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本刊記者 李岷
雖然他和馮侖、王石一起,共為中國房地產界知名的“中城房網”的創意者和發起者,同時被視作中原地產界的主要代表,但胡葆森總游離在房地產界常有的歡娛氣氛之外。
這是一個很熱鬧的行業,特別是有不少善“秀”的明星級老板,胡葆森1955年出生,
南面比他年紀大的王石,北面比他年紀小的潘石屹,均有不小的活躍報紙版面的能量,或好運動,或崇時尚,然而胡葆森基因中對冷、靜的偏好可能遠甚于其對熱鬧的偏好,所以他孤獨地練書法,寫得一手好字。
如果不是建業搞了個足球俱樂部,建業和胡葆森的知名度可能還要低。
然而最近胡葆森卻頻頻接受媒體訪問,不厭其煩地講述他要把建業建成“一家優秀的區域性地產公司”的十年夢想。
這可能也是他試圖將建業推向香港主板時會向投資者描繪的故事。
一人企業
八十年代初期,大學畢業沒幾年的胡葆森被河南外貿廳派到香港參與組建外貿公司。進入九十年代,國家對在港中資貿易公司政策有變,對其陸續清理和撤銷。這時已經取得香港永久居民身份的胡葆森選擇了自己創業,而且再不做求上家、告下家的貿易。1992年,他帶著在香港炒樓花賺到的一兩千萬元回到河南,和建行合資成立建業房地產開發有限公司,注冊資金800萬元。兩年后,國家要求金融機構退出實業經營,胡葆森買下了建行的股份。建業成為香港獨資企業,這種狀況一直維持到現在。
對房地產企業來說,資金永遠沒有寬裕的時候。但是作為一家港資企業,建業不可能直接在國內上市,況且國家從1994年起明令禁止房地產企業上市。在九十年代中期,有人向胡葆森進言,收購A股殼資源。然而謹慎的胡葆森始終沒有想得太明白,他覺得建業本身的條件很好,完全符合上市公司業績要求,如果去買一個殼,又是剝離,又是重組,而且一家河南本土的地產公司,突然跑到外地,比如西南重慶去收一家上市公司,帶來的麻煩事太多。
至于后來胡葆森反思自己在打通資本市場通道這條路上是不是走得太保守、沒有求更靈活的變通,已是后話。總之,建業始終沒有踩對資本市場翻云覆雨的點兒,要么是受國內政策所阻,要么遭遇香港地產市場長期低迷。
如今建業集團的董事會,只有董事長兼總裁胡葆森、副總裁單六六和財務總監三人,胡葆森百分之百持有建業股權。
憂與懼
胡在開放股權一事上顯然保持了他慣有的謹慎。然而自九十年代末期以來,胡葆森亦屢次在不同場合透露了想為女兒嫁個好婆家的愿望。1999年起,建業就在和中國國際金融公司的海外基金進行接觸。2001年,華潤入主萬科后,萬科作為華潤在內地整合地產業務的旗艦,有意收購建業,雙方對此意向都予以了承認,甚至建業的公關部門都向媒體發出了屆時前往建業采訪的邀請,卻又因華潤與萬科這一層面的關系因增持方案流產都搞不定,萬科收購內地地產公司這一層面的運作只能暫時緩下來了。
“我當時其實是持了一個比較靈活的態度。如果當時華潤要‘吃’我50%的股份,我應當能接受,只要我養的姑娘嫁了一個很好的婆家,我個人持49%還是51%,我都不在乎。何況即使持了49%,人家還是希望我能打理這個企業,我確實想慢慢地從股東、董事長、管理者這幾重身份當中解脫出來。這就是我現在的心態,這十年下來,即使不能說是心力交瘁,也是非常累。”
胡葆森在建業內部保持著高度的權威性。建業員工對胡葆森的敬畏總是不經意就流露出來,在他們眼中,胡是一個嚴肅而苛責的人。甚至有人說,胡葆森對他自己一手培養的部下所犯的錯誤,批評起來時只能用“尖刻”可以形容。
胡葆森的辦公室、起居室與建業集團的總部辦公室被兩道門結結實實地隔開。胡葆森經常把自己關在這兩道門里面,一個人坐在對著門的那張沙發上(這張沙發明顯比其他沙發有更深的坐的痕跡),被懸掛辦公室四周的、他所珍愛的幅幅字畫圍著,心事重重。
“一個人坐在房間里面是什么感覺?——麻木了。腦子被各種各樣的事所充斥。”他承認,他是一個憂患感很重的人,在他一個人主掌的企業里,倍感孤獨。
他的工作和生活高度一體。辦公室就像他的客廳,里面就是他生活起居的地方。他的太太和女兒,早年間就移民澳大利亞,他這十年來,以香港居民的身份在河南創業,把建業集團打造成了河南民營企業的頭牌。建業總部設在其開發的鄭州城市花園小區的會所中心,胡葆森這個身家已逾10億的房產大佬的“單身之家”也蝸居在此。
建業今年的銷售額計劃要做到五億元,利潤直逼八千萬元。胡葆森越發覺得這么大一個企業不能只綁在自己身上。“一個人的駕馭能力總是有限的,你漸漸發現,很多方面你無法再像以前那樣把握了。其實,我最擔心的倒不是我的經營能力,而是目前這種狀況有很大的風險。現在社會有許多不安全因素,如果哪一天我偶然出一點什么事,這個企業確實會出現很大的問題,因為它還不是一個公共性的事物,你出事了,相當于你把這個企業一下子扔掉了。”
建業作為一家港資企業,在國內直接上市或者變相買殼,都非常麻煩,現在被人們尚看作A股一大優勢的高PE值,只能越來越向國際資本市場靠攏。胡葆森目前基本選定了香港主板為上市目標,而且時間表排得很緊,胡希望今年年底左右能夠遂愿。
正巧20年前和胡葆森一塊兒在香港創業、做貿易公司的方風雷,前不久上任工商東亞總裁。有了這層關系,再加上工商東亞極具為內地中小企業赴香港上市的經驗,工商東亞自然成為建業在選擇投行時的首選。與此同時,建業還沒有放棄引進海外住宅基金的努力。胡葆森認為,私募或者上市,哪一個先走都可以。
激進河南
“用10年的時間,在全國人口最多的省的20個中等城市,建設30個國家級的優秀住宅小區,總量達到600到800萬平方米。”這就是建業2001年底在內部制訂的“一零二零三零”計劃。“老方他們都認為將這個故事講給投資人聽的時候還是具有相當的吸引力的。”胡葆森有幾許得意。
和王石刻意在萬科作減法一樣,胡葆森對建業的期望也是專業住宅開發公司。1995年,曾經有人向胡葆森建議在全省作連鎖汽車旅店,他心動過,甚至還讓人做出了研究報告;全省搞兼并重組,通過零兼并,建業的資產規模可以迅速壯大,他也心動過。然而建業最終還是沒有走入多元化。王石曾對胡葆森笑言:“建業比萬科高明。”胡答道:“不是高明,是萬科犯的錯誤,建業當時還沒有條件和機會去犯。”
雖然現在在建業投資下面還有教育、足球、信息等一攬子產業投資,但是在胡葆森的理解,這些都是在為建業房地產增加附加值和美譽度。更重要的是,所有的客戶資源都正在或即將被整合到一塊兒,而向其地產業務集中。
胡葆森等人經過一年多考察后,決定做一家典型的區域化的地產公司,從鄭州出發,開始異地發展,但是不出河南省界。據胡葆森說,目前全國還沒有哪家地產公司在運作這樣的擴張模式。要么像萬科那樣在全國跨地域開發,但是建業的資金、人才、品牌、地方資源都不足以應付這種擴張之道;要么像大量的房地產公司還只是停留在運作項目的層面上,連所謂的企業“機器”都沒有造出,“建業則好像已造好了一部機器,裝進去五個億,就能產出一個億。”
胡葆森說:“既然‘城市化’是中國發展中的必然趨勢,既然房地產業在未來20年內肯定是一個朝陽產業,既然我們已經在河南占有了這個行業的制高點,為什么不堅持下去,把根扎下去呢?”
“河南沒有特大城市,中等城市比較密集,有18個地級市,這為我們做城市居民住宅開發提供了一個非常好的條件。過去這十幾年,各個中等城市當地都缺乏優秀地產商,沒有好的產品,所以居民對品質優良的房屋的需求處在一個非常迫切的階段。這時,我可以在各地采取兼并、重組、代理等多種形式,擴大建業在各地的資源控制量。”現在建業在鄭州的市場份額占5%-10%,胡希望十年后建業在河南的市場占有量也是這個數字。
為了完成“一零二零三零計劃”,建業未來十年累計投入將在80到100億元。2001年,建業的實際到賬收入僅為2.6億,以15%的收益率計,利潤為4000萬元左右。今年,據胡葆森的透露,收入要翻一番,增至五個億,明年要達八個億,為此建業最近在快馬加鞭地在河南儲備土地,年底希望將項目開發到四五個城市。顯然,這對建業的現金流是一個極大的考驗。
2001年,建業舉資2.3億元拍下了破產清算的鄭州亞細亞五彩廣場。緊接著建業與北京華聯簽下租讓合同。胡葆森期望盤活該廣場能解決建業在上市前所需的擴展資金問題。“無論怎么評估,五彩廣場的價值是在4.5-5億元左右。”
同時,建業在足球上的投入也在變通回收。建業在足球上的投資累積五六千萬,“在足球上的虧損2001年已經見底了。”建業的變通之道,一是進行俱樂部股份制改造,繼而把球隊的冠名權轉讓給洛陽。
當然,最直接解決資金瓶頸的途徑就是上市,“第一步,開放25%股權”。這也許能解決胡“一人企業”的心頭隱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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