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典”沖擊中國財政框架 應向制度化方案過渡 | |||
---|---|---|---|
http://whmsebhyy.com 2003年05月20日 08:04 中國經營報 | |||
趙曉 我們看到,為抗擊“非典”,中國政府已進入完全動員狀態。其中,中央政府財政支持成了抗擊“非典”的重要依托。政府為防范和克服病魔投入了大量資金,包括政府撥款、農民免費看病住院等等,政府用于安排全國疾病預防控制網絡建設的專項投資就已經高達23.626億元。最新的一個舉動是,為保證“非典”疫情期間生產經營活動的正常進行,經國務 中國古代有“亂世用重典”一說,主張面對社會治安惡劣的狀況,政府要重拳出擊;在“非典”時期,面對急劇擴張的疫情,政府不惜使用一切可以使用的財政手段來克服困難,同樣是可以理解。因此,我們看到,即使是中國最保守的自由主義者,對于“非典”時期的財政政策也幾乎毫無保留地表示了支持。 但是,及時之舉與合理之舉并不意味著它應該成為長期之舉,也不意味著沒有改進的余地。在財政框架上,當務之急,便是要從“非典”的沖擊開始,盡快從現在的轉軌財政向公共財政過渡,使目前的緊急舉措向制度化解決方案過渡。 以公共衛生系統而論,像“非典”這樣的傳染病由于對社會有極大危害,其治療具有典型的公共性,因此需要政府提供公共財政方面的保障。然而,多少年來,中國公共衛生系統薄弱,農村更是缺醫少藥,不少專家學者為此一直呼吁盡快建立一整套公共衛生保障系統,但顯然并不是所有的人都感受到了此中的隱患和改革的迫切性。 據有關報道,目前各國政府對衛生事業的投入越來越大,美國的衛生事業支出已達到本國GDP的14%,而中國衛生事業支出僅占全世界總支出的2%,卻要服務于全世界22%的人口,中國貧困地區住院的費用為家庭收入的2.5倍,如果沒有外援,一人住院可使全家遭到毀滅性的打擊。如此脆弱的中國公共衛生系統,在“非典”襲來時,自然不堪一擊。 政府為對付猖狂肆虐的“非典”,情急之下宣布農民治療不僅治療費用全免,而且住院費和食宿全免,應該看做是政府對于中國公民的主要部分———農民更加缺乏公共衛生系統保障現狀的承認,同時也可以看做是政府對于公共財政所應負責任的一種認可。不過,“非典”所暴露的農民缺醫少藥問題,僅僅是中國公共財政建設不足這個大問題下的一個子問題。 我們注意到,當城市提供公共服務(如教育、醫療、圖書館、公用交通、消防、綠化)時,一般不會要求居民負擔其全部費用;當城市興建公共設施(如道路、橋梁、學校、公園)時,居民根本不必承擔任何費用。農村則不然,本來那兒的公共服務就十分有限,公共設施十分落后。與城市居民相比,這已經很不公平了;更不公平的是,即使是最必要的服務和最簡陋的設施也統統要當地農民負擔,當然,大型重點農村基本建設設施是由國家投資的。除了繳納農業稅外,農民還得交村提留和鄉統籌,再加上“三亂”的費用,中西部地區的農戶少則要拿出收入的5%,多則要拿出收入的20%以上! 近一兩年來,中國進入到城市化加速,城市間競爭加劇的一個新型發展階段,各大城市都在忙著為自己“錦上添花”,大搞“城市經營”,要向世界一流城市看齊,連縣城也紛紛為“達標”而推房子,拓馬路;而急需“雪中送炭”的廣大貧困鄉村卻長期得不到政府的青睞,“城鄉二元財政結構”問題更加嚴重,極容易引發各種社會矛盾。“非典”之沖擊不過是一個小小的警示而已。 改革的方向就是建立起公共財政框架,在全國范圍內推行累進稅制,并盡量為所有公民(包括居住在城市和農村的公民)提供大致相同的公共服務和公用設施。而建立起公共財政的問題又遠要比解決財政的城鄉二元結構要復雜,這里面既包括“收”的問題,也包括“支”的問題,還包括預算制度、事權劃分的問題,可以說改革任重而道遠。 越來越多的人們認識到,公共財政制度是國家政治體制最重要的組成部分,其重要性不亞于選舉制度、政黨政治和輿論監督制度。在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下,財政的基本職責應當是為市場的有序運轉服務,即為市場運轉提供外部條件、解決公共產品的提供和促進公平分配以及宏觀經濟穩定等,從而提高整個經濟的運行效率。我們寄希望于從抗擊“非典”開始,通過改革和完善稅制、打破城鄉財政二元結構、全面變革預算制度、確保公眾對政府行為的約束等,從收入和支出兩方面改變目前我國的財政框架,構建起全新的公共財政體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