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方新/文
東莞的當務之急是內外并舉,在國內形成強大的資本、產業群支撐,通過自身的整體強壯,贏取高科技時代的對外招商引資之爭。
目前,東莞各界正主打“三張牌”——依靠城市牌、外資牌、民企牌來實現產業升級 、再造新東莞。可以說,這是一個整合當前優勢和未來潛力的戰略。但筆者認為,在實施這一戰略的過程中,有一張牌具有同樣重要的功用,那就是“對內開放牌”。
從某種程度上來看,說“世界的東莞”一點也不為過,東莞充斥全球的“貼牌商品”已經證明了這一點,東莞對外商的吸引力始終很大。但從國內來看,目前的東莞還只能算是“廣東的東莞”。這一點,不能單純地看出口數字,而應從東莞的戰略視野、與廣東各地的經濟依存度、在港、深、穗三地中的中轉地位、對珠三角經濟發展的貢獻率上求解。于是,這中間就存在出一個明顯的斷檔,那就是“中國的東莞”(指城市發展戰略立足國家視野而非一個區域,并在國內有較強的產業帶動能力)。
東莞為什么沒有成為“中國的東莞”?筆者認為原因有二:一是在當時,東莞外向型經濟蓬勃發展時,自身的資本已經較為雄厚、贏利頗豐,會對其他資本的介入產生“分羹”的擔憂和本能的排斥;二是在城市戰略制定上,長期以“珠三角、對外輻射”為戰略取向,相對淡化了與國內其他地區的產業關聯。即便有,也大都停留在吸引廉價的勞動力(目前該市500萬的外來人口已是當地人口的5倍)、向國內出口轉內銷等較低的層次。
上述取向埋藏了很大的風險。過于依賴“三來一補”、過境資本過多而缺少當地化的優質資本,無疑會使自己成為無根浮萍,世界經濟增長時,訂單就多,出口也就多;經濟衰退時,訂單就少,出口隨之減少。20世紀80年代末期,這一戰略曾被炒得很熱,但最終沒能作為國家戰略來實施,正說明了其中的風險性。
現在,沿海發達地區的對外開放主要是對高科技項目的引進,而引進高科技項目,人力資源狀況及城市的整體素質已經成為關鍵。當年香港的發展對東莞有借鑒之處。
20世紀中葉,香港只是一個轉口貿易港,缺少本港資本與實業。但當一批華資財團興起后,便開始了與英資財團如怡和系、渣打銀行等的爭奪,結果形成了強大的本港財團支撐下的金融及加工業體系,再加上大陸的資本通道和加工基地的后盾,結果,其國際貿易港的地位相反更強了。
那么,東莞該怎樣實施對內開放呢?筆者認為有兩點必須抓住:一是加大對國內資本主要是優質資本的開放力度,二是站在“中國的東莞”的角度進行自我定位,并建立與其他開發區的“優勢互補、劣勢彌補”關系。
目前的東莞,多年來缺少對內高層次的開放,這是影響其“二次輝煌”的瓶頸。當務之急是,如何在不放棄外向型優勢的前提下,在國內形成“資本洼地”,組建強大的當地化資本,收資本帶動下的人流、物流、信息流、技術流循環之效。
如能達成這樣的洼地好處很多,一則,建立起“資源大通道”后,會擺脫東莞目前“高級人才不愿來、信息相對閉塞、自主技術缺乏”的窘境,彌補自身“天然稟賦”的缺陷;二則,可以在對外開放中變被動為主動。東莞的起步模式,有“被動合作”的成分,畢竟“三來一補”中“來”什么的選擇權不在當地。這就需要打破“筑巢引鳳”的思維定式,不僅筑巢,還要育凰,這樣才能出現兩情相悅的“鳳求凰”。這個凰,就是由本土資本(包括吸引來的落戶資本)支撐的、技術含量高、有競爭力的東莞企業群體。
而站在全國的高度進行定位更可解眼前的燃眉之急,其核心為“變競爭為合作、優勢互補”。目前,困擾東莞的問題之一是來自國內其他開發區的競爭,許多準備投資或再投資的外商把資金、把一些好的、技術含量高的項目投到了其他開發區。也難怪,停留在廉價的土地、勞動力層次的合作,肯定是最不穩固的合作,而建立起協作關系以后情況就會大為改觀。東莞可以利用自身的地緣優勢和產業鏈完備的優勢,與占有人力資源、技術、信息空間優勢的地區合作,形成一種“大引資”格局,根據各自的優勢享有各自的權益,同時彌補了各自的劣勢,這樣,中國東部的對外開放情形會為之一變,大河有水,小河也就常流了。
另外,東莞如何使自己設想的“新型開發區”——松山湖開發區盡早上市也十分迫切,這是對內引資、建立資本平臺的快車道,也是在產業升級之初就應當優先考慮的。
當然,這里面的困難也是不言而喻的,如,珠三角地區諸多分散在民間的資本如何形成合力、如何打破來自家族、地域的阻力等。在吸引多渠道資本,以及衍生而來的技術、人力參與自身產業升級的初期,這是對政府控制力的一大考驗:一是介入的考驗,介入不夠還是一盤散沙;二是退出的考驗,不及時推出又會遏制資本的天然活力。現在,東莞當地政府已經意識到了這一點,建立松山湖開發區就是為了吸引優質資本的進入,同時以此帶動優質的技術、人力、產品參與到自身的循環中。
但藍圖能否變成現實,歸根結底還在于實現戰略意圖的決心和能力,而起爆點則在于可行的切入點!皩乳_放”不妨一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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