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銳

　　太平洋東岸的亞洲各國盡管沒有遭遇如同伊拉克那樣的戰爭災難，但目前卻在承受著一種小小SARS病毒所帶來的莫名痛苦。成千上萬名科學家試圖通過夜以繼日的勞作找到粉碎殺手的“生化武器”，憂心如焚的政府正在最大限度地調動資源以構建阻擊入侵者的“防火墻”，勇敢的白衣天使打響了一場“驚天地，泣鬼神”的生命保衛戰……。亞洲人民正在經

歷著劫難，亞洲經濟正在經受著考驗。

　　新馬泰褪色

　　棕櫚樹、椰子林、巨身象……，大自然鬼斧神工，毫不吝嗇地將如此獨特的旖旎風光穿戴在了新加坡、馬來西亞和泰國等“熱帶王國”的身上，世界各地的財富也通過條條旅游大道流向了這些國家的懷抱。然而時過境遷，一場突如其來的SARS病毒給這里的艷麗裹上了風霜。

　　“珍珠度假村”是泰國一家擁有250間客房的四星級酒店，位于泰國的旅游勝地普吉島。自今年3月份非典型肺炎流傳的消息見報后，該飯店的入住率已經下降了30%以上。為此，飯店老板納拉龍已下令關閉80間客房，原本為客房服務的員工已被重新安排去整理和裝修房間。原本掛在酒店內的棕櫚樹和樓宇上的裝飾燈也已拔去插頭，房間清潔人員也被告知隔日去清潔房間，以節省電力。酒店還鼓勵其他員工延長不帶薪的假期。“泰國的旅游業好像已經被隔離起來了”，4月25日，《華爾街日報》引述納拉龍的話報道說。

　　同一天，該報還發表專文報道說，“非典”“沉重”打擊了新加坡這個以“商業活動、跨國貿易和交流為經濟命脈的國家”的經濟，病毒引起的焦慮情緒在該國已造成了嚴重的混亂。也是在前兩天，在全球享有盛名的美國蓋洛普咨詢有限公司公布了一項針對新加坡的專項調查報告。報告認為，由于對SARS病毒的恐懼而對經濟產生的負面影響正沖擊著新加坡。據調查，有98%的被訪者認為，SARS至少在一定程度上影響了本國經濟的發展；而有22%的被訪者認為，SARS危機對經濟造成了極大的危害。報告顯示，旅游業是這場危機中受沖擊最重的行業。每年國外游客在新期間支出達45億美元，旅游業占新加坡國民生產總值的5%以上。而上個月到訪游客人數較前年下降了15%，酒店業的入住率則不到二成。目前，每3個新加坡人中有一個認為，SARS危機嚴重沖擊了旅游業；而52%認為，SARS對旅游業構成了很大的危害。報告指出，最壞的經濟局面還沒到來。第二季度的經濟數據無疑會更糟糕，而第三季度還會感受到SARS病的沖擊。不幸的是，這次經濟收縮可能預示著新加坡在兩年內的第二次蕭條。

　　新加坡的官方態度幾乎佐證了上述的結論。新加坡總理吳作棟預計，新加坡2003年的經濟增長率將因“非典”影響而下降0.5至1個百分點，新政府官員今年年初曾預計2003年經濟增長率為2%-5%。財政部長李顯龍指出，“非典”已嚴重擾亂了該國的經濟秩序，并將影響到新加坡上半年的經濟增長。目前，“非典”的蔓延可能迫使新加坡進一步下調這一預期，進一步打擊新加坡的“人氣”。

　　馬來西亞的“染病”程度雖然比新加坡要輕，但人們對其的經濟發展前景仍不表樂觀。馬來西亞經濟研究院(MIER)日前在一份研究報告中表示，“非典”對本國經濟的破壞遠比美伊戰爭嚴重。該機構把對2003年經濟增長率預測，從先前的5.7%下調至3.7%，并將2004年的經濟增長率從先前的6.3%下調至5.4%。該機構執行主任阿立夫博士認為，下調經濟增長預測的主要原因是“非典”對該國旅游業帶來無從估計的破壞，他預計2003年度第一季度的經濟增長率，可能只取得稍高于5%的增長率，但是第二、三季度的增長率將放緩。

　　據此，國際著名經濟期刊《遠東經濟評論》做出預測，2003年新加坡的經濟增長將從3.1%降至2.6%，泰國從4.1%降至3.1%，馬來西亞從4.2%降至3.7%。

　　更令人不安的是，“非典”瘟疫的傳播和輻射能力已經大大超過了人類自身發動的軍事戰爭。因此，即使那些SARS感染程度較小的國家的經濟也難以幸免：日本《讀賣新聞》報道說，日本大阪旅游局關西國際機場最新統計數據顯示，在即將到來的五月黃金周內，計劃乘坐關西國際機場的航班往返日本的游客數量較去年同期相比將下降40%左右。大幅度下降的主要原因之一就是“非典”。韓國三星電子說，SARS使移動電話、電視和電器在中國大陸和香港地區的銷售遭受嚴重損失，而在大陸和香港的銷售占三星去年收入的20%，為320億美元。

　　隨著“非典”的繼續擴散，許多機構認為，與伊拉克戰爭相比，非典對2003年亞洲經濟增長所造成的損害可能要更大。摩根斯坦利稱，如果非典持續一個季度，那么，除日本以外的東亞地區的經濟增長速度將下降0.6個百分點，至少是150億美元。百富勤證券已經將它對亞洲各國2003年經濟增長率的預期分別下調了0.4至1.5個百分點。高盛集團預計，非典疫情每持續一個季度，東亞國家和地區的經濟增長將削減0.2至0.7個百分點。世界銀行4月底發布新聞簡報說,由于遭受伊拉克危機和非典型肺炎不利影響的沖擊，東亞經濟今年預計增長5%，低于去年的5.8%。

　　亞洲到了最危險的時候！

　　香港罹難

　　3月底的一天，香港貿易巨頭利豐集團(Li＆Fung)的執行總裁馮國綸在星巴克呷著咖啡對《商業周刊》的記者說，人們會認識到SARS只是一種新的疾病，人們要學會和它打交道。但是在之后的兩星期，作為有著97年歷史的世界上最大的服裝貿易商之一的利豐集團遭到了毀滅性的打擊。由于國外客戶不敢涉足香港，利豐的管理層已經移師到美國和歐洲，并關閉了幾家在中國大陸的工廠。到6月一切才有可能恢復正常。雖然利豐年銷售額達28億美元，有足夠強大的實力抵御這場風暴，但是馮國綸還是擔心數以千計的小貿易商將覆沒，他說，“香港目前形勢嚴峻”。

　　“損失最大的首先是香港”，高盛在一份研究報告中如是說；“SARS對香港的打擊最大”，所羅門美邦的評論指出；“香港成為受災最重的地區”，《遠東經濟評論》在封面文章中強調說……自從3月4號香港報告第一個因感染SARS死亡的病例以來，香港已經成為國際輿論廣泛關注的焦點。

　　作為香港經濟重要支柱的旅游業(旅游收入占當地零售收入的21%，占GDP的6.2%)本已在美伊戰爭中遭到霜打，而今再遇SARS襲擊，其飽受的折磨可想而知。3月份本來應該是香港旅游業的黃金時期，但由于非典型肺炎的影響，一些國家勸喻國民暫時不要到香港旅游，且許多大型會議也一再延期甚至取消，致使到港游客顯著下降。據有關統計，入港的旅客近期已減少70%。所羅門美邦認為，若非典型肺炎持續兩個月，旅游業收益的損失，將會使香港經濟損失26億元，但若事件持續至年底，則其影響可能會增加至115億元。

　　“我從未見過亞洲的飛機航班像本周從雅加達飛往香港的航班那么空，比亞洲金融危機時還要空得多。我也從未見過哪些酒店的咖啡廳在高峰時期是如此空空蕩蕩……”里昂證券的策略師克利斯托夫·伍德在一份名為《貪婪與恐懼》的報告中寫道。一個多月以來，香港的航空業已隨著旅游業的下滑落入了冰窟。4月6日一天，香港取消了90個進出境航班，占當日航班總數的17%。4月下旬的一個星期內又取消了約300個航班。香港國泰航空公司已宣布，從4月中旬直至5月31日，該公司每周將削減47個航班，從而將乘客運力減少4%，其一天的損失是30億美元。新加坡航空公司、澳洲航空公司和其他一些受到沖擊的航空公司等都已經減少了40%的航班。

　　游客的減少使香港酒店、餐飲以及零售業受到連鎖影響，近期餐飲業收入減少約40%。同時，非典型肺炎也嚴重影響了人們的信心，從而加重了對餐飲、零售等服務行業的影響，因此在經濟不景氣的狀況下，非典型肺炎對香港的旅游、餐飲、及零售業來說是雪上加霜。高盛估計，由于消費和旅游支出以目前的速度下降，香港每星期約損失17億港元，或每月損失70億港元。

　　香港經濟另外兩個領域同樣引起了人們的注意。高盛亞洲董事總經理胡祖六指出，香港消費者的悲觀情緒還導致房地產和個人消費受到了抑制，消費者信心會顯著影響購房和零售的情況。即便SARS將在3-6個月內得到控制，高盛預計香港房地產價格將從目前的水平下跌25%，零售的銷售增長率將從3.5%下降至2.2%。此外，香港本地銀行也可能受到多方面影響，包括信貸需求下降，房地產價格進一步下跌的損失，從而房地產作抵押的貸款不良貸款比率將會增加。德意志銀行亦將原來對香港房地產跌幅5%-10%的預期改為10%-15%。德意志銀行香港分行全球市場部中國研究主任馬駿指出，SARS對經濟產生沖擊的主要力量來自于其巨大的不確定性。相比之下，那些具有確定性的疾病即使死亡率高，也不會引起這么大恐慌。

　　通過香港恒升指數的近期表現，摩根大通分析師粗略估算顯示，如果假設外國游客減少10%，國泰航空的利潤就將減少1000萬港元；如果商品零售額每月減少20%，佐丹奴國際的月度利潤將減少725萬港元，德永佳集團將減少380萬港元，思捷環球將減少243萬港元。當然，如果房地產價格再下降10%，房地產開發公司2004年的收益預期將減少近30%。

　　不僅如此，香港的出口也遭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收縮。由于瑞士政府禁止香港商人進入，香港代表團無法參加在巴塞爾舉行的世界珠寶及鐘表展覽會。珠寶和鐘表是香港本地生產并出口的最大商品，年銷售額400億港元(約25%的訂單來自巴塞爾展覽會)。據香港貿發局估計，因展覽遭拒，香港方面的直接損失達5000萬元，珠寶及鐘表業全年訂單因此減少兩至三成，間接損失可能超過100億元。除了珠寶鐘表展外，4月份也是電子、紡織和玩具業的高峰。購買者通常會在下新訂單前先到工廠參觀。赴港旅行被取消可能意味著訂單減少，但損失程度目前仍是個未知數。

　　正是基于以上考慮，國際機構紛紛調低今年香港亞洲經濟增長的預測。法國巴黎百富勤發表報告，將今年香港經濟增長由原來已低于市場預期的1.5%進一步調低至0.9%；瑞銀華寶則估計，在最壞的情況下，香港經濟可能損失高達1010億港元；高盛公司的預測也從3.0%調低至1.7%。香港財政司司長梁錦松最近也表示，由于受非典型肺炎事件影響，香港今年的經濟增長將不能達到預測的3%目標。香港將又一次接受烈火的淬煉！

　　中國變數

　　中國經濟第一季度9.9%的高位增長再一次贏得了世界的掌聲，但與此同時逐漸蔓延開來的SARS病毒卻將中國推到了國際輿論審視的最前臺：中國經濟能否抗過如此嚴峻的自然大疫繼續保持高速滑行？中國還會像97金融危機那樣一枝獨秀嗎？這些來自四面八方的猜疑目光，都是建立在目前還處于不確定性階段的“非典”所制造出的殘酷現實基礎之上的。

　　正如大家感覺到的，旅游及旅游相關行業已受到非典的嚴重打擊。中國經濟景氣監測中心日前進行的一次大型專項調查向我們展示了如下結果：

　　——對北京20家四星級以上的星級賓館進行的調查表明，4月份以來，這些賓館的入住率較2002年同期下降了30%，其中，6家以商務客人為主的五星級賓館的入住率較去2002同期下降了50%。由此，我們可以想象航空業、餐飲業、旅游景點蒙受的損失。

　　——對48家總部在美國、日本、歐洲的跨國公司的電話訪問發現，這些公司已明令禁止其員工到中國旅行，這些公司在中國的業務運營已受到不同程度的影響，而禁令何時取消，尚不得而知。

　　——對北京50家企業的調查表明，這些公司中已有36家采取措施減少國內商務旅行。而在這36家中，僅過去的半個月，取消的旅行人次就達預定計劃的46%。

　　——對160位北京居民的訪問表明，這些居民中，已有72%通過取消旅行計劃、減少購物或聚會活動，以應對非典。

　　盡管這些數據由于樣本的原因而不具統計價值，但從這些數據及相關的情況出發，我們不難斷言，非典對經濟形成的負面影響已是昭然若揭：在我國旅游大省、也是疫情最嚴重的廣東省，自從世界衛生組織(WHO)于4月2日警告旅客和商人不要前往中國廣東省旅游以來，已經超過50%的旅行團推遲或取消了廣東的行程；而中國國際旅行社(CITS)在過去一個月中記錄的入境旅游行程取消及延后的數量已達1萬例，中青社取消了7000人次，兩者合計直接經濟損失已達5000萬元。在國內旅游方面，我國國民也由于對非典型肺炎的恐慌而減少或取消了外出的計劃，而“五一”長假的取消更令占全年旅游收入40%左右的黃金周風光不再。

　　與香港航空業遭受的打擊類似，一方面由于此次肺炎事件的傳播與航空有關，另一方面出于對肺炎的恐懼而減少外出，我國航空業也面臨著挑戰。許多航班被迫取消，航班乘客數量減少，都將使我國航空業的收入受到影響。按照里昂證券航空業分析師的估計，今年中國南方航空公司的利潤將損失15%～20%，而東方航空公司將損失更多，約為20%～25%；同時與航空相關的機場等相關行業也會遭受損失。

　　一般來講，危機的擴散有兩種，一種是地理的擴散，如非典從廣東擴散到北京；另一種是類型擴散，如非典從社會層面擴散到經濟層面，擴散到國際關系層面。類型的擴散比地理的擴散帶來的問題要更多，產生的影響要更大。

　　旅游業和航空業受到的沖擊應當說只是一個先兆，在此之后，將是貿易，再接下來是投資。中國與外部世界的交流，將按人流、物流、資金流相繼減少的鏈條傳遞。在一些國家和國際組織的眼中，我國已經成為了疫病流行區，國民被告誡不要到中國旅游或出差，從而導致一些在我國舉行的重要國際會議和商務活動被取消或推遲，原定于4月2日和3日在上海浦東香格里拉飯店舉行的2003基金世界中國年會、4月14日至15日世界經濟論壇在北京舉行的中國商務峰會等均因肺炎疫情而推遲。這些會議的推遲不僅會使一部分參會代表取消參會并要求退款，使我國蒙受一部分經濟損失，而且還會使人們對中國的生活及生態環境產生懷疑并進而推遲或取消更多的商務活動，影響我國外經、外貿活動的進一步開展。實際上，在4月15日至4月20的廣交會上，一共只有來自164個國家和地區的16400多位客商與會，與去年春季廣交會到會客商逾12萬人，出口成交額168億美元比較，均有大幅下降。

　　更值得我們關注地是，此次非典危機的重災區，均系中國經濟的精華地區，為全球電子、光學、機械、汽車、服裝的供應重鎮。如果非典疫情得不到有效控制，這些地區的生產和供應就會受沖擊，而如果沖擊放量，關聯的跨國公司和零售廠商就會受影響。據報道，日本著名的消費電子制造商松下電器前不久表示，該公司暫停北京廠部分生產線作業，主要是因為擔心其中一名員工可能受到致命的SARS的感染。近日，日本第三大汽車制造商日產汽車也表示，該公司可能推遲Sunny轎車在中國市場的推出。日產汽車高級副總裁Katsumi Nakamura解釋說，SARS的蔓延有可能使生產啟動所需要的技術人員和工程師無法按時抵達中國。對SARS的恐慌客觀上造成大批跨國公司高層取消中國之行，推遲新產品在中國的上市甚至生產線停頓。不少分析人士擔心，中國利用外資高速增長的勢頭正在面臨SARS所帶來的不確定性。

　　雖然國家統計局日前指出不要過早地對GDP受“非典”影響作出結論，但經濟學家們還是表現出了提前憂患的意識�！哆h東經濟評論》報道，“非典”將使中國內地損失22億美元；高盛認為中國今年的GDP增長將減少0.1至0.5個百分點；世界銀行日前發布新聞簡報說，今明兩年中國經濟的增長速度都會低于2002年的8%。

　　當然正如有些經濟學家指出，中國經濟高速發展到今天，其經濟實力已大為提升，經濟增長的內生能力大為強化，從而形成了“抗典”的自身潛能。對此，我們要說，人類歷史上的每一次災難，自然的抑或軍事的，都不可避免地對經濟形成或多或少、或重或輕的傷害，對于“非典”——一個尚未完全打開的“潘多拉”魔盒所具有的破壞力量更不應小視。

　　決勝“非典”

　　歷史往往有驚人相似的一幕。

　　1997年7月，亞洲爆發了后來被證明是影響廣泛的金融危機，但中國逃過此劫。也就在這一年，我們實現了香港順利回歸祖國和“十五大”勝利召開，經濟保持了8.8%的喜人增長。大家由此對1998年的經濟增長也充滿信心。各方認為，經濟仍然會沿著1997年的路徑前進，很少有人曾想到情況會在進入1998年后發生驟然變化，中國經濟會在1998年遭遇前所未有的困難。為了確保1998年8%的增長目標，政府出臺了一系列刺激經濟增長的宏觀經濟政策，盡管如此，1998年的中國經濟只是勉強維持了7.8%的增長，并沒能完成年初確定的8%的增長目標。而今天，當中國經濟增長以8.7%的驕人業績走過2002年時，當我們的經濟學家和政府官員沉醉在對2003年的樂觀預期中時，誰也沒有想到會斜刺閃出一個SARS殺手。特別是當2003年第一季度產生了9.9%的大好收成時，面對著還在肆虐的SARS，我們仍能清晰地聽到少數經濟學家“非典不會改變經濟增長態勢”、“非典不會感染中國經濟”、“非典對經濟的影響沒有想象得那么可怕”等等的樂觀聲音。十多年經濟的高速增長，使我們對經濟的預期值也在不斷增長，而忽略了對突發事件的很好“預警”；當我們把所有的精力傾注到經濟建設中時，我們在公共衛生設施方面的投入又是那么地不值一提。以致面對著一個小小的SARS時，我們的醫療系統應急能力是那么的羸弱。也許這是中國政府最需要反思的方面。

　　同中國相比，亞洲其他國家的命運就更為乖蹇。1997年的東南亞金融危機使包括四小在內的亞洲諸國元氣大傷，緊接著，大企業、大銀行破產的危機在日、韓、新加坡等國傳播開來，而剛剛結束的伊拉克戰爭更使亞洲經濟的外部環境進一步惡化。在疲于應付危機與修復經濟創傷的過程中，亞洲國家沒能建立起對各種災害的有效防衛系統和危機處理機制。因此，重建一體化的反危機體系是包括中國在的亞洲各國的共同話題。

　　正如經濟學家張曙光所言，“非典”不確定性影響已大大超乎事件的本身，其對支持經濟長期增長的公眾信心的影響將更大。因此，捍衛和重建公眾的信心變得比任何時候都重要。為援助受疫情打擊最嚴重的旅游和交通等行業，新加坡政府目前推出了總值2.3億新元的援助配套，幫助中小企業渡過難關。該配套包括：旅游業、零售業、酒店及餐飲業的商家將獲得2000新元的地產稅回扣，同時還可享受其余地產稅的10%回扣，中小企業可向政府申請過度性貸款，各貸款企業可獲得的透支額最高達10萬新元，等等。中國政府決定拿出20億元作為迎戰“非典”的基金，并著手建立“突發公共衛生事件應急機制”；香港特區政府斥資118億港元，推出8項救市措施，以紓緩非典型肺炎疫情對香港經濟帶來的沖擊。所有這些都表明了政府的務實態度，同時也給社會傳遞出了積極的信號。

　　我們還想指出，每一次危機的發生和處理都是對政府的一大考驗，也是對政府危機管理的制度創新的一大推動。在疫情的沖擊之下，將部門協調行動制度化以及建立統一協調機構、將信息公開制度化以及制定綜合性的緊急狀態法律等等問題，都可以進入危機管理制度創新的視野。有一點需要確信，只要政府危機管理體系進入高效運轉狀態，盡快找到抗擊病魔的醫學手段，盡量緩解疫情對公眾心理的沖擊，就能夠盡量減少此次災害所帶來的損失。天佑亞洲！

　　來源：人民網2003年5月04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