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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村霸”不出事 再選還是由他干


http://whmsebhyy.com 2004年09月21日 10:07 中國經濟時報

  -李甘林

  遼寧省朝陽市雙塔區八里堡村61歲的李向云是村里有名的貧困戶。老伴精神不正常,惟一的女兒已出嫁,他一個人靠幾畝薄地和撿破爛維持生計。去年底,由于“城中村棚戶區”改造,村主任呼風幾次找來要他率先搬家。在村干部一次次恐嚇后,素來膽小的李向云顫抖著雙手搬離自己住了幾十年的家,以每月60元的租金在村里租了一間小房,由于空間有 限,李向云收破爛的小驢車不得不賣掉。在莊稼尚未收割的日子里,李向云惟一的生活來源被掐斷。村主任呼風又威脅要收回土地。萬般無奈、走投無路的李向云只有用家中的菜刀割破喉管自殺。(9月20日《沈陽今報》)

  出了人命關天的惡性事件,當地領導就應該及時組織人員深入調查,并且在查明事實的前提下,檢討政府的工作失誤,依照法紀政紀嚴肅處理有關責任人,還死者一個公道,這才是負責任的人民政府該做的事情。可誰能想到,一個老實巴交的農民被村主任(村民稱其為村霸)呼風活活逼死后,記者到該村的上級——雙塔區政府就村民們反映呼風今年4月就該任滿下臺,可村委會卻遲遲不選舉以及李向云自殺一事采訪副區長牛馳(“城中村改造”的主要負責人,也是村主任主管領導),牛副區長卻這樣回答:推遲換屆,“這是區里的決定,沒有必要過多解釋。” 至于老百姓對呼風“村霸”的叫法,牛副區長的理解是“呼風算是不錯的,就是讓‘村霸’來當頭兒,也沒什么不好,起碼能壓住茬兒”。

  筆者不熟悉東北方言,但順著牛副區長的說話的口氣,我猜度這所謂的“茬兒”既可以指干部通常所說的群眾中不聽話的“刺頭”,也可以比喻成“壓住陣腳”、“控制局面”,反正,這村霸再怎么混蛋,再怎么無能,但最起碼也能領會領導的意圖,把那些不聽話、不服管的刺頭和茬口打壓下去,不讓這些人去找領導的麻煩。

  事實也充分證明,牛副區長起用村霸的確是高瞻遠矚深謀遠慮的。因為在牛副區長眼里,八里堡村的村民近來頻繁上訪,已經嚴重影響了他的正常工作,“他們就是無理取鬧” ,如果沒有呼風這樣的村霸出來控制局面,打壓這些刺頭,那說不定局面更不好收拾呢。

  真得感謝牛副區長所說的這番真話,這也使我們看到了在我國部分農村村霸橫行欺壓農民的真實情景:在山東省菏澤,一名只有初中文化的流氓無賴許新光,服過刑,卻當了十幾年的村支書;在任職期間,他奸淫過本村十幾名婦女、毆打過數十名村民,卻無一人敢報案。在安徽,一個聲名狼藉的村霸張金彪居然集村支書、村主任、民兵連長和村會計于一身,長期胡作非為橫行鄉里多年也沒人過問。在北京郊區某縣,幾名村干部由于對一村民看不慣,竟然一合計就把這位村民給“辦”了。

  當然,反思這些村霸橫行現象,有人當然會總結出諸如宗族關系、裙帶關系以及“能人治村”什么的經驗教訓,但我以為,透過這些表象,我們更應該看到一些深層次的嚴重問題,那就是,一些地方領導之所以任用、容忍這些村霸治村,完全由于他們對廣大農民群眾深刻的不相信,總是把農民群眾當作群氓、刁民、刺頭,所以就采用“以毒攻毒”的辦法來對付農民群眾。前述的村霸張金彪所在村村民就曾經說過:“如果不出這事,再選還是由他干。”

  由此看來,選誰不選誰,在廣大農民群眾那里居然成了一件愛誰誰的事情,我不知道,這是不是對“哀大莫過于心死”這一古話的最恰當、也最無奈的詮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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