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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報記者 黎 霆
債券價格走高、收益率持續走低令市場中各大投資者叫苦不迭，但最近債券的發行利率有了明顯的升高。7月10日發行的國家開發銀行七年期債券的中標利率為2.6％，顯著高出人們原先的預測，同時也是今年來首次新債發行利率高于二級市場相應債種的收益率。緊接著第二天發行的一年期貼現國債的折合利率達到了1.906％，年利率甚至高于5月9日發行的二 年期記賬式國債。市場人士普遍認為，這一變化與央行最近在債市進行的正回購相關。
債券利率畸低 央行出手“護子”
債券的發行人主要是財政部和政策性銀行，債券的投資人是各商業銀行、保險公司等金融機構，債券發行利率上升意味著投資人得益而發行人利益受損。對于這次七年期開行債的發行利率高于預期，國家開發銀行資金局內債管理處處長高新國向記者表示，原因主要有兩個，一是央行通過連續的正回購引導了債券利率走高，在利率畸低的情況下，這是央行維護整個債券市場得以生存的舉動；二是第二天發行的一年期國債是一個罕見的品種，吸引走了大量的注意力。對于2.6％的利率，高新國認為也還在正常范圍內，因為市場上存續期相近的債券收益率為2.47％，如果升高一點也就是2.6％左右的水平了。理論上講發行利率與二級市場的收益率相比可高可低，但實際上今年以來一直都是新券發行利率低于二級市場中相似券種的收益率，所以原本市場預測這次的開行債的發行利率僅為2.4％左右。
自6月25日開始，央行連續兩周在公開市場進行正回購，招標量達200億元。自去年8月21日以來這尚屬首次，此前進行的一直都是逆回購。所謂正回購和逆回購都是央行在公開市場吞吐貨幣的行為，正回購意味著央行在銀行間債券市場通過向商業銀行出售債券而回籠貨幣，而逆回購即是購買債券向市場提供貨幣。顯然，正回購將使債券價格下降，收益率上升。
今年以來，債市行情出現了異常火爆的局面，資金大量涌入，債券價格不斷上升、收益率不斷下降，5月23日財政部發行的首只30年期國債的中標利率只有2.9％，這讓所有的投資者都表示震驚，隨后6月3日招標發行的七年期國債中標利率僅為2.0％，遠低于3月15日發行的記賬式10年期國債的票面利率2.7％。平安保險資金運營中心一位負責人表示，低利率的長期債券存在很高的風險，因為可以肯定地說，長期來看中國利率上行的概率幾乎是100％，到時候誰持有現在發行的長期債券誰就會吃虧。既然如此，為什么還會出現金融機構爭相搶購的情況呢？原因在于銀行惜貸導致存款與貸款差額不斷擴大，據統計至今年4月末各金融機構的存差達3.36萬億元。這些資金急于尋找出路，最終發現只有債券是一個較可行的投資途徑，大量資金蜂擁而上，導致債市供求嚴重失衡，債券發行利率越走越低。因此，債券的“牛市”實際上是市場資金走投無路形成的“虛火”。
盡管央行正回購的數額與巨額存差相比是杯水車薪，但其政策意圖還是取得了顯著的成效。市場人士分析其原因認為，一方面央行的舉動有很強的號召力，使金融機構趨于理性；另一方面這種方式也在一定程度上有效地減少了債市資金，降低了機構在競標過程中的激烈程度。中國人民大學工商管理學院金融研究中心主任李焰認為，央行的干預是出于心疼自己的“孩子”，四大國有商業銀行一直被央行看作是自己的“孩子”，而債券利率過低，資金相對最為寬松的國有銀行所受影響是最大的。
債券低利率難有改觀
國家開發銀行高新國認為，以前長期債券的利率過低是不正常的，中國經濟要保持一個較高的增長速度，長期利率就不能過低，如美國雖然短期利率很低，但長期利率一直高出短期利率5％以上。
南京商業銀行屬于債券投資人，其資金交易部負責人束行農也向記者表示，債市的利率早該升了，目前正是一種合理的回歸。但他同時表示，現在利率成了一個敏感的問題，最近的上升只能看作是一種波動，央行的正回購應該是主要出于貨幣政策的考慮，而不是為了影響債市。
從今后較長一段時期來看，債券利率是否會在央行的引導下保持上升走勢？高新國認為不大可能，因為銀行惜貸的狀況沒有得到根本的改變，資金依舊是供大于求，利率一旦高了，就會吸引大量的新資金入市。所以估計最多也就上升到年初的水平。李焰更是指出債券低利率正是宏觀經濟多年蕭條的客觀反映，應該說是一個很好的現象，而一些技術層面的調整帶來的效果只能是暫時的。
南京商業銀行的一份分析報告總結了債券低利率的四個主要因素,一是債券供應量偏少，金融機構債券資產占總資產的比重應不足10％；二是貨幣市場資金面寬松狀況居久不變，由于嚴格的分業經營金融管理體制，商業銀行的投資渠道十分匱乏，大量的閑余資金只能涌入債券市場；三是市場存在再次降息的預期；四是投資者出于經營壓力對收益的關注遠遠超過風險。
從現狀來看，上述四個因素短期內難有實質性的改變。尤其是7月11日發行的一年期國債被視作是央行想借此探測市場對一年期利率的承受能力，中標結果是與1.89％的存款準備金利率接近，業內分析認為這將加大準備金利率調低的可能性。如果準備金利率調低的話，將進一步促使銀行資金涌入債市。綜合各種觀點可以得出，市場認為在一定時期內債券利率仍將保持低水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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