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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立信“投懷”花旗向國內銀行業發出重要信號——
金融創新時不我待
本報記者衛容之
愛立信“倒戈”事件引起國內律師界的密切注意。律師界普遍認為，這一事件背后反映出更重要的問題———中國國有銀行目前的貸款協議文本存有明顯漏洞，國內銀行金融產品創新能力亟待提高。上海錦天城律師事務所合伙人李憲普昨天在接受記者采訪時指出，愛立信“倒戈”事件是對中國監管部門和法律界發出的一個重要信號。
根據交通銀行南京分行的說法，該行于2000年末向南京愛立信提供了8億元的授信額度，其中包括5億元的債權轉讓和3億元的流動資金，此后，交行南京分行因未能滿足南京愛立信提出的要求辦理“無追溯權的應收未收賬款轉讓”業務，南京愛立信繼而決定提前還款。2001年第二、第三季度，南京愛立信開始提前還貸款，并于2001年10月全部還清。
而《合同法》第206條和208條明確規定，“借款人應當按照約定的期限，返還借款”，只有在“沒有約定或約定不明確的情況下”，借款人才可“隨時返還”。李憲普解釋，借貸雙方一旦定下還款日期，在沒有取得交通銀行同意前，南京愛立信按理不能提前還款。李憲普不無遺憾地說，這是個教訓，今后國內銀行的貸款協議文本應該更加專業。
記者昨天從交通銀行總行獲悉，該行南京分行已經將此事件上報中國人民銀行南京分行，人行方面將盡快給出答復。據業內人士透露，這是按照“規定”辦事。同樣道理，商業銀行要開展任何新業務，就必須逐級申報。很多急需資金貸款或金融服務的企業因為不能“耐心”等待幾個月，最后移情別戀。李憲普說，不是企業不需要服務，也不是銀行不愿做生意，如果現行的法律和監管辦法不作調整，不只是新客戶不來，老客戶也會慢慢流失。
李憲普現被上海多家銀行聘為法律顧問，談起金融創新產品如數家珍。李憲普說，國內銀行在保理、福費廷和無追溯權的應收賬款轉讓等創新業務領域幾乎一片空白，比如福費廷在國外已進入二級市場，但在中國，連一級市場里都沒有位置，而此次愛立信“倒戈”的理由即是交通銀行無法為其“辦理無追溯權的應收賬款轉讓”。國內銀行為金融創新產品落后支付了昂貴的學費，其中有銀行自身原因，也有諸多法律因素。
傳媒熱炒“倒戈”事件本報昨接公司傳真
愛立信稱“報道失實”
本報訊(記者謝靜)昨日，愛立信(中國)有限公司致電本報，稱有關“南京愛立信公司將巨額貸款提前還完，轉而從上海花旗銀行貸回了這筆巨資”的報道嚴重失實。
愛立信(中國)有限公司在來函中表示，愛立信公司與江蘇工商銀行和交通銀行的信貸規模從來沒有達到19.9億元人民幣。
愛立信(中國)有限公司在來函中還表示，公司一向注重與本地銀行的合作，并正在加強這種良好的合作關系。愛立信公司在2001年與中國銀行、招商銀行等中資銀行分別簽署了銀企合作協議及總額約為50億元人民幣的授信額度協議，中資銀行在公司貸款業務組合中占有絕大比例；企業的借貸、還貸行為是企業經營活動中財務運作的組成部分，是企業根據自身的現金流量和收付款狀況及市場外部條件等多種因素來決定的。愛立信在中國的主要合資企業南京愛立信熊貓通信有限公司和北京愛立信移動通信有限公司是愛立信全球四大供應中樞之一，有著廣泛的進出口業務，一直與中外資銀行保持著正常良好的合作關系。
南京交行無法作答花旗銀行不作評述
本報記者衛容之
愛立信“迷局”愈來愈撲朔。為了獲得進一步的消息，記者昨天下午先后撥打南京交行和花旗銀行上海分行有關人士的電話，兩家銀行的對外態度迥然不同。
昨天17點，離交通銀行南京分行下班時間尚有30分鐘，記者撥通該行辦公室負責人的電話，電話響了四聲后，才傳出一位男士的聲音，得知記者希望了解愛立信“倒戈”詳情時，這位男士說，“行里相關負責人都已外出，今天肯定不會進單位，而其他人均無法作答。”掛斷電話后，記者開始撥打該行辦公室負責人的移動電話，但電話另一頭始終傳出“已經關機”的提示。
18點，當記者撥通花旗銀行上海分行行長黃曉光的電話時，黃曉光輕聲說，正在召開工作會議，結束后再接受采訪。1個半小時后，記者再次與黃曉光聯系時，他直截了當地說：“我們每天都有存貸款業務的進出，我們無法對業務挨個作評述，客戶有他們自己的選擇權利，這是市場行為。”
在華跨國公司與國有銀行關系斷不了
愛立信仍是“基本戶”
愛立信“倒戈”事件生出疑問：今后跨國公司與國有銀行的相互關系會怎樣？南京不少業內人士分析指出，愛立信不會簡單割裂與國有銀行的關系。事實上，今后國有銀行、外資銀行，以及大型跨國公司之間的關系將變得更加復雜，其中的競爭與合作將在更高層次上展開。
記者昨日致電工商銀行江蘇省分行營業部(即一般所稱的工行南京分行)，該營業部辦公室秘書一再向記者稱，他們對這一事件“不太了解”。但是，另據數位南京銀行界人士透露，近日關于愛立信和工行、交行和花旗的消息經媒體透露后，在南京銀行界引起很大反響，激起銀行從業人員的熱烈討論。
中國人民銀行南京分行的一位人士稱，工行南京方面“確實不知道”這件事情，這是正常的，因為愛立信和工行的業務關系很可能跳過地方支行這個環節。他解釋說，具有相當影響力的大公司的大筆貸款，一般由總行牽頭開展，在很多情況下，總行本身也會積極爭取這樣的重要貸款項目。還有一種情況是，地方分行在接洽重要貸款時，往往因為自身資金不足，不得不請總行出面發放貸款。
愛立信公司和工行、交行的關系不是簡單的信貸往來關系。工商銀行江蘇省分行的一位人士分析說，大公司和銀行的業務關系一般分為兩種，一種是平常的單筆信貸業務關系，另一種是所謂的“基本戶”關系。這位人士稱，大公司在某家銀行設立戶頭成為銀行的“基本戶”之后，公司的資金結算等與日常商業運行密切相關的業務都通過對應的銀行來完成。他說，這種“基本戶”關系是機密的，銀行和公司雙方一般都不愿意透露與之相關的信息。從實際情況來看，愛立信有可能割裂和工行、交行的某一項重要信貸業務關系，但是一般不可能割裂“基本戶”關系。
有業內人士分析稱，花旗銀行上海分行的資本金不足，要完成數十億人民幣的貸款業務的話，極有可能向國有銀行拆借。上周，花旗成為中國首家獲得全面經營外匯業務許可的獨資外資銀行，但是花旗銀行在經營人民幣業務方面的規則并沒有任何改變，花旗上海分行的資本金包括人民幣資本金還是相當有限的。
另有消息稱，由于聯通CDMA和工商銀行的信貸關系，愛立信和工商銀行之間的業務往來更加微妙。去年6月，工商銀行宣布決定向中國聯通提供100億元人民幣貸款，以支持聯通的CDMA建設項目。而幾乎同時，愛立信(中國)公司負責人在滬宣布，中國聯通已選中愛立信作為CDMA基礎設施建設的供貨商，合同總金額超過2億美元。市場人士分析，愛立信作為聯通CDMA的重要設備提供商之一，和工行之間必然產生深層的、間接的業務關系。
《國際金融報》(2002年03月28日第一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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