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總體不贊同這本書的觀點,因為首先十位作者在批判上,并不是從純學術的角度來批判的,談得許多問題已經超出了經濟學的范圍,因而顯得就不那么專業。在批判的過程中,又加入了許多個人的價值判斷,所以在許多的觀點表達上,有些模棱兩可。
首先,在兩位作者對茅于軾厲以寧的批判上,就有這個毛病。在對茅于軾進行批判時,作者談到了所謂的道德和法律的問題,這其實就是先有雞還是先有蛋的問題,討論起來毫 無必要,而在厲以寧的問題上,作者對厲以寧的失業重要還是通脹重要的觀點進行了批判。其實,這兩個觀點哪個重要,是要在不同條件下進行分析的,而且兩者孰重孰輕,都是會在不同的經濟條件下互相轉化的。經濟學上許多命題的提出,首要的一個前題就是假設條件,這其實和數學上的方程是一樣的,沒有假設,就會無解。因此,每個經濟學家提出的觀點,都是在一個特定的條件和假設下作出的,不去理會這個,而是只對問題本身糾纏不清,這無疑有點舍本逐末的意思了。
另外,我覺得幾位博士在對基本的經濟學的理解上,也可能有所偏差。經濟學主要的目的就是在有約束的條件下,尋求利益最大化的問題。但是,幾位作者的討論,顯然超出了經濟學所要討論的范圍,把很多的社會、政治、道德甚至倫理的問題都放在一塊兒,來評判經濟學家,這顯然是不合適的。
再者,幾位作者在方法論的問題上,也值得探討一下,比如在對胡鞍鋼的批判,就沒有用現代經濟學的學術規范來討論問題。在文章中,總是不停地偷換概念,變換主題。而在標題上,則用了很是嚇人的語言,這就形成了一種“反串”的效果,在討論經濟學家的時候,卻在討論他的社會學方面的問題,而在討論社會學的問題的時候,又用經濟學的學術規范來解釋。
這就引出了另外一個問題,其實我個人認為,這所謂的十大經濟學家,除了林毅夫的學術框架比較規范外,很多都不能算是經濟學家,像十位作者自己也承認,比如像胡鞍鋼,就不能算是經濟學家,應當說是社會學家更合適。我個人認為,像胡鞍鋼和蕭灼基,都不能算是經濟學家,因為這二位,他們在語言邏輯上,用的都不是規范的經濟學語言,也沒有用經濟學的方法研究問題,而且他們關注的問題更多的是社會的問題,只是在某種意義上,對社會上經濟領域內的一些問題發表了很多看法而已。像蕭灼基對股票市場的許多看法,本來就不是一個經濟學家應該關心的問題。其實西方的多經濟學家,是不談論股票的,因為那是華爾街的證券分析師做的事。
所以,我認為這本書有一點炒作的嫌疑,容易誤導讀者。
復旦大學世界經濟研究所所長華民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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