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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刊駐瑞士特約記者 劉克朦/文并攝影
“比斯”靠著一泓清泉水盤活了當地經濟給我們一個啟示，貧窮落后不可怕，只要找到適合當地發展的“突破口”，滴水也能成金。
早聽說瑞士瓦萊州有高山引水灌溉渠——當地人稱之為“比斯”(BISSE)，其歷史可
以上溯到15世紀。盡管大部分“比斯”已經失去了灌溉功能，卻成為當地的旅游“亮點”和重要的財政收入。7月中旬，記者收到“比斯保護協會”的邀請，前往上南達鎮參加一條重新疏通后的“比斯”開渠放水儀式，并借機探究“比斯”的奧秘。
瓦萊州是瑞士著名的牧區和葡萄酒產地，也是“比斯”的發源地。從瓦萊州首府希永市沿阿爾卑斯山區公路盤旋而上，層層疊疊的葡萄園和果園令人心曠神怡，牛群在草坡上自由自在地吃草，山回路轉之間偶然露出幾座人字形的山區木屋“夏萊”，給人以來到世外桃源之感。在海拔1500多米的上南達鎮，記者終于看到了“比斯”——一種在山坡或山巖間人工挖掘或壘砌的引水渠，用于引冰川融化后經山巖凈化的山泉水灌溉農田、葡萄園，并供人畜飲用。
上南達鎮轄區有十余條“比斯”，分別流向不同的村子，其中最高的“比斯”海拔2300米，最低的也在海拔800米左右；最長的“比斯”在懸崖絕壁和山谷間綿延32公里，最短的為2公里。“比斯”的寬度隨地形而變，一般來說寬不過幾十公分至一、兩米，深不過膝。清澈見底的山泉水帶著冰川的刺骨寒意從高向下流淌，流經山澗時有木槽承接，有些地段水走暗道，上鋪青石板。在水勢落差較大的地方，人們架起水輪磨房，用來研磨糧食或作為鋸木廠的能源，頗具山村古風。據介紹，南達地區是瑞士，乃至整個歐洲灌溉系統最密集的農牧區，“比斯”功不可沒。
當地人非常自豪地說，“比斯”是南達人同大自然斗爭的見證。幾個世紀以前，位于阿爾卑斯山區腹地的瓦萊州自然條件非常惡劣，干旱嚴重困擾著人們的生活，居住在山區的人要到十幾公里外的河谷汲水，生活之不易可想而知。1435年，執政官卡維利以薩伏伊公爵的名義征用民夫，在海拔1210米的貝松村附近挖掘了第一條長12公里的引水渠，開創了當地挖掘“比斯”的先河。從那時至1863年的400多年間，南達地區共挖掘了十余條人工引水渠，大大緩解了山區的人畜用水和灌溉用水緊張狀況。當時，為保證供水暢達，并防止有人在“比斯”上截流偷水，每條“比斯”都分段派人看守。看護人就住在水渠邊臨時搭建的小木屋里，每天巡視，及時疏通因山石墜落造成的淤堵。
20世紀初，旅游業逐漸成為當地支柱性產業，許多農牧民轉向旅游業，加之山區安裝了現代化的供水、灌溉設施，“比斯”慢慢失去了初始功能。從20世紀30年代開始，聰明的瓦萊人利用“比斯”做文章，充分開發其旅游功能。當地旅游部門在維護現存“比斯”的同時，斥資修復一些經過幾個世紀流淌已經淤塞的古老“比斯”，并在“比斯”流經的渠道兩邊開辟出8條山區徒步旅行線路，總長近200公里。春、夏、秋三個季節是徒步旅行的最好季節，旅行者跟隨“比斯”翻山越嶺，穿林過澗，在欣賞大自然美景的同時，還可隨時停歇，汲一捧潔凈的山泉水解渴，愜意非凡。當年“比斯”看護人的小木屋也被修復一新，成為徒步旅行者途中歇腳的“涼亭”。冬季，“比斯”則引導滑雪者在雪地上馳騁。“比斯游”成為當地一項重要旅游收入。
幾個世紀以前，瓦萊州曾經缺水，迫使當地人勵精圖治，創造了人定勝天的奇跡。而如今，瓦萊人繼續利用水做文章，而且獲得了良好的旅游宣傳效應和頗豐的經濟效應。除開發旅游內涵外，瓦萊州還推出了一種以“南達”冠名的礦泉水，南達礦泉水以純凈、無污染和平衡的礦物質聞名，堪與著名的法國“依云”礦泉水媲美，上市后供不應求。
一泓“比斯”清泉水盤活了當地經濟，它給我們這樣一個啟示，貧窮落后不可怕，窮則思變，只要充分發揮自身的優勢，找到適合當地發展的“突破口”，滴水也能成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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