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ichael Vatikiotis Bertil Lintner

　　在香港，游客可用人民幣買電器；一些自動取款機可提取港幣或人民幣；香港中資銀行已發行人民幣信用卡。現在已少了大陸游客在出國前兌換外國貨幣，因為他們可在抵達目的地后才兌換。在泰國的清邁機場，人民幣的匯率與其他硬貨幣的匯率并列。

　　“中國正在有效的管理著它的硬通貨。”香港貝爾斯登公司的首席分析師稱，在雄厚的儲備和明智的經濟政策下，中國幾乎不費吹灰之力就把人民幣變成硬貨幣。另外一位在香港的中國經濟學家則補充說明這完全由市場力量主導�煻�非人為制定的政策。“潤物細無聲”，人民幣的抬升是中國經濟一直以來快速增長和政府過去幾年銳意加強與其他亞洲國家的關系的結果。國際貨幣基金組織估計，2002年在日本以外的亞洲地區，40%的貿易行為都是區內國家之間的貿易，與中國進行的貿易就占了其中的40%。

　　人民幣的崛起除了反映出中國在區內的經濟影響力日益增強外，專家們稱中國也日益把人民幣視為策略工具，用以鞏固中國在整個亞洲地區的力量和影響力。近日中國總理溫家寶稱，強而穩健的人民幣對亞洲有利。

　　中國每年經濟增長率大約是8%，推動了區內貿易和旅游業。一些經驗豐富的金融家們擔心懷疑論者會忽視這樣的事實。坐落在舊金山市的摩根士丹利的顧問主管John Wadsworth稱，“人民幣將可以自由兌換，它將成為強勢貨幣；中國的銀行將成為主流，十至十五年內，世界上很可能會有四大主要貨幣。”北京主要電子商貿公司實華開的總裁Edward Zeng也表示，人民幣將逐步走向可兌換貨幣。目前北京的權威人士們也暫時性的支持這種發展。

　　今年三月，中國人民銀行副行長、國家外匯管理局局長郭樹清，對國內媒體表示，中國政府對人民幣日益國際化抱著“謹慎支持”的態度。他估計目前有三百億元人民幣在中國境外流通。郭樹清說，“不單在鄰近國家，甚至在美國也有地方可以兌換人民幣。人民幣的流通情況顯示人們對于中國經濟的信心。”

　　中國加入世界貿易組織，僅僅加速了人民幣成為強勢、統一的中國貨幣。同樣的，作為可兌換貨幣的人民幣將使得中國與世界經濟將更趨融合，中國可以更直接地運用其經濟力量。人民幣成為完全的可兌換貨幣是中國的規定的目標，只是時間表尚未確定。

　　人民幣的逐步崛起是和過去中國人民在經濟和政治上的不斷改革緊密相連的。“既然中國的貿易已經成為區內貿易的重要部分，中國也會樂意看到人民幣被使用。”香港的巴黎銀行的首席經濟學家Andrew Freris這樣表示。

　　在眾多中國人偏愛選擇旅游的東南亞國家，特別是新加坡、馬來西亞和泰國，人民幣已廣泛地流通。香港也對愈來愈多人用人民幣來購物和服務抱開放態度。香港金融管理局的主管Joseph Yam表示香港作為中國的國際金融中心應該“可以進行關于人民幣的各種國際金融仲裁活動。”香港金融服務和財政辦公署的發言人表示“更多的在香港使用人民幣得益于大陸與香港之間金融聯系。據估計，在香港流通的人民幣有三百至四百億港元。

　　人民幣在日益依賴跨境貿易的中國鄰近地區的用量也有增無減。在老撾和緬甸北部，人民幣已成為主要貿易貨幣，在柬埔寨和越南也被廣泛應用。一些報道稱，人民幣與美元一樣，在柬埔寨成為與通脹對沖的貨幣。

　　在緬甸和老撾，中國的貨幣是當地弱勢貨幣的強替代物。在1997年，當地貨幣兌美元的黑市匯率是1000：1。同一時期，官方匯率在960-10500之間波動。更方便的是人民幣可以用來購買任何中國境外的商品。

　　近年來，跨邊境的貿易有了增長。消費品、機器和水果都進入了中國；木材，礦物以及走私汽車都離開了緬甸、老撾和泰國。所有這些年價值以百萬計的交易都以人民幣進行清算——這在很大程度上得益于持有貨幣進出中國管制的放松。一名來自于云南政府的官員在最近舉行的亞洲會議上指出，在過去的15個月中有多于100萬人越過與越南的邊界。

　　在湄公河泰國的邊界上，來自于云南的商人們并不需要把人民幣轉換成泰銖就可以進行交易。在泰國，有一個銀行網絡可以使商人們進行資金與人民幣的轉換。在連接香港和廣東省的區域內也有一個類似的組織。亞洲一個最有經驗的金融分析師Marc Faber認為，人民幣是亞洲目前最為堅挺的貨幣。現在的問題是流通量是不夠的。

　　目前人民幣還處在嚴格的資本管制下這一點是一個非常奇怪的情形。地方中央銀行因此不能把人民幣作為儲備貨幣，而且他們也不能發放人民幣為面值的債券，因為中國要保持其與美元8.28的匯率。在資本賬戶方面人民幣不能自由兌換，而且分析家們認為這還將持續一段時間。人們害怕過早開放資本賬戶會由于缺乏對銀行系統的信心而導致大量的資本外流。

　　當然，中國已經使用它的貨幣來在地區經濟中保持領導地位。保持人民幣穩定的倡導者們是使東南亞在1997年金融危機中保持信心的重要力量。作為在力圖避免未來金融危機的Chiang Mai倡議下的亞洲貨幣安全體制的一部分，中國簽訂了貨幣互換協議。中國300萬美元的外匯儲備位列世界第二而且將會在計劃的亞洲債券市場上發揮主導作用。中國和東南亞國家聯盟協議在十年內建立一個自由貿易的區域。

　　在更長遠的時間上，這些發展將預示某些專家們所認為的人民幣替代美元、歐元和日元成為地區流通貨幣的變革。中國的貨幣變成地區貨幣的事實將方便中國全球經濟實力的擴張和減少對美元的依賴。它也會使人民幣在這一地區中融資成為可能。2002年中國的官方數據表明了資本的流入而不是流出，暗示著對于人民幣新增的信心。

　　日本潛在的銀行與債務危機使得日元已經不適合作為更為廣泛亞洲貨幣一體化的推動力，一些專家們相信在這樣一個與中國貿易占有領導地位的區域里，美元的重要性也有可能會降低。所以印第安那大學的學者們指出，建議在美元、歐元和日元之后的第四種主要的世界貨幣應當使東亞大陸具體化。“如果中國的貨幣……發展成為一種與日元相抗衡的國際貨幣，它將成為國際貨幣聯盟與大多數東亞(一些東南亞)國家聯系的兩大支柱之一。”

　　長期的走勢支持了這樣一種觀點。在經濟增長和相對于中國和香港而言美國市場的相對重要性在減小的事實下，中國金融系統的規模和重要性不斷增強。“今天的中國GDP與意大利相當，成為一個中等規模經濟的國家。”麥肯錫公司上海基地的公司顧問jonathan Woetzel在他的新書《中國的資本家》中寫道，“不同的是中國經濟的增長，到2010年，可能擴大兩倍。隨著連續的增長，它可能在2020年趕上日本。

　　有現象表明如果生產力的增長和技術跟上這一快速的步伐，東亞聯合的真實GDP甚至可能超過美國。”在這種觀點的基礎上，學者們表示，“我們不能贊同盯住美元的匯率制度，特別是放松美元與日元關系將會連續地為東亞貨幣區的未來穩定帶來更多的支持。”

　　這并不表明在不遠的未來人民幣會成為一種具有領導意義的貨幣。畢竟日本在繁榮時期也未能建立一個以日元為中心的交易聯盟。但是日本海外公司的強烈要求意味著日本的銀行是導致日元低迷的主要原因。而且一些分析家們分析，中國存在一個因為吸引外國直接投資，保持其儲備以及擴大貿易范圍的需要而更依賴于美元的這樣一個過渡期。

　　因此，可能在以后的幾年中，人民幣使用范圍還是會有明顯的界限。全球范圍內勢不可擋的外匯交易很大程度上包括了股權、債券和其他金融工具的交易。盡管在中國以外流通著3億人民幣，但是流通中的現金僅僅只有2%。“由于美國是一個凈貸款者，它還可能繼續領導這一地區的經濟。日元和歐元沒有美元那樣強勁是因為日本和歐盟都是凈貸款者。”香港巴黎銀行的Freris說。

　　相對于其3000億的大部分以美國國庫券形式存在的外匯儲備，中國還有大約1700億的外債，是一個凈貸款者。

　　盡管中國貨幣在亞洲范圍內的擴展預示了一個更為廣泛的應用，人民幣相對于美元和日元的勢力還遠不能得到證明。中國有著另外一個經濟劣勢，或者說是一個影響經濟信心的銀行危機。人民幣也需要保證在一個法制的、自由的和公開的而不是東南亞邊緣的市場中安全的交易。就像實華開的總裁指出的：“只有當中國的經濟超過日本而且日本經濟衰退的情況下，人民幣才可能成為亞洲主要的貨幣。”��

　　孫超 編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