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計長江堤防隱蔽工程建設情況發現，部分施工單位買通建設和監理單位，采取各種手段弄虛作假，偷工減料，水下護岸拋石少拋多計，水上護坡塊石以薄充厚，工程質量令人擔憂。抽查5個標段發現，虛報水下拋石量16.54萬立方米，占監理確認拋石量的20.4%，由此多結工程款1000多萬元，目前部分堤段的枯水平臺已經崩塌；抽查11個重點險段發現，水上塊石護坡工程不合格的標段達50%以上。在該工程建設管理中，有關責任人以權謀私、大肆受賄。此案上報國務院后，有關部門立案查處，目前已逮捕21人。———摘自《審計工作報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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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報記者 羅昌平 武漢報道

　　六月，長江大堤正經歷著汛期大考，而一場審計風暴也在進行中。

　　國家審計署在6月23日出具了一份審計報告指出，在長江堤防隱蔽工程建設中，部分施工單位買通建設和監理單位，采取各種手段弄虛作假、偷工減料，工程質量令人擔憂。

　　以水下護岸拋石為例，審計部門檢查5個標段發現，施工單位虛報水下拋石量16.54萬立方米，占監理確認拋石量20.4%，由此多結工程款1000多萬元；而11個重點險段水上塊石護坡工程，不合格標段達50%以上。

　　6月29日，湖北省檢察院一位檢察官透露，2003年8月至今年5月，審計署武漢特派辦介入長江堤防隱蔽工程(因該工程都由國債投入建設，該工程也稱長江國債項目)審計以來，共發現涉嫌經濟犯罪案件線索15起，已向司法機關移送案件7起，涉案人員30余人。

　　國債資金逾百萬被侵吞

　　武漢市水電工程公司董事長潘紹山被檢察機關批捕，有關單位認為其利用公司改制，侵吞國有資產2003年12月24日是西方國家的平安夜，但對武漢市水電工程公司董事長潘紹山來說，這天有一個“不平安的轉折”。據該公司一位職工介紹，潘紹山于當天被檢察機關批捕，至今仍在看守所。

　　對于潘紹山的問題，審計署武漢特派辦提交國家審計署的材料是這樣描述的：“在工程建設中，作假賬隱匿工程結算價款1150萬元，之后利用公司改制之機，將這部分國有資產侵吞。”

　　來自長江水利委員會的資料顯示，長江堤防隱蔽工程法人單位是長江委員會長江建管局。該工程跨湖北、湖南、江西、安徽四省，岸線長度近2000公里，共分28個單項工程、400多個標段，工程概算投資為64.94億元。

　　經競標，掛靠于武漢市水利局的國有企業武漢市水利水電工程公司獲得長江堤尹魏堤段護岸工程的施工權。

　　據公司總工程師周新介紹，工程2001年2月10日開工，合同工程款為2165萬元，同年5月15日完工，后經長江建管局對地質情況、設計變更等工程因素重新評估后，核定工程款為2308萬元。

　　此時，武漢市水利局要求公司改制，其最后期限是當年7月30日。

　　據周新透露，尹魏堤段護岸工程于2001年9月完成分部工程驗收，2003年完成單位工程驗收，但至今尚未進行最后的竣工驗收。“我們一直在追加投資，由于工程造價無法確定，財務部門在公司改制之初將這項工程的利潤估算為65萬元。”周新介紹。

　　依此改制，國有企業武漢市水利水電工程公司，就此變成了民營企業。

　　2003年9月，審計署武漢特派辦介入此工程審計，認為尹魏堤段護岸工程的利潤至少達250萬元，故認為公司負責人“利用公司改制之機，將這一筆國有資產侵吞”。

　　克隆報表多報工程量騙錢

　　“他們造假也不想動腦筋，就拿現成的數據重抄一遍騙錢。”而克隆一份報表可能套現國債資金10余萬元但一位曾接近審計組的知情人透露，武漢市水利水電工程公司的問題不僅是“隱匿工程結算價款”，還在于“作假賬”多報工程量。

　　他舉例說，在一份“水下拋石驗方憑證表”中，施工方在2000年5月10日、5月12日兩天內簽了四次施工經歷。

　　令人驚訝的是，對照監理方于2000年5月19日、2000年5月23日簽署的另一份“驗方憑證表”，其“計算方量”和“核定方量”精確到小數點后的兩位數字，竟然一模一樣。

　　“他們造假也不想動腦筋，就拿現成的數據重抄一遍騙錢。”上述知情人士說，如此克隆一份報表，可能套現國債資金10余萬元。

　　8份空白表格虛報工程量

　　本應由監理公司填寫的監理日志變成了空白表格，這為施工單位虛報工程量埋下伏筆6月29日上午，距離武漢城區約50公里的武青堤上，江風拂面，悶熱漸消。

　　正在堤上巡視的一位工作人員介紹，堤防隱蔽工程主要包括涵閘穿堤建筑物、基礎防滲處理、水下拋石固基三個部分。

　　“這些設施大多隱蔽在水面之下或地下，現在汛期根本看不到。”他說。

　　武漢干堤武青堤段素來是武漢市長江防汛搶險的險工險段，其水下拋石工程由中港第二航務工程局第一工程公司承建。

　　長江建管局建設部一位專家介紹，所謂“水下拋石”，是將塊石按設計要求拋入水下堤腳區域，像一條棉被一樣均勻地覆蓋在堤腳上，防止江水直接沖刷堤土，由此護岸固基。此項目占堤防隱蔽工程護岸項目整個投資的50%.審計署武漢特派辦出具的幾份資料，能清楚看出這一工程建設過程中弄虛作假、套取國債資金的伎倆。

　　根據有關規定，監理公司的人員需每天詳細記錄施工單位當日在施工區域的船只數量和拋石量，作為工程原始資料。2000年3月29日“武青堤段護岸工程監理日志”顯示，上面雖有監理單位審核蓋章，但船只數量和拋石量等本應填寫的表格均為空白。

　　“這樣做就是為施工單位隨意虛報工程量埋下伏筆。”

　　一位審計人員解釋。

　　令人吃驚的是，類似空白表格從2000年3月19日至3月31日共出現8次。

　　“五聯單”變成“一聯單”

　　“五聯單”本應由石料供應、施工、監理等五方單位人員簽字，但事實上很多時候并非如此“施工五聯單”是施工單位向建設單位結算工程款的憑證，需石料供應、施工、監理等五方單位人員簽字。但在武漢干堤武青堤段隱蔽工程中，“五聯單”卻成了“一聯單”。

　　耐人尋味的是，“一聯單”所記載的水下拋石數量，還與監理日志(或監理周報)產生矛盾。

　　如，2001年4月1日的監理日志顯示該工程已暫停施工，但“五聯單”卻顯示拋石1096立方米；同年5月12日的“五聯單”記錄工程已完工，而監理周報卻顯示5月12日至18日繼續拋石1.92萬立方米。

　　經審計發現，武青堤段監理人員確認的水下拋石結算量為20.40萬立方米，但施工單位石料采購量僅14.64萬立方米，虛列拋石量5.76萬立方米，占確認量的近30%，從中套取國債建設資金300多萬元。

　　堤防工程虛報工程量并非個案

　　根據審計數據顯示，5個標段中施工單位累計虛報水下拋石量16.54萬立方米類似的情況并不止于武漢干堤武青堤段。

　　另一組審計數據顯示，在武漢干堤、荊南干堤等5個標段的抽查中，施工單位累計虛報水下拋石量16.54萬立方米，占監理確認的水下拋石量的20.36%，多套取工程建設資金1045.51萬元，占結算資金的20.30%.其中由中國水利水電閩江工程局承建的長江堤防荊南干堤工程，虛報水下拋石量近4萬立方米，占合同工程量的24%，套取國債建設資金246萬元。

　　此外，由青島海防筑港工程北海總隊承建的馬鞍山腰坦池和陳焦圩護岸工程，偽造監理簽字，結算水下拋石工程量4萬多立方米，涉及金額280多萬元。

　　據審計部門估算，部分工程的石料結算用白條或假發票，以至于石料供應商涉嫌偷漏增值稅近億元。

　　審計報告還指出，中港第二航務工程局第一工程公司“向項目建設單位有關人員行賄90萬元。”

　　建設單位過去5年都是臨時機構

　　工作人員一般為臨時調動，收入比原單位少了，但手頭掌握著建設資金長江干堤隱蔽工程的法人單位是長江建管局，全稱“長江水利委員會長江重要堤防隱蔽工程建設管理局”。1999年12月2日經水利部批準成立。不過，在過去5年里，長江建管局僅為一個臨時機構。

　　長江建管局綜合部一位工作人員埋怨，由于長江建管局是臨時機構，工作人員一般為臨時調動，工資由原單位發，幾年未領一分錢獎金。

　　2003年5月15日，《中國水利報》對此的描述是：“許多同志到長江建管局工作后，工作比原單位忙了，經濟收入卻比原來少了，而手頭掌握著建設資金，有了產生腐敗的外部條件。”

　　盡管，長江建管局內部至今尚沒暴露重要的腐敗案件，但從2002年年底開始，長江干堤國債項目出現腐敗案例，就有所披露。

　　2003年6月25日，國家審計署《審計工作報告》表明：“湖北省荊州市長江河道管理局洪湖分局某副局長與他人相互勾結，在界牌河段長江干堤綜合治理項目建設中，采取捏造項目、簽訂虛假合同、偽造驗收資料等手段，涉嫌騙取私分國債資金206萬元。”

　　頗讓人吃驚的是，該案從工程立項套取國債資金，到出圖施工，以至監理和最后的評審，所有的環節都存在虛構偽造，但工程最后還被評為了優良工程。

　　新華社2002年8月3日的一篇報道中，長江水利委員會一位副主任向記者介紹說，當時對長江干堤隱蔽工程分部工程驗收的標段合格率為100%，優良率在80%以上。

　　多個檢查單位都沒發現問題

　　“多頭檢查可能的一個后果是誰也沒真正檢查。”長江建管局稽查辦有關人士認為長江水利委員會一位不愿具名的專家透露，長江建管局成立時，曾抽調了專業干部設立獨立于建管局的稽查辦，負責對建設資金使用過程中每一筆資金劃撥的審核簽字、同步稽查，以確保國債資金有效使用。

　　對于上述嚴重腐敗事件為何不能自我發現，長江建管局稽查辦一位人士回復：“我們也只是一個臨時機構。”

　　審計署武漢特派辦副主任曹山去年在接受媒體采訪時表示，政企不分是這類案件的深層原因。一個不可回避的事實是，目前參與重大工程建設的施工單位，基本擁有復雜的行業背景。

　　長江建管局稽查辦有關人士則認為，多頭檢查給檢查效果帶來了一定影響。

　　他說，目前工程先后接受財政部駐鄂專員辦事處、審計署駐漢特派辦、湖北省紀委稽查部門和各級人大的交叉檢查；而水利系統內部，還有水利部執法檢查組、水利部建設管理總站、水利部質監總站和長江流域分站等機構。

　　“多頭檢查可能的一個后果是誰也沒真正檢查。”他說。

　　與此同時，長江建管局的機構名稱和人事變更也頻頻出現。

　　今年3月20日，根據水利部批復，長江建管局更名為長江工程建設局，規格為副局級，作為長江水利委員會負責流域內中央投資水利工程項目建設的法人單位。長江工程建設局是一個常設機構。

　　同一天，董曉偉被任命為長江工程建設局局長。

　　司法機關正加緊對有關負責人問責

　　長江水利委員會新聞中心一位負責人透露，他們將于近期召開新聞通氣會，對相關情況做一次澄清6月28日，董曉偉一早就領一組人“去北京匯報工作了”。

　　“對隱蔽工程的審計，其實是我們主動邀請審計署來的。”長江工程建設局綜合部一位同志解釋。

　　據他透露，去年6月開始，長江干堤隱蔽工程基本結束單位工程驗收后，邀請審計署駐漢特派辦進行工程審計。

　　他還讓記者重申兩個問題：一是審計部門的審計工作歷時近一年，“不是抽查，而是普查”；二是整個工程沒有竣工驗收，審計正處于掃尾階段，但對方已單方面公布了審計數據。

　　長江水利委員會新聞中心一位負責人透露，他們將于近期召開新聞通氣會，對相關情況做一次澄清。具體內容她表示暫不方便透露。

　　而對某些實施單位負責人的問責，司法機關正在加緊偵查審理當中。

　　早在去年年底，審計署武漢特派辦就已將潘紹山案移交給湖北省檢察院，經省、市兩級最后交由公司所在的江漢區檢察院偵查。

　　在武漢市水利水電工程公司內部，部分職工對“作假賬隱匿工程結算價款1150萬元”的說法表示異議。一位職工表示，國家重點工程的最高預算利潤也只能達到7%，按總價2308萬元折算，也不可能達到上1000萬元之巨。

　　“目前我們都在觀望，也期待有個明確的說法。”該公司總工程師周新說。

　　6月29日，江漢區檢察院政治處喻主任告訴記者，由于此案責任人的量刑可能達到10年以上，按級別規定已移交武漢市檢察院，并已進入起訴程序。

　　武漢市檢察院反貪局一位檢察官介紹，江漢區檢察院對此案的偵查結果之一，是“潘紹山沒有上報的國有資產為190萬元”。目前，市檢察院正在做進一步調查，他表示不便公布相關消息。

　　這位檢察官同時表示，對中港第二航務工程局第一工程公司的調查也在進行當中，該公司至少兩名主要負責人已被逮捕。

　　不過，中港第二航務工程局一位知情人士透露，該公司也已進行了相應的改制。對于目前案情的進展，他表示不方便透露。

　　據了解，負責該工程的有關監理人員已有人被逮捕。

　　被偷工減料防洪大堤正受考驗

　　專家認為，有的堤段是50年一遇，有的是30年一遇，那么整個大堤的抗洪能力只能算是30年一遇5月29日下午，長江水利委員會辦公大樓一層正前方的電子屏上，時刻翻動著水情信息。

　　根據上面顯示的消息，本月28日8時至29日8時，長江中下游地區會普降暴雨。在湖南等地，水災已顯現，長江堤壩安全再次牽頭湖區百姓的心。

　　一位接近審計部門的知情人士表示，虛報背后是嚴重的質量隱患。今年年初，審計部門會同建設、質監等部門對安徽樅陽干堤、湖南岳陽干堤、湖北武漢干堤等共11個標段進行質量檢查，結果是：在每個標段抽取的7至10個檢測點中，不合格測點超過一半。

　　一位曾參與檢查的水利專家告訴記者，在水落石出的枯水期，上述堤段部分區域或者塊石顆粒小、重量輕，或者塊石扎堆，或者根本不見石頭。這位水利專家表示，由此造成的護岸固腳作用已大打折扣。

　　根據審計報告，由中港第二航務工程局第一工程公司承建的安徽樅陽干堤，所檢查的10個點，設計為30厘米厚的塊石護坡，有的只有17厘米，平均僅24厘米。設計為20厘米的碎石砂墊層，平均只有11厘米，有的地方根本沒有墊層，石塊下面直接是土。有些標段以毛石代替塊石，塊石尺寸小于規范設計要求，疊砌、浮塞和中間以小石填心的現象屢有發生，有的甚至疊砌3至4層。

　　上述專家介紹，堤防的抗洪標準是按最薄弱處算的，一旦某一小段堤防出現問題，受影響的可能是整個大堤。比如，一座大堤有的堤段抗洪能力是百年一遇，有的堤段是50年一遇，還有的堤段是30年一遇，那么整個大堤的抗洪能力只能算是30年一遇。“千里之堤，潰于蟻穴，說的就是這個理。”他說。

　　不過，長江建管局建設部一位專家認為，目前出現的腐敗現象不會對長江大堤造成致命影響。根據長江委披露的一項統計，隱蔽工程實施以來，在汛期均正常運行，未發生潰堤垮壩現象。而干流河道發生的崩岸險情數量較1998年以前明顯減少。

　　此外，湖北省長江干堤長達1000多公里，實施堤防除險加固后，部分河段防汛特征水位提高0.5米左右，抵御洪水能力明顯提高。

　　他同時透露，對于審計查出的長江隱蔽工程質量問題，長江水利委員會也已責成有關施工單位認真整改。隨著工程建設的完工，長江工程建設局目前正在進行竣工驗收準備工作。

　　在武青堤段，工作人員告訴記者，施工單位已對不符合要求的干砌石護坡進行了返修，重新砌筑塊石和加進碎石砂墊層。此外，對于水下拋石不足的標段，長江工程建設局安排進行了水下測量，并要求施工單位根據實際情況把虛方量足額補拋到位。

　　審計“清單”

　　中央部委案例

　　●原國家計委將宏觀經濟研究院等7單位聯建科研辦公樓部分面積用于出租，2001年至2003年共收取租金3285萬元，用于機關離退休干部醫療費超支等。

　　●國家林業局調查規劃設計院等4個單位編造、變造7份“林業治沙項目”貸款合同，套取財政貼息資金415萬元。

　　●國防科工委共分配預算資金162.1億元，年初預留62.91億元，預留比例達38.8%；科技部將科技三項費用17.01億元全部預留。

　　專項資金管理使用混亂案例

　　●國家重點建設項目河南省煤氣化工程，僅2002年度就虧損2億多元。

　　●湖北省黃岡市政府及有關部門挪用明珠大道項目國債資金1167萬元，侵占安居工程用地110畝，興建“形象工程”。

　　●武漢市洪山區927畝集體山林地，先后4次被非法買賣，有關單位和個人從中牟利4000多萬元。

　　●2003年12月，國家食品藥品監督管理局機關服務中心擅自將北京昌平區的216畝土地，以8500萬元的價格轉讓給兩個公司。

　　●淮河流域安徽、河南、江蘇14個災區縣中，有9個縣采取重報、多報移民遷建戶數等手法，套取災區群眾建房補助資金1.36億元。安徽省霍邱縣克扣1804戶災區群眾的建房資金360萬元。

　　●云南大姚地震救災資金管理使用中，截止到2004年3月，中央財政下撥的1.2億元特大自然災害救濟補助費，仍有5174萬元滯留在縣級財政；有關部門擠占挪用救災資金4111萬元。

　　審計清單金融機構問題案例

　　●審計工行總行及21個分行的資產負債損益情況，查出：違規發放貸款，違規辦理票據承兌和貼現。同時發現各類案件線索30起，涉案金額69億元。

　　●工商銀行上海外高橋保稅區支行向“姚康達”一人就發放個人住房貸款7141萬元，這些資金被用于購買128套住房，炒作房地產。

　　●審計抽查工商銀行北京翠微路支行辦理的7.91億元汽車消費貸款發現，4家汽車經銷商用虛假資料騙貸達9650萬元。

　　●河南洛陽芬萊商貿有限公司與銀行工作人員內外勾結，2002年僅為大連實德塑料工業公司及其關聯企業就“包裝”銀行承兌匯票4.92億元。2001年以來，該公司通過此類“業務”共收取好處費216萬元。

　　●原中國人壽保險公司擅自改變保險費率、超額退保、非法代理保險業務等不正當競爭問題金額23.74億元；將保險資金違規出借、投資和興建辦公樓等24.82億元；審計還發現各類案件線索28起，涉案金額4.89億元。

　　●2000年至2002年，交通銀行錦州分行與錦州市中級法院、古塔區和凌河區法院聯手作假，用偽造的法律文書上報交通銀行總行核銷175戶企業的“不良”貸款2.21億元。這些被核銷貸款的企業根本不知情，有的還在繼續歸還貸款，歸還的貸款本金及抵押資產的變現收入，被該行全部存入“小金庫”。同時，法院從上述虛假訴訟中收取“訴訟費”，其中錦州市中院和凌河區法院將收取的85.3萬元存入私設賬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