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院深處》系列之二三:賣祖產與賣未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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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whmsebhyy.com 2006年06月15日 09:23 新浪財經 | |||||||||
書評:《大院深處》系列之二三 賣祖產與賣未來
文/ 郭梓林 為了偷埋一具劉黑七的死尸,喬致庸被下到了天牢;為了救喬致庸出來,喬家把除祁縣喬家堡的老宅之外所有的生意和資產都頂出去了,再加上陸老東家一生“摳”下來的積蓄(三百五十萬兩銀子的全部生意,以區區二百萬兩銀子作價頂給了成青崖),終算是領回了一個活人,外加一頁判詞:“喬致庸勾連長毛,事出有因,查無實據,著即勒令還籍,不得出境。另自當年始,每年向朝廷繳付一百萬兩銀子以助軍用,直至平定長毛之年止。”朝廷也夠狠的,喬家把自己的祖產都賣掉了,未來每年的一百萬兩銀子用什么去掙?不過,古往今來的官員打死都不會相信商人會沒錢,他們從來都認為商人把錢看得比命還重要,只要肯拿錢買命,就一定還有錢藏在哪兒呢。 朝廷還同時傳諭:地方各省每年繳付給朝廷的官銀,乃朝廷命脈,國家根本,不能再讓票商染指。有違旨者,一律嚴懲不貸!這對喬致庸想通過“匯通天下”這條財路來做天大的生意,可真是一個致命的打擊! 孫茂才早就告訴喬致庸:只要涉足票號業,你這輩子就再不會有安寧的日子,更何況還有意外之險,傾家蕩產是小事,只怕還有殺身之禍!但他不可能想到,竟是因為一個劉黑七的事情,引發出了這樣一個人命關天的案子。從文學創作的角度來看,這個情節安排得有點兒牽強,似乎編導還缺少一些真正的商業體驗。不過,喬致庸當時已經抱著了一個讓天下商人和天下官吏都眼紅、隨時都有可能爆炸的“大地雷”,編導想用哪根“導火索”來引爆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這枚地雷肯定是要炸響的——幾千萬兩銀子在你喬致庸手里過來過去,你越風光,就越會被人盯上。誰不知道你在用全社會的資源做著自個兒的事?“匯通天下”?好笑!天下是你喬致庸的?倘若天下都讓你們商人匯通了,那天下的官員沒準也讓你們商人給“賄通”了,這還了得?國體何在?朝廷還有好日子過嗎? 所以,當我們看到喬致庸的事業走到這一步的時候,已經可以斷定,喬家注定是要面臨一場災難。要想渡過這場災難,只能把祖產搭上才能了結,而不是僅僅可以用賣喬家的未來(期權)就能作一個了斷的。其實皇上和慈禧也知道,以喬致庸的商業才能,喬家的貼現率是很高的。也恰恰因為如此,喬家才背上了“每年向朝廷繳付一百萬兩銀子以助軍用,直至平定長毛之年止”的重負,這條諭旨也正說明朝廷對喬家的商業發展前景十分看好。 為了救喬致庸的命,喬家只能瞞著喬致庸把祖產和未來都賣了。待他出來之時,才意識到自己雖然揀了一條命,但卻生不如死。好在有一位“恩人”為他留下了祖產,讓他還有一個未來。不過他到底還是被圈禁在了祁縣,再也狂不起來了。這不禁讓人聯想到這些年“富豪榜”居然成了“坐牢榜”的故事。或許中國的商人都容易犯的一個通病,就是被錢“燒”的不知天高地厚的狂妄。得了這種狂妄病的后果,往往不僅要搭上原有的財富,而且還將把未來也賠上。不值啊! 大家都應該記住聯想集團創始人柳傳志的一句話:“不要成為改革的犧牲品。”這句話據說后來改成了“不要在改革中犯錯誤。”語氣平和了一些,少了一點鋒芒,但仍不失為一種商業智慧。 (2006年4月28日于北京海淀中海雅園麗都閣11-A室) 梓林:我看這個劇也就覺得這一層情節好,合邏輯,能啟迪人。在中國,政企關系也是古今一貫,少有變化。靠絕對權力做生意是中國商人(尤其是大商人)的傳統。這樣的商人沒有在管理上、技術上、服務上不斷創新的壓力,卻要不斷地從事政府公關,由此也導致了中國商業文化的一種特色。 改革開放前,學者們老愛琢磨,古代中國工商業那么發達,怎沒衍生出資本主義的大繁榮?仔細研究對比之后發現,中國的工商業多依附于官府,甚至官商不分。因而,西歐歷史上的工商業是對抗封建貴族的,而古代中國的工商業卻是服務于封建貴族和官僚的。因此,盡管工商業在古代中國很發達,卻不想“這丫頭不是那丫頭,頭上沒有桂花油”。總在絕對權力的掌心之中,怎么可能成為絕對權力的掘墓人? 改革開放以來,中國的民營企業再次繁榮,但仍不能完全獨立于政府權勢。所以,二十多年來的中國經濟增長,速度很高,內涵質量卻有限。蓋因企業的經營功夫用于俘獲權力的多,用于創新的少。在國外做企業只需琢磨客戶的需求,而在中國做企業卻需時時琢磨官員的需求,差得老了。 你提到的“富豪榜”成了“坐牢榜”,實在很有趣。企業要靠權力來賺錢,企業家面對權力時便先矮了三分。靠權力致富,商人的命運就成了權力刀砧間的魚肉——讓你富你才能富。沒吃透這一點就富起來的“款”、“豪”當中,凡以為靠錢就能玩弄權力、怎么怎么“天下”者,大都離牢門不遠。你以為你是誰?你可知你的錢是什么? 要想不成為“改革”的犧牲品,就要對“改革”的本質認識到位。 韓朝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