇氣。”小平同志要發牌了，這張牌就是上海。
“現在國際上擔心我們會收，我們就要做幾件事，表明我們改革開放的政策不變，而且要進一步地改革開放”，“比如抓上海，就算一個大措施，上海是我們的王牌，把上海抓起來是一條捷徑”。
據李鵬的回憶，那一年的3月3日，“小平同志把江澤民同志和我約到他家里”囑咐“開發浦東的事你們要認真抓”。一個月后的4月18日，李鵬前往上海宣布在上海實行經濟特區政策。浦東開發拉開帷幕。
不過，浦東不叫特區，叫新區。李鵬的回憶是，“鑒于當時中國許多城市都要求建立特區，江澤民同志說，為了不引起攀比，上海浦東不叫經濟特區，而叫浦東新區，但是享受特區的優惠政策�！�
不過浦東雖然1990年就開發，大開發卻是在兩年后的1992年。這中間有個叫“皇甫平”的曾掀起軒然大波。直到小平南巡講話前，總有人不斷問姓“資”還是姓“社”。
1989年后的中國，經濟連續整頓了三年。偏偏又遇上東歐復辟、蘇聯解體，一夜之間“只有社會主義能夠救中國”變成了“只有中國能夠救社會主義”。
有人懷疑中國的改革開放會不會終止。不過一名叫湯君年的浦東籍臺灣人早把賭注押在中國，就在香港人擔心“97回歸”擠破頭移民歐美時，這名臺灣人卻逆道而行，1986年帶著老婆孩子移民到香港，他的理由是“中國決不會走回頭路，移民香港的目的就是為了將來到中國內地去投資�！�
1992年，他從浦西的飯店堵了3小時車到浦東，撥開一人高的蘆葦，告訴妻子徐楓，這就是他們的高爾夫球場時，妻子當時腿就軟了，搞電影的妻子雖自認富有想像力，也看不到這塊土地的未來。
“寧要浦西一張床，莫要浦東一套房”，時光不再。
1992時代主題：觀念改變
代表城市：深圳
深圳：敢為風氣先
1992年1月19日上午9時，深圳火車站，所有人的目光和閃光燈聚焦在一位走下車廂的88歲老人身上。這位老人只在深圳呆了4天多，卻讓這座城市成為了這一年世界的焦點。
史稱“小平同志南巡”，雖然他已身無一職，但“南巡講話”卻影響了中國的發展步伐，這已是大家再熟悉不過的“春天的故事”。
“這是中國人擺脫了意識形態的糾纏，充滿解放感和松弛感，到處都是激情、狂熱和躁動的一年——在過去的一百年中，他們只有在1911年、1945年、1949年和1979年這四年里有過這種感覺�！薄度嗣袢請蟆妨柚拒娫凇蹲兓分姓J為。
上世紀90年代，全球風云莫測，動蕩不安。東歐社會主義國家變了顏色，戈爾巴喬夫解散了前蘇聯，后來葉利欽成了俄羅斯總統，那片土地改名叫了獨聯體。
改革往前，還是后退？怎樣改革？中國何去何從？
小平終于在十四大召開前夕作出了回答，其時小平南巡還分別在武漢、珠海、上海停留過，也在長沙、鷹潭講過話。最終，全國人民知道了南巡講話內容。
《深圳特區報》從2月20日開始，連發8篇猴年新春評論，分別是“扭住(經濟建設)中心不放松”、“要搞快一點”、“要敢闖”、“多干實事”、“兩只手都要硬”、“共產黨能消滅腐敗”、“穩定是個大前提”、“我們只能走社會主義道路”，評論宣傳的基本都是小平的講話。
有位叫陳錫添的深圳記者接令跟隨小平在深圳的活動，雖奉命不作報道，可他還是在兩個月后，覺得時機到了，冒風險發出了記實性的《東方風來滿眼春》一文，舉國人為之振奮。
正是深圳敢為風氣先，才推動了改革開放中人們觀念的改變。
我們見證
【上海】 金融中心
城市定位 經濟中心 金融中心
貿易中心
文化符號 東方明珠
冒險家的樂園
中國四大直轄市之一
國家歷史文化名城中國共產黨誕生地
“五卅慘案” 《文匯報》
《解放日報》 《故事會》
巴金 黃浦江 石庫門
《新民晚報》 上海本幫菜
經濟符號 中國最大的外貿港口和商業城市
浦東開發區
大眾汽車集團
徐家匯商業區
東方希望集團
喜歡上海的N個理由 城市建設繁華氣派
城市夜景美麗
人均收入高
城市治安好
討厭上海的N個理由 上海男人精明小氣
上海女人女權主義至上
崇洋排內
自然資源貧乏
夏秋之交有臺風
【深圳】
城市定位 區域金融中心和經濟中心
華南“硅谷”
文化符號 鵬城
鳳凰城 新移民城市
深圳河 深圳速度
中國第一個經濟特區
經濟特區 康佳集團
中興通訊 華為公司
招商銀行 平安保險
海王集團 深圳太太藥業
喜歡深圳的N個理由
人均收入高 城市規劃好
街道干凈整齊
年輕而充滿活力
思想前衛 不堵車
討厭深圳的N個理由
城市文化不成熟
亞健康現象嚴重
城市人壓力大
【�？凇�
城市定位 具有綜合競爭力的區域性
中心城市
具有強大吸引力的熱帶海
濱生態城市
具有海南文化特色的國際
性城市
文化符號 椰城 海南國際椰子節
博鰲亞洲論壇 椰子樹
芒果 芭蕉
歌劇《紅色娘子軍》
苦丁茶
流放地 《天涯》雜志
經濟符號 中國最大的經濟特區
洋浦開發區
養生堂藥業
椰風牌飲料
喜歡�？诘腘個理由
消費低 閑適
風景秀麗
討厭海口的N個理由
臺風 夏季漫長酷熱
爛尾樓多
崇尚迷信活動
1997 時代主題：國家的力量
代表城市：香港
香港：國家的力量
香港回歸了，156年終于過去，這一年是1997年。
6月30日16時15分，彭定康從衛兵手中接過將永遠不再在此升起的米字旗，哭了；7月1日零點整，五星紅旗和紫荊花旗升起，中國人笑了。
這是個早被注定的時刻。不過，就在中國人歡騰的時刻，一個陰影正游蕩在東南亞的上空，一個叫索羅斯的美國人和一幫國際炒家攜著游資在東闖西蕩，泰國貨幣一瀉千里，菲律賓、印尼、新加坡的錢都大幅貶值，馬來西亞總理咬牙切齒的詛咒，“這個家伙來到我們的國家，一夜之間，使我們全國人民十幾年的奮斗化為烏有�！�
香港也被沖擊，境況險惡，人心惶惶。
中南海發話了，中國政府不會坐視不理，要把索羅斯阻擋在境外。首先就給了泰國10億美元的貸款援助。港人士氣大振，中南海對他們承諾，一定要讓回歸后的香港保持繁榮，如果香港被沖擊，中央政府會全力支援。
后來索羅斯果然殺到香港，中央政府果然信守諾言。
“特別是堅決支持香港特區政府維持香港的聯系匯率制度，保持香港大局的穩定。這有力地證明，偉大祖國是香港的堅強后盾。”江澤民對此評價。
在這場金融危機中，世界三大金融中心的香港有驚無險。
香港回歸的那一晚，天津海河兒女打出了“告慰小平，香港回家了”的橫幅�？傇O計師不幸在回歸4個月前的2月19日逝世。13年前，是他讓英國首相撒切爾在中英《聯合聲明》上簽的字，并提出一國兩制。
這一年，中國提前實現了人均國民生產總值翻兩番的目標，總設計師曾設計了“三步走戰略”，現在，改革提前實現了2000年第二步的目標。
到1998年，我國的國民生產總值已經是世界第7位，處發展中國家首位。
錢，從哪里來
索羅斯殺到香港時，中央政府鼎力相助，這可不是件容易的事。不要以為政府就一定有錢。要換在4年前，國家未必有這樣的力量。
上世紀80年代末90年代初，中央財政陷入嚴重危機，政府財政收入占國內生產總值之比，由1978年的31%，下降到了1992年的14%。1992年，全國財政收入3500億元，其中地方2500億元，中央才1000億元，卻要支出2000億元，不夠的錢只好向銀行借。弱的很。
別以為銀行的錢那么好借，分管銀行的副總理朱镕基擔心出事，就宣布財政再困難也不能到銀行透支，1993年，財政部長找朱镕基借了三次錢都被拒絕。其時已到不借錢，政府就發不出工資的困境。
中央窮的原因，是稅收被地方“包”死了，當時各省財政體制不一，有總額分成加增長分成、總額分成、收入遞增包干、上解額遞增包干、定額上解、定額補助等。
地方為了少給中央交錢，常給企業減免稅，藏富于企業，地方再用非財政途徑的攤派，以費用的形式從企業收錢。最終是地方富了，中央窮了。
1994年全國統一分稅制改革后，國家財政才開始慢慢有錢，當年稅收增長了900億元。此后仍以年均17.5%的速度增長。中央就更有錢了，拿國家財政的55%。
不過香港無疑是首富之區，特區政府成立后，中央把1700億港幣的土地基金給了特區，加上香港的外匯基金資產，香港政府的資產總值超過9000億港幣。雖然她只有北京面積的1／15，上海面積的1／6，廣州面積的1／5。
1999時代主題：旅游中國
代表城市：周莊
被踐踏的周莊
老百姓的錢多了，國家也幫著花，這一年有了“十一”長假，要拉動內需。
旅游的人多了，都想著來掙這份錢，過度開發的敗筆也就凸顯。
江蘇的周莊，古鎮遺風，小橋、流水、人家。
韻味開始變了。
“人怎么那么多”，那天是周四，《故鄉的回憶》中的雙橋上擠滿了人，導游笑了，她說你們運氣真好，今天人算少的。
在這個只有0.47平方公里的小鎮，到了黃金周游客每天能達近3萬，前后左右都是人。
看不到坐在家門口曬太陽的老頭，所有臨小道的房子都變成了鋪面。擺滿了萬三的豬蹄、10元、5元、3元一條的“蘇繡”……
我們見證
【香港】
城市定位 國際金融 貿易
航運和旅游中心
文化符號 東方之珠 動感之都
購物天堂 美食天堂
“一國兩制，港人治港”
紫荊花 香港藝術節
亞洲藝術節
香港國際電影節
國際兒童藝術節
鳳凰衛視 李嘉誠 成龍 云吞面
經濟符號 自由港 中銀大廈
匯豐銀行 長江實業
金利來
喜歡香港的N個理由
動感之都 購物天堂 美食天堂
討厭香港的N個理由
文化沙漠
城市氣氛浮躁
香港話泛濫
1999 時代主題：西部大開發
代表城市：西安 成都
西安、成都，西部中心爭奪戰
東部的那部分人先富了起來，也暴露出西部的貧窮，到1999年那一年西部人均國內生產總值僅4302元。而西部的農民就更窮了，甘肅農民的人均純年收入僅1357.28元，只有上海市民1.0989萬元的1／8，也就是說，9個甘肅人組成的三個三口之家，全部收入加起來才勉強比得上一個上海市民。
社會財富的斷裂由此可見。國家顯然是看不下去了，雖然有學術界的觀點認為，將資源重點配置在東部比配置在西部效率要高，但國家還是提出要“西部大開發”。次年，70%的國債投資和國家撥款投向西部。并成立了以投資西部大開發為主的國家開發銀行。
4個千億級投資的大項目確定了，它們是1500億元的“西氣東輸”、5265億元的“西電東送”、以“青藏鐵路”為代表的西部鐵路和“南水北調”。
更為熱鬧的是社會輿論，關于西部的介紹一夜之間呈幾何級增長，中央電視臺還專門開辟了12臺——西部頻道。有人善意的將這與美國當年的西部開發類比，盡管很難找到西部牛仔的夢想。
不過至少有兩座城市為此披上了牛仔的外套，干起架來。西安說西北占據了西部大部分土地，理所當然自己是西部的中心；成都則先發制人，把首屆西部論壇攬了過去，一下子就造起了勢。此后，或官方或民間，雙方都鉚足了勁兒，要當西部的領頭羊。
爭斗到今天仍舊不分仲伯，勁頭早不如當初激動�；蛘哌�有更多事宜需要著力解決，譬如觀念。國家可以在一夜之間讓西部的基建熱火朝天，改變自身觀念的卻只能靠西部人自己。
但觀念轉變豈是一朝一夕。西安人不愿離開古城，他們覺得古城墻積淀著無限的榮光和輝煌；成都人寧愿一年365天的呆在家里，恨不能讓喝茶搓麻成為生活的全部。
當初是因為東西部的差距而大開發，按外經貿部的話講，差距就是動力，開放才能促進開發。
不過到了今天，與東部相比，西部的貧窮還是日漸。到振興東北的時候，西部開發顯得冷清了許多，倒是《西部開發促進法》在悄然進行。
2001 時代主題：中部塌陷
代表城市：長沙 株洲 湘潭
中部崛起：城市的力量？
確定的說，“長株潭一體化”是湖南官員在1997年提出來的，不過真正較起真兒來，是在1999年西部開發之后，特別是到了2001年。
這并不只是湖南一家，中部的各省都在尋找自身的經濟驅動，沒有國家的政策，他們紛紛尋找出路，而巧合的是，他們不約而同的舉起了城市大旗。
2001年8月，老區江西的官員們在井岡山開了個會，他們覺得自己是發達省份廣東、福建、浙江、上海、江蘇的共同腹地，于是把自己定位為“三個基地一個后花園”，要“對接長珠閩、融入全球化”。他們手中有張牌，是讓早先提出的“昌九工業走廊”(南昌-九江)形成至省內的“四小時經濟圈”和至長珠閩的“八小時經濟圈”。
安徽勾勒出了個“合肥-蕪湖帶狀都市圈”。而湖北武漢自持區位優勢，要做東、西部地區資源、信息、技術等交流和交換的戰略節點，武漢市長李憲生在2002年將這稱作“武漢經濟圈”，后來變成了“1＋8計劃”，叫武漢城市圈，包括武漢、鄂州、黃石、黃岡、孝感、咸寧、天門、仙桃和潛江九城市。
而勢頭更猛的要數河南，他們定義了一個更為抽象的概念，把鄭州、洛陽、開封、新鄉、焦作、許昌、平頂山、漯河、濟源九個省轄市布局成“中原城市群”。這個群落居然占據了該省土地面積和人口的35.1%和40.4%。
不管是“一體化”、“經濟圈”、“城市圈”還是“城市群”，這些中部地區的官員們不約而同的舉起了城市的大旗，以此作為自身經濟的驅動力或發動機。
“21世紀是城市的世紀”，2001年的6月，中國500個城市的市長聯合發出過這樣的聲音，是造勢的口號？還是歷史的趨勢？
如果說“再造毛澤東城”還只是中國一個區域經濟一體化的實驗，那么現在中部各省將“大城市圈作為區域經濟發展的主導力量”已是不爭的事實。
幾年后的2004年12月5日，在中央經濟工作會議上出現“中部崛起”的提法。
發揮城市帶動經濟發展的作用是歷史發展的趨勢，只是應合理規劃，量力而行。
2002時代主題：誠信中國
代表城市：鄭州
鄭州 妖魔化河南的背后
2002年春，某白領，9點來到辦公室，聯上網絡，見一條關于坑蒙拐騙的新聞標題，點擊進入看正文，猛的大喊一聲：“居然不是河南人干的。”
作家馬說寫了本《河南人惹誰了》，暢銷。有河南省委副書記公開抱怨，稱，“丑化河南就是數典忘祖”�？梢姰斈暄Щ幽铣潭戎畤乐�。此后，河南將2002年定為“優化環境年”，并啟動系列形象工程，也有千名企事代表簽名“守法誠信公約”長卷。
其實河南固有少數人“坑蒙拐騙”、“假冒偽劣”、“背信棄義”之陋習，也發生過“有毒大米”、“艾滋病村”、“洛陽火災”事件，然實非河南之專利，早在80年代初中期，就有溫州人攜著假冒偽劣商品滿中國跑，走私販賣、坑蒙拐騙的勾當也不在少，惹得杭州人一怒之下在武林門火燒溫州鞋。何故獨河南被妖魔化？
時機使然也，值中國于2001年加入世貿組織，與國際對接時發現，原來自己還缺少一個誠信的環境，如世貿組織前總干事穆爾所言，加入世貿組織后的中國，從長遠看，最缺乏的不是資金、技術和人才，而是信用，以及建立和完善信用體系的機制。
經濟學家稱，信用的缺失將導致交易成本的增加，有一年全國人大常委會副委員長蔣正華把這種代價量化了說：中國企業在市場交易中因信用缺失、經濟秩序問題造成的無效成本已占到我國GDP的10%～20%，直接和間接經濟損失每年高達5855億元，相當于中國年財政收入的37%，國民生產總值每年因此至少減少兩個百分點。
“毛澤東城”，造夢天下第一？
地方官員顯然不甘心讓自己心愛的地區在全國區域經濟中處于被動，作為“融城”試驗的“長株潭經濟一體化”突然凸顯起來，長株潭指的是湖南的長沙、株洲、湘潭三市，其呈“品”字形分布，相互間的距離不過50公里。
湖南政府的構想是，對內，強化政府對公共資源和戰略性資源的控制，以市場主導的發展模式，主動在中國中部崛起一個高速發展的城市群，從而帶動整個湖南的經濟發展。對外，也不再東張西望，而是主動往南向珠三角靠攏，在泛珠三角區域經濟圈中獲取更多機會。
三市一體化的概念被媒體稱為“再造毛澤東城”，相傳50年代，有人建議長株潭三市合一，取名“毛澤東城”，猶如前蘇聯的列寧格勒、斯大林格勒，不過，在以農村經濟為主導的當時，這個帶有強烈政治意味的方案被毛澤東本人否決。
不過現在不同了，借助城市化之大趨勢，再提一體化，假如造城成功，這座“毛澤東城”將是世界上最大的城市。中部地區欲以自身的作為，擺脫不東不西的尷尬。而這種構想看起來又像順勢之作。
采訪中遇到一對夫妻，男的在長沙岳麓山下的一所學校教書，女的就職當時的湘潭工學院，那一年他們將手機都換成了聯通，因為三市的漫游費取消了，都算市內電話，這使那里的老百姓興奮不已，茶余飯后常說“以后就是一家了”。其實還真是一家，兩口子各在一處，卻無異地分居的苦。妻子去看丈夫有四種交通方式：從湘潭汽車站坐汽車到長沙南站，歷時1小時，票價6元；快巴到長沙火車站，歷時50分鐘，票價12元；走水路，快艇半小時，20元；走經九華到岳麓山的中巴，10元；湊一輛的士，人均20元，如果搭便車，從出發到兩人見面，最快連50分鐘都不到。
讓小兩口興奮的還在以后，投資7億元的長潭西線高速公路如果貫通，他們分別所在的湘潭大學科技園與岳麓山大學城僅17公里，那里是湖南的“硅谷”。
交通僅是其中一方面而已，一體化還包括區域、產業、能源、基礎設施、環境保護等一系列規劃。城市的發展重心由過去的離散發展開始集中，湘潭不再往西，把行政辦公、商貿金融都遷至湘江之東。株洲不再往東，而是“東提西拓、合攏三角”，往株洲河西城區轉移。從而都向長株潭主中心——長沙中心城區靠攏。
這得要多少錢啊？2003年規劃做出來后，初測需建設資金4000億元。不過，老百姓覺得與自己息息相關，就愿意出主意，一名叫劉志綱的市民突發奇想，向政府建議，把長株潭三市捆綁上市，以解決融城的資金難題。居然有專家認為，也許可行。
也有人打氣，就在2004年底，兩院院士、中國城市規劃學會理事長周干峙放言，如長株潭城市群按規劃進行經濟一體化的資源整合，必將成為城市化進程中的典范，成為我國12個大城市群中的佼佼者。要知道，這12個大城市群包括北京、上海。
不管如何，以三市一體化為突破，地方官員得到了國家戰略外的支持，2001年前后，長株潭城市群被列入國家“十五”計劃，世界銀行也將三市整體納入CDS(城市發展戰略)計劃。株洲空洲航電樞紐工程獲世界銀行1億美元貸款……
2003時代主題：東北振興
代表城市：沈陽
東三省是新中國工業的搖籃，是工業最發達的省份。然而自1978年以來，一路下跌。工業總產值由原來占全國的16.5%下降到9.3%。遼寧的工業排序從全國第二下降到第五；黑龍江從第七下降到第十四；吉林從十五下降到十八。
改革開放初期，遼寧的GDP是廣東的二倍，現在倒了過來，廣東是遼寧的二倍，1980年，黑龍江的GDP與東部六省的平均值相當，現在只為46.2%。
如東三省走出困境，他將成為繼珠三角、長三角和京津唐地帶后的中國經濟第四增長極。
新遼沈戰役要打多久
“振興東北這一戰略與西部大開發戰略，是東西互動的兩個輪子，”總理溫家寶稱，兩者可以“并行不悖”。
與西部大開發需要幾代人的奮斗不同，東北振興不用那么久。
香港《成報》社評認為，東北振興的實際機會更多，至少有三點與西部大開發不同：西部連基礎都缺，東北有老工業基地，只缺資金和服務；參與西部開發基本只是大財團，東北振興連香港中型企業都可以參與；與西部接境的鄰國相對落后，而東北的鄰國(日、韓)則頗具實力，可看作開拓亞洲東北部的國際商機。
沈陽人更痛快，他們把時間定在了7年，《沈陽老工業基地振興規劃綱要》稱，經過七年的努力，形成全國裝備制造中心、東北地區商貿物流中心、東北地區金融中心。
沈陽人要打一場新遼沈戰役，沖鋒旗上寫著八個字“振興東北，沈陽先行”。
這當然不是件容易的事，盡管沈陽和他所在的遼寧曾經無限輝煌。在毛澤東時代，毛主席曾說，全國開經濟工作會議的時候有兩個省不能不來，一個是浙江，因為是魚米之鄉，是糧食生產基地；一個是遼寧，是全國工業基地的重中之重。
不過人們信心十足。沈陽市長陳政高公開認為，沈陽重振雄風出現了好勢頭，而且還在升溫。
2003年，沈陽實際利用外資22.4億元，同比增長59.2%，增幅在全國15個副省級城市排名第一，而到2004年上半年，利用外資的增幅更達到150.7%，同期內資投資達546億元，而出入沈陽民航的人數也增加了30%。
“沈陽的機會也就是四至五年時間，只要抓住機會好好干，沈陽絕不會比誰遜色�！痹陉愓邩嬒氲奈磥碇�，沈陽必須像上海對長三角、廣州對珠三角那樣，成為真正意義上的東北中心城市。
2004時代主題：甲申新政
代表城市：嘉禾、宿遷
類嘉禾·后嘉禾·非均衡
嘉禾是湖南南部的一個縣，這一年，縣委書記被炒掉了。書記姓周名余武、是當地威望很高的人，但太強勢。特別是拆遷時，他振臂：“誰影響嘉禾一陣子，我就影響他一輩子；誰不顧嘉禾的面子，我就要換他的位子；誰通不過面子，我就要摘他的帽子！”結果被拆遷戶告上去把他的帽子摘掉了。
另有一座城市叫宿遷，那里有個仇和，也是鐵腕和強權，還被焦點訪談三次曝光反倒連升三級。
5個官員的落馬是不是意著味震驚朝野的“嘉禾事件”就此劃上了句號？答案是沒有。
這不僅僅是因為嘉禾本身的一些矛盾并沒有得以完全解開——“嘉禾事件”的刑事調查小組至今還沒有公布結論；珠泉商貿城、廢墟與一旁殘留的民居還緊張地對視著；嘉禾的經濟發展與社會和諧之間的現實棋局還留在決策者的案頭……
時至今日，我們應該回過頭來想一想：“嘉禾事件”的原因和本質是什么？
人們總結出的一個主要原因是執政理念傳遞的脫節和失效。也有人理解為傳遞的滯后。我看不完全是這樣。
也許只有周余武自己才清楚，他除了與高層的執政理念有差異與高低之外，還有現實上的困境。以周余武在嘉禾干過的幾件漂亮的事情來看，我們不難看出，周余武完全有能力認識他所做事情的性質和可能帶來的后果。“嘉禾事件”里，除了有周余武的僥幸、沖動、惱羞成怒之外，這里還有周余武在發展地方經濟之辦法的有限的可選擇性，以及解決矛盾之手段的窘迫。
要解釋這個問題，應把焦點放在“非均衡”這個流行詞上。
20多年來，中國經濟發展的變化導致了地區上的“非均衡”，直接后果就是落后地區、經濟、文化上的“更邊緣化”，其中包括投資環境的邊緣化。這可能是周余武要把一個商業項目當成是“公益事業”對待的注解，也可能是周余武把“他所采取的手段”看成是“為民生”的一個注解。
嘉禾許多官員的執政素質和政治上認識水平的低下，從另一個側面也反映了落后地區政府部門執政人才的邊緣化�；蛘哒f，這是一種執政力上的“非均衡”。
但真正危險的是非均衡所產生的“馬太效應”。邊緣化的直接后果就是強者更強，弱者更弱。落后地區的經濟發展問題變成了一個與發達地區不同的命題，落后的執政力更加惡化了可能存在的出路，并加劇社會的矛盾。在“全國一盤棋”面臨執政理念的變革的時候，先進的執政思維被地區的非均衡所解構。
“嘉禾事件”以及種種“類嘉禾事件”還提醒我們另一個層面的“非均衡”，即我們國家的經濟發展與法治進步的不協調，以及后者所代表的社會人文狀況的后進。這個硬的經濟指標與軟的法治、人文建設的非均衡，恐怕是一個更深層次的矛盾，最終導致社會各個方面表現出價值扭曲、“事件”頻發。
如此看來，我們面臨的經濟發展問題已經無法從經濟學本身去尋找答案。所幸的是，決策高層和社會各界已經注意到了解決這個深層次的“非均衡”問題必要性和緊迫性，因此，中央及時提出了“以人為本”，“全面、協調、可持續的發展觀”的戰略思想。而嘉禾事件受到中央的高度重視，國家決策者通過國務院會議做出處理意見，表明了中央貫徹這個戰略思想的力度和決心。
必須面對的問題是，在執政理念傳遞客觀受阻的情況下，如何有效地貫徹這個執政理念，包括考量一些更深層次的矛盾。
另眼看城市
城市給我們帶來了什么又毀滅了什么？
美國新近出版的《2005年的世界》中，根據對全世界111個國家的居住環境的監測和評估，中國內地排在第60位，遠遠落在發達國家之后，看來城市現代化永遠不能成為我們破壞人類生存環境的理由。
古希臘哲學家亞里士多德說過：“人們之所以從鄉村來到城市，是為了生活得更好�！比绻藗儊淼匠鞘泻蟀l現城市不僅不能讓他們生活得更好，而且還會給他們帶來巨大的傷害，城市人能不失落不憤怒嗎？
城市化道路是不可逆轉的世界潮流，目前世界上許多發達國家的城市化率高達80%以上，而中國目前的城市化率2003年還不足40%，所以在21世紀上半葉中國城市將進入快速發展時期。
同時，隨著城市發展的日新月異，中國城市的“特色危機”已經到了非重視不可的時候了，每個城市的特色正在消失，千城一面的景象正在成為我們的視覺災難。
當下中國城市營銷的最大誤區是，嚴重地忽視廣大市民的需求，一味地大搞所謂的“與國際接軌”，一味地在所謂現代化道路上不斷地相互抄襲和克隆。國際大都市風、開發區風、廣場風、草坪風、地鐵風、CBD風，一陣接著一陣刮，每一次狂風過后，城市的個性和特色就被磨平一次，并留下了許多形象工程和政績工程，其中許多又成了垃圾工程和爛尾工程，它們幾乎都無情地成為了城市臉上的“粉刺”和身上的“傷疤”。
據2004年4月7日《參考消息》報道，英國記者白克爾稱，隨著中國爭取成為世界第一旅游目的地的努力，中國可看的東西越來越少。
新中國成立后，特別是改革開放以來，中國城市化建設飛速發展，與此同時，許多城市尤其是經濟發達地區的城市，都在建設和保護的名義下遭到強暴。
中國城市在一些官員手中，就是一本小學生作業，他可以在城市的臉上，胡亂地改來改去。一個城市的歷史就是一個城市的文脈，歷史和文化是經過漫長的歲月積淀而成的，而破壞它只需要一朝一夕。
城市建設的決策者們，在對你的城市進行手術之前，你了解它的文化與歷史嗎？你了解它的來龍去脈嗎？你將如何尊重你的城市？
在這些人面前，城市規劃師和建筑設計師的自主權是非常有限的，廣大民眾的呼聲許多時候是微弱而無力的。
中國的建筑師常常把自己降到了開發商的水平，產生大量的“城市垃圾”就不可避免了。豆腐渣工程背后的貪污腐敗問題頻頻暴露，不法貪官紛紛落馬，既大快人心又令人痛心疾首，然而優質工程的背后，許多更為觸目驚心的腐敗問題，因其隱蔽性更強，還沒有引起有關部門的高度重視。
一些好大喜功的官員、利欲熏心的開發商和弱智的設計師合謀之后對城市進行的破壞，構成了中國過去、現在和未來最大的腐敗和遺憾。
在中國城市建設中，有一個見慣不怪的現象，那就是一屆政府一套方案，一屆政府一堆工程。
據新華網2004年5月18日報道，國家建設部官員在國務院新聞辦公室舉行的記者招待會上說，盲目的城市建設正在中國約1／5的城市里泛濫，許多地方政府并沒有將資金用在急需解決的城市基礎設施建設上，而是耗費大量財力和物力大搞脫離實際的“形象工程”和“政績工程”，有的還以開發園區名義大量圈占土地，造成人均耕地面積銳減。
中國在城市建設上到底缺少什么？是專家還是資金？是規劃還是決策？最缺乏的是強大有力的民主和法制機制，是對人類和自然的尊重。
城市在發展進程中，應該是不斷滿足城市人的欲望，同時限制城市人的欲望。從建設城市到管理城市是一次質的飛躍，從管理城市到經營城市，更是一次革命性的進步。目前，從片面追求GDP到追求綠色GDP，反映了中國城市建設的覺醒。
城市，一個永遠繞不開的陷阱，我們無法繞開，不想繞開也不必繞開，跨過去，左腳是地獄，右腳就是天堂。
我們見證
【杭州】
城市定位 歷史文化名城
世界休閑之都
文化符號 人間天堂 絲綢之府
越劇 大運河 茶藝館
西湖龍井茶
杭菜(隸屬浙江菜系)
胡慶余藥堂
錢塘江觀潮節
西湖國際游船節
社戲 西湖藕粉
東坡肉
經濟符號 娃哈哈集團 宋城集團
廣廈控股集團
絲綢制品
喜歡杭州的N個理由
城市景觀好 美女多
休閑而充滿詩意
討厭杭州的N個理由
古都破壞嚴重
說話不好懂 多雨
【沈陽】
城市定位 東北地區中心城市
東北金融中心
文化符號 東北地區最大的商業中 心和工業城市
努爾哈赤 九一八事變
北運河 南運河 渾河 滿漢全席 老邊餃子
馬家燒麥 二人轉
體育大市 馬家軍
趙本山
經濟符號 華晨金杯 雪花啤酒
沈陽王老吉
喜歡沈陽的N個理由
經濟活力強
沈陽人性格直爽
沈陽人談吐幽默
討厭沈陽的N個理由
沈陽人粗糙馬虎
空氣污染嚴重
寒冷
【廈門】
城市定位 東南沿海重要港口城市
著名風景旅游城市
文化符號 鷺島 鷺城
海上花園 海上明珠
鋼琴 肉松 僑鄉
端午抓鴨子 佛跳墻
經濟符號 廈門港
喜歡廈門的N個理由
城市干凈美麗 不堵車
空氣好 風景秀麗
充滿詩意
討厭廈門的N個理由
自我陶醉
缺乏危機感和使命感
缺乏冒險精神
(城市符號由海默撰寫，系《中國城市批判》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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