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小林

　　美國經濟學家保羅·克魯格曼得獎，蕭條經濟學會不會回歸？經濟學的前瞻性體現在諾獎評選中？這都是問題。

　　諾貝爾經濟學獎昨日揭曉，美國經濟學家保羅·克魯格曼意外獲獎，據新聞報道稱本年度諾貝爾經濟學獎的熱門人選中沒有他的名字，最后揭曉人物有些令人意外。不過，依然是美國經濟學家獲獎，依然是自由經濟學派經濟學家獲獎，諾貝爾經濟學獎看似并沒有改變自己選擇的偏好。

　　不過，保羅·克魯格曼獲獎又好像是必然的。克魯格曼生性認真刻苦，對貿易經濟和國際區域經濟研究成果卓著。而且還常年筆耕，是《紐約時報》的專欄作家。不過也他是個學界的怪才，從來都以語言通俗、言辭犀利聞名，他的經濟學文章不是大白話，就是講故事。資料記載，克魯格曼堪稱文筆最好的經濟學家，這很大程度得益于他曾經在華盛頓任職，擔任經濟顧問團國際經濟學首席經濟學家。因為他的性格和官場格格不入，在華府就職心境并不愉快，唯一讓他欣慰的是他發現了自己另一方面的才能--運用通俗易懂的語言去說經濟學問題。他對美國政府的經濟政策常常是直抒胸臆，不加掩飾地批評。

　　聽到克魯格曼獲獎的消息，筆者第一個想到的，不是什么自由經濟學派的勝利，而是他那本寫于上世紀九十年代的《蕭條經濟學的回歸》。當下世界經濟又面臨新的危機，曾經成功預言亞洲經濟危機的克魯格曼，摘得2008諾貝爾經濟學桂冠，可見這個獎評委們給得不意外。盡管學界一直以為克魯格曼最終會獲得諾貝爾經濟學獎，但是是那一年，在那一屆誰也不知道。此時得獎，除去他對政府批評尖刻之外，實在意味深長。

　　記得當年亞洲經濟紅極一時，"四小龍"發展如日中天，克魯格曼像個"烏鴉嘴"，提早預言亞洲經濟會出現危機，學界里很多人認為克魯格曼的言論完全不合適宜，反對者趨之若鶩。沒想到他一語中的，亞洲金融危機使多國經濟病如山倒，克魯格曼一時間令學界刮目相看。2008年金融危機在美國爆發，學界中不少人也在反復提及"大蕭條"的話題。何謂蕭條，通俗地說就是需求不足。正如當年克魯格曼在研究亞洲金融危機和拉美經濟危機時，反復提到的話題一樣，他認為那些國家經濟出現的種種經濟、社會現象與30年代美國大蕭條時期有著驚人的相似之處，提醒經濟學界除去要研究正統學派以及供給學派之外，要重視對于蕭條經濟學的研究。他當時就提出：在凱恩斯和弗里德曼之后，我們以為自己已經掌握了足夠的方法，去避免大蕭條的再次爆發。他認為實際上沒有。

　　歷史往往驚人的相似，盡管至今人們和克魯格曼當年一樣，無法準確預言世界經濟是不是會陷入蕭條，但是美國經濟陷入持續衰退已成共識。此刻，諾貝爾經濟學獎頒發給克魯格曼，是否意味著諾獎的確希望有更多人關注危機、蕭條等等人類可能面臨的難題呢？

　　筆者記得在《蕭條經濟學的回歸》中，克魯格曼不止一次談到亞洲金融危機發生中的諸多道德問題，譬如日本經濟的衰退，他就認為很大程度是公司治理不到位，企業的裙帶關系，財團和政府間說不清道不明的關系等等，是企業持續高速發展受困。他曾經接受媒體采訪時說到，醫治金融業的道德危機的辦法之一，是更有效地對銀行進行監控，限制它們貸款的種類，明確什么是應擔保的，什么是不應擔保的，同時加強資本限制。這雖不是萬全之策，但各國處理這類問題的做法也就是這些。美國也曾發生過道德危機導致的儲蓄和信貸危機，危機發生的原因是我們沒有采取必要的措施來有效地控制銀行體系中的道德危害。而美國次貸危機中的道德問題恰恰也是導致危機的關鍵因素。看來克魯格曼真是個怪才，他總能一針見血點破事物的真相，不管你接受也罷，不接受也罷。

　　克魯格曼的勤奮沒有辜負他，他的預言的確都在不斷出現和發生著。如今全球貿易遭遇瓶頸，這位專攻世界貿易的學者，能否再有驚人之言呢？筆者曾經認為諾貝爾經濟學獎會因華爾街的變味改轍，看來諾獎評委的國別偏好沒變，選擇經濟學理論的偏好好像變了，把獎給了一個預言危機和提示蕭條的人。這一點是需要注意的。