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國貧富差距日益加劇 已經瀕臨警戒線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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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whmsebhyy.com 2004年07月26日 20:40 《新遠見》雜志 | ||||||||||
貧富漩渦 2004年北京國際汽車展剛剛開幕,世界頂級賽車邁巴赫62便被一位27歲的年輕人以92萬美元的高價買走。這一價錢相當于一名普通工人1200年的工資總額。 一位國際豪華汽車生產廠家的高層人士禁不住興奮地評論此事:“我們將把最昂貴
幾乎就在同一天,北京慈善機構宣布推出一項計劃,資助數十萬貧困學生,他們每人每年將會得到500元人民幣救命般的助學金。 有人用92萬美元爭搶一個代步工具,也有人為可以改變命運的500元人民幣激動不已。 6月的北京很熱。 經濟學有一個名詞叫“基尼系數”,它衡量的是一個國家的貧富差距。 按照國際標準,這一數字在0.3以下為最佳狀態(tài),在0.3-0.4之間為正常狀態(tài),超過0.4為警戒狀態(tài),達到0.6則屬于社會動亂隨時會發(fā)生的危險狀態(tài)。 這一數字在我國的發(fā)展情況是:1978年為0.18,1995年為0.452,2000年為0.467,2002年為0.51。 綠燈滅了,黃燈閃爍,紅燈在準備。 2003年,富豪李海倉在辦公室被槍殺;福建輪船公司總經理劉啟閩在辦公室遇害;浙江億萬富翁周祖豹在家門口遇刺。 2003年6月30日凌晨,北京朝陽勁松8區(qū)9輛汽車被十幾個手持鐵鎬的人砸傷,被砸壞的汽車全部為新車或高檔轎車。 7月,北京方舟苑和望京地區(qū)又先后有數輛高級轎車被砸。 2004年2月3日凌晨,著名演員吳若甫在北京豐臺區(qū)遭劫,禍因是他的寶馬豪車。同一時期,數個犯罪團伙專以寶馬、奔馳車主為對象進行綁架勒索,且“撕票”者居多,遭到公安機關的專項打擊。值得一提的是,受害者不愿被曝光,以至于公安機關對這類事件的審判不能公開。 一位學者發(fā)出了詩一樣的語言:“仇富,洪水般蔓延。” 據統計,中國至少有1000名億萬富翁、300萬個百萬富翁。 他們幾乎都在城市。 上世紀80年代末,10%的中國人掌握著60%的有價證券和40%的銀行儲蓄;90年代末,20%的中國人占據著銀行7萬億存款總量的80%;新世紀初,1%的中國人擁有45%的社會財富。 《新財富》2003年公布的“中國400大富豪”顯示,400名富豪擁有3031億元財富,相當于貴州省GDP的3倍。 同年,我國城鎮(zhèn)享受最低生活保障的人數為0.21億人,城市“農民工”貧困人口0.4億人。 清華大學國情研究中心數據調查顯示,目前全國城鎮(zhèn)居民對生活狀況不滿者約1-2億人,占城鎮(zhèn)總人口的22%-45%;非常不滿意者約3200-3600萬人,占城鎮(zhèn)總人口的7%-8%。 最窮的人和最富的人在街頭相遇,會發(fā)生什么? 記者曾與北京一位出租車司機進行過一番攀談: 問:你對自己的生活滿意嗎? 答:說起來,我也算有車、有房。可是,拉著客人出入那些高檔場所,心里總有些不平衡:人和人怎么會有這樣大的差距呢?這樣一想,就不滿足了,就煩,甚至還有些恨。我對那些有錢人幾乎沒給過好臉。有錢怎么著,還不定怎么來的呢! 問:你覺得機會平等嗎? 答:富人窮人機會是不平等的。改革開放之初,是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有多少人純靠正道能賺錢?到現在,有錢的越來越有錢,因為機會多;沒錢的越來越沒錢,因為沒機會。你說這公平嗎? 一次學者圈的聚會中,幾位專家提醒記者注意城市街頭的變化:每天的交通擁堵中都是誰和誰在打架?行人、自行車、公交車、小公共、出租車、私家車、特權車,中間還夾雜著奧拓和別克、小面和大奔,各有各的利益,各有各的心態(tài)。這些絕非交通工具的矛盾,而恰恰說明社會階層分化正在發(fā)生著巨變。 這是城市的街頭政治。 “讓一部分人先富起來”,這句名言帶出了中國頭幾批富翁,他們產生于960萬平方公里土地的幾乎每一個角落,最后集中到了城市中。 進一步深化國有體制改革,這一政策帶來了大量國企員工下崗,改革必然的陣痛在城市中產生了一個新的貧困階層。 城市化國際趨勢不可逆轉,這個時代使得城市變得越來越多、越來越大,像黑洞一樣吸納著更多的財富和機會,也吸納著更多的人潮水般不計代價地涌來。 城市中的人越來越多,有的為了發(fā)財,有的為了填飽肚子。 社會就這樣復雜起來,城市就這樣危險起來。 一位頗有思想的房地產老板說:城市最大的危機和商機不是鋼筋水泥,而是社會階層的迅速分化。 不久前,北京一所全國著名的小學要搬家,招致學生家長們的不滿,矛盾非常激烈,幾百名家長聚集在學校門口要說法。造成沖突的一個重要原因是,學校搬家后要和新地方的兩所小學合并,而那兩所學校的名氣要差很多。 一位家長說:“我的孩子怎么能和那樣的孩子一起上學?” 據了解,孩子要進入這所著名小學,除了需要嚴格的考試外,還要交數量不菲的贊助費用。 “北京各所小學的贊助費用價錢是不一樣的,差別很大。”一位家長介紹說。 在這里,不同的價錢代表著不同的階層。不同的階層是很難相融的。 以貧富不同為標志的復雜的階層分化就像是一個漩渦,在城市上空盤旋。在旋轉中,發(fā)生著碰撞。旋轉越猛烈,碰撞越尖銳,越會覺得疼。 更重要的是,一不留神,整個城市都會被漩渦吞噬。 據報道,美亞保險公司和克雷頓安全顧問公司合作推出了一個新的險種——綁架勒索險,企業(yè)、居民如果參保,無論在國內還是國外發(fā)生綁架事件都將獲得相應的保障。這個“安全救援通道”已在廣州實施,下半年將在上海推出。 這家公司規(guī)定,人身勒索、財產勒索以及非法禁錮都屬于綁架勒索險的保險范圍,保險限額最高為5000萬美元。 很明顯,這是在賺富人的錢。 這筆錢一定可以賺到,而且不會少賺。 寶馬北京代表處首席代表孔安得透露,2003年,寶馬最昂貴的車型760Li(在中國含稅價格為25萬美元)全世界銷量的三分之一在中國,居世界第一。 售價近300萬的賓利汽車自2002年進入中國以來,連續(xù)兩年奪得亞太區(qū)(除日本外)銷量第一,其銷量僅次于美國、英國和日本。 中國有的是富人。他們開著寶馬、賓利,盤旋在城市漩渦中,心里很不安。 香港曾有一個著名的電影,叫《跛豪》,呂良偉飾演的窮小子孤身來港,靠莽勁在黑道闖天下,平生最看不上有錢人。最后他有錢了,但對有錢人的輕蔑依然存于內心,自己就生活在矛盾當中,直到死于報復。 城市貧富漩渦不光我們獨有。它屬于全世界。 美國1995年一個貧窮的四口之家收入僅10923美元,富裕人家則為65536美元,富翁則高達百萬、千萬美元,占美國1%的富人擁有40%的財富。 在紐約曼哈頓,富人的豪華住宅區(qū)派克大道和貧民區(qū)哈萊姆僅一街之隔,一邊是造型別致的洋樓,綠草鋪地,古樹參天,戒備森嚴,不僅有警衛(wèi)巡邏,還設置了對講機、電視監(jiān)控;另一邊則門窗殘破,到處涂鴉,垃圾成堆。 在阿根廷,去年5月至今年5月,占人口總數10%的最高收入階層和最低收入階層的收入差距由33.9倍擴大到46.6倍。首都布宜諾斯艾利斯及周圍地區(qū)有30萬個最貧困的家庭,人均月收入約29比索;而30萬戶最富有家庭人均月收入高達1364比索。 貧富差距是所有國家和所有城市在發(fā)展中必然要經歷的痛苦、必然要面對的危機。在轉型時期,這種痛苦會更重。 所以,我們應該積極面對。 然而問題是,我們應該怎樣積極面對? 世界首富比爾·蓋茨富甲天下卻不奢侈揮霍,他為慈善事業(yè)捐款超過百億美元,并在遺囑上寫明要把99%的財富捐贈給慈善事業(yè)。 相信,他的這份義舉比買保險還要保險。 在北歐一些發(fā)達城市,人們不怕失業(yè),因為社會保障完善。 在那里,社會關系相對比較和諧。 總體而言,發(fā)達國家的仇富心態(tài)相對發(fā)展中國家而言至少在表現上要好得多,一個重要原因是,那里的規(guī)則比較公正,對財富的獲取多數都在規(guī)則內進行。 絕對的公平是不現實的,但規(guī)則的統一完全可以做到。 所以,如果我們的富人能夠多承擔一些社會責任,如果我們的城市能夠盡快完善社會保障系統,如果我們的社會能夠統一規(guī)范致富規(guī)則,如果能夠造就一個寬大的包容氛圍,城市就會在漩渦中保持平衡,就不會淪陷。 這種平衡機制的思維其實是真正的國粹。只不過時代太久遠,我們可能快把它塵封在博物館里了。 這種思維的中文翻譯是:“使富者足以顯貴而不驕,使貧者足以養(yǎng)生而不憂。” 說這話的人活在春秋時期。 他的名字叫孔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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