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財富漫筆 王安
周余武注定是個符號性的人物。
周余武曾任湖南嘉禾縣委書記，在嘉禾縣珠泉商貿(mào)城項目中強力行政拆遷，拘捕拒拆公民，株連公職人員家屬，抗拒新聞輿論，引起眾怒。6月4日，溫家寶總理召開國務院第
52次常務會議，同意湖南省的處理意見，周余武被免職。
從眼下披露的情況看，周余武沒有犯下滔天大罪，甚至談不上反面人物，他只不過是眾多中國官員的一個符號。符號沒有正面反面之分，只有存在。
據(jù)說，周余武在嘉禾威信甚高，他對自己特別苛刻，對有過失的官員毫不留情，對普通百姓則熱情關懷。然而，個人品質(zhì)并不能保證執(zhí)政績效，勤奮疾走也許離目標越來越遠。以嘉禾珠泉商貿(mào)城項目為例，如果上層沒有干預，也許周余武能夠成功，一個美麗的珠泉商貿(mào)城即將橫空出世。但是，北京也許又要多了一群上訪者。如果全國有一半的縣出了周余武，北京會有多少上訪者？中國社會能夠承受多少地方的政績成本？
不要用老方法反思，比如周余武把中國“以人為本”錯搞成了“以商為本”，比如周余武沒搞清公益開發(fā)與商業(yè)開發(fā)的區(qū)別，比如法律上對行政權力尋租沒有明確規(guī)定。假定周余武就是全心全意要為人民服務，但結(jié)果卻鬧得天怒人怨，周余武的腦子里缺了點什么？
另一位官員的反思或許對周余武有點提示，此人是前貴州省委書記劉方仁。6月15日，劉方仁案開庭。在庭上，劉說，我現(xiàn)在非常后悔，曾經(jīng)作為一個省委書記，我卻不懂法，這是很大的問題。
劉所說的“懂法”，顯然不應是狹義的精通法條，不是簡單地以法條約束自己不貪污不受賄，而是以植于內(nèi)心的法律意識和憲政精神去執(zhí)政。為官一任，權傾一時，不僅要知道為官要干什么，要怎么干，更應該知道為官為什么要干，什么不能干。今日各級官員，其教育程度大大超過以往，博士碩士比比皆是。但其中，多是理工背景，又有多少是學法律或社會科學的？前者注重的是技術是操作是執(zhí)行，后者講的是為什么和不能做什么。對于官員，特別是大官，后者的素養(yǎng)尤其重要。
香港《信報》7月9日有文章說：一個國家的綜合能力既包括由經(jīng)濟、科技、軍事等表現(xiàn)出來的硬實力，也包括以文化、意識形態(tài)吸引力所代表的軟實力，歷史證明，能在國際上占據(jù)主導地位的國家，歷來是兩種實力兼?zhèn)涞模谑澜缍鄻O化和經(jīng)濟全球化的格局下，軟實力在國際競爭中的作用越來越突出。
看來，周余武的軟實力有點缺陷——當周下令蠻干時，他內(nèi)心是否有所禁忌？但這不只是周的缺陷，也不只是官員的缺陷，而是全社會的，周是中國官員、中國社會的一個符號。
過去有句話，“學好數(shù)理化，走遍全天下。”今天此道兒依然。將來當這種情形改變了，中國社會就大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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