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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待德隆差異性的一種視角

　　德隆絕對不是一個等待著社會法則來進行評判的企業，唐氏四兄弟的商人逐利本質在其發展的各個階段都體現得淋漓盡致，事實上，這種被學者稱之為企業家精神的東西一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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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推動著中國商業法則的完善，而不是相反。

　　記者 謝金文 攝影 王釗

　　接受我采訪的德隆總裁唐萬里并不似我想象地那樣正在受著某種困擾。

　　最近，有關德隆資金鏈斷裂的傳聞使得這家備受爭議的公司再次成為了市場的焦點，自二月份以來，消沉了近三年的中國股市大見起色，市場人氣正旺，然而，在這種時候，與德隆系的有關的股票卻逆市向下，引起市場種種猜測。

　　當記者在政協會議工商聯小組討論會上找到唐萬里的時候，他正在會上侃侃而談，他的位置很顯眼——他已是這個私營企業家俱樂部的領導人之一。

　　面對我擺出的非常鄭重的采訪架式，他表現出了令人驚訝的坦然。對于德隆的領導人來說，這種坦然是一種巨大的變化，“你沒見我最近也是不得不頻頻曝光嗎？”性格上四平八穩的唐萬里甚至能與你輕松地調侃起來，顯然，他是知道我采訪的全部目的的。

　　顯然，這已經不是我曾經認識過的唐萬里。那是在新疆的一個氣氛輕松的酒宴上，他給人留下一種謹慎有余的風格，但這次的采訪過程卻出乎意料地輕松，在某種程度上，記者甚至已經被他的思維所牽制，不過分地說，他有點滔滔不絕。也許，有關產業投資的話題正是他所需要的。

　　德隆是1978年以來中國民營經濟的一道奇觀。然而這道奇觀并不是簡單地由榮譽和贊美堆砌而成，在它的身上，充滿了太多的矛盾，打上了中國轉型社會太多的烙印。我們慣用的是非標準很能難簡單套用在德隆的身上，這種簡單的評判反而會使我們的價值觀變得復雜和紊亂。

　　以家族為主的創業主體在這二十年里不是什么具有新意的模式，只不過在八十年代初期，唐氏四兄弟以當時以最為金貴的大學畢業背景，敢于辭職下海去開辦一家小型照相館，這種勇氣的本身就已預示著他們所做事業的不平凡。這種勇氣注定了德隆爆炸式的財富積累速度。

　　德隆絕對不是一個等待著社會法則來進行評判的企業，實際上媒體對于證實德隆實否遵循了現行法則感到無能為力，他們只能靠猜測和各種珠絲馬跡來找出某種符合邏輯的事實。但是不可否認的是，我們拘泥于這些事實的時候，往往忘記了德隆商人的本質，不管是當年唐萬里帶著幾個弟弟辭職下海還是后來在資本市場上縱橫擺闔，唐氏四兄弟的商人逐利本質體現得淋漓盡致，事實上，這種被學者稱之為企業家精神的東西一直在推動著中國商業法則的完善，而不是相反。

　　當唐氏兄弟發現了證券市場這一資本的重要來源時，他們發展的軌跡便開始改變。他們在資本市場與產業投資領域內來去自如，通過控股湘火炬、新疆屯河(資訊 行情 論壇)、鋁合金等上市公司，通過配股增發融得巨量資金，得以在食品、電動工具、汽車零配件等行業投資擴張，資產規模空前擴大，這些產業投資反過來又促成了德隆股價的飛漲。短短幾年內，一個神秘的、復雜的、龐大的德隆呈現在人們面前，同時，不同的人從不同的角度看到了德隆不同的含義。股市批判者視德隆為中國第一莊，恨不能除之而后快。面對公眾輿論的壓力，德隆以產業投資者的樹立起自已的社會形象，盡管許多人就象獵手一樣在等待著德隆失足的一刻，但大的波折卻并未出現過，只不過，對于德隆的亂哄哄的爭論一直在進行著，而且還會繼續進行下去。

　　《投資與合作》：本次政協會議，你所提出的關于建立產業投資基金的提案似乎很受人關注。你提案的動機是什么？

　　唐萬里：從整體上來說，不管是民企還是國企，在發展的過程當中，都會遇到資金瓶頸的問題，尤其是德隆作為在產業發展方面的領先者，深感在中國金融服務業仍然非常的落后，金融業的開放程度還不夠，尤其是直接融資這塊還是非常的弱，貸款能力有限，再加上現在的證券市場不景氣，企業的直接融資的能力更是受到了巨大的影響，企業債券市場也還沒有發展起來，在發達國家，企業可以用各種各樣的金融工具進行融資，但是在國內還是缺少這樣的平臺，某一些產業可能在利用一些私募基金，但是由于沒有立法，畢竟是有風險的，而做公募，又沒有路子。

　　《投資與合作》：但是，與證券投資基金相比，產業投資基金的持有人可能對于產業項目本身的投資回報要求更高，以德隆自己所做的項目來看，能滿足他們的要求嗎？

　　唐萬里：從國外的情況來看，持有產業投資基金的人一般都是長期關注某個行業的，他對于該行業非常的熟悉和清楚，所以，敢于持有者，一般都是對這一行業十分有信心的。

　　《投資與合作》：我注意到，作為一個民營企業，德隆這些年所投入的產業并不是那些投資回報率最高的行業。

　　唐萬里：對于投資人來說，投資回報并不是一個簡單的可以選擇的問題，尤其是民營企業，在很多行業它是進不去的，當然我知道做電信最賺錢，但我進得去嗎？高度競爭的行業當然利潤薄，而且我們一開始是從農業干起來的，這就更難了。另外一個方面就是與投資能力有關系，有一些產業回報率高，但是我們沒有這種能力去做它。

　　《投資與合作》：一方面，你們以標榜自己是專注于做產業投資來回擊懷疑者，另一方面卻反而被對方用來當作德隆操縱資本市場的證據。

　　唐萬里：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當初我們可以去做一些高科技概念的股票，不必要拿那些傳統的產業費勁了，實際上我們卻從來沒有這樣去做過。即使是在高科技概念最盛行的時候也是這樣，我們沒有必要那樣去做，因為我們已經過了這一個階段。

　　《投資與合作》：最近有關德隆資金鏈斷裂的猜測對你的影響大嗎？

　　唐萬里：非常的大。已經嚴重影響到了經營層面的工作。不過我們也反思了一下，我們過去的做法太老實，不愿意過多去做一些宣傳，這樣做的負面影響是容易使人產生誤解，所以我們現在也正在改變一些做法，主動與媒體多溝通。因為我意識到，德隆已經是一個公眾公司，有一些東西是無法回避的，還不如主動跟大家說清楚。

　　《投資與合作》：但現在對于德隆的批評者來說，一個非常有說服力的證據就是，當股市狂跌的時候，德隆系卻格外堅挺，但是，現在牛市到來了，德隆卻掉下來了。

　　唐萬里：這都是機構自己的事情，跟我們沒有關系，他們怎樣想的我們實際上并不知情。作為投資者來說，他們有自己的長期行為和短期行為，這都是可以理解的。

　　《投資與合作》：最近你們質押了湘火炬的部份股票，這似乎為認為德隆陷入資金鏈困境的說法提供了最新的證據。

　　唐萬里：質押股票這在證券市場上非常普遍，為什么別人能做的我們就不能做，為什么別人的股票能跌我們就不能跌。我曾經與別人開玩笑說，德隆的股票永遠不能跌，一跌人家就會說你資金鏈出問題了，德隆的股權不能換，一換就會說德隆出問題了，德隆領導人的手機不能關，一關就說明領導人被關起來了。我的意思是，我們現在所面臨的輿論環境對我們來說很不公平。關于湘火炬質押貸款的問題，實際上是我們為山東濟南的農資超市在融資，這件事情我們已經談了半年了，我不知道為什么一定有人會把它與其它的事情扯到一起去。

　　《投資與合作》：你說中國企業融資非常困難，但是在我看來，德隆在融資問題上卻是得心應手，德隆的經驗是什么？

　　唐萬里：我們是比較好的利用了證券市場這個渠道，通過上市公司增發配股來培養產業，在這個過程中把上市公司做大做強。

　　《投資與合作》：你們現在求助于建立產業投資基金，這是不是一個信號，即再從證券市場融資的難度已經很大了。

　　唐萬里：實際上這種情況已經存在了相當長的時間，現實表明，今后會越來越難。

　　《投資與合作》：你們最近在美國收購了一些金融資產對你們產業投資有何幫助？你們會大力進入金融核心產業嗎？

　　唐萬里：這類的收購其實我們一直在做，我們之所以能與美國這一金融機構進行合作，主要是我們與國內的很多的企業相比有著更多的國際商業語言。所謂國際商業語言，就是在理解一些共同的市場規則方面更加容易一些，因為我們走的是市場化的路子。至于金融核心產業，在國內我們即使想進入也可有會遇到準入制度問題的限制。

　　《投資與合作》：德隆做的產業確實跨度很大，而且這些年在海外買了不少的資產，這體現了德隆怎樣的意圖？德隆產業整合的最終目標是什么？

　　唐萬里：對于產業整合，我們在所進入的行業里自然是想占有盡可能多的份額，這樣在價格上就會有更多的發言權，并且力爭做長期持有人，但是這并不意味著我們不會退出，在適當的時候，以適當的價格，我們可能也會退出一些產業。至于海外資產，我們絕對也不是隨意亂買，比如我們買了美國的MORAY公司，就是想把它的一部份生產轉移到中國來，尤其重要的是，它可以充當我們汽車配件在美國的銷售渠道。

　　《投資與合作》：現在你已經是工商聯的副主席，以這樣的身份與工商聯的企業家們坐在一起開會的感覺是什么？

　　唐萬里：作為工商聯的副主席使我有更多的機會接觸到民營企業家，他們出身于工人、農民等各行各業，應該說素質都非常高，他們的路是闖出來的，他們的身上有一種精神，尤其是中國的官本位思想還相當重的情況下，這種創業的精神難能可貴。

　　《投資與合作》：所以工商聯的委員這次對于修憲可能有著更多的認同。

　　唐萬里：這次人大通過修改憲法將公民的合法收入和財產以法律的最高形式加以保護，這對我們的國家來說是非常重要的事情。你的財產在法律意義上是不是正當的，這對于建立一個誠信和規范的市場來說至關重要，大家都意識到了收入是合法的，納稅也才會更加主動。

　　《投資與合作》：你如何定位自己在德隆這個大公司的角色？

　　唐萬里：首先我是法人代表，從法律上我要負所有的責任。從背景上來說，我當過教師，在溝通能力上可能要更強一點，這也是我為什么在各種場合出現的頻率多一些的原因。

　　《投資與合作》：在重大的投資決策問題上，是你們兄弟們一商量就成的事嗎？

　　唐萬里：我剛才說了，德隆有一種世界通用的商業語言，這其中含義之一就是我們有著非常完美的公司治理結構，以及行業整合的能力和我們自創的商業模式，這樣我們與國外的公司打交道比較容易，在這一過程中，我們也學到了國外先進的公司治理模式，所以公司在做投資決策時不會是英雄般的個人行為，更多的是體現一種職業團隊精神。在投資決策過程中，我們有非常規范的七項流程，包括行業分析、競爭分析、決策流程等，我們兄弟幾個的影響只是體現在最后的決策的過程中。

　　《投資與合作》：你是經歷了不同的的年代的一代人，生活的閱歷本身對于你們來說就是一種財富，當它們體現在商業生活中時，你覺得是不是有一種值得向年青人炫耀的東西？

　　唐萬里：我們是一個學習型的團隊，在學習中你自然會面臨著壓力，這種壓力可能是來自你的下屬，他們有著比我們更好的教育背景，公司中的海歸派很多，在做投資分析時，他們確實能拿出一大堆的數據來理論來，你說你如何去面對，我們所能做的就是更好地去發揮他們的作用，而不是相反。

　　德隆組織結構圖

　　股東大會--董事會、監事會---總裁-----人力資源部、行政部、投資管理部、經營管理部、法律部、財務部、行業研究所、經濟研究所---------屯河集團(金新信托、屯河機電、屯河紙業、屯河食品、屯河工貿、屯河股份)、三維公司、吉爾吉斯代表處、旅游業、沈陽合金股份(星特浩、星寶、永磁、中強、太湖)、湘火炬(活塞銷、申湘、新疆軸承)、娛樂事業部(JJ、喜洋洋、明斯克航空母艦)、加拿大代表處、美國代表處、云南德隆森林。

　　唐萬里與德隆

　　唐萬里

　　年齡：47

　　出生地：新疆烏魯木齊

　　教育：大學

　　1986年開始，以唐氏兄弟為首的一群大學朋友開始創業，最初從事膠卷沖洗，往返于新疆和深圳之間，行程長達9000公里。之后他們涉足計算機貿易和娛樂業，接下來又在90年代的早期股市中獲利頗豐。1996年，德隆收購了一家國有上市公司，是國內最早收購國有上市公司的私營企業之一，并以此為載體開始整合番茄醬以及中國西部的水泥行業。自那時起，德隆又擴展投資其他行業，其中包括金融業，重型卡車，電動機械，紡織業與旅游業。德隆集團合伙人已達37人，他們認識到中國民營企業缺乏融資渠道，于是仿照GE Capital模式，在中國大陸逐漸開始提供投融資服務。德隆在國內外不斷尋求商機，已經成為為數不多的在國內國際聲譽日隆的公司。德隆旗下控制的5個上市公司其總流通市值超過200億元。唐萬里還是第九屆、第十屆全國政協委員和全國工商聯副主席。

　　由唐萬里和唐萬新領軍的德隆集團，因為擅長資本運作而在中國股市名聲顯赫。以往甚至出現過一旦聽說德隆看上了哪只股票，這只股票的價格立即扶搖直上的“逢德必漲”現象。在胡潤發布的《2003資本控制力五十強》排行榜上，德隆集團以對5家上市公司、217億元流通市值的控制力名列榜首。即使在2003年股市跌得面目全非之際，“德隆三劍客”的股價依然逆市上漲，盡顯強莊風范。然而，在今年股市利好不斷股指不斷創新高的情況下，德隆系的股票卻陰跌不斷。湘火炬A(資訊 行情 論壇)近兩個月的跌幅更是超過了20%。

　　在國內投資者都對德隆系敬而遠之的時候，倡導價值投資的QFII卻莫名其妙地向德隆伸出了橄欖枝。去年12月16日，持有QFII資格的花旗環球金融有限公司，買入新疆屯河股票三十多萬股，同時花旗環球有關人士證實，是受一家國際基金的委托買入新疆屯河股票的，并且該機構將繼續買入。

　　光大證券的分析師指出，德隆系戰線拉得過長，引起市場擔心。據悉，該集團涉足的范圍，包括了水泥、羽絨服(中燕)、酒類(沱牌曲酒(資訊 行情 論壇))、汽車(湘火炬)等多個行業，而每個行業都面臨激烈競爭。戰線如此之長，不免使人擔心其會出現問題；此外，德隆系的股票，例如合金投資(資訊 行情 論壇)、湘火炬、新疆屯河，都是已經炒作了兩年以上的老莊股了。在大牛市中，新增機構資金最不愿意接手的就是老莊股。因此缺乏增量資金介入，結果是逆市一再走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