災難魔盒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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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whmsebhyy.com 2004年07月23日 17:26 《新遠見》雜志 | ||||||||||
歌中唱道:“家是我最安全的港灣。” 真的是這樣嗎? 至少,對山城重慶的市民來說,可能就不是這樣。
2004年4月16日,凌晨和下午的接連兩場爆炸,造成10余人死傷,15萬市民被緊急疏散,國家總理親自批示,軍隊動用機槍、大炮、坦克等一系列重武器摧毀爆炸元兇,才得以排險成功。 多像美國的災難大片。 事故原因是重慶天原化工總廠年久失修的氯冷凝器,泄漏的黃綠色的氯氣從被打破的潘多拉盒子里釋放出來,迅速彌漫。 事后,輿論從安全生產、企業管理等諸方面予以極大關注,關注的焦點之一是:這家存在巨大安全隱患的企業為什么會安身于人口稠密的市區? 據了解,天原化工總廠成立于1940年,是一家有著輝煌歷史和虧損現狀的國有企業。建廠之初,廠區屬主城區之外,附近并無太多居民。后來,工廠四周土地被迅速開發,廠區逐漸被淹沒在了擴展的城市規模中,變成了主城區。 很像侯耀文等合說的群口相聲“新扒馬褂”,為解釋“狂風把地上的井從院子里面刮到了院子外”,“吃人嘴短者”費盡周章,說明不是井被刮出去了,而是院子的圍墻被刮進來了。這場事故也不是因為工廠建到了里面,而是因為城市建出來了。 據報道,重慶市政府幾年前就提出過動議,要求工廠搬離主城區。但由于涉及到人員調配、設備更新、廠房建設等諸多問題,一直未能落實。事故發生后,重慶市再次“高度重視”,緊急研究后,決定該廠整體東移,年內啟動搬遷工作。 媒體評論說,看似偶然的災難,實際上是和治理松懈和規劃失調的必然因素相聯系的。更重要的是,主城區建有化工廠的現象,并非重慶獨具。 據了解,去年下半年以來,我國內地發生過化工廠失火、有毒氣體泄漏及爆炸事故的大中城市,有南京、沈陽、杭州、武漢、長沙、寧波、鄭州、長春、東莞、錦州、常州、襄樊、湘潭、銅陵、張家口以及上海的嘉定和北京的大興。何況,除化工廠之外,同樣具備相當殺傷力的還有制藥廠、橡膠廠、電池廠、油漆廠、造紙廠、水泥廠等等。它們都是懸在城市上空的“定時炸彈”。 中國國家安全生產監督管理局副局長孫華山指出,目前身在主城區的設備老舊的化工企業全國大致有6000余家,而從事危險化學品生產、儲存、經營、使用、運輸等六個環節的單位全國共有37萬多個。僅2004年4月16日到4月24日一周時間內,共發生了10起危險化學品爆炸、火災和泄露事故,共造成20余人死亡、300余人中毒或者受傷、15萬余人緊急疏散。 災難的一周,災難的鏈條。 只要災難的鏈條存在,災難的一周就不會僅有七天。 專家指出,我國的城市發展已經進入高速增長期,人口和財富日漸集中,一旦發生災害或突發事件,造成的損失和社會影響極大。但另一方面,城市的災害應急能力又十分脆弱。 重慶市政協常委、民族宗教委員會副主任陸愈實認為,隨著城市建設的發展,一些有毒、有害、易燃、易爆的危險源明顯向城市整體區域擴散,嚴重危及城市安全。同時,大部分城市對重大危險源的分布、分類及動態情況不清楚,無法進行有效的監控管理。 據了解,占地67公頃的元大都城垣遺址公園是一個能為25萬人“提供生命線”的避難場所,也是我國唯一一個現代化公共應急避難場所。雖然北京計劃到2008年在8個城區都設立類似的避難場所,但到目前為止,還沒有跡象表明其建設進度。 危機管理學家、日本防災心理學博士小松昭良在對中國的一些城市進行考察后,從另外一個角度對城市安全進行了評價。他說,在上海和北京這樣的大城市,安全方面的硬件設施已與歐美諸國不相上下。中國最缺的是“預測意識”這個軟件,沒有這個軟件,任何優秀管理體系和硬件設備都難以發揮作用。 一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城市公共安全學者對“軟件”的缺陷進行了補充。他介紹說,在我國的建設歷史上,除“一五”對工業布局有所控制外,很長一個時期,工業布局隨意性很大,不合理布局比比皆是,給以后的工業和城市發展帶來巨大危害,改造和治理也十分困難。 潘多拉盒子是我們自己造出來的,也是我們自己把它打開的。 看一看那些仿佛被安裝了拉鏈的公路,看一看那些剛剛通車立刻就擁堵不堪的路橋,看一看那些被居民區和超市商店包圍的破舊的工廠,我們就應該知道擁有遠見是多么重要,也多么難。 當城市領導者為了政績表現而造廣場建大廈的時候、為了經濟效益而拉項目建工廠的時候、為了城市規模而開荒地建別墅的時候,請回頭看看你的身邊,是否有一個小盒子在閃閃發光? 今日的短視,是明天的災難之源。 更多精彩評論,更多傳媒視點,更多傳媒人風采,盡在新浪財經新評談頻道,歡迎訪問新浪財經新評談頻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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