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布斯》的中國內地富豪排行榜出臺了,與前三年不同的是這一次增加了納稅和雇傭員工的統計,按該榜首席調查員胡潤的說法,是為了更好地強調他們對社會的貢獻。《福布斯》這種改變顯然與中國有關部門針對富豪榜與納稅額度之間所引發的種種疑問有關。我們認為這是一個積極的變化,這種變化有助于改進中國公眾和公共管理部門對財富以及富人的態度,同時也能為潛在的排行榜候選者以及立志于創業并創造財富的人樹立一個更健康更有責任感的榜樣。
一個健康的社會中,那些通過自己的努力實現人生理想,為自己、為社會創造大量財富的人理所應當具有成為榜樣的素質和力量。但正如我們在近期的社評中所持的看法,在中國,富人的社會聲望并不高,除了傳統文化所形成的歧視之外,更重要的是人們并未對他們所表現出的社會責任感給予足夠的尊重。
更多的財富,更多的責任。對于在夾縫中發展的中國民營企業家來說責任正在承擔著。從這個排行榜提供的數字看,上榜者中的73家企業最保守地估計已為43萬人提供了就業,而在36家有2000年納稅記錄的企業中納稅總額也達到7.7億美元,僅UT斯達康一家2001年納稅額就達到1.5億美元;唐萬新、唐萬里兄弟的新疆德隆集團所雇傭人數達到5萬人。
企業天然的逐利性也令富人們備受詬病。因為逐利所以選擇更容易帶來財富的行業,在新上榜的35位富人中有19位涉足房地產業和基礎設施建設行業,同樣上榜者中也有50%以上比例的富豪與這兩個行業有關。有趣的是,去年的落榜者中也有11位涉足房地產業。這一方面說明這個讓中國富人圓夢的行業仍充滿著巨大的不確定性,另一方面,暴利行業又往往更易于與灰色經濟牽連在一起。這很容易讓人們把企業的興衰與地方政府官員的升遷起伏聯系在一起。如果我們有興趣做另一個政府官員落馬的排行榜,同樣會發現房地產業幾乎是每個落馬官員的滑鐵盧。
這種看似巧合的現象,增添了公眾對富人的懷疑。這就不難理解為什么胡潤在接受本報采訪時說,希望中國的富豪如美國一樣更多地出現在軟件、零售和娛樂等行業——因為房地產業存在的金融風險總是會造成財富巨大的非理性的起伏不定。如《福布斯》所一貫宣稱的,這個榜是給外國人看的,同時也希望為中國人提供一個有品味的榜樣。胡潤當然也希望富人們潔身自好,并能為中國營造一個健康的市場環境。
在要求民營企業主承擔更多社會責任的同時,我們認為還有必要提醒公共管理部門更應該承擔起保護民營企業的投資和擴張沖動的責任,保護其財富增值的沖動。在稅收上竭澤而漁的行為不但有失妥當,而且民營企業投資后勁不足、創業熱情受到打壓以致資金外流、短期行為增加更會進一步減弱社會對富人們的信任感。這對全社會來說可能失大于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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