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看見書名《誰是贏家》,便眼前一亮,或許是原先在書刊市場行走如許年,寫過“雪米莉”系列,近年又在電視劇市場上行走如許年,寫過《女子特警隊》、《文成公主》等電視連續劇,對于什么是文學藝術“市場”,有了一些切身的體會,所以這個書名的響亮,首先便使人神經末梢有了觸電的感覺:在琳瑯滿目的書籍堆兒中,起碼這名字能吸引人。
但既然陷身于“市場”中,我又深知市場的復雜,那些遮天蔽日的包裝,有多大部
分是純粹的炒作,我們又多少次在它們不知不覺中被其欺騙而悔恨連連,這都使人在乍一興奮后立即變得冷靜。于是眼前一亮過后,我立即以挑剔的眼光進行著閱讀,并給自己規定,只要是粗制濫造之作,便馬上毫不留情的拋開它。
讀進去,也就讀了進去,一直到讀完,也還是沒能拋得開。
原來是一本有關中國期貨業十年風云沉浮的紀錄,不,又不僅是某個行業的歷史過程,里面又出現了幾個活生生的男女人物,如喬和平,如肖蒙蒙,他們是期貨業的弄潮兒,他們在中國改革開放的大背景下,運用智慧,雕塑人生,他們有血有肉有感情,他們的感情是獨特的期貨人的感情,可注定又摻雜著中國傳統人文內涵和現代西方文明的浸潤,這就使他們豐富,使他們要在數種觀念的交融、牴牾、對立、轉化之中演繹自己的人生,演繹期貨人的人生。
讀著書,又逐漸使我這個期貨圈外人恍然大悟,原來這書能吸引我的地方,不在于它小說般的寫了幾個人物和幾條情節,說實話,在這方面作者尚有不足。不,更大地讓我不忍釋手的,是我一竅不通的“期貨”。哦,原來期貨與股票的相同在這里;啊,期貨與股票的不同又在那里;股票一買一賣形成一個周期才能看出輸贏,而期貨買亦能賺和賠,賣亦能賠和賺,比起股票來,它好比是一輛“雙通道”行駛的經濟列車……
讀著讀著,竟有了蠢蠢欲動的幻想,在當今國內股票看低的時候,是不是該去期貨市場上瀟灑走一遭,是不是也來當個明明白白的期貨人,運用智慧賺它個“恭喜發財”、賺它個“盤滿缽滿”。既然中國正在培育和開發資本市場,那期貨也該是一種投資的資本吧,如能操作得手,豈不也會賺成一個“紅色資本家”?
掩卷后我覺得《誰是贏家》是本小說,又不僅僅是小說,它的獨特之處,是在于把自己有意識地放到了一種“邊緣”的位置。電子時代,信息爆炸,學科交叉,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作為敘事文體的小說,也有了非常顯著的變化,傳統的故事小說照樣在批量刊印,而像這種融知識經濟、行業信息、歷史進程、人物塑造為一體的邊緣讀物,也在大量涌現,它既有常規小說中人物形象的鮮明,又給當下經濟的操作留下可視的空間,你用它消遣閑暇可以,你靠它做指引進入一個實用的經濟大門去際會風云也可以,于是它融消遣性和實用性于一爐,于是它就與傳統意義上的“純”小說有了分野,于是它就成了邊緣,于是它就成了獨特。
認識徐莉有二十多年了,起因于當時那股席卷神州的文學高潮。后來高潮消退,愛文學的弄潮兒也就各有分野,就聽說曾當過小女兵又進大學去深造過的徐莉干上了經濟,當上了白領;再后來聽說她在做期貨;再再后來,就遺失了她的消息。可當現在她把一部《誰是贏家》捧到我面前要我看看時,我的第一個想法是:只要是曾經真愛過文學的人,以后不管步入哪種人生,只要有了積累和機會,他(她)一定會重新操起那只注滿感情的筆。就像上個世紀我們都熟悉的那句格言:只要你是無產階級,不管命運把你拋向世界的何方,只要你唱起《國際歌》,你都能找到你的戰友和親人。
譚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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