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油價對實體經濟的影響力成為揮之難去的夢魘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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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whmsebhyy.com 2006年04月27日 09:45 全景網絡-證券時報 | |||||||||
程實 在年初一度風平浪靜的國際油市近來突然再起波瀾,在4月第三周的5個交易日中,一直被視為國際油市晴雨表的紐約原油期貨有4天都刷新了收盤歷史紀錄,而倫敦布倫特原油合約更是從4月11日起連續6個交易日創出合約誕生以來的新高。就本月的漲幅來看,截至4月21日,紐約原油累計上漲了10.70%,而倫敦布倫特原油累計漲幅更是達到了12.55%。在度過
高油價對實體經濟的影響力 對于高油價夢魘的再度來襲,國際市場的反應大相徑庭。漠不關心者比比皆是:歐元集團主席榮克表示“難以確定油價上漲對于經濟成長的影響”;IMF執行長雷托也認為“油價對經濟的沖擊較溫和”。與此同時,憂心忡忡者更是大有人在:澳洲財長科斯泰洛表示“油價將對推高通脹并對實體經濟產生深遠影響”;歐央行行長特里謝認為“高油價是全球經濟的主要風險之一”;美國總統布什更是在4月25日一改以往不聞不問的姿態,高調宣布以多項措施抑制油價上漲,力求減小經濟震蕩。究竟是反應冷淡者麻木遲鈍,還是反應激烈者杞人憂天?這個問題的答案顯然取決于高油價對世界經濟的影響力。 首先必須肯定的是,油價高企對實體經濟的影響是確實存在的。高油價一方面在商品市場增加了絕大多數工業產業的直接成本和間接成本;另一方面在資本市場也引致了貨幣需求的飆升,并加大了通貨膨脹風險。雙管齊下的結果是世界經濟復蘇在“貧血癥”的困擾下面臨更大的增長瓶頸。 影響毋庸置疑,但更加關鍵的問題是:高油價對實體經濟的影響有多大?這些影響是否穩定,是否具有可控性?這一系列問題的解答都聚焦到高油價的因式分解上。如果高油價的成因大多是無可厚非的現實因素,那么油價對經濟的影響是有限的,更是理性的,高油價和與之如影隨形的增長放緩都不過是世界經濟周期調整的一個環節。而如果高油價的成因中有很多虛無縹緲的投機因素,那么油價對經濟的影響是復雜的,更是飽含風險的,世界經濟在變幻無常的高油價影響下,將經歷一段風雨飄搖的艱難時刻。 高油價的因式分解 在高油價因式分解中尋找現實因素似乎并不那么困難:從需求方面看,歐美、日本引領的新一輪世界經濟復蘇正在2006年繼續穩健前行,這直接形成了石油需求持續上漲中最有力、最穩定、最平和的一個部分;而在短期中,夏季用油高峰的到來使得石油需求呈現出相應的季節變化,國際用油量小幅上升。而從供給方面看,卡特爾組織OPEC并沒有流露出將大幅提高配額的跡象;更可怕的是,伊朗問題的局勢緊張給國際石油供給帶來了巨大的不確定性,畢竟作為世界第四大產油國的伊朗擁有占世界石油總儲量的十分之一,并控制著石油外運的咽喉—————霍爾木茲海峽,在國際石油板塊中占有舉足輕重的地位。 更進一步看,油價執著走高不僅是石油供不應求的價格表現,也是世界經濟周期“斗轉星移”的反映。在經歷長時間的經濟不景氣之后,世界經濟在2003年底以來顯現出強勁的復蘇勢頭,在從波谷向波峰邁進的過程中,以美國為首的世界各國紛紛采用了刺激性的財政政策和擴張性的貨幣政策,這無疑加速了世界經濟復蘇的步伐,但與此同時,也人為地將世界經濟向上拉升,偏離了傳統的復蘇路徑。這一拔苗助長的苦心可以理解,但經濟規律注定其必然是欲速則不達。當世界經濟增長之強勁超出了總供給可以負擔的界限,必將產生更大的反作用力將其拉回正常路徑,而石油價格飆升就是這一反作用力的直觀表現。油價飆升一方面將增加能源成本,抑制過度的經濟增長;另一方面將引致通貨膨脹,逼迫各國放棄寬松的政策調控。在高油價的被動調節之下,世界經濟必將擠去人造泡沫,回歸理性的復蘇路徑,這一曲折過程將再次向人們展示冥冥之中市場這只“看不見的手”的強大威力。 可惜的是,高油價的因式分解并不能就此打住,有限的現實因素顯然并不能對油價如此迅猛的飆升勢頭做出完美解釋,對沖基金的投機性操作絕對不容忽視。在深度洞察伊朗問題等現實波動因素之后,嗅覺靈敏、反應迅速的數十家國際對沖基金將目光聚焦在了油市,通過杠桿融資籌措大量資本之后,對沖基金在國際金融衍生產品市場上進行了巨額的做多操作,在引領市場預期不斷高調的同時,對沖基金以統一的步伐、有序的節奏將國際油價不斷推向歷史高峰。投機因素的猖獗注定高油價本身具有高度不確定性,任何試圖穩定油價的努力很可能都是收效有限,這意味著高油價是不可控的,而高油價對現實經濟的影響也是難以估算的。 滯脹的夢魘離現實還有多遠 正是這種不可控性讓人隱隱看到了一個鬼魅的身影,它曾經無聲無息地終結了美國戰后的黃金時代,它曾經輕而易舉地給紅極一時的凱恩斯主義敲響了喪鐘,它曾經摧枯拉朽般地制造了世界經濟衰退的悲劇,它是傳統宏觀經濟學揮之不去的夢魘,它是世界經濟聞風色變的殺手,它的名字叫“滯脹”,它的經濟學注腳是經濟增長停滯與通貨膨脹并存,即低增長高通脹。 在“滯脹”于20世紀70年代第一次出現之前,強調總需求的凱恩斯主義是那個時代真正的王者,官方經濟學的身份給與了它顯赫的地位和無上的權力,而它不失時機地用“看得見的手”刺激總需求,實踐著自己崇尚政策調控的經濟哲學,世界經濟在凱恩斯主義的王道之下進入了一段繁榮時期。然而,1973-1974年和1979-1980年的兩次石油危機使世界油價完成了從每桶3美元到12美元,再從每桶14美元到35美元的兩級跳,突如其來的供給沖擊使得宏觀經濟反常地出現了“低增長,高通脹”的現象。對此,死守總需求的凱恩斯主義無從解釋,更無所作為,宏觀經濟學的理論世界在經歷了凱恩斯主義短時間的一統天下之后,重新回到了不同學派百家爭鳴的戰國時代。 也許現在說“滯脹”多少有些聳人聽聞,但高油價的因式分解暗示我們,新一輪的油價高企同上世紀一樣存在著較大的不可控性,一旦油價肆無忌憚地飆過百美元大關,所有的“過度”擔憂都很可能變成殘酷的現實。至少,保有未雨綢繆的審慎姿態永遠不失為防微杜漸的理性選擇。(作者單位:復旦大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